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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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伤-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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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成泽跟着骂:什么雪啊,雪在哪,老天,下点雪啊,让我开开眼啊!
  等他俩吼完骂完,雪是没下,反而下起了雨,冷风夹着细雨,落在脸上冰彻骨。
  简风从背包拿出雨衣,赶紧递给苏时清,“阿时,给你。”
  苏时清没拒绝,看着他身后的包,包里塞的满满的,雨具、手电、充电宝、压缩饼干,水。
  “谢谢。”说完谢谢,苏时清把雨衣递给了付明淮,“明淮,别淋雨了,穿上。”
  简风看着苏时清帮付明淮穿雨衣,两人推开推去,上前把给自己准备的那件塞给付明淮,说:“你用这个吧,那件给阿时。”
  付明淮有点尴尬,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他真的只是想跟着上山照顾苏时清,有段时间他在苏时清医院动过一场小手术,苏时清对他很是照顾,眼下被夹在两人中间,浑身不自在。
  雨越大越大了,最终付明淮还是在僵持下接过了雨衣。
  简风淋着雨,看着苏时清和付明淮穿着情侣款雨衣走在前面。
  来时没觉得包重,这时候觉得包重千金,压得他透不过气,迈不开步子,何若元赶上他,塞了件一性次雨衣给他,“你还好吧?”
  简风苦笑:“还能更差吗?”
  “雨大了,我们快下去吧,天黑了路难走。”
  下到一半,雨下的更大了,苏时清明显体力不支,他平时运动不多,满是杂草的路对他来说每走一步都在打滑,简风几次想拉他,都被他礼貌的错过手,宁可搭着付明淮肩也不肯简风碰他手。
  就是甩开手的这一个动作,苏时清脚下打滑一个没稳住往下滑,简风早有预判,赶紧往他身下一扑垫在他身下两人一起往下坡滚了数米,最后被一根老树桩挡住才停了下来。
  众人吓坏了,赶紧跑下来拉起两人,“没事吧,你们有没有伤着?”
  简风忙示意他们拉起苏时清,苏时清动动胳膊动动腿,“没事,没伤着。”
  何若元和李成泽扶起还躺在地上的简风,问他有没有事。
  简风借力站起来,就这个动作,左边胸口一阵闷痛,站稳后吸了口气,又一阵钝痛,痛的扯着头皮跟着一阵发麻,这一痛无防备的哼出了声,苏时清看向他,问道:“是伤到哪里了?”
  “没有,没伤着,放心吧。”简风笑着说,就他说这几个字的间隙,每吐一个字刺痛一阵。
  “没事就继续走吧。”付明淮说完扶着苏时清继续往前走。
  简风小小口吐着气,还是痛,伸手往腋下一寸一寸摸过去,猜测是不是肋骨断了,好在能走,能站,就是痛。
  简风没吭声,也没告诉何若元,装作没事人一样跟着往前走。
  下山比上山快多了,走到半山又没雨了,章迁又开始骂:什么垃圾天气,下雨也只下山顶,明早还能看日出吗?
  几人找了块空旷无树的地方生了堆火,简风在一旁煮开水。
  李成泽惊呼:“哇,简风,你到底带了多少东西啊,你是搬家吧?”
  章迁也跑过去围观,“酷啊,连铜锅都带了,这是准备打火锅吗?”
  简风打了个响指,“说对了,李成泽,帮搭把手,看着火,我去拿食材。”
  苏时清坐在不远处看着简风忙碌的身影,五味杂全,其实这两年他也过的不好吧,原本他可以一直做他的纨绔小少爷的。
  从前那个只会煮开水的撒娇少爷能独挡一面了。
  毕竟是在山上,准备的材料有限,青菜用保鲜袋装好,肉类分了三盒,一股脑倒里锅里,趁着开没吃之前简风撇开浮沫煮了碗面。
  章荔靠过去,故意问:“这碗面能给我吗?”
