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差党,我来说,漂亮弟弟这回真火了,连我们土澳乡村小报都有报道!】
【同时差党,我同学昨天还问我认不认识他,谷歌搜索热度涨得飞快!】
国内是童然大本营,支持者众多,但从他以魔术师身份出道伊始,质疑声就从来没停止过——
【我其实还挺喜欢他,不过脱氧24小时,呵呵,真把所有人当傻子。】
【他本来就是个骗子,以前在国内行骗,这回丢脸丢到国外去了!】
【反正我关注好几个科学博主都在嘲他。】
【他魔术很多都靠托和剪辑,无非是仗着脸好有人捧,但国外不吃他这款颜,再想仗脸行凶恐怕要翻车。】
【只有我很在意那100万美金吗?他没红多久吧,赚这么多?】
【不会真有人信他要捐款吧?吹牛谁还不会了?】
外界声音隔绝于童然世界,他忙着试造型、试装备、测试道具以及体能训练、排练预演,童然每天忙得精疲力尽,根本挤不出多余精力,哪怕得知在席勒之后又有魔术师加注,赌注已升至264万后,他也不过短暂地惊讶了一瞬,便不再关注。
转眼到了比赛前一天,上午体能测试结束,童然给自己放了半天假。
他去了纽约各大景点打卡,最后来到了华盛顿广场。
圆形喷泉池陷落在大理石拱门前,据说这里曾是决斗和绞刑示众现场,也是凯恩为他选择表演场地。
他或许会是万众瞩目胜利者,也或许会是公开处刑失败者。
风惊起白鸽,广场上随处可见街头艺人,画画、弹琴、滑轮、行为艺术……可惜就没有变魔术。
童然绕着喷泉池散步,从白天走到日暮,直到他听见了熟悉乐声。
吉他旋律将他带回几个月前,他还在国内,在小溪村桃花小院,听陆思闲弹奏了一曲《Shape Of My Heart》。
如今弹琴者换成一个中年白人,很落魄打扮,但他歌声很好听。
童然走到他面前,中年人视若无睹,自顾自地弹唱。
间奏过后,暗哑歌声再度响起——
“他可能会出方片J。”
童然忽然拿出了随身携带扑克,左手随着音乐节拍拨牌,方片J从扑克中弹出,稳稳落在了右手。
“又或许他会下注黑桃Q。”
轻轻摇动,方片J变成了黑桃Q。
“也可能手里藏了一张K,然而同局者终将遗忘这张牌。”
童然双手交错,整副牌消失不见。
扑克牌在他变幻下仿佛拥有生命,赋予了歌词最完美注解。
那双手也漂亮得无与伦比,纤细、柔软,被落日涂抹上淡淡金。
有人为他驻足,面露惊叹。
演奏者始终专注,童然也不曾停下来。
“我知道黑桃是士兵手中刃。”
童然腕部一转,一扇牌出现在他右手,从A到K,全是黑桃。
“我知道梅花是战争之兵器。”
他左手抓出13张梅花。
“我知道方块意味着财富。”
黑桃和梅花尽数变作方片,童然拨着扑克,手里牌全都弹射而出。
“但那并非我心之形。”
一些牌落在地上,一些牌被人接住。
每一张牌,都是红心A。
人群叹为观止,忽有人发现,童然双唇间竟也衔着一张红心A。
夕阳余晖下,他摘下纸牌,轻轻吻了上去。
第93章 第 93 章
早上六点; 陆思闲关掉了闹钟。
醒来时,他面对陌生环境还有点懵; 呆坐了会儿才意识到,自己住在纽约酒店。
“Lu,你终于醒了!”西蒙听见动静,匆忙从卫生间里出来,“西塞尔他们四点就出发了,现在已经到了华盛顿广场,人特别多!”
因为再过一个半小时,最近炒得沸沸扬扬”脱氧24小时水下生存挑战”即将开始。
西蒙从科州赶来; 正是为了这场演出。
尽管23号还有比赛; 但只是场并不重要积分巡回赛; 而比赛前两天只需要进行慢跑、拉伸等低强度训练,于是就有人提议来纽约见证百万美金赌约。
西蒙礼节性地邀请了陆思闲; 本以为陆思闲不会来,想不到对方竟答应了。
而且; 当他说起“Dedi”名字,陆思闲居然知道!
上帝啊!
Lu居然认识滑雪领域之外明星!
西蒙早就听说Dedi在中国特别火,如今更是好奇。
能被陆思闲记住; 这位魔术师必定不同凡响!
“Lu; 我上回和你提过克莱镇上那位中国魔术师,原来就是Dedi!”西蒙不无遗憾道,“你要是和我们一块儿去野营; 说不定早就见到他了。”
“是吗?那你见到了吗?”
