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已经归降,于是一行人就准备在陈留觅得一个落脚的地方,当然还要开出一片军营,毕竟他们是来征兵的,没有正经的军营可不行。
现在战乱连年,百姓死的死逃的逃,有钱的富绅也带着家眷逃到远方避难去了,越远越好。
魏满就从一个富贾手中,低价买到了一片山庄。
山庄在陈留的偏僻地,占地面面积够大,足够改造成军营,还有宽阔的校场,方便演兵练兵。
有了军营,魏满便开始了征兵的计划,他们手中有卫老资助的军资,富裕得很,当即打造兵器甲胄,放榜广招壮丁入伍,粮饷也十分优厚,共同反抗佟高暴/政。
征兵的榜已经放出去了,山庄也改造完毕,魏满一行人在陈留算是落了脚,稳定了下来。
这样一来,张让便也闲了下来,除了每日去给吕布换药,也没有其他什么事情可做。
于是张让便想请个师傅来教导小包子陈留王。
第34章
陈留王如今八岁,正是好学上进的年纪,他乃是汉室正统,如果没有学问是行不通的,而且小包子本人十分上进,也想多多习学。
但是这地界兵荒马乱的,哪里有什么教书先生,想要请个师傅过来,竟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
张让虽有些知识,还是高材生毕业,又是法医业内的佼佼者,但可惜的是,他穿越到了东汉末年,这年代的文字等等,并不是张让的长项。
说实在的,很多字张让都看不懂,因此没办法教导小包子读书。
张奉听说了这个事情,就说:义父在为这等小事烦心?若义父信得过,不如让奉儿先暂时教导陈留王,等来日慢慢找到了师傅,再请师傅教导陈留王不迟。
张让一听,也是个好办法,张奉是太医令,学问定然也不少,小包子现在还年幼,教导小包子肯定绰绰有余。
于是张奉便开始做小包子的临时师傅,每日带着小包子习学读书。
张让因为看不懂这个时代的文字,所以也便跟在旁边,准备一同习学一下,不然不识字局限性太大,很多古书药典张让都无法看懂。
张让今日也与小包子一同,跟着张奉习学写字,他们正在练字,就听到吱呀一声,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正是吕布。
吕布走进来,说:你们在练字?
张让放下手中毛笔,说:吕都尉可有事?
吕布说:无事,只是来感谢中常侍和张太医这些日子悉心照料,布的伤势已经差不多大好了。
张让请他坐下来,说:不用言谢,毕竟咱们现在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谁也逃不脱了。
吕布听罢了,哈哈一笑,说:说得好,这个比喻好!中常侍说得妙。
张让听他总是叫自己中常侍,不免觉得有些古怪,因为他本不是个宦官,只是穿到东汉末年,穿成了和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宦官而已,所以对中常侍这个称谓,也没什么感觉。
就说:吕都尉直接唤我名字便好。
吕布说:那布便唤张兄,倒也显得亲密一些。
他们正在说话,吕布就听到门外有脚步声,慢慢的走过来,那声音很轻,一听就是习武之人。
虽其他人并未听见,但吕布耳聪目明,听得清清楚楚,听着跫音已然辨别出是谁来了。
除了魏满还能是谁?
吕布一听,眼睛眯了眯,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指着张让写的书法,说:张兄,你这字是否写错了?
张让不疑有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字,他本就不熟悉这里的文字,平日里也不用毛笔,因此突然练起书法,着实有些不习惯,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还不如陈留王这个八岁的小娃娃。
别看陈留王年岁小,长得一脸小肉肉,板着嘴角的时候异常可爱,其实小陈留王已经练就了一手好书法,简直就是笔走龙蛇,行云流水,而且书法自成一派,笔力过人,写在简牍之上,大有木入三分的大方之风。
张让看着自己的字,没看出错在哪里,说:还请吕都尉指证。
吕布耳边听着跫音将近,挑起一个笑容来,说:来,我教你。
他说着,跪坐在张让背后,浑似要将张让抱在怀中一般,伸手搂住张让,又捂住他的右手,一起拿住毛笔,姿态十分亲厚,没有一丝芥蒂。
吕布握住张让的手,带着毛笔开始写字,写出来的字刚劲有力,龙飞凤舞。
张奉一直没说话,坐在一边,眼看着吕布搂着亲昵的和张让一同写字,眼神波动了一下,不过仍然没有说话,微微垂着头,一脸本分的模样。
吕布将张奉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虽只是一星半点的变化,但也没有逃过吕布的眼睛。
与此同时,魏满已经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进舍门,就看到吕布亲密的搂着张让,两个人恨不能靠在一起,吕布身形高大,几乎将张让全部罩住,还微微低头,倾身在张让耳边,低声说:张兄请看,这字末了还有一笔要收。
张让恍然大悟,只觉这手把手写出来的字甚是好看。
在做什么?
