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驸马黑化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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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驸马黑化前-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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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自己是主谋,其实只是可汗和崔家手中的棋子。他们想绑架二公主,要挟朝廷替换雍州节度使。可阿娘的计划则是刺杀皇后母女,所以她给了你那条项链,是怕我们误伤到你。”
  怀真心头悲喜交加,涩声道:“当年若非遇到姑姑,我可能很难真正长大,她并未手把手教过我什么,却让我明白了许多事。可时至今日,与我而言,她依旧是个迷。”
  阿史德木措也颇为感慨,轻轻叹了口气。
  “当年,她隐约提过羽林卫中有她的故人,你可知是谁?”她试探着问道。
  阿史德木措犹豫了一下,道:“时任公车司马令韩崧。”
  怀真愕然半晌,这个名字她时有耳闻,也曾见过几回,但对韩崧并无多少印象,怎么也没想到他就是元嘉口中那个人。
  “当时负责皇后銮驾的便是韩崧吧?公车司马令,有他暗中参与,难怪羽林卫来回奔忙,却始终是一场空。”怀真喟然长叹道,“韩崧后来升任卫尉,成了南军一把手,若是姑姑还在世,哪怕是新帝当政,她照应能活得风生水起。”
  阿史德木措冷笑道:“她义无反顾的回去,不是为了好好活着,而是为了报仇。像你这样生平顺遂并无波折的人,是不会理解的。”
  怀真哑口无言,她的确无法感同身受,理解不了元嘉,也理解不了杨寄容,因为她没有那样惨痛的经历或身世。
  若她前世活到家破人亡时,兴许能明白吧!
  **
  怀真用印后,阿史德木措割开手掌按在了署名处,又带着属下们指陇山起誓。
  正要交接之时,忽听得背后传来阵阵角声。
  菁菁奔过来禀报道:“殿下,杨校尉来了。”
  怀真暗叫不好,她早料到此事会惊动杨寄容,可她以为谢珺应该拦得住,如今看来事态有些失控。
  突厥部众齐齐拔刀,怒目望向身后的滚滚烟尘。
  怀真叹了口气,转头望向了阿史德木措,见他并未抽刀,只是肃然望着由远及近的杨氏将旗。
  杨寄容一马当先,奔到十丈外时骤然勒马,以鞭梢怒指阿史德木措道:“放下长公主,否则我立刻斩了阿史那罕其的狗头。”
  阿史德木措分开众人大步走了出来,冷笑道:“小可汗何在?”
  杨寄容抬手道:“带上来。”
  身后部将扛出来一个三尺来长的麻袋,重重地摔在草地上。
  突厥部众齐齐大笑,任谁也看得出来,那袋子里装的绝不可能是一个成年男人。
  杨寄容狞笑道:“有请小可汗阿史那罕其。”
  部将抽刀破开了麻袋,众人才看清了袋中人。
  怀真远远瞧了一眼,心头猛地一哆嗦,再不敢多看。
  “为了方便携带,我只得剁了他的四肢,还请各位见谅。”杨寄容策马踱了过去,目中带着森然杀气,俯视着地上须发蓬乱满身血污的阿史那罕其,啐道:“当年你带人灭我杨家满门时,可有想到今天?”
  阿史那罕其奄奄一息,只能怒瞪着她,然而他厉鬼似的凶煞目光根本影响不到杨寄容半分。
  “杨校尉,你想用这半个突厥小可汗交换完整的大卫长公主?天下可没有这样的好事。”阿史德木措缓步上前,神情自若道。
  “不是交换,”杨寄容直起身,傲然道:“若你们放了长公主,我或许会考虑留全尸,否则你们就和阿史那罕其一个下场。”
  阿史德木措忽然手起刀落,血光飞溅中,只听得一阵吸气声,阿史那罕其顿时身首分离。
  杨寄容忙扬起披风挡住血雾,尚未来得及拿兵器,阿史德木措便挥刀砍向了马腿。
  ‘当啷’一声巨响,斜刺里冲出一名紫袍武士,挥起长/枪架住了阿史德木措的环首刀。
  杨寄容的战马被巨响所震,长嘶了一声急速后退。
  眼看着箭在弦上一触即发,怀真忙大声问道:“容娘,谢珺何在?”
  杨寄容勒住马势,回道:“三哥困在崇信,过不来了,殿下放心,有我在也一样。”
  崇信到平凉有一百里,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怀真还来不及哀叹,阿史德木措却突然抽刀后撤,退回到阵中,一声不吭地将寒刃架在了怀真脖颈上。
  “有大卫长公主陪葬,我等就算埋骨在此,也值了。”他还算机智,身处劣势时没有以硬碰硬。
  杨寄容突然翻身下马,以国礼参拜。
  怀真心里凉了半截,已然明白她的决定。
  “殿下,突厥贼人与我杨家有血海深仇,若殿下因容娘之故殒身,容娘定当以死谢罪。”杨寄容声音悲怆神容扭曲,站起身一脚踢开了阿史那罕其的尸体,也不等怀真回应,抬手便要下令。
  平凉守将郭奉突然带人冲了过来,喝道:“且慢,杨校尉,主君有令,无论如何要保长公主平安,你这是要公然抗命?”
