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巴克的咖啡豆和服务也都属于“工业化复制的”,墨尔本人基本上很少会有星巴克情节,也很难被星巴克自己的文化感染。
星巴克在墨尔本开不下去这件事情,本地人一点都不会让人感到意外。
相反,那些卖咖啡也卖自己烘培的咖啡豆的咖啡餐厅,才是墨尔本人的最爱。
如果只是在墨尔本的城市中心转悠一下,做那种以景点为中心的旅游,是一定没有办法感受到墨尔本的文化的。
但如果把墨尔本最出名的咖啡厅都去一遍的话,就一定会让人对墨尔本的风土人情,有全新的认识。
墨尔本是一个特别需要“慢游”的城市。
鲍鲍之前买的几家成熟品牌咖啡厅都已经卖掉了,中国城的这家店,是鲍鲍自己品牌的第二家店。
鲍鲍并不在意自己的咖啡厅是不是要做成连锁的,现在的鲍鲍,对咖啡,绝对是真爱,她甚至想把自己原来的第一家店给关掉,这样才能更专心的做好一家店。
只不过,鲍鲍的第一家店,开业没多久,就被评选为澳洲的best new cafe(年度最佳新咖啡店),生意异常火爆。
现在关了,也不太合适。
如果不是在新店开始装修之后,鲍鲍才拿到这个奖,她肯定就不会有搞“连锁”的想法了。
…………………………
【小墨课堂】
去国外的日本餐厅点菜,最让人崩溃的要属看不懂菜名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和你的英文水平好不好,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菜单上有日文有英文,但那些英文单词,有很多都是用日文直接音译的,就和日本人的英文名字一样,古里古怪的。
英语言国家的日本餐厅菜单的“用词”,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源自于日本人对自己文化的强大的自信。
有好多学人学英语学到最后都是哑巴英文。
就是能看不能说的那一种。
这些人多半是觉得自己的发音不标准,只会说一口中式英文,所以就不好意思开口说话。
可事实并非如此,中国人的英文发音,比日本和印度人之类的亚洲很多其他地方的人要好很多。
日本人学英文,时常都是用日文的平假名和片假名来注音的。
所以很多日本人的英文讲起来和日文是一个调调的。
中国人就算是发音再不标准,也是跟着音标学的英文。
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日本人不会取一个地道的英文名字,就是用自己的本名。
可中国人很少会用自己名字的拼音当做自己的英文名字,非要取一个“地道”的老外的名字。
用了拼音的少部分人,还要经常担心自己的名字老外念起来不够标准。
这件事情和不敢开口说英文,归根到底,还是同一个原因:不够自信。
但这种不自信,完全是没有道理的。
事实是,不能拿自己的英文和老外的英文比,要拿自己的英文和老外的中文比。
老外说怪腔怪调的中文的时候,有人会笑他吗?
你多半不会,还会赞赏老外的努力。
同理。
中国人说怪腔怪调的英文的时候,外国人也是没有理由会笑的,不仅如此,还会欣赏你学习他们国家的语言的能力。
中国人觉得英文学得好的,要么一口地道的美国腔,要么更高大上一点的伦敦腔。
但语言就只是一种沟通的工具,只要人家能听的懂就足够了。
英语是新加坡的官方语言之一,新加坡人的英文普遍都很好,但一听就能听出是来自新加坡的。
这又有什么不好呢?
所以呢,没必要担心自己的英文发音,有空没空自信地说两句。
再怎么说,咱的英文发音要比日本人好太多了,咱的英文水平也比老外的中文水平好太多了,不是吗?
中国人去国外开中餐馆,很少有人敢在英文的部分直接上拼音的,深怕老外会看不懂。
日本人不一样,人家就用日本的念法写在那里。
你如果喜欢吃日料,你就得知道人家的表达。
这也是为什么,像寿司sushi,生鱼片sashimi,芥末wasabi,和榻榻米tatami这样的说法,早就已经把全球各地的食客的大脑都给洗过一遍了。
在日本餐厅,牛肉火锅叫sukiyaki,涮涮锅叫shabushabu,诸如此类的。
这种翻译法,就好比是开在英语言国家的中国餐馆,把牛肉火锅翻译成niurou…huoguo。
和中国人很少有自信用拼音做自己的英文名一样,中国餐馆也很少有自信这么翻译的。
可这才是我们的文化啊,为什么就不能叫niurou…huoguo呢?
