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皇子娶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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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皇子娶了谁-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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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代代平安。”

    霍贤宗忽然直起身子,死死压住颜渊的手,盯着他:“难道你不知道,是霍家害了颜家?”

    颜渊的目光毫无波澜:“或许这就是命。我们颜家人都已认命了。”

    霍贤宗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他。

    颜渊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道:“人在就好。”

    其实颜渊来霍家之前是有过矛盾的。自从霍家出事,京中的贵族和官员不论之前立场如何,如今都盼着霍贤宗快些完蛋——当然也包括曾经跟随霍贤宗的官员,因为只要霍贤宗还在京城,就仿佛在提醒他们曾经做过什么——霍贤宗立身朝堂多年,搅出了不少事,圣人恐怕早就容不得他了,只是霍家先祖劳苦功高,霍贤宗在政事上又无大的过错,圣人一直不好处置霍家罢了。

    如今霍贤宗成了颜渊的下属,一大堆人在等着看颜渊会怎么做。颜渊已经想过,最好的做法便是什么也不做,却又能压制住霍贤宗的怨气,不让他做出出格的举动来,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拿不到错处。

    他既然敢请旨带霍贤宗去魏州,便是有准备的。当初他被贬为魏州刺史,朝中立刻就有不少人对他的态度变了,而霍贤宗被任命为他手下的录事后,大家对他的态度又再次发生了改变——有觉得圣人不在乎他的,有觉得圣人其实什么都知道、甚至是在为他出气的,还有些有把柄在霍贤宗手上的人对他也开始提防,甚至有人意图挑起他对霍贤宗的厌恶,想借他之手除掉霍贤宗。

    五花八门,让人头晕目眩,却又让人尤为清醒。

    ……

    三日后,晋王唐颐和新任魏州刺史颜渊启程离京。

    出城的队伍浩浩荡荡,前来送行的人也不少。魏王带着顾连珏等几名少年在通化门为唐颐、温烈和颜雪臻饯行,温若笙也带着丫鬟来了,说什么也要目送颜雪柔和自家小叔踏上离京之路。颜渊识趣地走远了些,去与晋王府的众位属官谈论魏州风物,不打扰他们少年人送别。

    温若笙拉着颜雪柔絮絮叨叨个不停,直到颜雪臻骑马过来,提醒妹妹时候不早该启程了,颜雪柔才点了点温若笙的脑门,笑道:“那我就走啦,希望还能再回京城来。”

    温若笙愣愣地看着她,听阿耶说,圣人并没有讨厌了颜家,颜家回京的希望还是很大的,可颜雪柔说出这一句,温若笙忽然有些怕他们再也不回来了。

    送行的少年们看上去都很轻松镇定,仿佛确信他们一定会回来,温若笙抿了抿唇,只得万般不舍地点点头道:“等你回来。”

    颜雪柔潇洒地笑了一下,钻进了自己的马车。温若笙想要收回视线,却见颜雪臻还没走,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就在她思衬着要跟他说些什么时,颜雪臻忽然开口道了句:“温妹妹,多保重。”

    温若笙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温烈翻身上马,快行几步赶上了颜雪臻,笑着推推他:“每次听你们几个叫笙儿妹妹,我就觉得自己捡了个大便宜。”

    颜雪臻白了一眼这个当小叔当上瘾的人。

    温烈抬头看向缓缓升起的朝阳,唇角带了笑意。他似乎是唯一一个离开京城还很高兴的人,去了魏州,没有了京城这样多的纷扰,他与颜雪柔的关系只会变得比从前更好。虽然唐颐看上去也对颜雪柔有些意思,让他心中不安,但好在颜雪柔似乎并没有想要嫁给唐颐当王妃的想法,唐颐也不是强求的人——不然他早就得手了。

    霍家人挤坐在一辆马车里,马车的规格不高,却难得地宽大。霍康行动不便,有时需要躺着,霍贤宗和霍琪霍唯一直安静地陪着他,直到远离了通化门,霍贤宗才伸出手在霍康肩上拍了拍,然后钻出马车,骑上了一匹不显眼的马。

    毕竟是为官多年的人了,一直在马车里坐着也不是个事。可他并没有赶上颜渊,而是远远跟在后头。颜渊和唐颐并肩行在队伍的最前列,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

    霍贤宗心中无限唏嘘,没想到当日跟唐颐闹得那么尴尬,如今还是一同去了魏州。

    然后他看见颜雪柔的马车停下,那娇滴滴的小丫头钻出马车跳下地,又叫停了霍家的马车,不知说了些什么,霍唯探出个头来,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跟着颜雪柔钻进她的车里去了。

    想到霍康还有霍琪陪着,霍贤宗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觉得,从前自己远远地低估了姓颜的这一家人,如今看来,这一家人当真是与别人不同的。

