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皇子娶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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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皇子娶了谁-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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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几个孩子。

    一家人听得一惊一乍,按照日子来算,三个孩子也在那段时日去过兴教寺,当真好险!

    颜雪柔更是胆战心惊,只有她知道,当日她在兴教寺曾遇见唐颐,第二日唐颐便跟霍家决裂了,难道那尼姑就是他们去寺庙那日被杀的?霍家兄弟到底让她去杀什么人……

    颜雪柔心乱如麻,心中忽然冒出个令她惊恐的猜测——她与唐颐走得近,霍家兄弟定是恨她入骨,他们要杀的人,八成就是自己。

    而唐颐……竟是为了她,才与自小就极亲的霍家断绝往来的——这不是没有可能!

    除了惊惧以外,她的愧疚、她的心虚,以及原本说服自己不再去想的那些,如今又在她心中翻滚起来,不管怎样,她背着他算计了他,哪怕他追到魏州去,她也还是想要阻拦他与一切女子往来,她做这一切,只是为了自己不用嫁给吴王……

    若有一天他知道了,不知该怎样地伤心。

    颜渊道:“圣人没有催,咱们就先不急着去魏州吧,先在京城再等些日子。”

    金氏:“为何?”

    颜渊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颜雪柔回到兰院,坐在院中发呆。年关过去后,京城已有了春意,这时候的扬州,杨柳应该都已抽条了。

    那魏州呢?又将是一番怎样的光景?

    她来京城前从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多的事,也没有想到只是过了个年,他们全家就要离开京城了。

    而她,也快要十五岁了……

    若说这十五年来她最对不起谁,大概就是唐颐了吧。她从小就被外祖父母宠着,活得放肆又坦荡,唯一见不得人的心思,便是和唐颐有关的这些。这几个月,她几乎是每日每日都会想——唐颐知道这一切后,会怎么想?

    会怎么想?

    或许等有朝一日,他成了亲,忘了她,就再也不会在意了吧。

    可那还要多少年呢?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是上午更噢。

    第51章

    再说霍家。

    害人性命,且是数条,依照大黎律法,是必须要偿命的。霍冀蓦然明白自己已经走到穷途末路,索性一个人承担了全部罪名——说霍康是被自己骗了才会跟着一起去兴教寺,他根本不知自己会临时起意杀了净语,至于净语家中十余口,也全都是自己所杀。

    沈非一时难以定论,详查之下也并没有搜到什么证据,柳甫年和武唯先一口咬定霍康也参与了杀人,霍冀这么说,是想混淆视听,保他弟弟一命。

    霍贤宗豁出老脸,哭着求圣人见了他一面,他跪在圣人面前,声泪俱下地说他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保住儿子的命。

    他这么说,自然也是有些搏人同情的意图在里头,但霍康的确是他很看重的儿子,若是两个儿子都没有了,只留下年幼的霍琪和霍唯,那霍府垮台不说,这两个孩子也是不会有什么前程的。圣人思虑再三,还是接纳了霍冀的说法,定了霍冀死罪,留了霍康一命,将他贬为庶人,并褫夺霍贤宗的敕封和所有食邑并贬职,具体什么职务还没定好,但肯定是不会留在京城了。

    就在霍家树倒猢狲散、其余人都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出地等着圣人下这最后一道指令时,一个他们没有想到的人站了出来。

    颜渊上奏,请求圣人将霍贤宗贬往魏州。说此人若是在他手下做事,有他和唐颐看着,圣人也可放心。

    圣人:“……”

    所有人:“???”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最后圣人竟准了这个请求——恐怕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因果简直可笑——他大笔一挥,将霍贤宗贬为魏州刺史府的一名小小录事。

    这个结果,令想置霍贤宗于死地的人有些诧异,有些不甘心,但也有个别人觉得兴奋,等着看好戏。

    死刑犯本该判秋后处决,但霍冀情况特殊,为免夜长梦多,很快就被拖去行了斩刑,父子俩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听说当日霍冀的母亲霍夫人哭晕了过去,而霍康则被打了大几十杖,削去官爵扔回了家。

    霍贤宗这几日仿佛老了十岁,他颤颤巍巍地跑到府门口去接儿子,而霍康进府后哭着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是:“父亲,我与大哥根本就没有杀净语的家人!我从始至终与大哥一起,大哥不可能瞒着我去杀了那么多人!!”

    霍贤宗惊呆了,眼珠瞪得巨大。

    不是他们?那十几口人是谁杀的??

    ……然而不论事实如何,不论他们怎样猜测,都无法改变霍冀已死、霍家已垮塌的事实。霍冀死前难道就不觉得冤屈?可他还是咬咬牙,将自己做下的、没做下的全都认下了,因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保住霍康这条命!