西蒙一噎; “我马上就见到了!快点; 我们早点去占个好位置。”
然而好位置早就被占了; 西蒙赶到时; 广场上早就等待着成千上百人。
在深冬清晨,他们围聚在一起聊天,或许相互之间并不认识,却有着共同话题。
甚至,还有人带了帐篷。
西蒙在人群中找到了西塞尔,对方坐在水池旁,见只有他一人,便问:“Lu不来?”
“他去晨跑了,待会儿过来,”西蒙将带来防潮垫铺开,一屁/股坐下,“你知道,Lu总是很认真。”
“真没想到他会和我们一块儿,”西塞尔和陆思闲不是同个教练,算不上熟悉,“我以为他会直接去阿斯彭熟悉赛场。”
“阿斯彭场地谁不熟悉?再说,明天还有半天,”西蒙不以为然,“托马斯呢?怎么不见他?”
托马斯是西塞尔室友,和他们一起来纽约。
“在买早点。”
“他走了多久,我和Lu也没吃早餐。”
“你跟他打电话吧,”西塞尔幸灾乐祸道,“我估计他至少得排队半小时。”
托马斯果然排了半个多小时,附近只有一家店开门,而顾客实在太多了。
出了早餐店,他偶遇了踩在滑板上陆思闲。
“Lu?你哪里来滑板?”
“酒店租。”酒店距离广场只有两公里,陆思闲见有滑板出租服务,索性就不打车了。
“原来酒店还租这个,”托马斯性格内向,很少和陆思闲接触,心里有些紧张,“我、我帮你带了早餐。”
“谢谢。”
回广场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陆思闲是懒得说,托马斯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气氛有些让人不自在,当然,只针对托马斯,他试图打破沉默,好容易鼓起勇气准备开口,却听见陆思闲低笑了一声。
“Lu,怎么了?”托马斯茫然地问。
“没什么。”只是看到广场上热闹,陆思闲想到了在国内医院排专家号场景。
“哦,我和西塞尔运气不错,占到了喷泉池旁边位置。”
陆思闲看了他一眼,“Dedi在喷泉池表演?”
“不、不是吗?广场上只有池子里有水。”可仔细想想,喷泉池里水不过小腿高,魔术师莫非要在池子里躺24小时?
陆思闲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淡淡道:“他不会做这么低级演出,我猜——”
话音未落,广场一角突然亮起强光。
光影照射处,一个巨大水箱赫然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水箱立在钢筋四角架上,足有三四米高,五六米宽,完全可以称得上庞然大物,但在灯灭时,居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
陆思闲放下滑板,趁着众人还反应过来,快速向水箱滑行。
但距离太远了,他还是没能抢到前排,离得近人们蜂涌向水箱,被几名黑人保安拦在了两米之外。
警戒线拉上,人群环绕水箱四面。
此时,正好是早上7点25分。
“这水箱从哪里冒出来?刚才什么都没有啊!”
“可能是光线太暗,大家没看见吧。”
“不可能,我昨天傍晚就来了,根本没看见水箱!”说话人原本来广场散步,结果遇上了童然表演扑克,并不算华丽演出却让他深深心悸,在得知童然是谁后,他就决定留下来,“难道是半夜里布置?可我就睡在这儿,没听见有动静啊!”
“我不关心,魔术师火车飞机都能变没,何况水箱。”
“魔术师人呢?”
除了淡蓝清透水,水箱里再无一物。
“还没到7点31啊,真是奇怪,从没听过谁把魔术时间安排在大清早,而且是31分这个奇怪数字。”
“那他要怎么进去啊,搭梯子吗?哈哈!”
“席勒四年前是钻进了水球里,但那个水球直径只有2米,”有人仰望着透明玻璃水箱,“挑战闭气而已,用得着这么大水箱吗?”
忽然,半空中传来螺旋桨轰鸣。
晨光未亮天幕中,一辆直升机由远及近。
进入光源范围内,人们才发现直升机下还吊着个黑色箱子,箱子摇摇晃晃,在距离水箱只有四五米高时,箱底忽然打开,有什么落了下来。
“扑通——”
水花飞溅,墨蓝色巨大鱼尾抢占了所有人视线。
鱼尾线条流畅,在水中翻腾转向,一只带蹼手拍在了水箱正面玻璃上。
长发如海藻般散开,露出苍白一张脸,瞳色漆黑,红唇如血,在清波荡漾水下,慢慢向人群贴近。
“人鱼!”
“噢,我天呢!”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所震撼,就连现场媒体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在大家设想中,闭气挑战就应该穿着潜水服,老老实实地待在水下。
可现在,他们居然看见了一条人鱼!
