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满咳嗽了一声,赶紧放开林让,说:你你吹笛子根本没有天分,可千万别再吹笛子; 也别让庐瑾瑜教你吹笛子; 怪叫人笑话的。
说罢了; 魏满一转身; 便离开了林让的营帐。
离开之后才突然发觉,自己是来谈正事儿的; 怎么干了一些不正经儿的; 然后就离开了。
魏满一时有些两难; 应该回去找林让继续说道说道呢,还是便这么离开?
最后魏满实在是拉不下脸皮来; 只好硬着头皮就这般离开了。
林让站在营帐中; 轻轻抚摸着手中的骨笛; 不由挑唇笑了一下,笑得转瞬即逝
庐昂再一次被吴敇给坑了,养好伤之后; 众人便在幕府之中议会。
魏满说:如今咱们包围鲁州,已经将近两个月; 孤觉得,是时候对鲁州下手了。
庐昂一听,连忙说:魏公; 不可!不可啊!日前那吴敇猘儿,还像是疯狗一般乱咬人,说明鲁州府署还有粮食!
林让十分淡漠的说:庐公有没有想过,其实正因为鲁州府署已然没有粮食,所以吴敇才会像是猘儿一般,跑出来乱咬人,来转移我们的注意里?
似觉有些道理
魏满立刻公报私仇,说:是了,那而那个庐瑾瑜,素来小肚鸡肠,而且阴险狠辣,说不定就是拿这些掩人耳目。
他说完,便感觉林让淡淡的看了自己一眼。
魏满挑了挑眉,庐昂虽觉有道理,但还是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已经折在吴敇手上两次,谁还敢轻举妄动呢?
庐昂说:这样罢,魏公,咱们不若派探子前去探查一番,如此一来,便能知道鲁州府署的虚实了。
魏满是没什么意见的,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说实在的,大家正在陪着庐昂演一场戏,庐昂这么投入,魏满也得奉陪。
庐昂不相信旁人,因此自己派了亲信前去探看。
魏满便立刻派人通知了吴敇与庐瑾瑜二人,府署之内早有准备。
探子回来禀报,说:报!主公,魏公,这鲁州府署之内,简直是人人自危,因为无有粮食,百姓怨声载道,吴文台已经彻底失去了民心,不止如此,就连他手下的将领们,也开始不合起来,这吴文台的长公子吴敇认为,应该直接冲突出来,杀出重围,其他将领则觉得应该尽快逃跑,弃守鲁州才能换回一线生机,更有甚至,还觉得应该投向我军呢!
好!
庐昂笑着说:好!真是大好的消息!
魏满笑着说:这回,可以攻打鲁州府署了么?
庐昂虽然得到了探子的消息,不过心中还是有些顾虑的,毕竟打仗之人,都是瞻前顾后的,其实这点子魏满也有考虑。
魏满便说:谨慎的反倒是你庐公了?好,既然如此,那孤便派人,打这个头阵,你看如何?
庐昂说:不知魏公准备派谁来打头阵?
魏满一笑,抬起手来指着姜都亭,说:庐公说说,这天下第一战神姜将军,他配不配打这个头阵?
庐昂一听,瞬间欢心起来,吴文台他就算是再骁勇善战,恐怕也无法与姜都亭相提并论,倘或姜都亭打这个头阵,必然能杀鸡儆猴!
魏满一声令下,大军整顿出发,准备前往攻城。
日头正浓郁,冬日的正午好不容易有些光辉,光芒顺着城门楼洒下来,映照着城门楼下列兵整齐的魏氏军队。
那打头阵的,自然就是第一战神姜都亭。
姜都亭立于马上,一身黑红介胄,头戴长缨紫金冠,手指画杆长戟,冷冷的看向城门。
姜都亭从早上起来便在此叫阵,让吴文台出来一战,不过一直叫到了中午,竟然还是没有人出来应战。
城池大门紧闭,城池上甚至没有一个士兵,光秃秃的城门楼,连一只鸟也看不见,听不到一丝丝的声息,只剩下咧咧的东风声,不断吹拂着城门楼上的吴氏战旗。
士兵低声对庐昂说:主公,这鲁州军无人应战,怕不是怕了姜将军罢?
庐昂冷笑说:废话,这论功夫,谁能打得过姜都亭,就算吴文台再骁勇,也不敢班门弄斧是不是?若是跑出来,恐怕立时断了脑袋。
士兵说:这要怎么办?
庐昂想了想,转头对气定神闲的魏满说:魏公,咱们不若下令攻城,先攻打一拨试试看。
魏满抬手说:请便,这叫阵乃是孤麾下之人叫阵,现在轮到攻打城池了,难道庐公不想打这个头阵么?