不等张让说话,魏满的声音仿阴霾夹杂着狂风,已经席卷而来。
他面上带着笑容,却笑的阴测测的,负着手走进来,盯着吕布握着张让的手,皮笑肉不笑的说:怎么今儿个如此热闹,大家伙儿都在?
吕布看到魏满走进来,就说:孟德兄也来了,我们正在习字。
吕布和魏满,其实早年便即相识,据说还曾在一起读书,因此吕布喊一声孟德兄,虽亲切了一些,但到底合情合理。
魏满复又冷笑一声,说:习字?你那花猫一样的字,还能拿出来显摆?
他说着,毫不客气的走过去,劈手从张让手中抢过毛笔,又故意挤开吕布,不让他贴着张让,随即都不坐下来,直接俯身悬腕,在简牍上龙飞凤舞的写了几个大字。
啪!将毛笔一丢,十分潇洒的说:怎么样,我二人的书法,谁更胜一筹?
张让不知魏满在和吕布较劲,只觉得吕布写字刚劲有力,而魏满呢?
魏满的字自然一股风流潇洒的轻佻韵味,但仔细一看,字中带钢,筋骨分明,锐利森然,竟说不出的好看。
张让没有犹豫,说:在让看来,魏校尉的字更胜一筹。
张让本没有撒谎,张奉和小包子陈留王也觉得是魏满的书法更胜一筹,但张让这般木然的说出来,魏满竟觉得这句话比旁人千万叠的拍马屁还要受用,还要好听。
魏满当即一笑,说:算你识货。
吕布输了头阵,也没有什么气怒的表情,而是说:除了习字,陈留王也是该到了习武的年纪,若是陈留王不弃,布愿意将自己一身武艺,倾囊相授。
吕布可是第一飞将,在书法上面无法压魏满头等,如今换了武艺,魏满必然无可说。
陈留王一听,倘或吕布愿意教导自己,岂不是大好?
当即小包子就板着脸,使劲点了点头。
吕布也没有废话,说:还请陈留王移步校场!
于是众人便一同出了房舍,来到军营的校场之中,魏满一看,在书法上无法取胜,吕布竟然换了招数?便也跟着走了出去。
众人来到校场,吕布准备先教导小包子一些简单的防身术,往后里遇到危险,也不至于抓瞎。
吕布目光一扫,就定在了张让身上,说:还请张兄配合布演练一次。
张让一听,也没有推辞,当即就走了出去,准备配合吕布演练。
吕布拉着张让的手,因为需要演练防身术法,自然要有身体接触,两个人登时拉拉扯扯。魏满一看,冷笑了一声,朗声说:老弟,你有伤在身,伤情还未大好,不易动粗,这样罢,这种简单的防身之术,愚兄也会,不如让愚兄演练,也是一样的。
他说着,立刻走出去,插在吕布和张让中间。
张让有些疑惑,不知魏满是什么意思,方才练习书法,魏满就横插一杠子,如今练习防身术,魏满又来捣乱,而且捣乱的表情明目张胆,直接挂在脸皮上。
魏满插在吕布和张让中间,把吕布给硬生生的挤走了,就对张让招了招手,说:小心应对。
张让没有习过武艺,但是在现代学过一点防身术,魏满突然冲过来,完全没有把张让看在眼里,伸手一带,就要将其制服。
张让早有准备,腿下一勾,欲要横扫下盘将魏满绊倒在地。只是魏满常年习武,哪里是张让随随便便就能撂倒的。一瞬间张让感觉自己踢到了木桩子似的,反倒把自己给绊了一下,眼看着就要摔倒。
魏满反应迅速,一把搂住张让的腰身,将人一转,随即就是嘭!的一声,魏满翻了个身,垫在下面,后背一下撞在地上,仰面倒下给张让做了一个垫背。
张让则是投怀送抱一般,跌进了魏满怀中,与此同时,魏满只觉脸颊耳侧麻嗖嗖,带起一丝丝温热又柔软的触觉。
魏满侧头一看,是张让微薄柔弱的嘴唇。
近在咫尺
第46章 大发雷霆
魏满眼看着面前的张让; 近在咫尺; 两个人的呼吸都互相交缠着; 令魏满一时间有些走神。
什么多疑、多虑、戒备; 统统飞到了九霄云外; 只余下一个想法。
这个宦官竟然如此好看
那两个人姿态暧昧; 站在一边的张奉看得有些尴尬; 赶紧低下头装作没看见。
而吕布饶有兴致的看着魏满和张让,似乎在寻思什么。
小包子则是一脸老成镇定的看着伏在地上; 紧紧相贴的两个人; 说实在的,小包子没看出有什么不妥来。
然而魏满一对上张让的眼神,登时什么旖旎心思全都没有了。
明明刚才张让的嘴唇蹭在了魏满的脸颊上,而此时此刻; 张让却是一脸冷漠木然,完全没有半点心神摇荡的意思。
反而十分坚定,
魏满脑袋里一炸; 赶紧把自己刚才不着边际的想法全都轰出去,收回了理智; 觉得这才像自己的为人秉性。
魏满先发制人,立刻皱眉,一脸正色的说:你怎么的如此愚笨?方才不是让你小心?为何不小心?
