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男团,我改行魔术大师- 第72部分

　　　　他从来不知道呼吸是这么困难，头晕、耳鸣，胸肺疼痛，但相比闭气，这点痛苦又不值一提。

　　　　每次呼吸一分钟，他都会坚持五分钟闭气。

　　　　氧气慢慢消耗过程，如同置身于清醒噩梦，大脑痛得就快要炸开，周围全都是炫目白光，就连神智也会出现短暂混乱。

　　　　身理上超重负荷自然会影响心理状态，童然选择调节方法，就是表演魔术。

　　　　团队里人人都享受过童然一对一表演，附近居民也都知道镇上来了位神秘东方魔术师。

　　　　他总会变出糖果、鲜花和气球，总是带来惊喜和快乐。

　　　　每个人都很喜欢他，但没人知道他正在经历什么。

　　　　“Lu，明天休息，西塞尔约我们去野营，你去吗？”晚上，西蒙披着细雪回家，正好遇上刚做完冰浴陆思闲。

　　　　陆思闲拒绝得很干脆：“不去。”

　　　　“你不无聊吗？教练也建议我们适当放松。”西蒙对答案早有预料，还是忍不住劝说，“明天我们还会路过克莱镇，那里烤羊排味道很不错，对了，我听说镇上最近有一个中国魔术师，表演魔术很不一样，运气好说不定能遇上。”

　　　　陆思闲呼吸一滞，“中国魔术师？”

　　　　西蒙想起陆思闲也来自中国，笑道：“西塞尔姑姑就住在克莱镇，她说前两天那位魔术师还把詹尼佛芭比娃娃变成了詹尼佛脸，连衣服都一模一样，詹尼佛，就是西塞尔妹妹，今年六岁——”

　　　　“他叫什么？”陆思闲不耐烦听西蒙啰嗦，打断道，“我是说那个魔术师。”

　　　　“不知道，”西蒙耸耸肩，“或许你可以亲自问他，一起去？”

　　　　陆思闲沉默半晌，“不去。”

　　　　等西蒙回了房间，陆思闲拿出手机，点开童然微信头像。

　　　　直觉告诉他，西蒙口中中国魔术师就是童然，可童然却说自己一直在纽约。

　　　　为什么撒谎？

　　　　他在聊天框里输入了“你在哪”，却迟迟没有发送。

　　　　童然此刻正在躺在低氧仓中，为了累积体内红细胞数量，以便更好保存氧气，他从一周前就得在相当于海拔8000米低氧环境中入睡。

　　　　第一天他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由于颅内压和血压增高，鼻子耳孔都开始流血，被医护人员给拖了出来。

　　　　那天晚上整个训练营地兵荒马乱，把辛雪给吓坏了，搂着他就是一顿哭，好在这几天慢慢适应了，不过醒来时大脑总一片空白，有时候会不记得自己是谁，或者自言自语。

　　　　他清醒后偶尔也在想，自己会不会突然变成白痴。

　　　　今晚，童然又有些睡不着，倒不是身体原因，事实上，低氧环境下人很容易犯困，他只是在想明天事——

　　　　明天，他就要正式下水。

　　　　在冰冷刺骨湖中，保证15分钟闭气时长。

　　　　童然不知道自己能否成功，但他并不害怕，甚至十分期待。

　　　　他受了那么多苦，效果肉眼可见，一步步靠近目标感觉非常不错。

　　　　他希望，明天也是顺利一天。

　　　　细雪为低氧仓铺上了厚厚一层霜，清晨阳光点亮了湖光。

　　　　童然准时被叫醒，做完身体检查，他和平时一样开始享用早餐。

　　　　说“享用”不太切合实际，他早餐由营养师专门搭配，种类单一，味道很差，但或许是身体已经习惯了，他对美食也失去了欲望，只将每一次进食都当做有营养价值药物来服用。

　　　　早餐过后有半小时休息时间，童然独自玩了会儿扑克，期间无人来打扰。

　　　　十点，辛雪通知他可以准备了，童然换好衣服，在零下两度气温中，打着赤膊下水。

　　　　适应了水温，他开始呼吸，大口大口地呼吸，然后沉入水里。

　　　　水深两米处装置着一个平台，童然就躺在上面，由团队成员为他扣上四肢铁锁。

　　　　他保持着身体不动，感觉到心跳正慢慢减缓，在日常训练中，他心律可以下降到每分钟38次，比很多职业运动员心律还要低。

　　　　渐渐，他听不见心脏跳动声。

　　　　世界安静下来，好像被活埋了一般。

　　　　他什么也不去想，任由自己放空，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手指开始刺痛。

　　　　像一根针，扎进了指甲缝里。

　　　　血液从肢端回流，为身体重要器官提供氧气。

　　　　他嘴唇开始麻木，耳朵开始轰鸣，胸口越来越痛，仿佛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想要呼吸”。

　　　　他心脏出现了供氧不足，心律在20…150之间起伏不定，湖岸上医护小组犹豫着要不要将人拉上来，而时间只过去了13分钟。

　　　　“再等等，”小组组长布朗道，“如果他支持不住，他会挣扎。”