  “抗命又如何?”杨寄容赤红着双目,拔出佩剑直指头顶苍天,“我只听命于自己,我此生唯一的使命便是复仇。”
  郭奉一扬手,身后众将士立刻列阵,将杨寄容与突厥部众隔绝开来。
  “郭奉,你这是何意?难道你要通敌叛国?”杨寄容边那名紫袍武士扬声喝道。
  “郭某只是奉命行事,何况,就算没有命令,我们平凉守军也不会让长公主受半点损伤。”郭奉朗声道。
  阿史德木措朝部众使了个眼色,带着怀真缓缓后退,正要上马时,却听杨寄容一声暴喝:“哪里跑?”突然仗剑闯了过来,郭奉忙举刀相迎,回头喊道:“殿下快走!”
  怀真担心他不是杨寄容的对手,却也知道自己留下来于事无补,当下不再犹豫,跟着阿史德木措上了马。
  “要我留几个人帮他吗?”阿史德木措问道。
  怀真忙摇头道:“不用,你的人留下来只会更麻烦。”
  杨寄容眼看着他们要逃,立刻下令放箭,怀真忙伏在马背上,阿史德木措一边催马,一边拔刀格挡。
  箭势太急,他们都没带盔甲和盾,眼看着就要功亏一篑,就在这时,崔易和赵家姐妹带人赶到,怀真总算缓了口气,来不及叙话,便示意阿史德木措趁乱快走。
  **
  陇山巍峨陡峭,怀真与阿史德木措在第二重山道口作别。
  “这个还是物归原主吧,”她拿出那条翡翠项链,递还给他,“你可一定要活着回去,别忘了我们的盟约。”
  阿史德木措接过,珍而重之地收了起来,带领众人朝她郑重行了一礼,“可汗此番损兵折将,又失去了继承者,国中必定大乱,阿史那家气数将尽。公主放心,我不会辜负贤伉俪的美意。”
  “就此别过,但愿此后永不相逢。”怀真回了一礼道。
  阿史德木措笑道:“那公主可要保重,否则,等你不在人世的那一天,说不定我会带兵前去吊唁。”
  怀真心头涌起一股恶寒,不禁打了个冷颤,待得他们一行人消失在山中,她依旧心乱如麻。
  她扳着手指算了一下,还有七个月就是她前世的死期。
  这世上还是有神灵的,只是神灵永远在世人看不到的地方默默俯瞰着,永远不会显现。
  她默默往回走,心里暗想着,人的命数是注定的吗?若她这辈子不生孩子,那么上天又该给她安排什么样的死法?
  怀真走了两刻钟,停下来坐在道边歇息,日头高照,山间林深草茂,头顶时有野鸟飞过。
  寻常孤身女子在这样的幽谧的环境下定然会害怕,但她却不会。
  这世上所有的山林于她而言都是亲切而熟稔的,像极了北邙山下的崔园。
  她靠着树干,仰望着叶隙间灿亮的阳光,心想着要么试试拜佛求神?
  承庆二年,谢珺被剥夺官职发配雍州后,她曾跑遍了洛阳大小寺庙为他祈福,可她心里明白,她根本不相信那些虚头巴脑的,只是为了让自己安心罢了。
  这一路上她一直留有暗号,所以不多时赵雪柏便带人寻了过来。
  见她安然无恙,皆欢喜不已。
  “驸马因何事滞留崇信?”怀真问道。
  “崇信暴动,驸马连夜过去镇压。”赵雪柏请示道:“殿下,咱们是赶过去与驸马会和,还是自行回高平?前几天董娘派人问您何时回去。”
  怀真道:“让人去崇信传个话,咱们先回高平吧!”
  她原想着即日离开,但没想到郭奉早将她来此的消息传给了民众,以至于百姓将城门口围得水泄不通,非要见她一面不可。
  怀真这才想起,平凉如今流通的粮食,多半还是从五祚亭运过来的,百姓们始终对她感念在心,这才非要面见不可。
  耽搁了两日后,没想到竟在渡口看到了谢珺。
  他站在晨曦中,笑着朝她挥手。
  怀真揉了揉眼睛,还以为是梦,却听到身侧婢女笑着道:“驸马这么早就来了?”
  她咬了咬唇,疾步走过去握住了他的手。
  他含笑回握着她的手,轻轻搓了搓道:“泱泱,看到你一切都好,我总算能放下心了。只是这手有点冰凉,想必是你起得太早,没能休息好。”
  “我怕晚了会惊动大家,”她粲然一笑道:“崇信那边事了了?”
  他点了点头,牵着她走过跳板进了船舱。
  怀真落座后取出阿史德木措的盟书,递给他道:“你收起来吧,也不知道以后能否用得上。”
  谢珺展开来仔细看着,眉头渐渐蹙了起来。
  怀真担心地问道:“可是有错处?”
