《莺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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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雄-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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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里思忖着,便叫人把张欣房叫了来。

    张欣房来得很快,这些时日他正没事可做,早就觉得憋得慌了,一听郭文莺找他,立刻颠颠跑来了。一进门就喊:“大人有什么事找下官?”

    郭文莺揉了揉被徐海炒疼的头,对他道:“走,带上人跟我走一趟。”

    “去哪儿?”

    她笑,“做贼去。”

    叫邓久成也一块跟上,又让张欣房点齐了五百人,他们一行往北茭而去。

    到了北茭船场,远远便看见老大个黑色的大门,门口还贴着官府的封条呢。

    张欣房看了看,“这是什么地方?”

    “北茭船场。”

    张欣房纳闷,“谁家的船场?怎么还贴了封条了?”

    “咱们家的。”郭文莺笑一声,伸手撕了封条,然后叫人撞开大门闯进去。

    本来董大方还没抓住,这船场官司没了结,不该这么硬闯进来,不过现在急着用船,也没办法了。他们是官,官府要征用,百姓也不敢不应。自古民不与官斗,怕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要做官的原因吧。

    邓久成最先走进船场,见里面大得惊人,占地怕有几百亩,并且一应用具俱全,造大船、小船的工作台就有几十个,几十条船可以同时开工。还有几只造了大半的大船停在工台上,远远看着便觉气势庞大。

    他越看越惊叹,“这就是传说中的海船吗?真是好大啊!”

    郭文莺笑笑,“这几只不过是中型船,距离大海船还有很大差距,以船场目前的技术,怕是一时也造不出真正的大海船的。”

    可即使这样,邓久成也早就看傻了眼了,他摸着那海船上的一个船钉,一时流连不已,过了一会儿才问道:“文英,你真打算要用这里吗?”

    郭文莺点点头,“这里以后你要多费费心,明天我就让人把造船的工匠带过来,再多招录一些手艺好的,以后咱们兄弟就在这儿了。等船场开起来,再把咱的军器处也开了工,两边一块造,什么好东西都安到船上去。”

    越想越觉得开心,她今年唯一痛快的一件事,就是得了这个船场了。

    邓久成自是也开心不已,他本就是守财奴,有这么大块地方进账,对新南军真是如虎添翼,以后他这军需当得越发体面了。

    郭文莺让张欣房先带人把各处拾掇一下,然后就先回宁德了。她也没去旁的地方,直接去了趟宁德府衙,让蒋贸把董存和那些船场的工匠都放出来。

    蒋贸满口答应,又道:“还有一事想和大人说,刚巧要去找大人的。”

    郭文莺纳闷,“出什么事了?”

    蒋贸道:“是昨日咱们已经找到董大方了。”

    郭文莺大喜,“他人在哪里?”

    “已关进府牢里了,先前审过,不过他说等大人亲自来才肯招供。”

    既然船场重开,自然少不了董大方。郭文莺立刻让蒋贸带着她去了府牢,果然看到了被关押的董大方。

    那董大方一瞧见她,立刻跪伏在地,哭道:“大人啊,小人愿意什么都招认,只请大人饶小儿一命。”

    郭文莺见他这么痛快,心里也高兴,忙把他扶起来,“董员外请起吧,有什么事都好商量。”

    她问董大方与他合伙之人是谁,董大方招认的和董存大致相仿,无非是那人找上自己要合伙做生意,不过他却道出了那方公子的身份,就是方一德。

    郭文莺微觉诧异,“这方一德是谁?”

    蒋贸在后面道:“方一德原是宁德的一富户,家财厚实,可谓富甲一方。大人应该也听说过此人,他就是贡献宅子给王爷做行辕的方府公子。”

第二百一十四章 看望

    第二百一十三章方公子

    郭文莺眉角微微皱起,总隐隐觉得其中有点什么,逃了月余的董大方突然回来,然后又招认了方府,天下哪有这等巧之又巧的事?

    不过董大方的话,让她心里也隐有些安慰,只要不是方云棠,是哪个姓方的都没关系。

    她道:“去趟方府,把人带过来见见吧。”

    蒋贸领命,亲自带人去了方府,将方一德带到了宁德府衙。

    郭文莺仔细打量着方一德,二十上下年纪,一身白衣,长相俊美,倒是很符合董存所说的那位与董家合伙的东家。只是又隐隐觉得不对劲,她要找人,他就自己撞了出来,真的只是巧合吗?

    董大方一脸真诚,对着郭文莺道:“大人,这就是咱们船场的东家。”

    方一德微一抱拳,“小人方一德,见过大人。”

    郭文莺含笑,“方公子是吧,听说方公子原先做的是盐场生意,也兼卖粮食,不知怎么的就想到要建个船场了?”

