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程湛把伞还给洛棋笙,江大已经答应了我四年的奖学金。
我也会考江大。
好啊,我在江大等你。
程湛笑了一下,那时的他是真的相信洛棋笙的承诺。
程湛透过车窗,望见站在雨里的洛棋笙,雨水在玻璃上模糊掉他的身影。
那一次,是程湛最后一次见到洛棋笙。
之后,这人再也没有在三中,甚至江城出现过。
就好像那一场的大雨,把这个人存在过的记忆一起冲刷干净了。
后来,程湛考上了江大。
洛棋笙的那句承诺,终是没有兑现。
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突然失踪?
藏了十几年的疑窦,程湛终于忍不住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①沙布列:一种传统法式酥饼,以含油量大,口感酥松为特点。
第5章
顶楼露台,站在这里可以俯望整个江大,三三两两的学生经过其间。
程湛把宠物袋放在半人高的水泥围墙上,沙布列瞪圆了眼珠,傻呆呆的瞧着两人。
洛棋笙搁着透明罩戳了猫两下,那喵朝他呼了呼爪子。
程湛转了个身,背靠着围墙,望向洛棋笙,感叹:当年,我真以为你会考江大的。
日色散落在程湛的脸颊,把他本就白皙的肌肤染得越发剔透。
洛棋笙逼近两步,把程湛圈在自己的身前。
他的呼吸很重,微热的气息拂过程湛的面容。
两人距离很近,程湛清楚的看到这人眼底迸发的渴望,像极了那些饥渴已久的独狼,好不容易捕捉到眼前的猎物。
呲着尖利的獠牙,下一秒,就可以刺穿猎物的脖颈。
程湛心底一震,不由得别过头。
他未曾见过这样的洛棋笙,剥开了严肃的外表,露出骨子里的疯狂。
突然,程湛感到脖子上一凉,紧跟着一阵撕痛。
洛棋笙竟是一口咬在他的颈边。
程湛倒抽了口冷气,忍着疼痛,慢慢伸出手,轻抱住洛棋笙。
你要是不想说,就别说了。
洛棋笙埋头在他的肩上,双臂紧紧搂着他,却是一动不动。
良久,洛棋笙低声开口道:当年,我以为我已经死了。
程湛愕然。
洛棋笙好像清醒过来,回复了冷静。他放开程湛,手指情不自禁的碰了下他脖子上被咬出的伤口。
程湛瑟缩了一下。
洛棋笙沙哑道:又弄伤你了。
不碍事。程湛松了一口气,眉头却没有舒展。
洛棋笙闭了闭眼: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美国了。我那段时间有点失忆,断断续续的记不住很多东西。父亲一直没有出现,母亲跟我说,是很多人用命把我换回来的。
很多人?
是的,死了很多人。
程湛连续加班了一个礼拜,总算把经手的项目大致理清了一遍。
夜里十一点,总裁办大办公室里的员工都已经下班,过道里留了几盏调暗的照明灯。
程湛拿着空掉的杯子,来到茶水间。
等咖啡机预热完,程湛调节了一杯的量,开始煮咖啡。
研磨咖啡豆时,发出嘎啦嘎啦的声响。
刚刚煮开的咖啡冒着浓香的白雾,程湛尝了一口。
给我也煮一杯。
程湛转头,见洛棋笙几步走近。
从江大回来之后,程湛能看得出来,洛棋笙并不喜欢那一段的记忆。
时隔多年,再度出现的洛棋笙,对程湛而言,宛如一个无穷无尽的黑洞,踩着踩着,越陷越深。
程湛又煮了一杯咖啡,撕开一罐奶精,打算倒入。
不用了。洛棋笙握住他的手腕,制止道,清咖就行。
程湛抽回手:你还没下班?