  简风指指一旁没开包装的面,“那里有,你们要吃自己下,这碗是给阿时的。”
  等简风捞走那碗面,锅里也没剩什么了,肉被他捞走一大半。
  端到苏时清面前,“吃点东西吧,不饿也要吃,晚点山上冷更找不到东西吃了。”
  苏时清双手接过,低声说谢谢,向看付明淮,还没来得及开口,简风抢先说:“付先生的还在煮,马上端过来,阿时你先吃。”
  付明淮自觉走到火堆旁,跟着众人一起煮面。
  吃完东西,简风找来水泼湿柴堆,开始教众人搭帐篷,帐篷搭好后,很自然的分成了四派,余心远、章荔共一顶,简风知道苏时清不会想跟他同一顶帐篷,但又不想他跟付明淮住一起,拜托了李成泽先去抢帐篷,李成泽硬着头皮,在何若元和简风的威逼利诱下走去苏时清面前,弱弱地问:“主、主任,能、能跟您住一块吗?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我这个人勤奋好学,每天睡觉前都要回顾前一天学到的知识,我想请教您一些问题。”
  苏时清看了李成泽一眼,李成泽打了个寒战,吞了口口水,刚想说“不行就算了,我随便说说”,听苏时清淡淡地说:“可以,帮我把包拿进去吧。”
  “哦,好的,主任。”
  何若元对李成泽竖了个大拇指。
  剩下的何若元肯定是跟简风一起了,章迁就跟付明淮了。
  简风低落的“嗯”了声,沉默的去车上拿毯子、暖手袋、药包,让李成泽帮送到隔壁帐给苏时清。
  半夜,简风躺在帐篷,怎么躺都觉得胸口痛,侧躺,平躺,稍稍吸口气都牵扯得浑身发痛,迷糊间听见有人在拉帐篷拉链,赶紧叫醒何若元,是李成泽。
  “简风,咱俩换个帐篷吧,主任不知道是做梦还是怎么了,一直说胡话,我又不敢叫醒他,你去看看。”
  简风倏地支起身,痛得后背泛出一身冷汗,“我这就去。”
  轻手轻脚钻进隔壁帐篷,按道理这种响动苏时清应该醒,不断没醒呼息声还特别大,简风觉得不对头,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灯光去探苏时清头,还好没发烧。
  简风帮他拉好被子躺在他身旁,不敢开灯,怕他醒,享受着偷来的片刻亲近,听着他的呼息声,简风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他嘴唇,刚要离开听见他呓语:“好痛……”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喊痛,简风所认知的苏时清最擅长隐藏情绪,他不是真的喊痛,是在求救。
  “哪里痛,我抱你好不好?”
  “腿……”
  他说着曲起曾受过伤的那条腿,简风赶紧坐起来,给他的药他没敷,今天走了这么多路,山路又陡,正常膝盖磨损过度都会痛,更何况他有旧伤。
  “我给你揉揉,你好好睡。”
  简风前段时间跟老中医学的按摩手法派上用场,搓热掌心覆在他膝盖上轻轻帮他揉按。
  苏时清这一夜睡得极不踏实,累,前半夜冷,感觉睡在一块冰上,又半夜又热,热源来自腿部,好像还有一个人一直在跟他说话,闹钟响了,苏时清摸过一看,四点半,隔壁帐篷接连传出闹钟声,醒了醒神,苏时清这才反应过来身处之地。
  刚准备起身,腿不能动,苏时清支起身打开手电,脚边蜷缩着一个人,半坐着的姿势,怀里抱着他的腿。
  那人坐靠着睡着了,额角细碎的发丝中露出半张脸,苏时清轻轻动腿,简风随着他动作坐直,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他说:“不痛不痛,我给你揉揉,一点都不痛。”
  他是什么时候到这边帐篷的,他帮我按了一夜腿?
  苏时清缓缓抽回腿,扶简风躺下,穿好衣服准备出去时,简风清醒了,“是要去看日出吗?”
  “嗯,昨天说好四点半上山,你要去吗?”
  简风忍着痛胡乱套着衣服,“嗯,去,我还没跟你看过日出呢。”
  苏时清没接话,钻了出去。
  上山时苏时清又刻意避开简风,这微妙的感觉令他烦闷,不想接受简风的好,又总在无形被他照顾,想说伤人的话对着他又说不出口。
  天公不作美,并没看到日出,几人悻悻而归。
  苏时清倒没什么感觉,已经鲜少有什么人什么事能影响到他的情绪了,除了简风。
  下山还是照旧苏时清坐简风车,苏时清从上车开始装睡,努力收着情绪不去想不去看简风,所以他并没看见简风苍白的脸色和握着方向盘的手上突起的青筋,更没看见简风冷汗早浸透了底衣。


第52章 偷偷看他
  作者有话说:够不够长; 加更做不到,加长还是可以拼一拼滴 忘了说,如果真的肋骨骨折一定要去医院!!!
  下车时苏时清才发觉简风不对劲,停下车的瞬间,简风整个人都在颤抖,“你……”
  简风抢在他说话前先说:“我没事,就是胃就点不舒服。”
  他从昨天痛到现在,全凭着意志力强撑着开车下山,丝毫不敢松懈,要知道车上坐着的可是他的苏时清,这会儿整个人松懈下来,像一根紧绷的橡皮 “啪” 一声断了。
  不想让苏时清觉得他卖弄可怜,也不想让苏时清同情可怜他,他强撑着笑了笑。
  “没事就好。” 苏时清向简风道谢,并问装备费用,简风知道他性子,按进价收了费用。
  “这次多谢了。”
  “能帮你到我已经很开心了。” 简风说。
  “嗯,我走了。”
  “哥,明天,我是说你有空的话,能不能请你吃饭?”
  苏时清跨下车,“我最近挺忙的。”
  “那冬至那天能预约你私人时间一个小时吗?就一小时,行吗?”