    方一德微笑着躬身道:“商人逐利,自然是利益驱使,大人何须此问呢?方某本就是个商人。”

    这方一德一派文质彬彬,言谈举止也颇有礼,看着也不像个不法之徒,且他所说严丝合缝,一时也挑不出毛病来,就是造船之后的销路也给的很合理,至少目前并未看出他有何不妥之处。

    郭文莺想了想,这个时节让船场运营最重要,便是有疑点也只能先暂时放弃深究。她道:“那船场官府现在有急用,想向公子征用,不知公子有什么条件?”

    方德一怔,随后忙道:“小人不敢,官府征用便尽皆拿去,小人不敢有异议。”

    郭文莺道:“我们也不会白要你的,这样好了,日后船场所需的木材板材和一些琐碎之物,都由方家和董家提供,官府照价给钱,还有董家原先的工匠也都回原处工作,工钱也都由官府统一派发,你们看如何?”

    “自然,自然。”

    两人哪敢有异议,当官的大如天,他们平头百姓,能保住命就不容易,还能多少挣点钱已经不错了。

    一切谈妥,郭文莺也高兴,虽然总觉事情过于顺利了,不过船场能顺畅开工,便也没再计较那么多。

    前几日封敬亭向朝廷上了折子,请求调拨军费以练水军,朝廷照准,这次倒是很大方的拨了笔银子,言称倾尽全力支持东南水军重建。

    对于朝廷来说的倾尽全力,你听听就算了,要真往心里,那就是犯傻了。朝廷给拨过来的那点钱,说到底也不过是杯水车薪了,连几万人的军费都不够,更别说造船所用了。

    不过封敬亭对造船之事还是很支持的,先调了军费给郭文莺,让她把船场运作起来,最好能先造一百艘训练艇给水军,若有不够的可以先从别的船场购入。

    要造新船总要花费时间,郭文莺只得跟邓久成商量,先叫他买了五十艘训练艇给徐海。

    邓久成的钱都拴在肋条骨上,一个铜板下来都沾着血,一出手就是五十艘船,他顿时心疼肉疼的,为了这事念叨了好长一段时间。不过最终还是花高价购入了船。

    徐海盼船如久旱盼春雨,等拿到训练艇比看自己亲儿子还开心,那大嘴咧的,笑得甭提多灿烂了。

    而在邓久成和张欣房的几日几夜不休不眠的准备下,船场终于正式开工了。

    董大方和董存都想继续回船场,郭文莺也同意了,还答应给他们工钱,并让他们帮着邓久成,毕竟两人都是行家,比外行人管着妥帖的多。

    郭文莺把工匠分成两部分,七成人跟着董大方造普通战船,剩下三成技术最好的,则跟着郭文莺研究大型战船。

    随后邓久成又招募了不少造船的工人,只是其中真正技术好的不多,大部分也仅止于会做些木匠和铁匠的活。那些他们从西北带来的工匠反倒做得更好。只是船场要运作,所有工作台同时开工,需要大量的人,临时招录来用也是不得已的。

    郭文莺让张欣房好好核实所有招募工人的来历,稍有疑问的,能不用尽量不用。船场之内皆是木材,一旦出事就是损失惨重,他们不能冒这个险。

    这些时日,她几乎每天都待在船场里。她是打定主意要造大船的,要禁得起风狼能出海的大船,不仅因为能用来打倭寇,就是等日后朝廷开了海禁,也用得到这种大船。

    亲手绘了图纸,想先造一艘中型战船,船上配备火炮八门,左右各四,船舷上挂巨大帆,可同时进行远海和近海作战。她在沙船的原有基础上进行了改良,船舱加宽,船帮还包了铁,船头更用特殊方法加固,以此增加船体的牢固程度。

    为了这艘战船可以尽快完成,她每天都与工匠们交流技术,倒真是学到不少东西,精心绘制的船图也得到工匠们的一致认同。

    后来她又画了一张安装机关箭弩的中型船,用的是连环弩,用一个大绞盘控制弩箭,小的可连发十二支箭,大的可连发二十四支,每只船上各装两大八小,十只连环弩,然后再配合长臂弩,火箭等,用在水战中威力甚大。

    她绘了两张图,先让船工照着图纸造着,然后又花时间研究起小船来。

    南方水战最常用的小船是一种冲锋舟,船小,灵活,机动性强,速度快,她看了原型,觉得也能加以改造。可以在机动性和灵活性上同时提升,变得更适合近距离围剿战。

    董家多年来也曾对造船有些研究,董大方手里就有几张造船图,他本来视若珍宝,打算藏私的,可看了郭文莺绘制的船图,顿觉自己那些不过是小儿把戏,根本不值一提。索性干脆把船图都献出来,交给郭文莺进行改造了。