第一百三十章 骨瓷
“所以,你以后是打算长期在city的这家店待着了?”颜滟问鲍鲍。
“对啊,原来的那家店有veronica在,现在已经很稳定了,说起来我的咖啡拉花还是跟她学的。”鲍鲍回答颜滟。
“你不就是因为看上veronica的拉花,才把人家从manchester press那边给挖过来的吗?怎么记得你之前还说过,veronica的冲调水平很一般,就只有拉花比较在行,没有吗?”颜滟还不知道veronica已经成长为那家店的经理了。(注1)
“我可以和她学拉花,她当然也可以和我学操作了。”鲍鲍和veronica多少有点互为师徒的意思。
一杯好的咖啡,研磨、萃取、冲煮、创意,四个环节缺一不可。
现在的世界咖啡师大赛,因为前三个步骤已经被研究得很透彻了,很多时候获胜的关键已经开始放到创意上面了。
创意咖啡其实和分子料理的概念有点相似。
这几年的世界咖啡师大赛,也会出现分子料理里面最常使用的液氮之类的辅助材料。
当然了,如果能在萃取和冲煮方面有一些突破的话,就能更容易在比赛中脱颖而出。(注2)
“太好了,这样以后就不用为了喝一杯鲍大师的咖啡,时不时地坐一个多小时的车了。你原来的那几家店,实在是太远了。”对于活动范围基本不会离开city的颜滟来说,能让她跑这么远去喝一杯咖啡的,一定是真爱。
“你对'时不时'的定义还真的是够宽泛的,你一个月能来两次就了不起了吧。”鲍鲍无情地揭穿了颜滟。
“话不能这么说啊,你的咖啡厅开业之前,我一个月有离开city一次没有?
我要不是为了去你那里,我压根就不需要买zone1+zone2的公交年卡好吗。
像我这种只在市中心生活,连车都没有买的人,去你那里一次容易吗?”颜滟是绝对不会让鲍鲍有“冤枉”自己的机会的。
比较早年的时候,墨尔本的公交系统有三个区,zone1、2、3区。
1是中心区域,2区是周边区域,3是偏远地区。
现在2和3并在一起了,除了中心区,其他的所有地方都算是2区。
鲍鲍自己的第一家咖啡店,放在现在是2区,要换做几年前,那就是3区了。
“容易啊,多的是每天从你的咖啡厅那边到city来念书的人。”鲍鲍继续揭穿颜滟。
“哎,早知道你是这么想的,我连一两次都不去了,明显表错情。
我就在家里的沙发坐着,鲍咖还不是一样会把咖啡煮好之后送到我手上?
我每个月,辛辛苦苦跑去店里,居然还要被嫌弃,这真的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啊~”颜滟开始感叹。
“你怎么没说狗咬吕洞宾呢?”鲍鲍觉得今天颜滟的用词有点过于“文雅”了。
“谁说我不说的,我就是停顿一下,喝口水而已,你干嘛把我接下来的台词都给抢走了?”颜滟提出抗议。
颜滟本来还很担心,她回国几天,没有人看着鲍鲍,会不会让鲍鲍开始胡思乱想。
现在看来,就算没有她看着,鲍鲍也是把主要的心思都花在了马上要开业的这家店里面。
选豆、烘培、研磨,外加培训员工,什么都是亲力亲为,寄情于工作的鲍鲍,看上去,整个人的状态还不错。
“你的台词这么多,还怕被我抢走一句两句的吗?”鲍鲍摇了摇头,让颜滟不要这么“小气”。
“好吧,看在这台词也不是太关键的份上,就姑且原谅你这个想要抢戏的配角吧。”颜滟有的时候,还是比较“大方”的。
“你知道骨瓷吗?”鲍鲍忽然问了颜滟一个奇怪的问题。
“骨瓷?那不是很常见的东西吗?现在连超市都有的卖吧?