　　　　辛雪心慌意乱，一双眼紧紧盯着湖面，“万一他失去意识了呢？”

　　　　“应该不会，目前还没有达到他身体极限，我们可以试着相信他。”

　　　　在布朗心中，童然本身就是个奇迹，只用了大半个月就完成了预期中两个月进度，他并不知道童然自带金手指，私下里也会根据APP提供呼吸术加训，还庆幸自己时运来了，遇上了亿万人中才出一个绝佳研究案例。

　　　　童然听不见湖岸对话，他只听见了从意识深处发出尖啸。

　　　　一声又一声，好像永无止境。

　　　　他感觉心脏已经停跳，怀疑自己是不是死了。

　　　　但这种怀疑曾无数次地出现过，他知道自己还活着。

　　　　14分钟。

　　　　童然开始挣扎，无意识地挣扎。

　　　　有两名组员已经潜入湖中，等待着布朗指示。

　　　　时间一分一秒消逝，每一息都很漫长。

　　　　15分26秒，布朗终于按下秒表，小组成员快速地解开锁扣，拉着童然出水。

　　　　氧气吸入肺里一刻，童然全身都像要炸开了一般，他双眼空洞，嘴唇乌青，狼狈又无力地趴在岸边。

　　　　毫无血色皮肤，比雪还要白。

　　　　医护人员蜂拥而上，辛雪被挤去一旁，捂着嘴低泣。

　　　　而在环绕寒湖雪林间，一辆车就停在不远处。

　　　　陆思闲透过敞开车窗，静静凝视着湖岸喧嚣。

　　　　雪，又开始下了。

　第92章　第　92　章

　　　　观众们猜不到汤普森选中牌；　也想不到童然不再继续发“下一张”牌，而是从已经发过牌中间挑出了一张。

　　　　只是一点“故弄玄虚”，却让汤普森有了不一样心理曲线；　他一贯夸张、一贯爱演；　但真正惊讶时；　他却面无表情；　直愣愣盯着眼前方片7。

　　　　“现在你相信了吗，汤普森先生。”童然一双眼盈满笑意。

　　　　汤普森好半天才回过神；　他不信什么窥视心灵，但童然确实猜中他内心所想。

　　　　他知道魔术圈里有一种技巧叫做强迫选择法，童然所用应该就是这一招；　可不论他怎么回忆过程；　都想不出童然是如何诱导他落入陷阱。

　　　　“相信了，”汤普森缓了缓神；　痞笑道；　“既然你在我心灵中旅行；　那这张牌应该沾染了我内心雨露。”

　　　　“不是还有阳光吗？”童然振振有词；　“晒干了。”

　　　　汤普森：“……”

　　　　观众们又惊又笑，童然则取出只马克笔，连同方片7一起交给他，“请在纸牌上签下你名字。”

　　　　汤普森即知表演还没有结束，忙提笔签名，眼巴巴等待着童然下一步指示；　但童然只将方片7塞回整副扑克中；　便端坐着不动了。

　　　　一秒。

　　　　三秒。

　　　　十秒。

　　　　台上仿佛静止；　主持人和嘉宾形同两尊蜡像。

　　　　“然后呢？”汤普森终于忍不住催问；　“接下来还需要我做什么？”

　　　　童然眼中流露出一丝困惑；　小声提醒：“先生，您才是主持人。”

　　　　“我当然——”汤普森声音一顿，“不对，你拿了我签名，就这么完了？不打算继续表演了？”

　　　　“我上台时就说过，我是您粉丝，粉丝向偶像索要签名留作纪念，有什么问题吗？”童然讶然地看着他，“难道先生每次为粉丝签名，都要求粉丝表演才艺？”

　　　　汤普森：？？？

　　　　现场观众原本也面面相觑，此刻见汤普森被堵得说不出话，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

　　　　汤普森有片刻失语，“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好吧，既然是您要求……”童然叹了口气，很无奈模样，他将一台小型碎纸机摆在茶几上，“麻烦您碎掉这副扑克。”

　　　　汤普森现在对童然很戒备，总觉得这小子每句话每个动作都有深意，都在布置陷阱。

　　　　他小心翼翼地碎牌，在机械轰鸣声中，扑克变成了一堆半个指甲盖大小碎纸片。

　　　　纸片倾倒而出，铺了满桌，还有些落在了地上。

　　　　童然没去管它，双手像炒沙一般拨弄着碎纸，慢声细语道：“我首场比赛失利后，一位前辈带我去韩国参加大田魔术节，而我们准备节目名字叫做《不可撤销》。”

　　　　时间不可撤销，但魔术师可以让一切回到原点。

　　　　“现在，我会在这些碎片中，重新复原你签过名那张方片7。”