    ……

    魏州虽然并不偏远,但行陆路过去,也着实需要一段时日。一行人沿途住的是驿站,哪怕颜渊算是获罪被贬,却因同行的还有唐颐,沿途官员分毫不敢怠慢,一路都是好吃好喝招待。

    然而,就在颜雪柔以为他们会顺顺利利抵达魏州时,某日夜里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霍康中毒死了。

    ……

    京城,卫国公府。

    夜已经深了,柳甫年却依旧坐在书房,他面前的桌案上摆着一纸刚收到的密信。

    柳静娴敲门进来时,见那信卷已经被拆开,就这样平平地被镇纸压着放在桌上。她温婉的弯眉一挑,上前几步,绕过桌案走到柳甫年身边站定,垂着眼认认真真地将信看了一遍。

    看完她笑道:“父亲的亲随,做事果然干净利落。”

    柳甫年不在意地掀唇:“这点事都做不好,还跟着我干什么?”

    “父亲别这样说,毕竟晋王也在……”

    “晋王的侍卫都只负责保护晋王的安全,他们才没工夫去管霍家人的死活,”柳甫年紧蹙着眉,“要不是因为那些风言风语,我也不会豁出去动这个手。”

    柳静娴默默地在一旁坐下,不止是父亲,这些日子连她都饱受流言困扰。霍康的腿分明不是柳家派人打断的,霍夫人也是她自己找上门来,又莫名其妙地死了,跟他们柳家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这些事都赖在柳家头上?

    兔子逼急了还咬人,何况……这些人还真以为柳家像兔子一样好欺负,可以任由人栽赃陷害?

    柳甫年忽然低低嗤笑一声,道:“刚好,之前我还在想,若是霍贤宗想不开发疯了,指不定就做出什么对颜家不利的事来,谁知道颜渊竟三言两语将他说服了。”

    他侧过头,看着自己的女儿:“你说,咱们这么添一道乱,颜渊还镇得住他吗?”

    柳静娴起身,盈盈一拜:“父亲英明。”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昂,依然是上午

    第53章

    亲王的随行队伍中有人中毒死亡,这对当地驿站来说是件不得了的大事,不止是县令,就连当地州衙的刺史都赶来了,对着唐颐和颜渊连连赔罪,冷汗涔涔。

    然而受到最大打击的当然不是这些官员,而是再一次经历丧亲之痛的霍家。霍贤宗当即晕了过去,本来他很可能会如柳甫年料想的那样,醒后想不开发疯,跳起来找把刀见人就砍……

    然而当他满心悲伤愤怒地睁开眼,第一眼就见到了哭个不住的霍琪和霍唯。

    孩子们似乎被他的昏迷吓坏了,见他醒来,激动地抱住他大哭,霍琪甚至指天为誓,从今以后一定要保护好父亲和妹妹,再也不让他们受伤害。

    霍贤宗最终到底还是没有疯,只是清楚地明白,他再也给不了霍琪更好的前程,也给不了霍唯更好的姻缘了。哪怕是在京城,他深受打击闭门不出的那些日子里,还有从京城行来的一路上,他也没有如此认命地确信这一点。

    他哑着嗓子道:“你们二哥……他一直很痛苦,事到如今,也算是解脱了……”

    ……

    时光弹指一挥,转眼就是半年。

    秋日里的一天,霍琪背着弓箭和衣粮,牵着马匹,在颜雪柔和温烈的陪同下到了魏州军府门口。他转头看向两人,颜雪柔他们对他微笑,就在他想要郑重道别时,颜雪柔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开口|交代什么,霍琪皱着眉摇头笑道:“该说的都说了很多遍了,有什么话,可以留到以后见面再说。”

    温烈朝颜雪柔使了个眼色,颜雪柔无奈地点点头,言简意赅道:“来日再会,万望珍重。”

    霍琪深深看了她一眼,又朝温烈拱手抱拳,然后转过身,大步往里走去了。

    颜雪柔站在原地没动,看着门口的兵士上前,核实霍琪的身份文书,一旁的温烈道:“难怪霍唯不来送他,到了这里,连我都有些伤感。”

    颜雪柔低下头,没有说话。

    霍琪是在半月前被征入伍的,以他的身世,想要科举当文官怕是会栽重重的跟头,想要出人头地,唯一能走的便是行伍之路。颜渊怜爱霍琪,想要亲自到军府来送他,顺便跟征兵的官员交代几句,好让他们日后给霍琪行些方便,却被唐颐拦住了。唐颐说,霍琪虽然看上去温和,骨子里却极要强,从前他生活在钟鸣鼎食的霍家,都没有成为与他两个哥哥一般嚣张无礼的人,如今落难,更不会选择当一个靠父亲养活、亲友照顾的软蛋。

    温烈看着沉默不语的颜雪柔,笑着拉了拉她的袖子,道:“难得出来这么远,听说前面不远有一大片草地,咱们去喂马吧。”