骨瓷应该就是把骨粉放到烧瓷的过程里面。
这样做出来的瓷器成色好,还比较不太容易碎。
最早的时候,好像是英国人在模仿景德镇的薄胎瓷的时候,无意中发明的。
勉强也算得上是唯一由西方人发明的瓷器种类了。”颜滟喜欢收集瓷器。
不是以收藏为目的的那种收集,纯属为了“好马配好鞍”。
对于颜滟来说,做什么样的菜,用什么样的瓷器,就像喝什么样的酒用什么样的杯具,是一样重要的。
可鲍鲍向来是不关心这件事情的,还经常鄙视颜滟去到哪里,都要买几个盘子之类的东西回来,打包易碎品,是一件非常占行李箱空间的事情。
所以颜滟不知道鲍鲍为什么会忽然问起这个问题。
“原来确实是有这样的瓷器啊。西方人的想法果然不太一样。”鲍鲍若有所思地说。
“什么意思?”颜滟不知道鲍鲍刚刚话里面的意思。
“前几天,有人和我说,现在欧洲流行把亲人的骨灰做成瓷器来保存,有做成餐具可以天天用的,也有做成饰品可以一直戴在身上的。”鲍鲍解释了她自己刚刚的问题。
“啊?骨瓷用的基本上都是牛骨粉吧,欧洲流行用人的骨灰?”颜滟觉得难以置信。
“不是说市面上卖的瓷器,就是私人定制,算是一种对自己爱的人的的哀思吧。”鲍鲍继续解释。
“所以你是想要把沈汐的骨灰做成骨瓷?”这是颜滟很长一段时间,第一次和鲍鲍提起沈汐这个名字。
“没有,我是刚刚才听说的,如果早一点知道的话,当时可能会有这个想法吧。”鲍鲍没有回避颜滟的问题。
“这样吗?太夸张了。
你等一下,让我想一想~
我觉得,我大概是不太能够接受这样的纪念方式的。
思念一个人,在心里面想就好了,非要戴个骨灰制品在身上,或者做成餐具拿来吃饭……
天哪,这大概太西方了,我觉得,东方人的接受程度应该不会太高。
反正我是肯定没有办法理解的。”颜滟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么慎人的纪念方式。
“是吧,好像确实是有点另类的纪念方式。”鲍鲍若有所思。
…………………………
注1:
manchester press是一家藏在墨尔本的rankins lane小巷里面的咖啡厅。
因为藏的比较深,所以在巷子口有一面涂鸦墙做为指示。
rankins小巷,本来是墨尔本名不见经传的小巷。
因为这家咖啡馆的存在,而没有人介意“巷子深”这件事情。
这家咖啡馆,以各种各样的动物拉花著称。
注2:
去年(2016)获得世界咖啡师大赛冠军的,是来自台湾的吴则霖。
他就是用注入氮气的灌气枪,把茉莉花和佛手柑的精油香氛融合到咖啡里面,让咖啡的香气和逐渐散发的精油的香气交织在一起。
当然了,创意咖啡和分子料理都是比较适已经把“传统”研究得很透彻的人。
如果不是真正热爱并且已经非常了解咖啡的人,从创意开始入手的话,很有可能就会变成注重形式多过于内容的。
比如上一本书提到过的香港米三创意料理bo innovation,最让人惊艳的菜品之一,就是把小笼包做得和生的蛋黄一摸一样。
如果你要问,为什么不直接吃小笼包,非要吃一个长相和蛋黄一样的小笼包呢?
这其实是个特别好的问题。
为什么呢?还真的没有好的答案。
但反正,有这样疑问的话,就说明暂时还不太适合去吃以分子料理著称的餐厅。
第一百三十一章 咖啡文化
“记得一个人,和忘记一个人,都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你不要强迫自己记得,也不要强迫自己忘记。交给时间吧。”颜滟试着安慰鲍鲍。
鲍鲍愿意开始说沈汐,总归也是一件好事。
“是应该交给时间,主要是因为她妈妈拦着,最后没有办法好好道别。”这是让鲍鲍觉得最遗憾的地方。
“可是,她生病的时候,一直都是你陪着啊。”颜滟觉得鲍鲍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你不是说要我给你讲咖啡吗?你想知道什么?”鲍鲍还是觉得应该要换一个话题比较好。
“呃,你这么问,我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回答……”颜滟接过鲍鲍的话题就开始思考。
颜滟在脑子里面搜索了好一会儿自己最想要知道什么,一时间还真的是毫无头绪。
颜滟在墨尔本生活,不可能没有受到过咖啡文化的熏陶。
但真的要说,关于咖啡,她知道什么,又不知道什么,颜滟还真的没法回答。
“那你知道咖啡有哪些种类吗?”鲍鲍问颜滟。
“种类啊,太多了吧,蓝山,拿铁,卡布基诺、摩卡,这应该很难列举列举地完吧。”颜滟没有办法回答鲍鲍问的这个特别简单的问题。
“你说的那些都不是咖啡的种类。世界上的咖啡只有三个种类,是根据咖啡豆的生长高度来分的。
比较常见的是生长在海拔600米以下低原咖啡coffee robusta(罗布斯塔咖啡)和通常生长在海拔1000米以上的高原咖啡coffee arabica(阿拉比卡咖啡),另外还有一种不太主流,主要用来做花式咖啡的品种coffee liberica(利比利卡咖啡)。
robusta的咖啡因含量要比arabica高,通常都是用来做速溶咖啡的。
a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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