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皇上,臣以为——”
“散了罢。”
男人漫不经心打断,起身踏出殿门,留一众朝臣你望我,我望你,最后长长一叹,只好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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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付茗颂正手捧一碗莲子羹,堪堪吃下大半碗,又在沈太后希冀的目光下,勉强又用了两口。
沈太后含笑望她,右手矜贵地抬了一下,便有一宫女上前,绕到付茗颂身后,捏起了肩。
“娘娘,奴婢这力道可适宜?”
“适宜,适宜。”付茗颂咽下一口莲子羹,连连点头。
说罢,姑娘往殿外瞧了一眼,怎的还不来……
倏地,殿外传来一道齐齐的问安声。
………………………
小径上,男人斜眼笑话她,“母后是高兴昏了头,朕提醒一二,便可免你受这罪,可是你不要的。”
付茗颂垮着张小脸,却依旧摇头拒之,“不要,若是皇上去说,母后便知我前些日子的舒心都是装出来的。”
那她乖巧温婉的形象,岂不毁于一旦。
照闻恕的话来说,这便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了。
闻恕隔着衣裳摸了摸她的肚子,道:“还撑吗?”
“一点点,皇上还忙吗?”
若是问这话,便意味着她有事要他陪着,闻恕自然说是不忙。
付茗颂指了指另一条幽静的小道,“那从这儿走回昭阳宫罢?走一走,就不撑了。”
“成。”他颔首应下。
这条路是要绕过半个沁心湖,漫长,幽静,仅有一行宫人整整齐齐的脚步声。
闻恕捉着她的手,去捏她白白嫩嫩的指尖,走到半途,见她脚步愈发慢下来,便掐着时候问道:“累不累?”
“嗯。”她轻轻道:“小腿酸。”
他便知道,她是绝不可能从这儿走回昭阳宫的,是以,闻恕抬了抬手,小太监便抬着轿撵过来。
坐上轿撵后,付茗颂也觉得自己怪折腾的,方才若是好好走大道,早回宫中了
她眉心小小蹙了一下,侧目瞥他,“皇上一会儿回御书房去罢,别耽误了政事。”
闻恕用拇指揉她的虎口,一下一下的,似是在安抚她那点焦虑,道:“朕不忙,陪你用了午膳再走。”
至昭阳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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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心便遣人布了菜。
都说孕中的姑娘最难伺候,不仅是情绪千变万化,就连口味,也是一天一个样。
例如,昨儿付茗颂还赞不绝口的酸菜丝,今儿一筷子都未曾碰一下。
遮月在旁瞧着,心下默念:今日娘娘不喜酸菜丝、鱼豆腐、缠花云梦肉……酸菜丝、鱼豆腐、缠花云梦肉……酸菜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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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完午膳后,遮月赶忙至小厨房,将这三样菜名报给御厨,道:“明儿不必上了,换别的罢。”
“是,是,多谢遮月姑娘提点。”
遮月摇头,都是当差的,自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
未时,深秋的日光从梧桐树盘根交错的枝桠中泄下,付茗颂孕中有了晒日光的癖好,遮月便差人在窗边置了张香榻。
只是两个人,多少还有些挤。
元禄轻声上前,低低唤了声:“皇上,国公爷求见,有事要禀。”
男人睁眼,“嗯”了声,轻轻松开身侧之人的肩头,怕惊了她的睡梦,小心翼翼仰起身,倏地,腰间被拉扯了一下——
闻恕垂头,发觉她不知何时,将他的腰带拽在了手心里。
他微微一怔,蓦地笑了。
元禄不愧是服侍他这么些年过来的,光是瞧他一个神色,便知该如何办这件差事。
须臾,他便回了沈国公。
闻恕复又躺下,任由她拽着自己那根玄色龙纹腰带,指腹轻轻捻过姑娘细腻光滑的侧脸,缓缓滑至耳根,捏了捏饱满的耳垂。
随后,室内响起几道“嘬嘬”声,男人俯身在她脸上啄吻,薄唇所到之处,酥酥痒痒的。
付茗颂攥紧手心,不得不睁开眼。
闻恕弯了弯唇,嘴边溢出一声笑,“不装了?”
姑娘仰起脸,手腕绕了两圈,将他的腰带缠在手心中,嗓音像是沾上了糯米粒,黏人得很,“你陪陪我。”
闻恕侧身而卧,手肘撑着香榻,从她月凶前捻起一缕乌发,道:“好。”
话落,姑娘便没再出声。
低垂的眼眸一眨一眨,连带着那小扇子似的眼睫一颤一颤。
“有事说给朕听,嗯?”他用薄唇轻轻蹭着她的脸颊。
须臾,姑娘抿了抿唇,拉起他的手腕放到小腹上,一双杏眸暗了暗,“皇上,这里,若是个小公主,如何是好?”