洛棋笙看了眼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在看你早上提交的方案。
程湛:你觉得怎么样?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中间隔着洛棋笙那张办公桌。
洛棋笙翻开桌上的一个文件夹:你交来的提案,我看了,难度不小。
难度的确不小,但这个项目已经拖很久了。
程湛补充道,投行部去年接到这个项目,对方给的时间是一年之内,眼下快到了。
洛棋笙嗯了一声:所以他们的意见是放弃这个项目。
放弃就前功尽弃了。
办公室里,雪亮的白炽灯光,久久未散。
程湛从自己那里拿来一份还没完成的报告:云丛地产是国内地界的龙头,和他合作的利益,绝不仅仅只是账面上的数字。这个收购项目对方也知道很难,是以一直没有来催。但如果我们这个时候放弃,那我相信,以后不仅他们家,很可能整个地产业都会对奈加产生看法。
洛棋笙往转椅里一靠,好整以暇说:云丛的周常渊,投行部们只见过他一次。无论他们怎么约,都约不到。
程湛顿了一顿:我和他有点交情,我来约吧。
洛棋笙目光深邃:好。
谈完项目,已将近半夜两点了。
午夜的路况很好,高架上一路畅通,都没有遇到几个红灯。
到了别墅,洛棋笙把车子停进车库,看到一旁的程湛累得睡着了。
这人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会卸下层层的防备,面上假装的笑颜,才会不见踪影。
玉瓷般细嫩的肌肤,纤长的睫毛,落下淡淡的阴影,遮住眼圈下的那抹青色。
整个人少了白日里的世故,多了几分清秀,温润。
洛棋笙就这样瞧了好一会儿,嘴唇紧紧抿着。
洛棋笙下车后,绕到程湛这侧的车门,小心的把人打横抱起。
程湛皱了皱眉,被弄醒了,迷糊的撑开眼皮。
他目光呆滞,望着洛棋笙,似醒非醒的念了一句:小学弟,你不会是看中我的资源,才招我的吧。
说完,眨了眨眼,又昏睡过去了。
洛棋笙压低声音:我说过,奈加没有人情债,招的人,自然得有用。
江城进入深秋,最近连续下了几场秋雨,气温降得越来越快。
程湛戴着蓝牙耳机,边走,边跟林衍打电话。
林衍问他:你什么时候来?辛子轩追着我问,你什么时候到。
是今天吗?程湛突然想起来,辛子轩回国,约了他们几个旧同学聚会。
林衍长叹:在唐庭,你如果来不了,我跟他说。
程湛:唐庭?
程湛望向面前的两扇朱红色木门,他此时就在唐庭,一家仿古式的庭院酒店。
我约了人,估计来不了。
进入酒店大门后,像穿越时空,石板街两侧的小桥流水,亭台楼阁。
每一间包厢仿的水榭,建在蜿蜒的水面上。
程湛跟着服务生,沿着曲折的青石板路,来到一间包厢。
服务生秉着职业微笑:程先生,周总在里面等你。
一间四人左右的小包厢,房内的摆设也被设计成旧时的风格,临水的窗前挂着竹帘,桌椅都是红木。
周常渊慢条斯理的烫杯、沏茶,见程湛进来,长声道:阿湛,来尝尝我新进的白茶。
周常渊四十来岁,保养得宜,神色内敛,就是那种在商场上见惯了风浪,泰山崩烈而面不改色的生意人。
也是这间唐庭酒店的大老板。
程湛笑了下,走到他对面坐下:周总,谢谢你肯抽空见我。
周常渊把一杯泡好的茶递到程湛面前:我只听说你从盛哲出来,没想到你竟然进了奈加。
这人抬眼看了看程湛,颇为遗憾,我还是慢了一步。
周总。程湛叫他。
周常渊皱眉。
常渊。程湛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文件,这份是我们公司新做的收购方案,你可以看看。
周常渊仔细的翻看文件:这是你做的吧?和之前奈加提出的方案很不一样。
是。
你想我全面收购普瓦加的民宿?周常渊不明所以,云丛确实有钱,但收购全部,好像还没这个必要。
普瓦加是西北的一座沙漠小镇,由于此前一部大爆的影片在那里取景。再加上特有的异域风景,近两年来的旅游业发展异常迅猛。
云丛也看中这一大块蛋糕,可惜好的地段差不多被抢光了。周常渊希望奈加帮忙收购那里最大的一间民宿。
奈加投行部的人不知道去了多少次,但是,那家店的营业额高得吓人,老板根本不愿转让。
程湛喝了口茶,耐心解释:我和投行部的人开过会,他们表示你想要的那家店,是块难啃的骨头。不止你们云丛,也有其他的公司去谈过,都是无功而返。所以,我需要一些名义上的压力。比如在财力上,云丛是可以碾压他的。
周常渊话里听音,立刻就明白了:你打算去普瓦加?
我刚入职奈加,而且还是关系户,我总得表现一下,堵堵别人的嘴,不然对不起把我弄进去的人。
程湛在奈加这些时间,会听到一些关于他的蜚语,无一列外,全都是围绕着他和洛棋笙的。
不能明着说,但暗地里,却是很刺耳。
程湛一想到洛棋笙,这人像心有灵犀一样,立马发来一条微信。
棋子:【谈的怎么样?我开完会了,来接你。】
程湛还没敲完字,洛棋笙下一条来了。
程湛心道:触手怪吗?!