庐昂一想也对,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方才姜都亭叫阵,算是魏满出力,现在轮到自出力,也说得过去。
避免被魏满诟病,而且庐昂觉得鲁州已经是强弩之末,便十分豪爽的抬起手来,朗声喊道:攻城!!
主公有令
攻城!!
庐昂一声令下,他的五千士兵立刻推着堡垒一般的攻城车,轰隆隆的往城池大门而去。
魏满并不着急,悠闲的骑在马上等着看好戏。
就在攻城车挨近城池大门的一刹那,呼!!一声,静悄悄的城门楼突然涌出无数士兵来,弓箭手已经准妥当,顺阶上前,快速射箭。
第300章
啊!!
有埋伏!
是吴敇
庐昂的麾下看到吴敇,就看到了玉皇大帝一般,简直敬畏的差点叩拜,一瞬全都慌了神儿。
魏满一看,不由笑着说:当真有趣儿。
林让看了却十分淡定,毕竟这是他们早就预谋好的,第三次折损庐昂的兵马。
庐昂经过前两次重创,他的军队损兵折将,已经从五千变成了三千,如今再这么一重创,估摸着能上战场的,也就剩下了一千五左右,到那时候,便不足为惧了。
快快撤退!
庐昂看到吴敇,吓得魂儿都飞了,赶紧回身打马就撤退,城门楼上投下火石。
嘭!!砰砰的声音四散,地上砸出无数大坑来,庐昂的军队人仰马翻,一个个惨叫着,庐昂的头盔瞬间也嗖的飞了出去。
咕噜噜直接滚到了林让的脚边来。
林让低头一看,同样是紫金冠。
当然,紫金冠并不是姜都亭的标配,谁都可以佩戴,但这
林让是一点子也不想去捡庐昂的紫金冠,只是淡漠的看了一眼,还因着碍事儿,稍微踢了一踢。
魏满:林让这是见人下菜碟,简直就是妥妥儿的奸臣!
庐昂丢盔卸甲,大喊着撤退,赶紧撤了回来,第一次攻城便这样失败了,火速打马跑回营地,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庐昂满面都是灰土,还有被火势剐蹭的伤痕,气喘嘘嘘的说:这这魏公,探子明明回报,鲁州府署已然空虚,怎么怎么还如此彪悍?!
魏满一笑,说:庐公,您也太小看吴文台了罢?所向披靡,可不是白瞎的。
林让接口说:虽鲁州缺粮端水,但吴文台镇守府署,占据了极大的地利优势,且城池坚固,易守难攻,我们还是要想其他办法才是。
庐昂也觉得,的确要想其他办法,不然自己这兵马全都要折在上面了。
庐昂眯着眼睛想了想,说:不若咱们派探子去收买府署中人心不和的将领,让他做咱们的细作,里应外合,打开城门!
魏满说:庐公,您难道忘了,日前您也是如此收买庐瑾瑜的?
一提起这个,庐昂便有气,说:庐瑾瑜狡诈多端,这次咱们要收买的人,必然是十分可信之人,而且府署已经空虚,这个时候收买细作,再合适不过了!
林让和魏满这两个月都摸清楚庐昂的性子了,庐昂的反骨十分厉害,因此林让便推波助澜的说:这庐公还是在三思一下罢,毕竟收买细作若是不成功,吴文台必然知晓,到那时候
果然,庐昂一听别人反对自己,立刻便说:诶!奉孝先生也太小心谨慎了,咱们这行军打仗,要的就是魄力,若是没有一点子魄力,如何能打得下城池?如今咱们出来已经两个月,转眼便要开春儿,陈公那边催促的紧,不可再耽搁了。
庐昂后面还有一个陈继,陈继催促的厉害,其实陈继也是怕他弟弟陈仲路杀过来帮助吴文台,到那时候想要夺下鲁州,便困难了。
庐昂立刻敲定,说:魏公无用费心,这事儿便由卑臣自行来拉拢细作就可。
庐昂准备去拉拢细作,魏满要做的,就是通知吴敇,送庐昂一个习作便可了。
魏满笑眯眯的,今日又损了庐昂的兵马,心中十分畅快,结果就听到营地中传出呋呋呋呋!嗖的声音。
魏满:是林让在吹笛子。
魏满日前已经跟他说过了,不要吹笛子,不要吹笛子,哪知道林让这么不听话,竟然还在摆弄庐瑾瑜送给他的笛子。
魏满耳朵里听着呋呋呋的魔音绕耳之声,将腰上的短剑骨笛摘下来,轻轻的摩挲了两下,自言自语的说:这庐瑾瑜,当真有这么好么?怎么一个两个,全都爱见他庐瑾瑜?
魏满说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若是论颜色,孤也不差罢。
【2更】
魏满想到此处,突然打了一个寒颤,自己为何要与庐瑾瑜比美?