    颜雪柔收回思绪,看着笑得傻乎乎的温烈,点点头。

    不远处,唐颐抱着胳膊,斜靠在一户人家的院墙边站着,他看着牵马离去的两人,目光沉了下来。

    若有人问唐颐,他这半年过得怎么样,唐颐一定会板着脸道:“还好,无甚特别的。”

    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每晚睡前,都会在戚羊拉上帘帐后一个人偷笑好半天,简直要笑成一朵花。

    为什么?因为这半年他几乎天天都能见到颜雪柔,只要见到她,跟她说上话,他就高兴。

    他这么高兴,却不能宣之于口——其实不止是能见到她,他甚至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无所事事地坐在颜府,与颜雪柔喝茶聊天,颜渊和金氏对此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们心中已经认可唐颐做他们女婿了。

    也有时,他会带颜雪柔出去骑马、溜街,颜雪柔女扮男装,他们穿着寻常百姓的衣衫,没有人认识他们,偶尔他们也会带上颜雪臻或者颜雪阑。

    唐颐心中其实还是忐忑的,他怕自己若将心事再一次贸然说出来,颜雪柔又会拒绝他,然后彻底远离……所以如今这样什么都没有挑破,又还能够经常在一起,对唐颐来说已是最大的满足了。

    这一次,他一定要慢慢来。

    颜雪柔和温烈出门都带了随从与护卫,一行十几个人,在人群中很是显眼,唐颐悄悄地跟在他们身后,随着他们越走越远,他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身后的侍卫们早就知道了他们晋王的心事,也不说话,只默默跟着。

    温烈侧过头看颜雪柔的脸。秋日的阳光明媚却不灼人,温柔地照在两人身上,颜雪柔原本就白皙的脸越发显得莹润如玉,透着诱|人的光泽。温烈的手指微微蜷曲,低头思衬,然后没话找话地开口:“霍家遭逢巨变,霍琪这样从小在蜜罐中泡大的孩子,居然有勇气应征入伍,上战场杀敌,当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是啊。”颜雪柔抿了抿唇,“我早就知道,他是个勇敢的人。”

    “霍公也是,居然这么沉得住气,令人惊讶。”温烈道。

    这半年来,霍贤宗如同换了个人,平日里踏踏实实做自己的事,仿佛真的忘了自己曾是权倾天下的国公。最开始官员们顾忌他曾经的身份,凡事都避着他,毕竟人家以前是天大的官,如今一落千丈,心情肯定不好,若是得罪了他,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没准还会让他们没好果子吃。

    直到有一次,魏州刺史府的司马大概是得了什么人授意,故意给了霍贤宗难堪,说上一任录事进士出身,怎么怎么有文采,文笔委婉谦和,到了霍贤宗这里,文笔不好不说,字里行间的口气还格外大。

    那司马当着所有官员的面,劈头盖脸一通数落,霍贤宗似乎被骂得很难受,却硬生生忍了下来。从那以后,官员们对霍贤宗的态度就变了,仿佛是确定了他已经彻底翻不了身,多半人对他冷落,少数人则是在他面前作威作福——比如他上头的录事参军和共事的另一名录事。颜渊看在眼中,也没有多说,只在无人时提醒他注意忍耐。

    霍贤宗倒也真的忍了下来,不给任何想诬告他的人可乘之机,颜渊也留了心眼,暗中派人保护他,拦下了几次暗杀。

    唐颐则依旧对霍贤宗不管不顾,颜雪柔倒是时常去找霍琪、霍唯,旁人看在刺史家小娘子的面子上,也不敢对霍家太放肆,唯有跟着司马的那一帮子官员,对霍贤宗照欺负不误。

    霍贤宗渐渐变得麻木,只要旁人不冒犯到他儿女身上,他都可以忍耐下来。

    而霍琪入伍,大概也是为了不被往事拖累,想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将来能更好地保护父亲和妹妹。

    温烈感慨道:“霍公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懂得霍琪的抱负……其实自从我们来了魏州,没有了京城那样多的是非,我心中原本对霍家的愤怒也平息了不少。毕竟霍家已经付出了代价,霍公年纪也大了,这样的结果,对他来说已是极大的惩罚了。”

    颜雪柔依旧有些忧虑:“霍琪走了,只有他们父女俩相依为命,会很艰难吧。”

    “可寻常人家多的是这样的相依为命,霍家不过是有前头的富贵对比,才显得凄凉。”温烈道。

    颜雪柔想了想,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皱起眉,见温烈依然看着她,才道:“晋王还是不肯顾惜霍家,说什么也不愿对霍家照拂。上次我去了他们的住处,觉着就那两个下人伺候实在不够,便求着阿耶,让他寻了由头拨了两个下人给他们。”

    温烈眨眨眼,认真道:“你总是最善良的。”

    颜雪柔没觉得他这样说有什么不妥,可远远跟着的唐颐却已从温烈的样子中感觉到了浓浓不安,他忍不住捏紧拳,才发现手心全都是汗。

    “……”

    他到底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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