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说:安有一个不情之请。
魏满一笑,心想他儿子有不情之请,如今做老子的也有不情之请?
魏满说:武公请讲。
武安便说:实不相瞒,安想请盟主下令发兵,遣安去围剿归才叛军。
归才已经写了降书,围困陈仲路的叛军不是佟高的亲信,而是归才的亲信,肯定会很快退兵,武安的意思是,一个也不放过,趁着归才的叛军退兵,自己从后路偷袭归才的叛军,如此一来,便能将人一网打尽。
武安志在报仇,这一点谁都能看得出来,佟贼如此迫害武和,武安虽为君子,但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根本无法咽下这口恶气,因此想要报复佟高。
但佟高深居玄阳,他一时根本无法拿佟贼如何,所以只好报复在归才身上。
武安怕魏满不同意,连忙拱手说:盟主请无需顾虑什么,一切兵马由我玄州牧派遣,粮草辎重也无需盟主支援,只要盟主一声令下,安便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魏满见武安这般紧张,似乎生怕自己不让他去似的。
便说:武公请放心,武公的计策甚妙,斩断叛军后路,迎头痛击,的确是好的,既然武公如此忠心耿耿,为我武室天下着想,那么
魏满顿了顿,笑眯眯的说:那么,本盟主可以许诺武公,倘或武公此趟大获全胜,那么叛贼统领归才的项上人头,也归武公所有,本盟主决不食言。
武安一听,登时眼目都亮了,没想到魏满竟然开出如此优厚的条件,还要把归才交给自己。
武安恨不能扒归才的皮,食其肉!
没有什么比魏满开出来的条件更加诱人的了。
武安当即抱拳说:多谢盟主大恩大德!
魏满一笑,说:不必如此,咱们都是自家人,何苦谢来谢去的?
魏满又说:找个时候,与令公子告个别,即日启程罢。
是!
武安很快拜谢了魏满,心中仿佛是滚烫的热水,不停的沸腾着,目光有些阴霾阴冷。
他独自一个人在营外站了一会子,冷风吹散了他面上的阴郁,这才轻声走进营帐。
没成想武和并没有休息,睁着眼睛,看到他进来,便用眼睛看着武安。
武安赶忙走过去,坐在榻牙子上,轻声说:和儿,怎的不歇息?
武和声音沙哑的说:父亲与盟主说了些什么,为何要避讳儿子?
武安连忙说;如何是避讳你?只是怕影响了你歇息
他说着,想了想,又说:和儿,为父这两日便要离去了,前往宛阳,阻断归才叛军的后路,为父走了之后,和儿要好生的养伤,切勿任性为之,坏了身子,知道么?
武和听他说要去宛阳,似乎有些着急,武安轻轻抚摸着他的鬓发,说:和儿无需担心,父亲快去快回,等和儿的腿能站起来了,为父便即凯旋,如何?
武和听到此处,不知为何,眼眶有些发酸,武安一见,当即慌了,说:和儿,这这是怎么的?
武和摇摇头,他只是突然记起来,自己从玄州往玄阳之时,父亲说过的话,当时武安就对他说,等他在玄阳建功立业,便能父子团圆了。
武和不喜欢听他父亲的许诺,因为自己并未能建功立业,反而坏了身子,成了残废,这辈子再无能为武家光耀门楣。
武安见他咬着唇角,吞着哽咽之声,连忙说:和儿,好和儿,怎么的,跟为父说,千万别憋在心中。
武和仍旧摇摇头,说;父亲说话算数。
武安轻笑说:为父何时说话不算数了?
他说着,轻轻拍着武和,说:乖,不是困了?歇一会子罢,为父今日不走,便陪着你。
武和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慢慢闭上眼睛,睡了一会子却突然睁开眼睛,似乎想要看看武安还在不在。
武安轻轻拍着他,轻声说:为父在,为父在
林让与魏满回了营帐,魏满本想再与林让理论一下,关于自己与旁人能不能相同这件事情。
哪知道一进营帐,便看到了昨日夜里对林让耍流氓的罪魁祸首魏子廉。
魏子廉已经等了很久,见他们回来,十分欣喜的说:兄长,列侯。
魏满冷淡的说:又做什么来了?
魏子廉笑说:大哥,子廉这不是来向你请教来了么?
魏满一听,后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只觉得后怕,万一林让又听了去怎么办?
于是魏满拉着魏子廉,走出营帐,这才低声说:你又来做什么?说好了千杯不倒,自个儿醉成那样,丢不丢人?
魏子廉:
一提起这个,魏子廉恨不能钻进地缝里才好,何止丢人,怕是把这辈子的面子都丢光了。
哪知道召典才是那个真正的千杯不倒!