    整个霍家哭成一团,霍夫人自醒过来后便一直枯坐着,几乎一夜白头,百年名门,就落得个这样的下场。所有姬妾、家奴判刑的判刑、遣散的遣散,翠环因揭发有功,早被官府收留,事情尘埃落定后被打了几鞭子便赶了出去,免了其他处置。然而她从小侍奉的益国公府李家并不敢重新收她,她在府门口徘徊片刻,便只身离去,不知去向了。

    ……

    霍贤宗被贬魏州,一时间朝中一少半的人失了主心骨,尚书省左仆射的位置也空了出来。沈非入尚书省也有几年了,虽然实际只负责些帮圣人跑腿、解决麻烦、调停宗室纷争之类的事,但对尚书省到底还是最了解的,于是顶替霍贤宗成为左仆射,柳甫年则在中书令的职务之外挂了个尚书省右仆射的职。

    一切飘忽不定的,都看似草率、实则合理地简单落定了。

    再来便是一些级别略低的官员调整,比如,圣人亲自定下候卫郎将温烈为晋王府典军,跟随晋王唐颐一同出发去魏州。

    大约是他觉得,光靠威胁颜雪柔还不足以断掉她与唐颐之间的可能,非要再加一个第三者去处处添堵才行。

    ……

    梁国公府。武唯先回到府中,听管家说武玉韬已回府,便将他唤来自己书房。在听儿子禀报完今日所见所闻的要紧事后,父子俩一边等着晚膳,一边随意聊了聊。

    “阿耶,沛国公从右仆射变成了左仆射,等于掌握了六部大权呀!”武玉韬有些忧虑,“此次柳世伯也增了职务,阿耶您……”

    “这有什么,”武唯先打断他,“沈非权力再大,也是要去政事堂和我们议事的,到时候我和你柳世伯站一边,沈非的日子……哼,不会那么好过,除非他识趣!”

    这时下人来传饭,父子俩一同回内院用晚膳。

    刚一进门,武玉韬便瞧见自家妹妹紧蹙着眉坐在桌边,他立刻想到今日听闻的温烈要去魏州的事,没想到不等自己告诉她,她就知道了。武唯先也注意到了女儿的神情,忍不住挑了下唇角,随后仿佛无事一般吃完了整顿饭。

    武玉韬到底还是不忍心,用饭完毕后跟着武盈盈回到她的院子,将下人打发出去,低声道:“你现在看清楚了?温烈喜欢的是颜雪柔,不是你!我听人说,这典军之职是他亲自去求,圣人才答应给他的!你堂堂国公之女,什么时候才能……”

    武盈盈听得越发心烦,终于忍不住勃然大怒将自己大哥赶了出去。

    武玉韬见她听不进劝就知道发脾气,便也没什么好脸色,转头就走出了院子。此时天色已经暗了,府内将灯点得明亮如昼,武玉韬大步往自己的院落走,转过回廊时,脑海中却忽然响起一个骄纵跋扈的声音:“你爬过去啊!爬过去我就把东西还你!”

    他一下子站住,愣愣地看着空无一人的长廊。

    有夜风吹过,灯光映照的影子也跟着晃动起来,他身后的随从有些诧异地出声唤:“世子?”

    武玉韬没有回答,随从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看了他一眼,竟被他脸上可怕的神情给吓了一大跳。

    “世子!”

    武玉韬的脸几乎是扭曲了,他咬紧牙,腮帮子动了动,随即垂下眼皮,掩住了略带阴鸷的眼神。

    他继续向前走,那随从也不敢多问什么,忙忙跟在他后头。

    随从不知道,就在方才的一刻,武玉韬已经在心中酝酿了一件事。

    那让他爬的声音是霍康的,霍冀和霍康两兄弟,自小就爱作威作福,霍康的性子跋扈,一直跟同样出身国公府、又同样脾气不好的武玉韬势同水火,他仗着自己比武玉韬大十岁,曾当众欺负武玉韬,让他受过□□之辱,这件事成了武玉韬心中的一道阴霾,令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而眼前,报复的机会终于来了。

    ……

    虽然霍家已经获罪,但毕竟快要离开京城去魏州了,圣人也没有急着将他们赶出原来的府邸,左右等他们一离开,这府邸就不是他们的了。如今霍贤宗成了颜渊的手下,自然是会跟颜家一起离京的,这几日颜家还没启程,霍家人便也在偌大的府邸中龟缩着,尤其是霍康,他从刑部被放回来后就再也没出过门。

    然而武玉韬想让他出门总是有法子的,第二日霍康便听屋外有留下没走的下人议论,说似乎发现了翠环的行踪。霍康心中愤懑不已,他一想起翠环那个小贱人,就恨不得掐着她的脖子问她是谁给她的胆子让她害霍家,此时听说她出现,立刻坐不住了。

    他没有知会霍贤宗,独自一人偷偷从后门溜出府,来到“翠环藏身的地方”,还没等他找到翠环,就先被人从后头打了一闷棍,摔了个狗啃泥。

    打他的人没给他起身和回神的机会,对方似乎有三四个人,拿着棍棒对着他一阵好打,其中一人语调阴沉得可怕:“就这么个东西,还国公府二郎?可别笑死人。你们别把人打死了,留着他的命好好受罪!”

