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汤,贺其琛多少有些放心。
就算厨艺再烂,也不至于把汤做成碳灰吧。
不管汤好不好喝,能不能喝,媳妇有这份心就行了。
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陈婉约把配料准备好之后便上楼练舞去了,一个半小时下来后,手里多了一个平板。
外面阳光正好,透过落地窗轻轻洒进来。
见贺其琛坐在单人沙发上处理工作上的事情,陈婉约悄咪咪地走过去,来到他的旁边,蹭了蹭沙发边多余的地盘。
单人沙发如果两个人坐的话会显得拥挤。
贺其琛看向长沙发:“去那边?”
陈婉约:“我不要,我们就坐这儿。”
她非要和他挤一起?
贺其琛没注意自己眼里什么时候蓄着笑意,“不怕我感冒传染给你?”
陈婉约:“不怕。”
她身子瘦,两个人一起挤的话不是不可以,只是体温贴着体温,一不留神就摩擦出火花来。
饿了这么多年,一两次哪能喂饱土狼。
两个人亲密无间地坐在一起,阳光洒落在肩头上,托出静谧温馨的环境,给人岁月静好的现象。
“老公。”陈婉约没抬头,但语气问得很认真,“如果有一天,我老了,你会嫌弃我吗?”
“不会。”
“什么?”
“我是说你不会老。”贺其琛正儿八经地给媳妇吹彩虹屁。
陈婉约乐开了花,继续盘问:“那如果哪天我为了变漂亮,去化妆的时候,眼线笔不小心把你衬衫弄脏了,你怎么办?”
贺其琛:“给你买眼线笔。”
陈婉约:“就这个吗?”
贺其琛:“你不化妆也漂亮。”
陈婉约:“老公。”
贺其琛:“嗯。”
陈婉约:“跟谁学的,求生欲这么强?”
“我何止求生欲强,其他方面也很强。”贺其琛答得认真,“你不知道吗?”
“……”
自从变成狼之后。
半句不离开车。
陈婉约靠在男人的耳边,缓声道:“我只知道,你挺骚的。”
“……”
等到做饭的时候,陈婉约乖乖呆在厨房,捧着菜谱一样一样的来。
煲汤不难,还有人在旁边指导,她这次不可能做成碳灰。
看得出来她还挺认真,厨房客厅来回跑,平板放下去很多次,贺其琛每次看的时候屏幕都暗淡下去了,小媳妇玩的英雄尸体倒在地上。
她这么认真。
倒让装病的贺其琛良心不安起来。
这要是被她知道他是装的话。
恐怕连地板都没的睡。
中午,由贺太太忙碌一上午的午饭做好了。
在佣人指导下,陈婉约亲自跑去厨房,把她花费时间和经历的营养汤送上来。
“老公,你感动不?”她一边戴手套一边笑问。
贺其琛:“感动。”
陈婉约:“那你可悠着点,别因为发现我另一个大优点之后无法自拔地爱上我。”
贺其琛:“不需要发现。”
陈婉约:“什么?”
贺其琛没多说,视线从她被蒸得通红的小脸转移到那锅汤上,“我来盛吧。”
“不用——”陈婉约果断拒绝,“你是病人,你不要乱动。”
说着,她走过去,把他按着坐下去。
当着男人的面,陈婉约郑重其事地掀开盖子。
顿时,餐厅飘香。
看得出来,陈婉约这次确实用了心在做饭。
尽管煲汤不难,但对于她这样的大小姐来说,进厨房意味着伤手,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经常泡在水里的话容易老化。
陈婉约美滋滋地给贺其琛盛了一碗,又亲自端到他的跟前,兴致勃勃地催促:“你尝尝。”
这次是她用心做的汤,肯定很好喝。
陈婉约此时的眼神就像是给儿子煲了高考营养汤的老母亲,充满希冀和期待。
她是真心希望老公能快点好起来的。
在她的注视下,贺其琛拿起媳妇特意递来的小汤勺,尝了一口营养汤。
香味浓郁,除了稍微有些淡,其他没毛病。
陈婉约:“怎么样?”
贺其琛:“很好喝。”
陈婉约:“我就知道嘛,我太厉害了,老公,不是我吹牛,只要你喝了这个汤,效果立马见效。”
贺其琛:“是吗?”
陈婉约:“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是谁做的汤。”
贺其琛很给面子地把她盛来的那碗汤喝完,“这是什么汤?你怎么做的?”
