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世养狼[种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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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世养狼[种田]- 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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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清了清嗓子,大声重复道:“是,您面前,我确实是个幼崽。”
  老兽人听到了。
  他两个爪爪抱着白杬的一根手指。
  白杬垂眸,从他的爪爪看遍他的全身。
  也不知道老兽人原本是什么颜色的兔子,但现在上了年纪,全身的毛发全部变成了泛着光的亮白色。
  微黄的灯光下,闪闪的,像贝母粉一般。
  “阿杬,你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趁着现在问问我们家太爷爷。”
  “他是兔部落在位时间最长的祭司,知道很多东西。”
  白杬一怔。
  看着兔族长眼抽搐似的给他使眼神儿,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兔族长要带他来见他们的老祖宗。
  之前那么多的时间,却没有提出过一次。
  是看到自己那天下午的郁闷了吧。
  站在兔族长的角度,黑狼部落本来就是他们的首领部落。
  而自己只是个小得不值一提的食草兽人。
  就算是部落里德高望重的前辈,放在任何一个首领部落里,都跟寻常兽人一样。
  但是他就是带着他来见了。
  这说明兔族长是真的将他们看做是朋友,也真诚地将他们当做亲密伙伴来相处。
  白杬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脸上笑容真挚。
  就像他之前说的,这么大年纪的兔祖宗,兔部落宝贝着。轻易不会让兽人去打扰。
  但是他现在实实在在地见到了。
  白杬喉间微涩,小辈一样带了些孺慕注视着面前毛发苍苍的兽人。
  “我也叫您一声太爷爷可以吗?”
  兔族长一愣,接着脸上褶子像开了的菊花,笑得比那灯光还耀眼。
  兔爷爷没听清楚,但是白杬亲近的态度让他感受到了。
  他慈祥地摸着蹲在身前的白狼祭司的头:“凡事慢慢来。”
  “遇到问题要知道找兽人帮忙。”
  白杬想了想自己目前的困境,很是干脆对自己新认的太爷爷道:
  “部落里,乃至部落领地的其他部落也都即将面临缺盐的境地。加上虎视眈眈,不停骚扰东荒的兽王城,目前没有进展的找盐的事儿便更是让兽人们焦头烂额。”
  “我也确实或多或少地被影响到了。”
  他本来就愁曜去雪原部落的事儿,现在打盐井,做水泥,两个重要的事儿都没见到成效。
  心里积压多了又因为是部落的祭司,不敢随意找个兽人说。
  因为他一乱,部落就会乱。
  憋得出久了,这会儿兔祖宗一问,白杬面上脸笑意道维持不住。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忽然发现,当祭司其实很难。”
  兔族长也不忍地摸摸白杬的头。
  还年轻呢。
  狼部落情况特殊。
  阿杬在成为祭司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老祭司带着。
  其余的部落都是老祭司带个十几年,在年轻祭司熟悉部落事务之后慢慢放手的。
  对比着,阿杬确实难。
  但是阿杬也很厉害,狼山走到这个情况,他亲眼所见。
  说是翻天覆地也不为过。
  老兽人也明白白杬的情绪。
  他慈爱地望着面前的小白狼,不免想起了自己当初接任部落祭司的时候。
  那会儿,他跟他差不多。不过还是有上一任祭司带了两三年。
  “孩子,你要记住一句话。”
  老兽人轻拍着白杬的头,声音犹如来自亘古的远钟:“祭司司从部落,祭司生于部落。”
  “部落在困难的时候确实需要承担起为部落掌舵的职能……”
  “但祭司与其他兽人一样,是出生在部落的普通兽人。”
  “大荒啊……遇到难事儿是常态。顺风顺水,为罕见。”
  “你是祭司,也是部落的普通兽人而已。”
  白杬听完唇角抿紧。
  “可是不找到盐,不建城墙,一旦遇到危险我们就无路可退。”
  老兽人如看破世事,一字一句道:“大荒秩序崩坏已经注定。”
  白杬拧眉:“难道我们就不能保留一片净土?维持一个存在小秩序的地方?”