    其余几人齐声应是,又举起棍子一阵猛打,这次他们不是乱打了,而是集中力气狠打他的右腿,在霍康的惨叫声中,那几人哈哈大笑着,最后为首的那人才踢了踢他,见他没反应,蹲下身卷起他的裤管看了眼,嗤笑一声:“断了。”

    霍康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但他死命忍着没有晕过去,而是死死拽住了那人的裤腿,无论如何也不撒手,在对方的骂娘声中,他艰难地问出一句:“是……是谁派……你们……”

    “是谁派我们来的?”那人冷笑,“霍家的位置已被我家主人取代,你不过就是路边一条野狗,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

    随即照着他脑后又是一拳,霍康终于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明天上午更:)

    第52章

    霍康再次醒来时,已躺在自己的床上了。

    对他这样养尊处优什么也不会做、如今又被贬为平民的人而言,断了一条腿,整个人就等于废掉了。霍康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日日大吵大闹发疯,他娘子再也受不了他,两人大吵一架后,爱子如命的霍夫人将自己的儿媳妇逐出了府。

    后来还是霍夫人日日抱着他安慰,好说歹说,才让他平静下来。看着满头白发、绝望憔悴的母亲,看着已经使不上力的腿,看着已然落败的家,他整个人终于彻底失去了神采。

    霍康白日里不敢说别的刺激父母,每晚梦中却不停喊着“柳家”。在他看来,如今取代了霍家成为京城声势最浩大家族的,并不是接替霍贤宗尚书省左仆射之职的沈非所在的沛国公府,而是往日以“淡泊书香世家”自居的卫国公府,不只他一人……几乎全京城人都这样认为。

    霍夫人听他在睡梦中喊得撕心裂肺,哪里还不明白?偏巧两日后,柳夫人在卫国公府设宴款待京城官员家眷,霍夫人趁着人最多时跑到卫国公府门口,当着众多夫人的面声嘶力竭地大喊,要柳家给霍家一个交代,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她激动至晕厥,这一晕就再也没有醒来。

    ……

    霍夫人情绪激动地跑去卫国公府讨说法却死在了府门口的事迅速传开,整个京城再次震惊了。

    撇开恨得目眦欲裂的霍贤宗和悲痛万分的霍家上下不提,就连柳家也因为霍夫人的死和京中关于柳家派人打断霍康腿的传言而百般烦扰,而武玉韬听闻这一切后,却并无任何愧意。

    虽说柳家和武家私交甚好,但武玉韬本人,对柳家却是没什么好感的。

    其实以两家的交情,武玉韬和柳元澈的关系应该不会差,但武玉韬却从不喜欢柳元澈这个人。他不喜欢柳元澈谦谦君子的名号,不喜欢他的风头无两,不喜欢他的受推崇与受欢迎,比起武盈盈和柳静娴的关系,他们两位世子间的关系可以用“平淡”来形容。

    ——

    颜渊却在这样的时候,顶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们的目光去了霍府。

    “襄国公府”的匾额早被摘去,霍贤宗已经被圣人派去的侍卫们看守起来,不准他造次。颜渊进到他房中,发现他已经瘦了一大圈,双目赤红,神情却萎靡着,早已没有当初意气风发趾高气昂的样子了。

    霍贤宗见到颜渊时,竟是面无表情的,也没有出声招呼,唯有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和抗拒。颜渊倒是毫不在意,坐下便道:“霍公,你不止霍冀和霍康两个孩子……霍琪和霍唯也是你的骨肉,他们年纪还小,如今没了母亲,最是需要你这个父亲。”

    霍贤宗眯了眯眼,没有说话。

    “霍二郎如今断了腿,又知令夫人因他而死,心中再难受不过,”颜渊口气更缓,“对于三个孩子来说,你如今是他们最大的倚仗和安慰,若连你都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可就连最后的依靠都没有了。”

    霍贤宗唇角一颤,抬起头看他。

    “我知道你不屑听我说这些,”颜渊看着他,目光坦然,“可事到如今,就算霍家与颜家关系再不好,颜家也不会记这个仇了。霍公,你我终究是要一同去魏州的,作为同僚,我希望你能忘记从前的襄国公,重新学着去做个平凡隐忍的人……不为别的,只为孩子,只为霍家的血脉能传承下去、世世代代平安。”

    霍贤宗忽然直起身子,死死压住颜渊的手,盯着他:“难道你不知道,是霍家害了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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