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满就知道他会这么说,谁会跳出来揭穿自己呢?
于是魏满便笑着说:无妨无妨,今夜又不是张兄弟值夜,张兄弟睡得好,也无可厚非,不妨事儿的。
他说着,还给张绣来了一个哥俩儿好的勾肩搭背。
嗬!!
魏满准确无误的搭在了张绣受伤的肩膀上,这一下上去,按得张绣生无可恋,当即抽了一口冷气,疼的满头是汗。
魏满听他抽起,故作惊讶的说:张兄弟,怎么的?
张绣不可能告诉魏满自己有伤口,那无异于让自己穿帮,便说:无事,无事!
魏满勾着他的肩膀,说:张兄弟,当真无事?
当真无事!
张绣再三肯定,脸色稍微有些泛白。
魏满这才放开手,不过就在张绣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魏满又抬起手来,啪啪啪!三下,在张绣的肩膀上,新鲜的伤口位置,准确无误的使劲拍了三下。
嗬!!
果然,张绣又是疼的一个激灵,这回咬紧牙关,因此痛呼的声音稍微小了一点点。
魏满便当做没有听到,说:张兄弟是自己人,这大晚上的也不便打扰你歇息,若是张兄弟之后看到什么鬼祟的人影等等,记得来告诉我。
第94章
张绣被魏满拍的简直生无可恋,脸色惨白,嘴唇发紫,哆嗦了好几下,声音都微微发颤,说:是是
魏满戏弄够了张绣,终于是报了方才张绣劫持张让的仇恨,这才转身离开。
他一转身,方才那热络的表情瞬间消失在脸上,转而换上了一副冷漠至极的面孔,轻轻的冷笑了一声。
魏满走出张绣的营帐,张让还未回自己的营帐休息。
魏满便走过去,说:怎么还不去歇息?
张让淡淡的说:还未忙完,张绣受了伤,一定会找伤药医治,我已经令奉儿去把药房里所有的伤药全都收拾起来。
魏满一听,当即抚掌大笑,说:好,甚好!还是你想得周到!
张让令人把所有的伤药全都收起来,魏营之中但凡有人受伤,或者有个头疼脑热,全都会去找张让和张奉医治,有这样现成的神医在,大家伙儿自己也不备伤药。
如此一来,张绣果然像要找要,但哪里都找不到,找了一大圈下来,并未看到一个药渣子。
第二天一大早上,天色蒙蒙亮,还未大亮的时候,张绣就等不住了。
一晚上失血,伤口又被魏满给撵了好几下,疼痛的厉害,张绣实在忍不住,只好偷偷摸摸的朝着配药的药房而去,想要看看药房里到底有没有药,这也是最后一丝希望了。
因着时辰太早,昨夜还闹了刺客,所以药房里空无一人,非常的安静。
张绣偷偷摸摸走进去,轻手轻脚的往里走,先打开药柜看了看,一个一个抽开,药材很是齐全,但是张绣不认识这些药材。
他又跑到里面一些,看到很多瓶瓶罐罐,其中不乏他认识的药丸等等,但是找了一圈儿下来,竟然未有任何一种伤药。
奇怪了
张绣有些纳罕,又在药房里翻找了好几遍,始终什么也没找到。
就在此时,突听踏踏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回头一看,这么大清早,竟然已经有人来了!
张绣因着失血过多,反应有些慢,他听到声音,想要逃跑已然来不及,哗啦!一声,帐帘子打起来,张让从外面走了进来。
张让看到张绣,其实一点儿也不诧异,因着他知道,张绣想要找伤药,这里可是他最后的希望。
所以张让完全不奇怪,看到张绣的神情仍然十分淡漠,说:少将军为何在此处?
他一说完,张绣十分紧张,说:我我是来
张让突然哦了一声,说:是了,少将军可是何处受伤了?来长秋这里看诊的?
不不不!
张绣连忙否认,说:怎么会受伤?我并未有受伤,只是只是这样儿,对对,找一些常备药,例如伤风此类的常备药。
张让点点头,似乎不疑有他似的,说:原来如此。
张绣也使劲点头,说:是这样儿。
张让却又说:不过,长秋观少将军面色,脸色苍白,精神不济,而且兼具虚喘气短,筋骨萎软,又出了这些许的汗,当真不是受伤所致?