“不,不是人鱼!”
有人大声地喊着,在“人鱼”背转过身时,他透过广场另一侧亮起屏幕,看见了对方蝴蝶骨上两道扭曲伤疤。
而传说中,海妖塞壬原本是人面鸟身鱼尾妖精,因为与缪斯比赛音乐落败被拔去了双翅,再也无法飞翔。
“是海妖!”
海妖和人鱼在大众认知里属于同一物种,但若要细想,或许海妖里带了一个“妖”字,人们总会下意识感觉海妖更为邪异和凶厉,而人鱼则要唯美得多。
水箱里生物明显更趋近于前者,他四下游曳,却屡屡碰壁,就连敞开箱顶也在他入水时封闭了。
他找不到出口,精致面孔渐渐染上焦灼,脾气也越来越暴躁,甚至开始撞击水箱。
“嘭——”
“嘭嘭——”
一声又一声,水箱纹丝不动,却重重砸在了每个人心上。
“上帝,他真美……”
即便他此刻非常狂躁,也无法掩盖在当下氛围中极致美感。
苍白、削瘦,腰腹连接鱼尾处描绘着精致鱼鳞,像天生天长一样自然,就连鱼尾也格外逼真,丝毫不显双腿轮廓。
他背上有疤,丑陋而狰狞;颈部松松缠绕着两圈铁链,铁锁坠在深陷锁骨上。
他好像一碰就碎,却拥有令人恐惧力量。
惊叹声此起彼伏,蔓延了整座广场。
海妖当然是不在意,他似乎累了,又似乎绝望,在又一次凶狠撞击后,放纵自己沉入了水底。
他就这么躺着,像是睡着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始终不动。
人群渐渐开始急躁,如果只是预想中闭气模式,他们不会有过多要求,哪怕魔术师24小时静止不动,可童然出场拉高了所有人期待,既然是海妖,难道不该有动人心魄表演,总不能一直这么睡着吧?
有人忍不住高声大喊,试图将他吵醒。
有人开始向水箱砸东西,硬币、汉堡,或者网球。
一个胖子趁着保安不注意,翻过警戒线,冲到水箱前。
只一晃眼,海妖猛地蹿起身,竖立着鱼尾贴着玻璃,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足足两米多身高带来极强压迫感,胖子“嗷”地叫了一声,踉跄地后退,被保安给扣押在地。
但胖子举动似乎激怒了海妖,他眼球变成竖瞳,耳部鱼鳍张开,隙开唇缝露出尖利牙齿,令人胆寒。
忽然,广场响起一声尖啸。
不是人类能发出啸声,像来自异度空间奇异声波,挟裹着极强穿透力,震荡每一个人耳膜。
水箱附近几棵枯树树干猝然爆开,喷泉池也炸开浪高水花,将附近观众浇得透心凉。
可没人心存怨言,现场鸦雀无声。
他生气了?
是声波攻击?
我他妈是不是在拍电影?弄得跟真一样!
海妖趴伏在玻璃上,户外屏幕特写了他眼睛,愤怒中似乎隐含惧意。
他就像一只被逼到墙角猎物,只能色厉内荏地向捕猎者发出警告——无意义,可怜又可笑警告。
海妖再次撞了撞玻璃,背过身潜入了水底。
而他过于有感染力情绪表现,以及真实自然反应,渐渐让部分观众暂时性地遗忘了这是场魔术表演,从开场黑箱到禁闭水箱中海妖撞击,再到此刻无能为力愤怒,慢慢累积细节悄然影响了观众。
敏感人开始共情,开始为海妖难过,在其他人再度出声骚扰时大喊着“shut up”。
西蒙就是其中之一。
“我心好痛,好像在看大象表演。”
托马斯讷讷地安慰:“是假,他不是被奴役大象。”
“我当然知道他不是大象!他只是被不幸捕捞海妖,供人类观赏取乐!”西蒙早就挤到了陆思闲身边,他碰了碰室友胳膊,“Lu,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能记住Dedi了,他太美了,如果他向我示爱,我愿意为他变成同性恋。”
陆思闲斜睨他一眼,“天亮了。”
西蒙:“什么?”
西塞尔:“叫你别做梦!”
西蒙:“……”
人类,真好残忍。
西蒙缠着陆思闲追问Dedi在国内事迹,陆思闲偶尔回答,偶尔沉默。
这期间,海妖基本都在沉睡,间歇会浮上来游动几圈,但从不与观众互动。
太阳渐渐升高,水箱旁探照灯早就关了。
有人逐渐觉得无聊,选择离开,却有更多人慕名而来。
广场四个通道人流攒动,工作人员艰难地维护秩序,观众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