果然真人不露相。
魏子廉说:兄长,子廉这不是来请您再想想办法吗?那召典是个木头桩子,油盐不进,您也听到了,他可说列侯生的俊美好看,若是弟弟不替兄长分忧,那可就
魏满一听,心中警铃大震,是了,险些给忘了!
魏子廉的事儿,便是自己的事儿!
于是魏满咳嗽了一声,说:要不然你装病罢。
装病?
魏满点头说:你小时候不想读书,不就是惯用装病的法子,叔父可怜儿见你,便不叫你读书了。
的确如此,魏子廉因为是个纨绔子弟,不喜欢读书,老父经常追在后面。
后来魏满给他出了个主意,装病博取老父同情,毕竟是儿子,儿子生了病,做父亲的能不担心?
就像武安似的,以前公务繁忙,一年也不见儿子,如今儿子伤了身子,这才知道后悔,整日里恨不能亲自做奴役,侍奉儿子。
魏满又说:而且我一说难受,林让准心疼我。
这一点子魏满没说错,他一有头疼脑热,林让肯定十分关心他,但是魏满忽略的是,林让关心他,因为林让是个医者。
悬壶济世,分内之事
魏子廉越听越觉得对头,说:我若是装成病病殃殃的样子,召典现在又是我的奴役,必然要侍奉我,到那时候
魏子廉狰狞一笑,他虽与魏满长相不一样,但二人不愧是从兄弟,笑起来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算计意味十足,颇为狰狞。
魏子廉是个行动派,很快便告辞了,回了自个儿营帐。
他一回去,便看到召典在营帐中勤勤恳恳的擦擦扫扫,充当自己的仆役。
魏子廉走进去,召典便看到了他,也不知怎么的,召典突然便想起了今日早上,撞见魏子廉匆忙而来,黑发披散而下的模样,心中似乎有些
召典赶紧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思绪全都赶出去,说:魏公子,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魏子廉突然啊呀!一声倒在了地上,浑似被人抽走了骨头一般。
召典一看,大惊失色,赶紧扔下手中抹布,冲过去说:魏公子,魏公子你怎么了?
魏子廉一脸虚弱,说:我我头疼。
头疼?怎么会头疼呢?
召典赶紧扶着他,说:魏公子,先上榻罢,我扶着你,地上太冷了。
魏子廉一看,果然病患的待遇便是好,召典似乎极为紧张似的。
魏子廉装作柔弱,根本站不起来,召典便双手一抄,突然将人打横抱了起来,似乎不费吹灰之力。
魏子廉吓了一跳,只觉召典的臂力实在太过吓人,自己这身量不算高壮,但也不是纤细类型。
召典抱着魏子廉,走到榻边上,正好榻上堆着东西,召典还腾出一只手来将那些东西一扫,单手抱着魏子廉。
魏子廉更是吓得流冷汗,这臂力也太惊人,不知自己能不能摆平,但转念一想,这样征服起来,才会有有趣儿的很。
魏子廉躺在榻上,故意装作痛苦不堪哼唧着,召典一见,急得满头是汗,说:魏公子,你忍一忍,忍一忍,我去去就来!
魏子廉啊?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召典已经犹如一头发疯的牛一般,直接冲了出去,撞得营帐的承重柱嗡嗡直响。
魏子廉眼看着他跑出去,连忙大喊:呆子!顽牛!你往哪里?不是应该
留下来照顾自己么?
魏子廉的话都没说完,召典早就不见人影儿了。
魏子廉瘫在榻上,四仰八叉,感觉自己已经是一条死鱼了,这都不行,看来装病的计策又失败了,还要继续攻克才是。
就在魏子廉躺在榻上翘着腿,还在思量如何攻克召典美人儿的时候,哗啦!一声,有人从外面急切的闯了进来。
魏子廉还翘着二郎腿,不停的晃着,俨然一个活脱脱的纨绔子弟,却见召典去而复返。
不止如此,召典还拉着林让一并子来了!
林让跑的满面殷红,眼尾和面颊犹如桃花一般,嫣然红晕,单薄的胸口急促的喘息着,热汗滚滚落下,好一幅美人儿香汗图
召典拉着林让,火急火燎的跑进来,急切的说:列侯,你快给魏公子看看,魏公子头疼欲裂飞,方才都晕倒了!
魏子廉:自己好像招惹了一个不该招惹的实在汉子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魏老板:为了打包送走情敌,我也是操碎了心
魏宝:▼_▼
第250章 制造意外
魏满正与林让说话,召典突然冲进来; 抓了林让就跑; 吓得魏满赶紧跟在后面。
众人一口气冲到了魏子廉营帐,魏满便听召典大喊着,魏子廉病了; 方才还晕倒了。
什么头疼欲裂?
