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满冷笑一声,说:是了,我不过是上表的车骑将军,而武公可是堂堂一方刺史,我到底没这个资格。
那朕有没有这个资格?!
武泰没成想魏满这么好说话,刚要狐疑,就听到一个底气十足,却奶声奶气的声音。
转头一看,竟是小皇帝武孝!
小包子被魏脩带兵簇拥着,从营外直接开进来,站在武泰面前。
小包子还不到十岁,身材自然不高大,但此时武泰被压在地上,脸颊狠狠蹭着土地,根本抬不起头来,这样一来,小包子不管是否高大,都能居高临下。
小包子冷冷的板着小肉脸,阴测测的瞪着武泰,说:武泰,你方才口中对朕不敬,口口声声欺负朕年幼,少不更事,可有此事?!
武泰没成想现世报来得如此之快,连忙改口说:皇上!人主开恩啊,绝无此事,绝无此事!卑将卑将一心为我武室江山,也是怕怕人主被贼子蒙蔽。
小包子冷笑一声,哼了一记,说:蒙蔽?是了,依朕看,想要蒙蔽朕的,就是你罢!
卑将不敢卑将不敢啊!
武泰求饶,打起了亲情牌,说:人主!人主,卑将乃系宗亲之后,一心为了人主与武室天下,如何能做出这样的事儿呢,还请人主明鉴,不要受了奸人挑拨啊!
魏满一笑,说:武公,你此时怕不是还在欺辱人主,想要颠倒黑白,以为人主这点子都看不出来么?
武泰没成想魏满使坏,惊得一个激灵,就听小包子冷冷的说:朕虽年幼,却不甘被你等愚弄,来人,押回去。
第216章
是!
武泰眼看着今日逃不掉了,便大喊着:人主!人主开恩啊!卑将也只是一时糊涂,都是都是这个女官迷惑与我,都是这个女官的错!
魏满说:武公请安心便是,武公与女官,一个也跑不掉。
武泰大喊着:人主饶命啊!饶了卑将这次罢!卑将不是故意的,不是有心的,都怪这女官这女官背后还以一个主公,请人主明鉴啊!
相对比武泰的挣扎,何氏反而一点子也不挣扎,被扣住之后,便静静的不说一句话,一脸淡漠,似乎不打算辩解什么。
何氏听到武泰这么说,便笑了一声,说:武公,我劝你还是省省罢,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么?早死晚死不是死?还不如死得有尊严一些儿!
林让听到何氏这般说,便挑起了一边的唇角,露出了一丝笑容,那笑容犹如惊鸿一瞥,瞬间消失了踪影。
却笑的在场每一个人,心头一震发麻,后背一阵阵寒战。
林让冷漠着一张面容,淡淡的说:何氏,你以为自己可以死的有尊严么?
何氏一听,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却没有说话,仿佛是个硬骨头。
士兵们很快将武泰与何氏全都押解起来,准备带回廪津营地。
廖元赶紧跪下来,叩谢小包子和魏满,感激涕零的说:多谢人主与魏盟主出手相救,否则否则唉!
廖元说到此时,已然不忍心再说下去。
他是濮郡太守,本是武泰麾下,日前只是想要劝导武泰,与魏满同心,这样才好攻破玄阳,将佟贼绳之以法,也好还武室天下一个太平。
哪知道武泰却因这此时,怀恨在心,在廖元不知情的情况下,现象要杀掉他,掠夺自己的兵马。
廖元深深的叹了口气,小包子便说:廖公,请起罢。
廖元站起身来,又去谢魏满与林让,魏满说:廖公不必言谢,这是本盟主应当做的,廖公若是真的谢,那便谢列侯罢,如不是列侯发现了女官何氏的破绽,恐怕咱们都要被蒙在鼓里头。
廖元赶紧对林让感激涕零,叹气说:老臣年纪大了,果然不适合再霸占着兵权
他顿了顿,说:列侯当真没有承袭老臣兵权的想法么?
魏满看向廖元,廖元的意思是,想要退位让贤,让林让做濮郡太守。
廖元说:虽咱们武家老祖宗的规矩,没有宦官做太守的先河,但昔日里先帝认命宦官为玄阳上军校尉,如今列侯的作为怕是一百个宦官也比不上的,倘或充当郡守,想必诸公自无话可说,还请人主、盟主明鉴。
林让本人对郡守的职位,并没有太多的野心,他这个人对什么都没有太多的兴趣,因此在这方面,也没有什么野心。
魏满一听,心中则是有些发拧,自己好不容易与林让在一起,可谓是苦尽甘来,修成正果。
倘或
倘或林让就这般离开自己,去濮郡上任,那么往后必然是聚少离多,日渐疏远。
魏满再一想,什么修成正果,自己与林让还未修呢,哪里来的果子?