“这个汤是……我看看啊。”陈婉约左看右瞄,“菜谱呢,我刚刚还放在桌上。”
菜谱被她当做垫在垫在锅底下了。
贺其琛帮她取出来之后,随便翻了翻,第一页便是媳妇给他做的爱心营养汤。
虽然她做的和图片上的不符合,但里面的用料都差不多……
配料都桃仁、新疆红枣、枸杞、益母草等……补血催乳汤???
等等——催什么?
再看最上面的标题——【适合宝妈的滋补月子汤】
月子汤???
陈婉约没注意到男人此时的面色,若无其事地从他手里拿过菜谱,有模有样地看了看,还给他念出来,“……这个汤还可以调理汤补气血、益肝肾、通血脉,老公你咋了?不信吗?”
陈婉约煞有介事地坐下,“虽然说补汤这种东西在西医上得不到认可,但从中医角度来看,还是很有效的,如果你把这汤全喝了的话,说不定……”
“说不定还能生个小孩?”
“???”
贺其琛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看得出来,她不是故意的。
但是……
不等贺其琛把其中的bug说出来,陈婉约已经注意到标题的几个大字。
这是月子汤。
她居然搞错了?
陈婉约的小脸一阵红一阵白,咬着唇瓣,手指不自然地扣着掌心,“老公,我……”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营养汤的配料其实差不多。
她经过精挑细选,把什么黄豆猪蹄汤,鲫鱼汤给去掉,选了一个可能符合他的汤,但没想到,千挑万选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好了好了。”看到小媳妇这样子,贺其琛没忍心责怪,“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哭了哈。”
她没哭,被他这话弄得,小嘴一撇,说不出话来。
“下次注意点就行了。”贺其琛低声哄着,“我没怪你。”
陈婉约低头:“可是……”
贺其琛:“我真的没怪你,你不用自责。”
陈婉约:“那……”
贺其琛:“慢慢说,不急。”
陈婉约:“那你能把汤喝了吗,倒了浪费。”
贺其琛沉默。
“当然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就倒了,没事的,我不心疼。”陈婉约小声陈述,“虽然是我第一次做成功的汤,但既然不符合老公的品味,倒掉是应该的。”
“好了别说了,我喝。”
顿时,她眉开眼笑,“那我和你一起喝。”
…………
下午,陈婉约一直在家里练舞。
贺其琛接到三个电话,除了秘书打来询问公事意外,还有朋友的两个电话。
他向来不习惯在家里耗费时间。
以前过的周末要么和朋友一起,要么在公司。
如果小媳妇还像上午那样窝在他怀里玩平板,时不时拉拢他说话的话还好,但她现在不想陪他。
贺其琛决定找借口离开。
走之前,他特意去家里给陈婉约准备的临时练舞室招呼:“婉婉,公司有事,我先走了。”
“那你路上开车慢点。”陈婉约担心看他,“要不让司机送你吧。”
“没事。”
今天,应该是贺太太对先生关心最多的一天。
以前的她,哪怕是在同一个屋檐下待再久,她恐怕只知道他的名字。
如果贺先生出门前穿的白衬衫,回来后变成黑衬衫的话,贺太太恐怕都不会注意到,一如既往地不过问不关切。
如果他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贺太太恐怕会以为是自己买的。
任何关于他的事情,她都不会多想。
晚八点的会场包厢里。
伴随着各式各样的情歌嗓音,大包厢气氛十足,热闹非凡,饶是在这样的场合下,有的人一如既往的孤漠着。
贺其琛抿了口麦色啤酒:“你说,如果一个女人爱上男人,那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坐在左侧慢条斯理玩骰子的徐南终没有抬头,心不在焉地回答:“我又不是女人,我哪知道。”
贺其琛顺手撸走一个骰子,摩挲在指腹,“我认真地在问你。”
徐南终薄唇不屑勾起:“你是在问你自己吧。”
贺其琛没说话。
徐南终:“都不用想,你去找找镜子看看自己,就知道什么样。”
贺其琛:“?”