  老兽人笑容和蔼:“没说完呢。”
  “新秩序的崩坏,往往就代表一个新秩序正在悄然建立。时间不定,形式不定,期限不定。”
  老兽人弯腰,目光徐徐落在这个在他看来,年纪小得如同刚出生的幼崽一般的白狼。
  “或许不久,我们又会回到那个千百年前的世界。”
  白杬心中一惊,睫羽像被狂风吹走的蝶,凌乱颤动。
  他屏住呼吸,只听得见自己砰砰的心跳。
  正在他以为老兽人察觉到自己的情况时,老兽人却笑了。
  “阿杬,你不是黑狼祭司,你是这么多年后再次出现的狼族祭司。”
  “你不用做什么。”
  “你只要存在,狼族兽人、与狼族交好的兽人、期待和平秩序的兽人……他们,都会前赴后继地为你解决掉一切危险。”
  “只是因为你是白狼祭司。”
  “而不是因你是白狼祭司,而做的事。”
  老兽人点点白杬的眉心,是个聪慧的小崽子。
  就是现在不做什么,狼族现在也已经脱离了之前的困境,不会再落到以前只差一步就要消亡的地步。
  所以白杬可以暂时歇息一会儿。
  而他也知道狼族祭祀不会永远停下脚步。
  因为他所见过的、听说过的所有狼祭司里,没有一个不干事儿的。
  虽然说存在就是一种鼓励,但是每个白狼祭司都不甘于只是立在那儿当个泥巴。
  不让他们做,他们也会做。
  阿杬现在只是遇到困难,没转过弯来罢了。
  颓然只是一时的。
  老兽人浑浊的眼睛里雾霾散去,他声音浅缓,但坚定道:
  “要是阿杬祭司有需要的话,我们兔部落可以为你献上一切忠诚。”
  白杬猛地抬头。
  发丝因速度过快打过脸,面皮隐隐泛疼。
  他眼睛睁大,难掩震惊。
  老兽人往椅后慢慢挪动,后背靠在椅子上。
  他脸上笑意不减:“狼部落需要兽人。”
  “兔部落以往虽然一直是坚持只接纳兔兽人,但是现在我们反而觉得,像鹿族长那么精明的兽人都强求着要加入你们的部落,那必定是你们足够好。”
  “事实……事实也如此,你们值得各个族群尊敬。”
  他眼睛半闭,看着是力气耗尽。声音也小了不少。
  “兔部落有些聪明的小兽人。而且我们以灵巧的手而立命。阿杬若是需要,只管说就是。”
  兔族长也没料到自家太爷爷会忽然表示加入黑狼部落。
  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表情恍惚一瞬,继而狂喜。
  兔部落从来都是一个族群一起生存。
  遇到其他食草部落,也只是态度友好,保持戒备,并不会完全接纳。
  部落里年纪越大的兽人,奉行这个准则就越深。
  他想过跟其他食草部落一样,加入黑狼部落。可是一想到部落里其他的老兽人,尤其是面前这个。他就没想法了。
  但是现在他听到了什么!
  太爷爷自己提出来加入狼部落。
  自己提出来的!
  “阿杬……”
  见白杬愣住,始终没有点头。他立马着急了。
  跟着狼部落多好!进兽王城都没这么好!
  白杬深吸一口气,郑重道:“我们当然欢迎。”
  兔部落他们一直有来往,知道这些小兽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胆子小。
  能将完全信赖地融合进其他部落。
  还是食肉部落,这怕是在他们的生存中从未有过。
  “那既然如此,我们以后就是一个部落了!!!”
  兔族长忍了又忍,嘴角越提越高。
  最后还是老兽人困了,挪开搭在他手上的爪爪。他立马爪子一揣,在原地高兴地转圈圈。
  嘴里嘀嘀咕咕什么,白杬也听不明白。
  感觉就像是摸猫的时候,猫猫舒服了发出的呼噜声。
  白杬见状,粲然一笑。
  如此,也不是增加两个部落的交流了,而是直接将兔部落的兽人变成了他们部落的兽人。
  可以,这个办法,他之前怎么没有想到呢。
  前面遇到那么多走不通的事儿,现在兔部落加入。无疑,他现在是身心舒畅。
  不就是一点点困难吗?就没有他们过不去的坎儿!
  思绪一通,神清气爽。
  白杬看着毛发银白的兔兽人,弯眼浅笑。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果然,有些事儿还是经历多了的老兽人看得明白,想得通透。
  “那我就让兽人们回去跟部落里其他兽人说说。”
  “行!我是不是要跟着去一趟?”
  兔族长立马站起来,原地绕圈走了几步,揣着爪子小碎步往前。
  看着像是要出洞去收拾行李。
  白杬忙拉住他:“不着急,部落里不是还有那么多的客人。”
  “是!还有客人,阿杬那你跟太爷爷说说话,我出去招待其他客人。”
  白杬:“好,那太爷爷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用,他吃了的。”
  *
  整个庆祝会,兔族长都是一脸笑意。
  他常年含笑,但没有一次看着是尾巴都往天上翘。拿得意的样子,任谁都能看出来。
  被邀请来的兽人们见了,不免要问上几句。
  可兔族长嘴巴却严实,每次都打了个哈哈过去。
  第二天兽人们离开的时候,没一个从他嘴里听到消息。
  白杬带着兽人们离开的时候,看他们个个脸色好了一点。觉得出来放松一下还是有一点用处的。
  过几天后,他带上一批筛选出来的疲惫兽人,跟兔部落一起,回到了狼山。
  而想知道兔族长之前那么开心是遇到什么事儿了的其他部落,自然也就在几天后知道了,一向单打独斗走大荒的兔部落居然也加入了黑狼部落。
  这下,所有狼族领地的部落都沸腾了。
  先是鹿部落死皮赖脸,再是胆小兔部落心甘情愿加入黑狼部落。
  黑狼部落真的有那么好?
