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件事,林音辞便忧虑。
“嗯,肺炎刚好,又发烧了。”
“肺炎?什么时候的事情?”谢妄语气有些急切,让司机前往首都机场。“我没听霜降跟我说这件事。”
林音辞安抚他:“霜降可能怕你担心,所以没告诉你。”
谢妄:“霜降生病多久了。”
林音辞:“有一个月了。”
根据时间线索,谢妄算了算,既懊恼又后悔。
但凡他多想想,都能察觉到最近这些天,凌霜降身体不太正常。
谢妄:“阿姨,您那里缺什么东西吗?我先派人送过去一些。”
林音辞劝他:“社区每天都有送菜的,你不用担心我们。”
谢妄:“好,需要帮忙您立刻告诉我。”
刚挂下电话,金特助告诉谢妄,凌霜降家附近,因为暴雪,高速公路封了很多,他们就算下了飞机,也很难开车过去,是无用功。
谢妄思索着:“先去看看情况。”
—
凌霜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五点。林音辞正在厨房忙碌,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发现烧已经退了。
不一会儿,林音辞端着饭送过来,并告诉了他谢妄那件事。
等凌霜降再用手机给谢妄回拨时,显示对面无人接听。
咳嗽两声,凌霜降端着鸡蛋糕,问道:“明天就是我生日了吗?”
林音辞:“嗯。”摸着凌霜降的额头,她继续说:“妈妈想办法明天给你做个生日蛋糕,我们阿降的成年礼,总不能太简陋。”
凌霜降轻轻咳嗽着:“没有就算了,等过两天情况好转,再补也可以。”
林音辞点点头,替他将被子披在身上,“小谢听说你生病了想过来看你,但路都封了,车根本进不来,我就没让他过来。”
凌霜降没说话,轻轻点头。
到了晚上,林音辞为凌霜降准备了长寿面。虽然食材并不丰富,但上面放着一颗溏心蛋,看着非常有食欲。
见凌霜降吃得很开心,体温也恢复正常,林音辞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居委会说,大后天路就通了,到时候你想去哪里玩,妈陪你去。”
凌霜降想了想:“等您忙完最近这单吧,我暂时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林音辞心疼地看着凌霜降,总觉得他最近藏着心事。
这天晚上,凌霜降再次失眠,始终处于半睡半醒之间。
脖子上的吊坠触感清晰,这让他不得不想起谢妄。
他应该是,喜欢谢妄的。
亮起台灯,凌霜降起床将窗帘拉开。外面的雪已经停了,明天天气预报说,是个晴天。
睡衣比去年宽松很多,凌霜降喝了几口热水,正准备休息。
这时,门口响起短促的敲门声。
凌霜降没动,确认门口真的有人后,穿上厚实的羽绒服,小跑着过去。
“谁?”
他站在门前,没有立刻开。
“我。”
凌霜降指尖一怔,随后心脏狂跳。
门打开后,谢妄提着生日蛋糕,略显狼狈的身影出现在门前。
原本干净的裤子,从膝盖处便被淤泥打湿,黑色皮鞋也已经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黑色羽绒服上,有雪迹,有污泥,甚至还被划破。
但那盒生日蛋糕,却被套在袋子里,保护得干干净净。
原本整齐修整的发型,稍稍凌乱。
但那双深邃的眼眸,足够温柔。
凌霜降嗓音沙哑:“你怎么来的?”
谢妄:“走来的。”
从机场到这里,路程有多遥远凌霜降想都不敢想。
他红着眼眶,看向谢妄。
这时,谢妄抬手看了眼腕表,不动声色数着什么。
零点一到,他道了一声:“小霜降,十八岁生日快乐。”
凌霜降向前迈了一步,搂住谢妄。
第86章 If线 媳妇没了
这个雪夜; 天空很干净。
凌霜降将脸颊靠在谢妄怀里,感受着热意和暖流。
双臂慢慢搂紧,他抬起挂着羞意的眼眸; 就这么看着谢妄。
没有过多的语言交流; 谢妄抬起手臂,缓缓揽着他的腰,将他拥入怀中。
不知不觉,空中飘起小雪,落在谢妄的肩头。
凌霜降最近长了一些个子,脑袋已经能碰到谢妄的下巴。他有些冷; 搂着谢妄的力道更紧了些。
“先进去吧; 你还在生病。”
说话时; 空气中带着寒冷的哈气,谢妄虽然想再抱凌霜降一会儿; 但怕凌霜降加重病情; 低声提醒他。
凌霜降从谢妄的怀里离开时; 那股暖流立刻消失。
他的脸颊泛着红; 眼神明亮:“我去给你找个房间洗澡换衣服。”
谢妄:“好。”
凌家的房间并不少,有三间客房经常打扫; 谢妄可以直接入住。
凌霜降准备去拿钥匙,却发现唯一的备份都在林音辞房间。
谢妄见凌霜降面露难色,上前帮他把羽绒服裹好; “发生什么事了?”