  他没有说话,眼神越过枯黄的羊皮定定望着她,轻轻摇了摇头道:“没有。”
  带回到郡守府后,怀真才听说董飞銮病了。
  她顾不上鞍马劳顿,匆忙赶去内院探看。
  重重花影映在窗上,本是春日盛景,可在董飞銮的房中却显出几分阴郁。
  她昏昏然卧在榻上,苍白憔悴的令人心惊。
  怀真扑过去握住她细瘦的手腕,还没开口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这才多久?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了?”
  董飞銮哭笑不得,拿起帕子帮她擦了擦眼睛,面上忧喜参半,“你别哭丧,我又不会死。”她招了招手,示意怀真附耳过来。
  “我有喜了,已经三个多月了。”董飞銮竖起三根手指,羞羞答答道。
  怀真悚然一惊,摸着自己的肚子道:“怎么会这样?你那个破药,该不会是假的吧?”还不等董飞銮回话,她已经气得跳了起来,“董飞銮,你是不是想害死我?”


第116章 。变脸又不是你生的,我才不管呢!……
  董飞銮正欲分辨;却猛地脸色一变,忙俯身拿起痰盂搜肠刮肚般吐了起来。
  怀真实在看不下去,只得过来给她拍抚顺气;待她吐完后唤人进来收拾。
  等婢女退下后,董飞銮才缓了口气,嗓音有些沙哑,“药没问题,你放心。我想可能是我断药太久,所以意外有了身孕。”
  怀真心潮澎湃激荡难平,在室内来回踱着,连声祈祷道:“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董飞銮有气无力道:“怀真;求你帮帮我吧,我想好好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怀真转向她道:“我新婚当夜;你说过你不想要孩子;且不后悔;为何今时今日却改了主意?”
  董飞銮闭上了眼睛,轻声叹道:“我那时候也没想过会有这一天……早年间;我以为会永堕风尘,纵然生下孩子,要么为娼要么为奴,所以才绝了此念。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只要有你在,我就永远都有指望;我的孩子也就有光明的前途。”
  “你指望我?”怀真纳闷道:“难道你不打算让崔旻知道?”
  董飞銮翻了个大白眼,摸着微微凸起的小腹道:“怀个孕这么要命,我还得费劲生下来,凭什么他爽一回就白白当爹了?我的孩子;将来跟我姓。”
  怀真大感欣慰,竖起大拇指道:“有志气,有长进,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你先好好歇息,我去跟谢珺商量一下。”
  **
  怀真梳洗更衣后,谢珺还在东院书楼和属官们议事,她便从侧门进去,蹑手蹑脚上了楼,坐在窗下的摇椅上小憩。
  隐约听到杨寄容的名字,又听到崇信暴/乱之事,她看着外间树枝上鸟雀蹦跶,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感到脸上痒痒的,睁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笑颜。
  谢珺正蹲在旁边含笑吻着她,见她醒来,便有些抱歉道:“久等了吧?”
  怀真揉了揉眼睛,拉起他的手压抑住兴奋道:“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谢珺看到她喜滋滋的模样,便知道是好事,忙追问道:“快说,我洗耳恭听。”
  “飞鸾有了身孕,都三个多月了,如今胎像已稳……”
  “等一下,她、她怎么会……谁的啊?”他听到这话顿时来劲了,不等她说完便好奇地追问道。
  “崔家老二——崔旻的,你也知道,她如今尚未成婚,府中又人多眼杂,若是……”
  “别说了,我不干!”他突然站起身,暴跳如雷道:“我们老谢家亏了他们老崔家吗?上辈子替老大养孩子,这辈子还得替老二养孩子,这种事不要再找我!”
  怀真拧眉望着他,刚想解释他却又开口了,只是语气没有那么冲了,“又不是你生的,我才不管呢!”
  “你有病啊,我为何要跟崔家老二生孩子?”怀真哭笑不得,跳起来锤了他一把。
  “是啊,你都不跟我生,凭什么和他……”他下意识接口道。
  “谢珺,你脑子坏掉了?”怀真气得敲了他一记,“这个时候扯我做什么?崔旻和我有何关系?人家也没让你养啊,你不听我把话说完就瞎激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毛躁?”
  “不是让我们养?”他长舒了口气,这才慢慢冷静下来,扶她坐下道:“消消气,是我的错,我一听到姓崔的就头大,又是这种事,这才一时犯浑胡言乱语,好泱泱,我不打岔了,你说吧,她想做什么?”
  “现在月份越来越大,恐怕瞒不住了,后面肯定会有流言蜚语,对她和孩子都不利。你看能不能找个清静可靠的地方,让她搬过去静养,等生完孩子再接回来。”怀真询问道。
  “你早说嘛,这没问题,我回头就让人去办。”他趴在扶手上,有些憧憬地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柔声道:“这个孩子将来管我们叫什么呢?其实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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