    郭文莺考索相关古籍,前朝的战船类型有楼船、斥候、先登、艨冲、舰、赤马、露、艇等名目。楼船为大型战船,船上建楼数重,体型大,制作坚固,上面装备有强弩等兵器,是对敌方进行强击的主力战船,又常常设楼船将军统管,还可以当指挥船使用。

第二百一十章 踹人

    大厅里,江太平坐在椅子上,在他身旁坐着夫人江氏,此刻江氏也是一脸惨白,那惶恐的神色,明显刚才那顿火气是对她发的。

    荣德海顿觉心更沉了一分,夫人都被责骂了,轮到他还有好吗?他立刻跪下去,磕头如捣蒜,“公爷息怒,公爷息怒,下官罪该万死,请公爷恕罪。”

    江太平冷冷一笑,“你确实罪该万死,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到现场去的如此晚,你娘的又去钻哪个女人的裤裆了?”

    荣德海一脸惶恐,“下官不敢,下官洁身自好,从不去烟花之地。当时下官和蒋贸在一起,是他缠住了下官,是以才去得晚了。”

    江太平强压着怒火,吸了口气,“你查了半天,查出点什么来了?”

    “是……是山匪所为。”他也知道自己说出这句话,肯定要挨打,所以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放你娘的屁。”果然,江太平闻听,一脚对着他踹了过来。

    还好荣德海做了准备,没踹中心口,饶是如此,左跨也隐隐作痛,似乎骨头都要踢断了。

    他不由暗自骂娘,心说,老子当的这个狗屁官,一把年纪了,还得让人这般打着,真是没活路了。

    说起来,月馆之事不过是他和端亲王狗咬狗,为了报复他在半路上伏击,人家才把月馆给端了,跟他有什么关系?别说他没在现场,就算在现场也管不了啊,没准还得把老命搭进去。

    这会儿他倒有些庆幸蒋贸绊住了他,否则真要撞上了,更没他什么好。

    他心里暗骂,面上却带着笑,“公爷息怒,从种种迹象看来,确实是山匪所为。公爷也知道此事不宜张扬,就算不是山匪,也得是山匪了。”

    江太平自然知道其中的意思,出了这件事,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封敬亭,也只有他的人有这么大胆子,敢在福州之地放肆。说起来还要怪江氏,若不是她巴巴送了个人给郭文莺,他们也不会发现月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女人平时看着聪明,做起事来却这般糊涂。

    他想着,不由回头狠狠瞪了一眼江氏。

    江氏看着他,更是面如死灰。心里忽涌起一股难言的恨意,若是他那个心肝宝贝的小骚狐狸做了此事,他也会这般不问青红皂白的拷问怒骂她吗?

    说起来这事还不是他授意的,是他让她想办法安排个送到封敬亭的人身边。王爷身边不好塞人,所以她才退而求其次的选了郭文莺,雪融也是月馆里最出色的男子,选他也是正常的。

    只可惜唯一算错的就是雪融早就有了反意,会助着郭文莺翻过来端了月馆,说起来也要怪花姑,是她向她保证雪融绝不会出错的。

    这两人真是误她啊!

    江太平又爆吼了两声,依然觉得心气难平,虽也知道此事闹大了对谁都不好,却也咽不下去这口气。最后把崔捷叫进来又是一顿好骂,荣德海去的晚了也就算了,他身为福州守备,居然也去的这么晚,简直是不知死活。

    崔捷被他骂着,心里更觉委屈,心道,我是去的晚,不过我敢去得早吗?我明面上是守备,可我手里有人吗?满衙门加起来就五个人,整个福州城的兵都在你手里攥着,福州的治安也是你手底下的将军负责,说起来最该问罪的就是你了。与我一个光杆守备有什么关系?

    可这样的话他哪敢说,只能规规矩矩跪着,任人骂的狗血淋头。

    好在江太平没上手打他,只骂了一阵,就叫他和荣德海一起滚出去。

    两人如获重释,慌忙爬着出去,到了外面狠狠吸上一口气,这才有了又活过来的感觉。

    崔捷同情的看了一眼捂着腰腹的荣德海,“你没事吧?”

    荣德海也回了他一个白眼,“要不你也叫公爷踹一脚试试,看有事没事?”

    崔捷撇嘴,“我可没那个荣幸。”守备府是整个福州城最冷的衙门,他一年也见不到江太平一面,若不是今天出了这么大个事,他还摸不着来觐见呢。

    公爷待他不热乎,说起来也不是坏事,至少他是所有公爷身边伺候的,唯一没挨过打的一个。

    两人对着拱了拱手,各自坐轿子走了。

    对于荣德海如何找了轿子回的府衙,如何结案暂且不管。只说这会儿出了城的郭文莺等人。

    到了城外清点人数,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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