凌霜降:“你先去我房间休息,我帮你开门。”
“钥匙在哪里?”谢妄见他只穿着一双拖鞋而纤细的脚踝裸露在外; 蹙眉道:“我去找行吗?你先回去。”
凌霜降犹豫道:“钥匙在妈妈房间。”
谢妄看了眼林音辞早就熄灯的卧室; 神色踌躇:“这么晚; 会不会打扰阿姨?不然我在客厅将就一晚。”
“那怎么能行。”
凌霜降拉起谢妄的手; 将他带进自己的房间。
谢妄现在浑身很脏,又不知道经历了多严峻的雪路,一定很冷。
“先去我房间洗个热水澡,我帮你找件睡衣。”
凌霜降手心微微下移,攥住谢妄的手心。
果然,冰凉彻骨。
空调开到最大,凌霜降将生日蛋糕放在书桌上,开始在衣帽间帮谢妄找睡衣。
谢妄站在卧室中心,环视着周围的家具。
虽然他之前进来过几次,但这还是第一次仔细去看。
衣帽间里,有一面镜子,凌霜降站在对面,一举一动都映在镜子上。
里面的空间虽然很小,但衣服摆放整齐,按照色系看着非常舒服。
“给你这套。”
凌霜降拿着自己最宽大的浴袍,站在谢妄面前比了比。
“应该可以。”
谢妄眼神沉静:“嗯,我先去洗澡。”
浴室里面的墙壁是米黄色的。虽然不大,但看着十分温馨,谢妄视线落在那排沐浴露上,猜测凌霜降身上的柠檬薄荷味儿,源于哪个品牌。
“干净毛巾墙柜里面有,但不是新的,浴球你就用我的吧。”
凌霜降从衣帽柜里取出一盒买大的平角内裤,估量着谢妄能不能穿进去。
“你的衣服,放进洗衣机里就可以,有烘干功能,明天就能穿。”
“对了,你饿不饿,我去给你煮面。”
“洗发液有好几种,你自己挑。”
听着凌霜降在外面的细心嘱咐,谢妄低声笑了笑:“好的,小霜降。面不用煮,我带了好吃的。等我出去,我去厨房热一热。”
凌霜降回头,确实发现蛋糕旁边有一个厚实的保温盒。轻轻打开,里面的餐盒已经没了温度。
他轻轻叹息,不知道谢妄在路上走了多久。
丝丝的酸甜在心底蔓延、滋生、生长。
说不感动是假的。
穿上厚实的拖鞋,凌霜降穿上羽绒服继续去找钥匙。
林音辞的房间门没锁,他轻手轻脚走进去,在梳妆台拿到钥匙后离开。
整个过程时间很短。
来到厨房,凌霜降动手加热饭菜。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些东西都是在杭州游玩时,他最喜欢吃的几道菜。
厨房的光很亮,凌霜降转头看向自己的卧室,抿着唇笑了。
这些天因为生病,他一直没什么力气。但是加热饭菜时,他难得感受到心情的愉悦,整个人的面色也红润起来。
谢妄从浴室里出来时,饭菜已经摆在桌子前,中央放着未拆封的生日蛋糕。
“生日蛋糕怎么没拆。”
谢妄擦着发丝上的水滴,走到凌霜降面前。
凌霜降的这件睡袍穿在谢妄身上,虽然不至于穿不下去,但还是有些小。
特别是系上腰带后,人鱼线若隐若现,锁骨上的水渍残留在上面,小麦肤色劲瘦性感。
凌霜降视线落在谢妄的小腿上,轻轻向后退了两步。
“我想跟你一起拆蛋糕。”
谢妄低声笑了笑,摸了摸凌霜降的头:“行,我和小霜降一起拆。”
蛋糕盒子很漂亮,凌霜降抿着笑意,视线落在谢妄的眼睛上。
“你从哪里买的?我们这里的蛋糕店都关门了。”
谢妄:“从滨潭买的。”
凌霜降又问:“你走过来,用了多久?听我妈说,附近的道路都封了。我见你羽绒服都被划破,是不是很危险?”
谢妄静静看他:“不危险,走了一会儿。”
凌霜降虽然不信,到没有继续问。
事实上,谢妄的汽车从机场仅仅开了半小时,便遇到被封的高速和主路。
路程辗转,他们绕了许多条小路,才来到凌家隔壁的小镇。
汽车实在无法前行,谢妄干脆提着蛋糕和菜品,步行过来。
正常的路还好说,但经过暴风雪侵蚀的马路不光难行,还被厚厚的积雪挡住,形成小型冰山。
幸亏谢妄身手矫健,才背着东西成功爬过去。
经过整整五小时,谢妄才来到凌家门口。
凌霜降将丝带解开,一个漂亮的紫色三层翻糖蛋糕展现在眼前。
蛋糕上立着一个小男孩,非常眼熟。
凌霜降仔细看去,发现这个小男孩是他自己画的那幅微信头像。
“你让人定做的?”