如此一来,更不能令林让离开自己片刻。
小包子似乎也舍不得林让,便说:目前大敌当前,还是专心对敌佟贼,援助破虏将军。这些事情,押后再议罢。
小包子这么一说,廖元也不好强求,众人便回了廪津营地。
大家进入幕府,便看到武泰与何氏已经被押解回来,均是五花大绑着。
武泰为了侥幸,见到他们,便大喊着:人主,盟主明鉴,卑将是被女官何氏蛊惑的,这何氏阴毒的很,她背后里还有一个主公,身在玄阳!
魏满看了一眼何氏,便施施然坐在盟主席位上,说:何氏,可有此事?
何氏一脸坦然的跪在地上,说:无有此事,小女便是佟高送来的婢子,又怎么可能还有什么多余的主公,小女的主公便是佟公,佟公派遣小女挑拨义军,合情合理,千真万确。
你说谎!
魏满当即嘭!的一拍案几,说:何氏,事到如今,你还在说谎么?
女官何氏的确调拨了义军,妄图挑拨武泰,去杀害廖元。
倘或武泰真的杀害了廖元,那么义军不和的消息必然不胫而走,聚阳城这个前线,必然也会受到重创,军心便是第一个问题。
如此说来,其实合情合理,女官看起来便是佟高的细作。
但其实不然。
林让冷声说:虽表面看起来,你像是佟高的细作,但你在挑拨义军内斗的同时,也在挑拨义军与佟高使者的内斗,毒杀玄阳中尉,陷害给魏公子,你的目的很显然,就是想要佟高与义军,两败俱伤,是么?
女官何氏眼神一阵晃动,随即冷声说:你想的太多了。
林让淡淡的说:看来你是承认了。
女官何氏抬头看向林让,说:小女不知你在说什么!
林让微微一笑,笑的不是十分真切,说:你又承认了。
女官何氏不敢再说话,便垂低了头,似乎想要消极抵抗。
魏满便冷声说:何氏,派遣你来扰乱义军的主谋,到底是谁?!你若将此人供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
女官何氏只是冷笑一声,充耳不闻,似乎很有骨气。
魏满冷声说:此人狼子野心,虽削弱佟高,亦同时瓦解我义军,难道你就甘心替这样狼子野心之人卖命么?!
女官淡淡的说:魏盟主所言诧异,谁不狼子野心?难道魏盟主坐到今日的位置,便没有动过一丝野心么?
魏满眯了眯眼睛,说:何氏,你若再如此执迷不悟,别怪我动刑了!
女官何氏并无畏惧,反而抬起头来,十分坦然的迎上魏满的目光,说:魏盟主,您可别忘了,小女乃何太后之妹,系出名门,再怎么说也是个弱质女流,您堂堂一介盟主,竟然要对我这个小女子下手,若是传出去,义军的脸面,怕是不好过罢!
啪!!
女官何氏态度十分嚣张,魏满气的使劲一拍桌案,却被林让阻拦住。
林让淡淡的微笑着,点漆一般的目光凝视着女官何氏。
嗓音犹如寒冬凝结着冰霜的泉水,幽幽的说:何氏既然不想说话,那便由让猜一猜,可是佟高册封的温侯,当今大司徒,郑师郑公?
女官何氏一听,登时抽了一口冷气,眼睛里面全是骇然的瞪着林让,似乎在说,你怎么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魏老板:我媳妇儿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让宝:▼_▼
第287章 桃花缘儿
郑师?
郑师家世出众; 家中世代官宦; 曾经出任鲁州刺史,口碑极佳; 在奸佞宦官乱政之时,曾经辞官隐居,何太后的哥哥大将军掌权之后; 郑师再次出山。
郑师不畏权贵; 不屈服于佟高。在玄阳混乱之际; 临危受命,成为司徒,佟高封他温侯; 郑师本想拒绝,但郑师麾下的名士们都极力劝导郑师; 明哲保身; 才能图谋大计。
因此郑师接受了佟高的册封; 但背地里却借着各种名义,召集能人,反抗佟高。
读过的人都知道; 郑师这个人,在推翻佟高乱政这个事情上,占有非常重要的一席之地。
中曾经记载过佟高曾有一个婢女,因着佟高性情暴虐,经常打骂姜都亭,一言不合便要用剑砍死姜都亭; 所以姜都亭心生记恨,常常从佟高家里的后门进入,与佟高的婢女偷情。
后来姜都亭因着对佟高十分不满,更是联合了郑师,准备刺杀佟高。
而佟高的这个婢女,其实就是郑师的养女,借着佟高与姜都亭不和的事情,左右挑拨,使出美人计来,离间佟高与姜都亭,从而促使姜都亭找到郑师,提出结盟。
郑师便顺水推舟的联合姜都亭,刺杀佟高。
在之中,郑师的为人,其实并非看起来那么正义凛然。
虽郑师刚正不阿,嫉恶如仇,对于佟高的拉拢完全不看在眼中,但在朝廷中打滚儿的人,哪一个是真正正义凌然的?