  那是当然!
  只要是在黑狼领地生存过的,就没一个不是这么想的。又不是瞎子,但凡是长了眼睛都能看出来。
  不行!
  这黑狼部落他们也得加!
  当然,不是这么草率的一个决定。各部落里开了个会,全部同意之后,立马匆匆赶往狼山。
  就怕慢了一步,人家不要了。
  自此,狼山又是一阵热闹起来。
  而白杬那兽皮上统计的全部部落,都有意愿加入黑狼部落。
  消息一出,无论是被白杬带回来休息的兽人,还是在南边颓废的兽人,全部精神一振。
  秋季结束,黑狼部落的考察完毕。
  狼山领地内,所有部落皆成黑狼部落兽人。所有兽人人数加起来,第一次超过了万数。
  从千出头,到万出头。
  对比兽王城,虽然狼兽人依旧少。
  但是这么多的兽人,大家拧成一股绳。前路不再茫茫,满是希望。
  兽人们也能提起劲儿了。
  这手里的活儿,自然是越干越利索。
  兽人纳入狼部落,他们居住的地方自己选择。
  有的对食肉兽人心存畏惧的,或者是觉得自己原来的地方就挺好的,不用搬到狼山。
  而想搬过来的,也可以搬,没人拦着。
  如此,狼山好一阵热闹过后,便是冬季了。
  *
  冬季的第一场雪下来时。
  雪白色的飘花一朵一朵,轻柔地落在屋顶、草地、狼山……
  寒风吹拂着,狼山山顶,窝在三角棚子底下的一家三口脸上都是兴奋。
  树举着手接住外面的雪,简直要喜极而泣。
  “呜呜呜嗷呜……终于,终于下雪了。”
  草裹在兽皮里,强制抱住自己怀中见着雪想爬出来的小崽子。一巴掌拍向还在感慨的兽人。
  树捂头:“嗷呜!都快下去了,还打我!”
  草跟着树在山上生活了这么久,脾气是越来越控制不住。
  “不打你打谁!”
  “快点收拾东西,山上这么冷,崽子冻住了怎么办!”
  “嗷!那你说嘛,你打我干嘛!”
  “你再墨迹!”
  “收,我收!”树捂住自己的脑袋,委屈巴巴地掀开地上的儿兽皮袋子。
  山上收集的破破烂烂不要的不要,下山后换好的。
  地上给崽子做的玩具,木头的、石头的、兽皮材质的全部带下去。不管好不好看,都是他当阿父的心意。
  挑挑拣拣,整个兽皮袋里装的大部分是幼崽的东西,除此之外就是草的。而树自己的……
  一件破烂兽皮,不要也罢。
  他带上来的好东西,全给那父子俩用了。
  大兽皮袋子我肩膀上一甩,树走在前,草抱着小崽子在后。
  两人出了棚子,树直接张嘴朝天一吼:“嗷呜——嗷呜呜——”
  下面立马有兽人回:“嗷呜嗷呜——”
  树抹了一把眼睛,红了眼眶:“总算,总算是有兽人回我。呜呜呜……阿草抱抱……”
  草一巴掌糊在他脸上,抵住他脑袋:“走不走,不走你冬天也在山上待下去。”
  “要!嗷呜嗷呜!兄弟们我回来了!”
  山崖前。
  兽人们正安静地看着今年冬季的初雪,冷不丁听到一声过于激动的狼嚎还以为是出什么事儿了。
  正要扛着武器冲出去,白杬忽然道:“是树吧。”
  “是啊,他是不是又看到堕兽了!”
  “不是。”白杬回忆下刚刚的声音,道,“他是不是说他要下来了?”
  兽人们举着武器的手齐齐一顿。
  “下雪了!”
  “是下雪了。你没长眼睛吗?”
  “下雪了啊!树受惩罚的时间结束了啊!”
  几个老兽人对视一眼,耳边嗷呜嗷呜跟话痨似的声音更清晰。
  可就感觉这狼还在山上干嚎,步子没动。
  他们脸色一变。
  “这个树!幼崽还跟着他在一起呢,幼崽怎么不早送下来!”
  树好歹在草的催促下奔下山。
  他脚程快,就算背着个大兽皮袋子,也是第一个下山。
  下山后,看见山崖前黑压压等着他的兽人们,他吐着舌头兴奋张开手臂。
  “啊啊啊……嗷呜呜,我好想你们呜……”
  本以为会来一个阔别已久的拥抱,但兽人们齐齐后退一步。
  转个眼,却见桦爷爷黑着脸,一个闷棍敲过来。
  “嗷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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