魏子廉此时才真正的头疼欲裂; 他只是装病; 根本不是真病; 与召典顽些情趣罢了,哪知道召典还扯了旁人一起来顽!
魏子廉登时有些顽不下去了。
魏满一看这场面; 当即便觉得不好,魏子廉若是装下去; 岂不是要把自己连累了?
毕竟装病的主意是自己想出来的,除了召典,林让也是个实诚人,若是让林让知道,自己给魏子廉出这种注意; 拿害病开顽笑,那自己岂不是
冤枉啊!
魏满当即使劲咳嗽了一声,说:子廉,你怎么病的如此严重?
魏子廉:
林让跑过来; 也顾不得流汗了,赶紧说:除了头疼,还有何处不舒服?
魏子廉说:我不头疼
咳咳!
魏子廉说着; 便听魏满使劲咳嗽了两声。
召典也说:魏公子放才不是头疼,头疼的都晕到了,如何现在不头疼了?
魏子廉一看众人这表情,林让冷漠脸、魏满威胁脸,而召典一张实诚脸。
于是魏子廉想了想,如果自己不装病的话,召典可能会觉得自己是一个没有诚意,满口谎话之人,那还是
魏子廉立刻开口说:我我是说,我不是头疼,刚才感觉错了,是胃疼胃对对,胃特别疼,肯定是昨日饮酒太多,伤了身子,你你肯定是听错了。
召典一听,恍然说:或是我听错了,魏公子胃疼,方才都昏厥过去了,列侯不知可否医治看看?
第189章
林让便坐过去,将手枕拿出来,垫在魏子廉手腕下面,给他把脉。
魏子廉心虚的厉害,毕竟林让的医术是出了名儿的,自己身上没什么毛病,好得很,万一林让一诊脉,自己穿帮了怎么办?
魏子廉这么想着,林让已经给他把脉,说:舌头吐出来我看看。
魏子廉默默的吐出一个舌头尖儿来,不太愿意给林让看,倒不是觉得丢人,而是自己没病,怕林让看穿。
魏子廉只吐出一点点来,林让也不含糊,当即一把捏住魏子廉的下巴。
嗬!
魏子廉低呼了一声,被林让擒住了下巴,别看林让纤纤细细的,但捏住他下巴的手劲还不小。
魏子廉被林让捏住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紧跟着从药箱子里抽出一根类似于棍棒的小扁片,木头做的,伸进魏子廉的口腔中,使劲压住他的舌头。
呕
一瞬间魏子廉差点给他弄吐了,嗓子一滚,登时一脸菜色。
林让看完舌苔,便将小木片丢在一边,说:没什么太大问题,饮酒伤胃,再加上食重。
召典惊讶的说:食重?
林让淡淡的说:就是消化不良,积食。
魏子廉:脸面都丢光了,还是在召典面前。
魏满忍着笑意,只觉魏子廉活了二十来岁,可谓是顺风顺水,结果突然栽在了林让手里,这回丢人丢大发了。
哪知道林让还有让他更丢人的后话。
林让淡淡的说:除此之外,也有些肾亏。
魏子廉:肾肾亏?!
林让淡定的给魏子廉开方子,说:平日里清心静气,不要多思虑房事,身子要养一养才是,魏公子年纪轻轻便有这种毛病,倘或不彻底根除,往后里必然旧疾缠身。
魏子廉一听,当即腾!一下脸都红了,涨得通红通红,连忙对召典摇手,说:我没有肾亏,我好的很!
召典却已经迎着林让去写方子,根本不听魏子廉的辩解。
魏满一看这场面,魏子廉今日脸面儿是丢大发了,不能再丢了,于是等林让写下了方子,便说:行了,咱们回去罢,让召典在这里照顾子廉,便可以了。
林让将方子递给召典,便与魏满一并子离开了魏子廉的营帐。
二人一走,魏子廉当即哗啦!一声,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脸,感觉丢人已经丢死了,无颜存活于世上,还是早点被闷死算了。
召典看了看方子,说:原来是魏公子在想谁家的千金啊。
魏子廉一听,哗啦!一声,又将被子拉下来,恶狠狠的瞪着召典,自己想的不是谁家的千金,而是一头黑黝黝的顽牛,不过是脸长得好看一些罢了。
魏子廉瞪着召典,召典赶紧说:魏公子,是口渴么?
魏子廉眯了眯眼睛,今日自己丢人丢到了外面儿,若是不能将召典就地正法,实在太可惜了自己。
于是魏子廉便说:是了,我口渴,想饮水,你去给我端些水来。
召典没有二话,立刻勤勤恳恳的去给魏子廉端水,很快端了回来。
魏子廉看召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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