郑师的确不与佟高同流合污,但他也并非没有野心,相反,郑师并不安心屈居与一个外来的军阀佟高手下,因此才如此费尽心思的谋划,准备推翻佟高。
而且在中,发展到了后来,郑师令姜都亭刺死佟高之后,也变得居功自傲,反复无常,把持朝政,怨声载道,最后被佟高的麾下杀死。
林让猜测郑师,当然是有根据的,毕竟他以前看过,虽佟高之死乃姜都亭刺杀所谓,但与郑师脱不开关系。
因此林让当然要猜郑师了。
女官何氏一听,大惊失色,震惊的看着林让,眼神似乎就要将她出卖。
但是转瞬,女官何氏立刻否认,十分笃定的说:很可惜,列侯猜错了。
林让一听,自说自话的说:郑公身为司徒,一方面想要扳倒佟高,为民除害,而另外一方面,郑公也目睹了关东联军的日益膨胀,因此心有余悸。郑公或许在想,与关东联军一起夹击佟高,恐怕是最好的法子,毕竟关东军的势力日益强大,也可事半功倍,然
林让顿了顿,慢条条的说:但这法子风险太大,一旦关东联军成为功臣,那么日后开进玄阳,必然又是另外一个佟高,而他这个大司徒,并没有任何多余的兵权,可以制衡广东联军,如此一来,推翻佟高之后,站在最高位的人,将不是郑公,因此郑公便想了一个这般的对策,让你来挑拨佟高与我等义军,一旦两败俱伤,郑公自然会坐享其成,对么?
何氏听他分析的头头是道,心里越发的心惊胆战。
而武泰完全没想到何氏竟然是大司徒郑师的人,气的他浑身发抖,恶狠狠地说:好啊,你原是利用与我,好啊!你这个贱人!竟如此歹毒!心思如此深沉!我错信与你!
女官何氏虽心里心惊胆战,但外表看起来十分冷静,淡淡的注视着林让,说:小女已然说过了,小女的主公,并非什么郑师,而是佟高!小女并不识得郑师。
林让一副冷漠却无所谓的模样,说:无妨,既然女官你不承认,那我们不防修书一封,送到玄阳城去,交给司徒郑公,你看如何?
女官何氏的脸面突然抽搐了一下,似乎想要做最后的挣扎,仍然努力维持着自己淡漠冷静的表情,说:随意,反正小女不识得什么郑师。
林让语气淡淡的,似乎有些感叹的说:是啊,不只是女官不识得郑公,让以为郑公必然也不会识得女官的。
他显然话里有话,这么一说,女官何氏整个人都怔愣在了原地,似乎深受打击,那模样登时有些脆弱。
因为林让说了一句大实话。
无论郑师认不认女官,女官是不是他派遣出去的细作,郑师的回答,必然都是不识得。
如果不认识,那就是不识得。
如果认识,女官已然暴露了细作身份,如此一来,郑师为了大计,也不可能承认自己与女官的干系,绝对会保全自己,而丢弃女官。
林让淡淡的说:可惜了,女官你如此保护身后这位主公,可歌可泣,而这位主公注定是要弃车保帅了。
女官何氏听着林让的话,忍不住眼眶通红一片,嘴唇也微微颤抖起来。
林让又说:不,在你的主公心里,你或许都不算是车,而是一个只能向前,不得后退的卒子罢了。
女官何氏似乎在忍耐什么,听到林让说出卒子二字,似乎已经彻底放弃了,登时一脸死灰。
林让说罢了,摆了摆手,说:带着下去罢。
女官何氏被拽起来,准备带走,哪知道这时候她却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看向林让,说:如不是小女站错了战营,恐怕当真要爱慕上列侯,亦说不定。
她说罢了,叹了口气,被士兵押送着,离开了幕府营帐。
魏满一听,女官何氏临走之前,竟然还丢了这样一句话下来,听得魏满心中警铃大震,危险的眯起眼睛来。
魏满心里醋溜溜的,看向林让,林让倒是一副冷漠面孔,什么多余的表情也没有,恐怕林让听到旁人挑衅,或者听到旁人表白,其实并没什么区别。
魏满这么一看,稍微还觉得心平气和一些,但也只是安慰着自己不气罢了。
心想林让分明是个宦官,桃花缘儿却如此旺盛,怎么掐都掐不完。
众人抓住了武泰与女官何氏,女官何氏押起来,日后与郑师对峙用,而武泰,已然没有任何价值。
何氏说的对,魏满也并非是个没有野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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