魏满已经过了去与庐瑾瑜比美的年纪,如今四五年都过去了,还有什么不能改变。
魏满比往日里更加沉稳了,也更加有算计了。
还更加不信任任何人。
魏满将骨笛收起来,那呋呋呋的漏气声还在响着,吵得魏满想要歇息都歇息不了。
干脆一个翻身起来,胡乱的披上衣衫,准备杀到林让的营地去,警告他不可以在军营中吹笛子。
魏满走到林让营帐前,发现笛声已经停止了,应该是不吹了,那自己到底还要不要进去?
反正都来了,进去警告一下林让,下次不许再吹笛子,一劳永逸,免得下次还要再来一趟。
魏满这么想着,便看到了小灵香。
小灵香没有在帐子中,而是在外面转圈圈。
魏满奇怪的说:你家公子不在里面儿?你在外面做什么?
小灵香看到魏满,眼眸一动,灵动的大眼睛里闪烁着一丝丝诡异的光芒,说:香儿香儿出来透透气鸭!魏公您也知道的,我家公子吹气笛子来,那是要人命哒!
魏满与小灵香找到了共同语言,说:是了,就是这么回事儿。
小灵香便说:所以,便是为了大家的耳朵,魏公您也赶紧进去劝一劝公子鸭!
魏满说:你公子在里面儿?
小灵香使劲点头,把头点的一晃一晃的,头发都在晃,诚恳的眨着大眼睛,说:在在在!在里面儿!
魏满点点头,说:孤这就进去,教训教训
他说着,哗啦!一声掀开帐帘子,小灵香见他进去,窃笑着一溜烟儿便跑走了。
魏满掀开帐帘子,突然觉得有点子不对劲儿,因着帐帘子里面,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
而且帐中温度有些高,弥漫着一股水汽的朦胧之感。
林让
在沐浴!
魏满站在营帐门口,登时有一种手足无措之感,只觉被小灵香坑了,怪不得小灵香在门外逡巡,而且方才还一脸坏笑,原来是想要坑害于自己。
魏公?
林让的营帐就那么大,没有主公营帐宽阔,还能放屏风隔断视线。
林让的营帐里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因此此时看的就无比清晰。
林让奇怪的看着魏满,说:魏公怎么突然造访?
魏满撇开头去,赶紧咳嗽了一声,不去看湿漉漉的林让,说:孤孤没什么,孤先回去了,你沐浴罢。
他说着,便要逃跑,哪知道林让突然说:等一等。
魏满本应该爽快离开的,哪知道听到林让的声音,脚步登时顿住了,像是镶在了地上一般,怎么也挪不开。
林让淡淡的说:若是魏公无事,可否稍微等一等,卑臣有几个书本上的问题,想要请教魏公。
魏满一阵语塞,只觉营帐中有些热,一定是沐浴的热水闹的。
魏满点点头,背着身坐在席上,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
哗啦
哗啦哗啦
哗啦
身后便是水流的声音,不断的波动,听着声音,魏满甚至能想象出,那涟漪的旖旎模样。
魏满不由额头上又一阵阵冒汗,太热,当真是太热了。
魏满故作一脸不耐烦的说:洗完没有?水汽熏得营帐里湿乎乎的,十分难受,快些洗完了,叫人把盆子抬走。
是了。林让倒是好脾气,也没有说什么。
就听到哗啦!一声水响,这声音有点子大,魏满不需回头,便知道应该是林让沐浴完毕,已经从浴桶中出来了。
随即便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衣衫抖动的声音。
魏满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不知思绪飘到了哪里去,盯着营中的烛火,竟然有些出神。
就在此时,有什么东西突然盖在了魏满的额头上,魏满吓了一跳,啪!!一声,直接抬手纳住。
魏满一抬头,便看到了林让,林让此时穿着一身白衣,比平日随和很多,头发也湿漉漉的披散下来,没有擦干,更没有束好,身上飘散着一股沾染了湿气的苍术香味儿。
他抬着手,手腕被魏满紧紧握住,手中拿着一块帕子,正在给魏满擦汗。
魏满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出了这么多汗
魏满握着林让的手腕,林让弯腰低头看着坐在席上的魏满,淡淡的说:魏公出了许多汗,如今正是严寒天气,若是不擦汗,很可能害了风寒。
是是么。
魏满赶紧放开林让的手,将帕子拿过来,自己擦额头上的汗珠,又说:你要请教什么,快些说,孤有些乏了,还要回去歇息。
林让点点头,从旁边拿过一卷简牍过来,展开来,就见简牍上圈了几个字儿,自然是林让不认识的生僻字了。
林让把简牍拿过来,微微弯腰,附身在魏满身边,他湿漉漉的鬓发便稍微碰到了魏满一些。
魏满感觉到了水汽,嗓子一紧,赶紧往旁边挪了挪,稍微躲开一些。
哪知道林让也跟着挪了挪,稍微凑过来一些。
微凉的气息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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