张绣心中一跳,生怕当真让张让看出一个所以然来,一打叠的否认说:当真不是,我这人身子骨儿好得很,只是只是昨夜被吵醒,因此后半夜没有歇好,所以就
原是如此。
张让点点头,似乎没有纠缠张绣受伤失血的事情,淡漠的说:既然少将军不是受伤,那依长秋看来,这些症状便是少将军男性神疲乏力所致。
张绣一脸茫然,说:神疲乏力?
张让当即拿起毛笔,说:少将军必是肾功能不健全,待长秋为少将军开个补肾阳气的方子。
张绣一听,肾不好?感情张让竟是一脸淡漠的在羞辱自己吗?!
第125章 鬼夜哭
张绣这才恍然大悟; 自己被羞辱了,当即气恼非常。
惨白失血的脸色,登时变成了猪肝血红色; 还是那种炒过一半,半熟不熟血呼啦的猪肝色。
张绣气恼动怒; 还未说出一个字儿来; 结果头晕的厉害; 险些哐啷的一声撞在地上; 幸而伸手扶住了案几; 这才没有完全出丑。
张绣本就失血过度,身体供血不足,便容易出现头晕等等症状,再一动怒,那就是伤上加伤,不昏厥才怪呢。
张让见他突然半跪在自己面前; 只是淡然的说:少将军腰膝酸痛; 筋骨无力; 既不是受伤; 那长秋的推断应该无措; 不若请少将军稍坐,长秋替少将军把脉?
张绣如何肯让张让把买,这一把脉还不露馅儿了?
而且张绣听他一直说自己肾虚,当即十分气怒,哪个男子乐意承认自己肾虚?
张绣脸色很不好看; 冷声说:不必了!
张让正好写好了一个方子,便说:这方子
张绣见张让还意欲羞辱与自己,忍着头疼头晕等等症状,冷哼一声,甩袖子立刻离开了。
他这么一走,随着帐帘子哐啷!一声放下来,有人又从药房的营帐深处转了出来,竟然是魏满!
原本魏满早就藏身在营帐之中了,只是张绣根本没有发现而已。
所以方才张让戏弄张绣的时候,魏满便全都听了个正着。
魏满转出来,不由哈哈大笑起来,说:你果然料事如神啊?这张绣,也有今日?
魏满随即又对张让笑眯眯的说:我还以为,你只会消遣我一人,没成想,消遣起张绣来,竟也如此得心应手?
张让把方才没送送出去的药方放在案几上,看了一眼药方,淡淡的说:让并非消遣少将军,这方子,本就是凉血补肾之功效,少将军失血过多,定然会造成肾功能紊乱,便是同样道理,倘或他信让这药方,倒真可止血补气。
原来张让并没有要消遣张绣,给他的是真正的药方。
有凉血滋补的功效。
张绣的伤口没有外敷,倘或吃一些凉血的汤药,可有利于止血,但偏生张绣把张让想的太坏,只觉张让一心消遣他。
因此错失了如此大好时机!
魏满一听,更是哈哈大笑起来,说:是了,张绣不信你,自然觉得你消遣他,说来也是,张让,你说说看,在这个世上,还有比我更相信你的人么?
张让看着大言不惭的魏满,一时间没说话。
魏满说这话,当真是仗着自己的脸皮子厚,因着两个人相处这么长时日以来,魏满也不是完全信任张让,从刚开始的猜忌利用,到利用猜忌,直至现在的被美色所迷,才稍微好转一些。
不过魏满说起来却一点儿磕巴也不打,完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张让想了想,看着魏满大言不惭的面容,突然点点头,说:亦是。
魏满一愣,没成想张让竟然肯定了自己的说辞。
张让这人,从来不会迎合旁人,因此他肯定一件事情,必然是发自肺腑的,因为张让从不撒谎。
其是张让这般肯定魏满,也是因着这个年代十分混乱,虽魏满总是带有目的的保护张让,但的确是最相信张让的一个人。
这般比较下来,魏满倒显得是这个年代里,最正直的一个人物儿了。
魏满没成想张让肯定了自己,一时竟然有些语塞,挠了挠自己的下巴,生硬的转移了一个话题,说:最近胡岔子长得很快,我重新把胡子蓄起来如何?这般比较威严
最近马上就要酸枣会盟,这年代又以美髯为美,如果蓄上胡子,魏满还能显得更加威仪一些。
只是话还未说完,张让已然不留余地的否定说:不如何。
魏满奇怪的说:为何?