张让被魏满抢白了一阵; 也没觉得什么不对,他脑海中天生没有暧昧这根筋,于是就说:是让未做好准备; 不如
他说着,语气是是诚恳,说:再来一次。
还来?
魏满心尖尖儿莫名一跳,再来?再亲一下脸么?
魏满赶紧把张让一推,自己翻身跃起,掸了掸袍子上的灰土,说:来什么?今日乏了,不来了。
他说着,转身便负手离开了,弄得张让一头雾水,还是小包子跑过去,将张让从地上扶起来,还转着圈儿的给张让拍打身上的尘土。
张让一脸奇怪的看着远去的魏满,魏满简直是来去如风,一路找茬儿而来,又一路找茬的匆匆而去。
张让微微蹙着秀眉,看着魏满的背影,喃喃的说:魏校尉为何如此?
魏满走了之后,吕布也就散了,张让又跟着张奉和小包子读书。
小包子识字本就很多,书法也写的漂亮,已经开始学习各种文著了,而张让还停留在认字的程度。
因此张让也不好打扰张奉和小包子读书,随便拿了一个药典,开始认上面的字儿。
张让读了一会儿,眼看着有不认识的字,小包子和张奉又学得投入,便没有打扰,准备拿着药典去问问魏满。
张让拿着药典出了舍门,来到魏满的房舍前,还未走近,就听到哐!!!一声巨响,从房舍中传出来。
随即是魏满的怒喝声,伴随着砸东西的声音
岂有此理!
竟如此诬蔑于我!当真可恨!
张让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方才魏满走的时候明明还好好儿的,如今却大发雷霆。
张让走过去,推开门,啪!!!一声脆响,魏满正好劈手将案几掀翻,上面的竹简笔墨等等,一股脑全都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碎屑飞溅起老高。
碎屑一下迸溅而来,打在张让的衣袍上,还有一些噼里啪啦的打在舍门上。
一个从者侍奉在旁边,眼看着主公发怒,却不敢吱声,只得唯唯诺诺的站在一边。
张让放眼望去,舍中能砸的不能砸的,几乎应全都砸光了,基本没剩什么,就连床榻也被魏满用宝剑从中劈开,可见他到底有多生气。
魏满眼看着张让进来,稍微收敛了一些怒容,不过仍然眼目涨红,眼眶尽裂,目中充血,眉头紧蹙,一脸铁青,额角上青筋更是暴怒的跳着,手臂上的肌肉隆起,狠狠攥着掌心。
魏满说:你怎么来了?
他说着,挥手让从者下去。
从者如蒙大赦,连忙离开,临走的时候还关上舍门。
张让没有回答,反而说:魏校尉可是遇到了什么?
魏满冷笑了一声,说: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是征兵遇到了一些小事儿罢了。
张让一听,原来魏满大发雷霆,是因为征兵并不顺利,陈留地界竟然无法征召到壮丁。
按理来说陈留是个大郡,人口众多,就算因着动乱,富绅全都搬走,远离雒阳,去了更远更妥当的地方。
但平头百姓是走不得的。
平头百姓离不开养育他们的山水,没有谋生的手段只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就像是扎根在了陈留,他们离开也是死,留下来也是死,为何不立在故土,死后还能落叶归根呢,因此是绝不会离开的。
富贾是不会参军的,参军的都是平头百姓,所以在陈留招兵,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
但是数天下来,魏满这里竟然没有招到一个壮丁,就算招到了壮丁,也会立刻出尔反尔,逃跑似的逃难去了。
魏满起初并不理解,还以为是他们给的粮饷不够优厚,又增加了不少,但效果还是一样,并未有任何壮丁肯来投他们。
魏满便觉得奇怪,令人暗中打听,这一打听勃然大怒!
原来是有人在背地里诟病魏满。
陈留流传着这样的消息,说魏满这个人暴虐犹如佟高,喜怒无常,经常一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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