凌霜降惊喜地看着谢妄,靠近仔细打量着小男孩,眼底的喜悦藏都藏不住。
谢妄点头:“嗯,觉得你头像好看,就定做了。”
凌霜降垂着笑意:“我的头像,其实背后算是有个故事。”
谢妄:“说来听听?”
凌霜降神秘浅笑:“等吃完蛋糕,我再告诉你。”
谢妄低声一笑,将生日帽折好,戴在凌霜降的头上。
生日帽是个小皇冠,上面印着凌霜降的名字。
凌霜降问:“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皇冠?”说起这件事,他拿起自己脖颈前的吊坠,展示给谢妄,“你送我的礼物,我一直戴着。”
谢妄认真看着凌霜降。
“因为,我第一眼看见你,便觉得你像个小王子。”
“小王子,就应该戴王冠。”
干净的眼睛染上笑意,凌霜降小声道了句:“谢谢。”
谢妄靠近他,薄唇微启:“结婚的时候,也可以戴。”
这次,凌霜降的脸更红了。
蜡烛点上,谢妄与凌霜降围坐在桌前,凌霜降闭上眼睛开始许愿。
烛光荧荧,凌霜降的五官格外漂亮。
“生日快乐,小霜降。”
谢妄注视着他,在他许愿结束后,问:“许的什么愿望?”
凌霜降扬眉:“说出来就不准了。”
谢妄揉了揉他的头发:“小朋友越来越精了。”
将蛋糕切开,两人开始吃生日蛋糕。
凌霜降看着地上自己的小皇冠,轻轻晃悠两下。
他没好意思告诉谢妄,这是他第一次戴生日帽。
蛋糕很甜,凌霜降咬着樱桃,长久的病态悄悄消失。
他总是忍不住绽出笑意,又偷偷打量谢妄。
“你的那块芋泥多。”
凌霜降弯起明亮的眼睛,“比我的多很多。”
谢妄用勺子将芋泥最多的地方喂给凌霜降,动作十分自然。
“喏,给你。”
凌霜降没拒绝,张嘴吃掉。
“好吃。”
眼眶含着暖意,耳廓微热。他不敢再去看谢妄,低头继续吃。
一直到凌晨两点,这顿生日餐才算吃完。
谢妄的衣服已经烘干。
凌霜降把他送去客房时,谢妄回头:“你刚才说的头像故事是什么?”
凌霜降掩着情绪,双手背在身后,平静道:“我跟同学打赌,什么时候有了男朋友,什么时候换头像。”
谢妄眼神深邃,扬起唇角笑了笑。
“小霜降打算什么时候换?”
凌霜降垂起眼帘:“高中毕业。”
为什么是高中毕业不言而喻。
谢妄含笑,低声道:“那我等你。”
凌霜降转身,小跑着离开。
这个夜晚,凌霜降睡得很香,一直到第二天上午十点,才缓缓睁眼。
庭院里,阳光充足,谢妄正在给林音辞帮忙。
凌霜降觉得身体好了许多。
倚在门框前,他悄悄打量两人。
“阿姨,关于我和霜降的娃娃亲,希望您能考虑一下。”
林音辞慈爱地看他:“小谢,两位老人多年前订下的娃娃亲,我们确实应该尊重,你对霜降的心意我明白,也能看出来。从50公里外开始,我们附近的路都被封了。你能过来给霜降庆生,我很感动。但霜降现在年纪还小,我担心你们仓促确定关系,他以后会后悔。毕竟结婚不同于恋爱,他遇事太少,很容易被眼前的爱情干扰判断力。”
谢妄认真点头:“理解。”
凌霜降听到这番话,将迈出的脚步收回。
背靠在门前,他内心激动又纠结。
谢妄居然知道他们的娃娃亲。
那么刚才两人交谈时的定下,是指什么?
心脏紧张跳动。
凌霜降待他们开始下一个话题,才从卧室里走出去。
林音辞见他今天状态还不错,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过去。
“感觉怎么样?见你一直在睡,没舍得打扰你。”
凌霜降偷偷瞄了眼谢妄,对林音辞说:“嗓子不疼了,也不怎么咳嗽了。”
林音辞欣慰地笑了笑:“那就好。”转头看向谢妄,她道:“小谢来一趟不容易,妈去厨房烧菜。”
谢妄说:“阿姨,这路不知道封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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