棋子:【到了。】
程湛把刚刚打的字全部删掉,重新打了两个字。
闲人程:【骗子。】
棋子:【?】
闲人程:【刚开完会就到了,不是骗子是啥。】
棋子:【骗子到了。】
周常渊看着低头发消息的程湛,意味深长:突然想看看到底是谁比我快一步,把你抢走了。
什么把我抢走!你又玩笑了。程湛大囧:是我以前的一个学弟,这次帮忙介绍了份工作。就一小屁孩。
这时,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大堂经理慌慌张张的:周总,出事了。我们一个厨师被客人打伤了。
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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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棋笙出现在包厢门口。
他第一眼看到程湛,第二眼看到周常渊。周常渊也同时望住他。
周常渊淡笑说:阿湛,这位就是你说的小屁孩么?
洛棋笙心头警觉,紧紧盯住周常渊。
第5章
周常渊和大堂经理出去后,洛棋笙关上门,来到程湛跟前,眉峰轻轻一挑。
阿湛?
程湛捂住胸口,只觉一口气堵在那里,难受死他了。
就在这时,程湛接到林衍的消息。
木木:【你弟弟打人了。】
第6章
程湛来到林衍他们的包厢,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一顿咆哮。
老子就是打了他,你们还能把老子怎么样!
告我?有种就去啊!老子到要看看哪个法///庭敢受理!
啪!
一记脆响的耳光,扇在程闻濯的脸上。
不止程闻濯,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程湛站在程闻濯面前,面色阴沉:你想死,还是想拖着你们程家一起死?
程闻濯身上一股浓厚的酒味,满脸涨红,跟块新鲜的猪肺似的。捂着半张脸,不甘道:你凭什么打我!
程湛:因为你脑子不清醒。
程闻濯打了个酒嗝,耀武耀威的扬眉: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没想要管你。程湛直接把手机丢给他,你丢的是程家的脸,关我什么事。
程闻濯不明所以,接过手机,只看了一眼,吓得酒意全散,像变脸一样,瞬间苍白。
辛子轩这次请客,请了林衍几个老同学,还有些熟络的世家子弟。
程闻濯虽然比他们小几岁,但也是从小玩到大的。
程闻濯灌了几杯酒,听见林衍说程湛不来,就开始吐槽程湛。说他都离开盛哲了,还当着一群下属的面,削他面子。
之后喝醉了,跑去厕所吐,一出门,撞上路过的厨师。程闻濯撒了酒疯,一言不合,操起酒瓶子把人砸伤了。
程闻濯仗着自家的权势,一张口就要拿钱砸死人。
结果被围观的人拍下全程,第一时间发到了网上。
#富二代酒店撒泼打人#
话题已经被顶上了热搜前排,边上一个深红的沸字。
底下的评论炸开。
仗着权势,欺负人嘛!
这人背后是谁!这么狂妄,牛逼啊。
人肉!
看他老子怎么救!
程闻濯抓着手机的手止不住的发抖,就在这时,他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
程闻濯哆嗦着接通电话,刚喊了一句爸。
对面程北山的怒斥把听筒都快爆破了:程闻濯!你脑子有坑吗!
程闻濯终于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说话都不利索了,求饶说:爸,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不小心喝多了
放屁!你就是嫌我姓程的不够招摇!
爸我要怎么办?
程家这样的大家,仗势欺人这种事不是没有,但是暗地里欺欺人就好,把自己顶到舆论的风口浪尖,这就是在作死了。
程家底子虽大,却也没有到可以只手遮天的地步。
程闻濯急得眼圈发红,手里的电话忽然被程湛抢过去。
电话里传出程北山的声音:医疗费多少,我们程家出,让对方把视频交出来。
呵,你除了拿钱砸人,还会做什么?程湛开嘲讽说。
对面一时顿住,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接电话的人换了。
程北山迟迟方道:程湛。
程湛客气的应了一声。
程北山道:闻濯他不是有意的。
程湛哂笑:程先生,我留给你们盛哲的好形象,可不要转眼就败光了。再塌一次,没人会救你们的。
程湛把电话扔回给程闻濯,又被程北山训了一通,程闻濯萎了。
林衍从边上过来:要不要我做什么?
木木,你和子轩带他去笔录,完事了,送回程家。这里我来处理。
程闻濯杵在那里,倔头倔脑的:我自己可以处理。
你能处理?就不会让视频爆出来了。程湛连眼神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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