闻恕总算知晓她近日时不时蹙眉沉默是为哪般,原是心中惦记着这件事。
他隔着衣裳,用温热的掌心摩挲着她的肚皮,“公主又如何?你给朕生的孩子,是男是女,朕都喜欢。”
她自是不怕他不喜欢,而是……兔九三tu93。
“母后看重这一胎,若不是个皇子,我怕她失望。”
沈太后待她愈好,她这心里便愈发不安,一想起若是有个万一,就连平日里永福宫送来的杏仁露都是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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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恕蹙眉,他倒是没想到,她竟会怕这个,忍不住勾唇道:“朕的宋宋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有一日,竟怕母后失望?”
谁知,姑娘却是默了一瞬,认认真真道:“可从来,没有人教过我如何同婆母相处,我也是会怕的。”
进宫前,老太太嘱咐她,万事要谨慎小心,谨慎小心,可究竟如何谨慎小心,才够呢?
男人嘴角的笑意凝滞,窗外风渐大,闻恕扯过一旁的毯子搭在她身上,道:“别怕。”
未时末,他迟迟起身,坐上龙撵。
元禄问:“皇上,是先去御书房?”
“先去永福宫。”他如是应道。
lt;/gt;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辽~
翻了下评论区,你们想看的,着实有点多=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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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5 章 番外(二)
第95章
《别枝》番外(二)/荔枝很甜
翌日清晨;付茗颂用过早膳,便已至巳时。她坐在殿内,时不时抬头往外瞧一眼;道:“杨姑姑平日里;不是辰时末便来了?”
沈太后一直以来喜静,免了各宫嫔妃的晨昏定省;但自她有了身子以来;永福宫的杨姑姑日日都在同一个时辰;送来一碗药膳;看着她吃下的同时,还要再将太后的嘱咐复述一遍;才能堪堪离去。
付茗颂听得耳朵都生了茧子;可也不得不听。
今日;怎的没来?
素心仰头去瞧;道:“奴婢去问问,许是外头风大;路上耽误了也说不准。”
她正抬脚欲去,就见一袭紫裙款款而来;素心忙伏身道:“奴婢请长公主安。”
前些日子驸马薛大人于战事上献计有功,得皇上嘉奖;这夫妻夫妻;自然是福难一体,是以六公主便被封为了长公主。
闻昔笑盈盈朝坐垫上的姑娘道:“皇嫂怎不进屋里歇着;坐在外头;难不成等皇兄呢?现下这个时辰;离下朝可还有一会儿功夫。”
付茗颂伸过手,她便将那芊芊五指搭在她手心里。
许是都是当娘的缘故;姑嫂二人,自打付茗颂怀孕后,关系便愈发亲近。
遮月奉上茶,笑说:“长公主有所不知,娘娘是在等杨姑姑呢,从前这个时辰,杨姑姑总来送些补品药膳,今儿稀奇,还未来。”
“那不必等了,我才从永福宫来,母后说深秋雾大,昭阳宫又有小厨房,且素心与遮月都体贴细心,便不叫杨姑姑跑这一趟,但她可嘱咐了,若是有谁敢懈怠,必不轻饶!”
此话落,素心与遮月连连应是。
付茗颂扬了下眉,迟疑道:“杨姑姑不来了?”
闻昔倾身,虚虚挡着唇,揶揄道:“高兴罢?我可是深有体会,我怀身子那阵子,母后都不忘日日遣人来唠叨,莫说你住在宫里了,我懂的,都懂。”
姑娘脸一热,低头笑笑,随后皱着鼻尖道:“确实有些唠叨,耳朵都磨出茧子来了。”
说罢,姑嫂二人相视一笑。
说了会儿子话,付茗颂留了闻昔用膳,候菜时,遮月打了帘子进来,“娘娘,永福宫的春绯姑娘来了。”
须臾,春绯捧着个香木盒子上前。
她拨下暗扣,里头赫然躺着两件小衣裳,一件芙蓉色,一件浅金色。
春绯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这两件衣裳是太后亲手所做,说娘娘腹中若是个公主,便着粉色这件,若是个皇子,便着金色这件。”
付茗颂伸手接过,沈太后有年头不碰针线,但手艺却一点未曾生疏,只这两件织锦缎子上的各色图案花纹,不做上一个月怕是不行。
她呐呐道:“母后心细,备了两件。”
春绯笑说:“太后道皇后娘娘年纪小,宫中的长辈仅她一人,自当要想在娘娘前头。”
闻言,付茗颂一怔,听见“长辈”二字,揉着这绣着花样的衣裳,鼻尖一酸。
闻昔又陪她说了许久体己话,用过午膳后,才堪堪离宫。
她在昭阳宫外停滞了一瞬,回头瞧了眼,心下难免感慨。
世上女子成亲前,都求家宅安宁,最好能有个和善的婆母,殊不知,这婆母好的前提,那得是夫婿好。
她从未想过,那高高在上的帝王,终有一日,能柔情体贴至这般。
闻昔仰头,眯了眯眼道:“允秋,你瞧这太阳,可是从西边升起的?”