徐南终:“提到那个人时眼里带笑,跟个傻子似的。”
贺其琛:“是么。”
徐南终:“是啊,现在傻子都不知道我说的就是他。”
贺其琛:“滚。”
包厢人员杂多,朋友的兄弟姐妹,兄弟姐妹的朋友,一窝又一窝,路过的人更是多得数不过来,他们这边都不注意唱歌的人是谁,更不会注意的有人早就偷窥已久,并且盘算了一把心思。
时钟往九点的方向走的时候,陈婉约正拿着手机,犹豫着是给贺其琛打电话询问他的病情,还是就这样睡觉。
电话号码拨出之前,她收到一条短信。
是容寄发来的。
【婉约,你知道你老公在哪吗?】
【我估计你不知道,他现在和一群狐朋狗友包了个包厢一起抽烟喝酒,身边围绕很多漂亮的小姐姐。】
两条短信接踵而至,陈婉约沉静看完之后,撸撸被子,准备直接睡。
一关灯,脑子里想的又全是那些内容。
夫妻之间要有基本的信任,她怎么能随随便便怀疑呢。
又一个短信发过来。
这一次,容寄发的是包厢号。
其实包厢号压根不用发,顶尖的包厢统共就那点,她想找的话根本不用费心思。
明明知道容寄怀揣小人心思,陈婉约还是开灯,换衣服,直抵目的地。
一路走来,陈婉约不知道自己什么心情,穿过热热闹闹的人群,拒绝服务生的带领,拒绝各路人的搭讪,她缓缓推开包厢的门。
因为太过于闹腾,没有人发现她。
可这样的脸蛋和个头想让人忽视都难,在陈婉约往男人方向走的时候,有一些之前碰面的熟人已经认出她了。
“这不是嫂子吗?琛哥呢?”
他们还没来得及提醒,陈婉约已经大步走去。
包厢没什么耀眼的光,声音又吵闹,一句两句的提醒,根本不起作用,最先看到人的是徐南终,眉目微微抬起,淡淡提醒:“你媳妇来了。”
贺其琛没信:“滚。”
徐南终:“……”
沉静几秒,发现气氛不对劲后,贺其琛抬眸一看。
陈婉约正面带标准微笑,缓声质问。
“你不是感冒了吗。”
“我看你健身健得挺有能耐啊,还来这里喝酒。”
“给你点盘花生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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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死一般的寂静后。
离贺其琛最近的几个狐朋狗友默默地撤离; 免得火势烧到自己身上; 挪到安全地方后才放心大胆地往那边看; 当起唯恐天下不乱的吃瓜群众。
坐在贺其琛对面的徐南终悠悠地端起酒杯浅尝一口,幸灾乐祸的兴致不比其他人少。
发现孤立无援后,贺其琛不露声色放下酒杯,望着眼前咄咄逼人的小女人; 佯装镇定:“婉婉,你怎么来了?”
按理说,小媳妇这个时候应该在家,为什么会突然杀过来,其中必有蹊跷。
陈婉约不知道是不是气急的缘故,竟然冷静地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攥紧的手心里捏着薄汗。
家丑不可外扬,她刚才已经很给面子了; 没有做太过分的举动,没有大吵大闹。
听他口吻如此云淡风轻; 陈婉约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就走。
“婉婉——”
贺其琛起身拉过她的胳膊,眉关皱起,起来时身上沾着的烟酒味愈发明显地往她鼻子里钻; 和今天给他做的营养汤,哦不,月子汤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味道。
“嫂子不会生气了吧。”狐朋狗友们打趣; “我们作证,琛哥绝对没有背着嫂子在外面偷腥,他只是来这里喝两口酒。”
这些人好心想要劝和,殊不知在煽风点火,让陈婉约越走越快。
贺其琛紧跟着小媳妇后面,两人已经走到门口。
这一幕,被小弟看见后,兴致勃勃讨论一番。
“啧啧,头一次看见琛哥对女人低头,就跟匹狼被驯服似的。”
“是啊,琛哥以前野的时候,我还纳闷以后谁能管得住他。”
“什么时候南哥也找个媳妇来管管呗。”
话题牵着牵着就移到徐南终的身上,没有人坐在他对面,他一个人喝酒照样喝得自在,看不清情绪的俊脸一半显现在亮屏之外,另一半隐于黑暗,听到这话依然面无表情,不作搭理。
有人打趣道:“媳妇哪管得住南哥,我看得有个女儿来管。”
…
包厢外,走在前方的陈婉约心头上窝着一团恼火,步伐很快,贺其琛始终亦步亦趋地跟上。
事已至此,他怎么解释都是徒劳,最好的办法就是老实点,不耍花样。
男人快步走上去,低缓一声:“婉婉。”
“别这样叫我,搞得我们很亲密似的。”
陈婉约回头瞪了眼,又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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