　　　　汤普森不是没见过纸牌还原把戏，但那都是将纸牌撕成两半或者四半再拼合，据他所知，那些看似被撕开牌其实并没有完全撕裂，不过是魔术师利用技巧蒙骗了大家眼睛。

　　　　可桌上碎纸片是他亲自制造，没有作假可能。

　　　　而且自童然将方片7塞回扑克后，就再未碰过那副牌。

　　　　汤普森不怀疑童然能够做到，只好奇对方要怎么做。

　　　　童然这回倒是没有是耍什么花样，捧起了一堆碎纸轻轻吹气，纸片如雪花纷扬，他掌心中只剩下一张完好无损方片7！

　　　　“确认一下，是您签名吗？”童然将方片7递给汤普森。

　　　　汤普森嘴唇翕翕，他看得很清楚，那确是自己签名，因为签名时他还偷偷做了记号，故意将写成n。

　　　　见他老不出声，童然微微挑眉，“如果您不确定，我们来问它好了。”

　　　　说着，他双手拇指在牌面上搓了搓，再将纸牌对准镜头时，签名笔迹就变成了汤普森人头画像。

　　　　现场掌声热烈，约翰也惊叹地鼓掌，“朋友，能透露一下秘密吗？”

　　　　凯恩笑了笑，“有些秘密存在，是为了维护美好想象。”

　　　　约翰不以为意：“对我来说，知道真相同样很美好。”

　　　　“那你可以亲自去问他。”

　　　　“他会告诉我吗？”

　　　　“不会。”

　　　　除非童然喝醉。

　　　　约翰很失望，此刻汤普森已经心服口服。

　　　　其实在《汤普森秀》舞台上，童然魔术并不算最精彩，去年节目邀请了一位知名魔术师，对方带来“空箱换人”远比今天震撼。

　　　　但他就是很喜欢童然表演，即便是老掉牙换牌和纸牌复原都能与众不同，让他想到曾经尝过黄金汉堡，食材和大多汉堡没什么两样，偏偏面包/皮上铺了层食用金箔，看起来就很昂贵。

　　　　眼前少年好像总能想出新奇“卖点”，总能知道观众们喜欢什么，并牢牢抓住他们眼球，俘获他们心。

　　　　汤普森忽然对童然接下来大型魔术演出充满了兴趣，起初听说对方将挑战脱氧24小时水中生存，他虽然惊讶，却感觉就视觉效果而言没什么看点，但现在他相信，童然表演一定在他预料之外，一定有他意想不到惊喜。

　　　　而今天节目，正是为了那场演出预热。

　　　　等童然邀请观众合作完成了一个扑克魔术后，汤普森问：“Dedi，我听说你在华盛顿广场准备了一场魔术秀？”

　　　　“是，”不在魔术状态中童然看起来文静又乖巧，“这个月21号，我会挑战水下闭气时长世界纪录。”

　　　　“现在记录是……”

　　　　“24分33秒。”

　　　　“那你目标？”

　　　　“24小时。”

　　　　全场哗然，由于太过匪夷所思，甚至还隐隐响起了嘘声。

　　　　“我知道它听起来难以置信，”童然并不因为现场反应而局促，从容道，“在我们魔术领域，说永远不如做，我会为自己证明。”

　　　　有人鼓掌，质疑声却也更大了。

　　　　“这样吧，我们来打个赌。”

　　　　童然倏而一笑，从衣兜里摸出叠美钞，露在镜头中一面绘着自由钟。

　　　　“这里每张都是100美元，一摞1万元。”童然曲指弹了弹钞票，“如果我没有做到，这笔钱会捐献给慈善基金会，你们要是还觉得不够……”

　　　　“啪，啪，啪——”

　　　　一摞摞美钞被扔在茶几上，他衣兜好像哆啦A梦四次元口袋，明明看上去扁扁，却装着数不尽财富。

　　　　钞票堆满了茶几，汤普森早就知道这一环节，仍是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嘈杂现场更是雅雀无声，直到童然开口：“一共100万，美金。”

　　　　节目当天录制次日播出，100万美金赌约也像炸/弹一样引爆舆论。

　　　　凯恩早就联系好了媒体造势，集训医疗小组也开始跟进发声，由此引来了医学界关注，但无一例外都是质疑和批判，甚至有人讽刺“魔术正慢慢走向黑暗面”。

　　　　魔术界不甘示弱，他们中原本还有人不愿见同行出风头，嘲笑“中国魔术师”哗众取宠，可有了医学界介入，他们又开始抱团反击——人人都知道脱氧24小时并不存在，但魔术实质上就是欺骗艺术，不该用严谨学术态度来理解。

　　　　在媒体推动下，跨界骂战吵得乌烟瘴气，终于引来了国际顶级魔术师、两届“年度魔术师大奖”获得者克里斯·席勒发声，他在100万美金基础上又加注100万，以示对童然支持。

　　　　消息传回国内，同样是物议沸腾。

　　　　【啊啊啊我说可可宝贝怎么失踪了呢，原来是搞大事去了！】

　　　　【之前还有营销号爆料说他得罪人被封杀，笑死，封杀去美国了吗？】

　　　　【我哥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席勒16年表演过六天六夜水中生存，不过是吸氧，当时有很多人怀疑他用替身，估计气不顺所以才会支持可可。】

　　　　【时差党，我来说，漂亮弟弟这回真火了，连我们土澳乡村小报都有报道！】

　　　　【同时差党，我同学昨天还问我认不认识他，谷歌搜索热度涨得飞快！】

　　　　国内是童然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