…
御书房中,沈国公等一众大臣皆于此,不为别的,就为那爻国使臣进京的一应事宜,毕竟事关两国交好,也是马虎不得。
最要紧的是,那位随之而来的木尔朵公主。
沈国公道:“此番公主来楚,千万马虎不得,且至少是一月的行程,一路少不得在各驿站歇息,西南事多地乱,接待的人必好生挑拣,不知诸位心中可是已有人选?”
有官员七嘴八舌商议:
“那徐州刺史如何?”
“不成不成,乡野之人,恐毛手毛脚。”
“那利州巡抚?”
“年过六十,自个儿腿脚都不便,怎能接待爻国使臣?”
“依微臣所见,还是朝廷官员谨慎。”
“从京城赶往西南,快马加鞭也要十天半个月,岂不是耽误事?”
不知谁提起:“听闻沈世子现下人在青州,青州地处西南,只是不知沈世子这差事办完了没,若是不急,放放也好……”
闻恕抬了下眼,望向沈国公:“国公以为如何?”
沈国公自当无异议,欣然颔首。
是以,这接待公主与使臣的重担,便落在了那清贵的沈世子头上。
……………………
十一月,初初入冬,温度尚还不算十分寒冷,只是这天儿灰扑扑的,叫人瞧着,便不是那么痛快。
茗颂已有四月的身孕,脱了衣裳便能瞧出小小的隆起来的肚皮。
然,不知是不是月份愈大,她的孕吐也随之而至。
前三月里过得实在安稳舒坦,那时沈太后还道,这一胎是个会疼娘的。
可正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旦开始折腾,那便是催人命的。
荤腥吃不得便也罢,就连清粥小菜,吃进胃里,也都恶心呕吐。
眼瞧半月过去,人便瘦了一圈。
遮月端着碗莲子粥,就要急哭了,“娘娘,奴婢知道您难受,可也不能不吃呀,您再用一口,指不定不吐呢?”
素心在一旁点头,“饿着腹中的孩子,夜里又折腾您可怎么是好?”
提到腹中的胎儿,付茗颂才有精神劲儿动一下。
然,一口才咽下,她便扶着小几,摁着胸口呕了半响,仿佛再吃一口,就要将肠子都吐出来似的。
这情形,饶是遮月也不敢再劝她吃。
闻恕来时,便见一屋子宫人手足无措,而榻上的姑娘两眼泪湾湾,清瘦得下颔骨都愈发明显。
他阔步上前,睨了遮月手中的瓷碗一眼,蹙眉道:“前几日的药膳呢?”
遮月回话:“娘娘一闻见那药味儿便吐,奴婢们实在不敢再上。”
“让太医重新配方子。”
“是,奴婢这就去。”
说罢,遮月特意将粥留下方才退出寝殿,左右,皇上还能喂进一两口。
四下无人,姑娘方才抽噎一声,生怕闻恕要喂她喝粥,忙将脑袋靠到他胸膛,“我难受。”
闻恕瞧见桌上放着几块未吃完的山楂糕,这是宋长诀从宫外带的,也是这几日她唯一能咽下口的东西,现下,连这个都不想吃了……
见她如此,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可饶是再心疼,该来的还是要来。
付茗颂哭着叫他喂了小半碗粥,那眼泪吧嗒吧嗒掉进碗里,粥都是咸的。
最后一口时,任你怎么哄她都不肯张嘴,只泪汪汪地盯着他瞧。
那可怜模样,试问谁顶得住?
闻恕捏着银勺的手指暗暗用力,嗓音柔和不少,轻声道:“宋宋,你心疼心疼朕,成不成?”
姑娘嘴角耷拉下来,现下该谁心疼谁啊?
可男人眼底的担忧之色,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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