  “我真的很忙,你也多注意休息,不要再往医院送东西了,简风,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不需要你回报,你更加不用这样小心翼翼的跟我说话,这样我很累。”
  简风嗫嚅:“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给你压力的,我只是想对你好点。”
  “不需要。”
  看着苏时清拐进小区,简风脱力地坐到地上,抖着手给何若元拨去电话,等何若元赶到时,简风撑着力气说了最后一句话,晕了过去。
  他说:“别去市医院。”
  市医院是苏时清所在的医院。
  有惊无险,肋骨骨折两根,好在没伤及内脏,没引起气胸,纯属痛晕了过去。
  医生连连摇头,“这种情况要及时就医,得亏伤得不重,不能再开车了,太危险,要注意休息。”
  闻讯赶来的刘晖不放心,缠着医生问东问西,医生好脾气的解释:“肋骨跟人身上其他部位骨折处理方式不一样,打个比方,把人的胸廓比作鸟笼,肋骨就好比鸟笼上的一根一根梁子,断了其中一根或两根,整体鸟笼还在,形状还是好的,功能都没问题,只要没刺进内脏,一般不用手术,自行修复,注意不要干体力活,养个一个两个月就行了。”
  何若元气得不想理简风,简风嬉皮笑脸反过来安慰他:“没事,人不是有二十四根肋骨嘛,医生也说了,我就属于轻伤,真没事,就有点痛。”
  “怎么没痛死你,昨天就觉得你不能劲,连我都瞒。”
  “好元元,别气了,我突然想起来个问题,李成泽那小子怎么了,下山的时候发信息问我你喜欢吃什么,说要给你赔罪。”
  何若元咳嗽一声,“没什么,别理他,说说你,为什么不告诉苏医生?”
  “我以前在他面前撒过谎,装过病,我怕他觉得我别有心机,他是个医生,我受不了他用对待其他病人的态度对待我,等我好了再去找他。”
  简风安静的养了一个星期,不敢干重活儿,不用力呼气吸气,不去碰的话,感觉不到疼痛。
  李成泽跑去简风店两次,两次都没见着简风,问店员,店员也说不清楚,从上次出去游玩后就没到过店里,李成泽一寻思,总觉得哪里有问题,转头回去讲给了苏时清听。
  苏时清猜测他是受伤或生病了,让李成泽去找何若元,临了又多交待一句:“别说是我问的,也别说我知道。”
  “哦,好的主任。”
  何若元被李成泽缠得受不了,“李成泽,你怎么这么缠人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一点都不烦人。”
  “元元哥,元元,简风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吧,我发誓不告诉别人,尤其是我们主任。”
  刚说完李成泽踩着鞋带被绊倒。
  何若元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爬起来,把简风肋骨骨折的事告诉了他。
  苏时清听完静了好几分钟,李成泽陪着他发呆,等苏时清呆完,李成泽问他要不要去看看简风。
  苏时清老远隔着 “风清” 店的玻璃门看着店里指挥着员工忙?的简风,他看起来瘦了,憔悴了,干起活来有模有样的。
  在车里坐到店铺收摊,苏时清赶在简风锁门前驾车离开。
  他想,简风应该在这次受伤后会放弃,在山上伤他太深了。
  第十天,闲不住的简风再次出现在苏时清面前。
  是苏时清低估简风的执着了,简风比起三年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医院不让他去了,追到家里来,即便是被苏时清这样拒绝,还是坚持不懈的往这边送东西。
  他倒也聪明,知道苏时清不想见面,总是弄些出其不意的小招,这会正用无人机往苏时清家阳台送巧克力。
  “阿时,小飞机在你阳台了,你去拿下吧。”
  苏时清推开阳台门,小飞机停在阳台,撞坏了他养了很久的一棵栀子花,苏时清无语,解下无人机下上绑着的袋子,真想一把掰断无人机的翅膀。
  打电话回去,语气不悦:“东西我拿了,你的技术不行,撞坏了我的花,下次别用你这破飞机了,噪音扰民,砸到人更不好。”
  “下次?这么说我明天还能来?明天我买个质量更好的,保证噪音低,不会砸到人。”
  “随便你。”苏时清根本没发觉他说了 “下次” 这个词。
  简风听到又是另一层意思,下次就是说他还有机会了?
  他高兴地直抖腿,“等等,阿时,是什么花?”
  “栀子花,没事了,下次不要送了,我说过我不喜欢吃甜的。”
  “哦,好,不送不送。”
  不送甜的换咸的,明天做什么好呢?
  简风哼着歌儿满意的离开苏时清家小区,保安最近都不拦他了,今天来时给每个保安带了两包烟,混了个熟脸,出去时保安随意跟他打招呼:“这就走了?”
  “走了,明天再来。”
  苏时清还是打开了包装袋,照例又是简风的火柴人画,写着:“求你尝尝我吧,我很好吃的。”
  苏时清没发觉他笑了,拈起一块巧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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