这年代的审美便是以蓄胡为美,成年男子基本都会蓄胡子,除非当真是体毛并不旺盛的人,实在蓄不出来,那就另当别论了。
魏满有些奇怪,张让则是直白的说:让不喜欢。
魏满一听,心头梆的一跳,心尖尖儿隐隐约约有些发麻,试探的说:你不喜欢?那也就是说,你喜欢我现在这模样儿?
张让没有半丝犹豫,很坦然的说:自是。
魏满心头狂喜,原来张让这个佞臣,也逃不过自己的俊美姿容,只是平日里看起来清高了一些罢了。
魏满正暗自欢喜,就听张让一记闷棍打下来,说:魏校尉不蓄胡须,面容才与他最为相似。
他?
魏满被闷棍打了不说,还兜头一盆冷水砸下来,浇了一个透心凉,方才心尖尖儿上那酥酥麻麻的感觉,全都烟消云散。
登时一股肝火冲上来,哼了一声,突然站起身来,也不见他笑了,说:我偏要蓄胡,你能耐我何?
他说罢了,丢给张让一个极其潇洒冷酷的背影,愤毒的扬长而去。
张让:不知魏校尉为何突然生气?
不过魏校尉平日里就喜欢生气,张让也见怪不怪了。
张绣没有拿到伤药,伤口却还在疼,还在流血,因此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张让料定了,他还会有第二手准备。
果不其然
中午之时,张济的妻室邹夫人突然来了。
邹夫人进了营帐,见到张让,因着之前二人有过一些不愉快的对话,所以邹夫人脸上稍微有些尴尬。
但又不得不主动来找张让,显然已是十分无奈了。
邹夫人硬着头皮走进来,张让只是撩着眼皮看了她一眼,说:可是来医病?
邹夫人连忙说:是是是!
她说着,坐在张让面前,一打叠的说:长秋先生,上次之事,是小妇人误会与您了!小妇人便知道,您是个嘴巴把牢的人物儿,绝不会把旁人的私事儿乱说出去,小妇人当真是
邹夫人的话还未说完,张让已然十分冷淡地说:有何不舒服?
邹夫人当即被堵了话头,脸色有些不好,似乎责怪张让不会说话,看不懂脸色。
邹夫人虽心中不满,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是这样儿的,小妇人不小心刮伤了一些,想找长秋先生拿些伤药。
伤药。
重点来了。
张让又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邹夫人,说:伤口在何处?
邹夫人似乎早就知道张让想要看自己的伤口,便稍微卷起自己的袖口,露出自己雪白/粉嫩的手臂,露出小臂上裹着的一截儿白色伤布。
邹夫人只是把自己的袖子拉开一点子,十分羞涩的看着张让,说:长秋先生,这小妇人的伤口在臂上,实在是不好不好袒露。
邹夫人说的期期艾艾,张让眼神里一点子多余的神色也没有,看到邹夫人白白/嫩嫩的手臂,完全不见心神摇动,十分冷漠的说:解开伤布,我要看看伤口。
不不不!
邹夫人连忙摆手,说:这如何是好?小妇人乃是张家妻室,绝不绝不好在长秋先生面前袒露,实在是实在是有失体统,若是传出去,这
张让说:我是医师,医师面前,勿分男女。
这
邹夫人仍然推拒着,说:这也不好,虽长秋先生心思坦荡,但奈何悠悠众口呢!小妇人实在是
张让听她这么说,若是放在平日里,决计不会不看伤口,便给邹夫人开药的,但此时张让知道,邹夫人其实并未受伤,她的伤布下面,绝对一个伤口也没有。
而邹夫人,必然是为张绣来取药的。
邹夫人磨了好一阵,张让才松口说:罢了,伤药给你,若是不好,一定再来。
是!
邹夫人见张让松口,十分欢心,连忙接了伤药,一连串儿的谢过,这才抱着伤药忙不迭的跑了。
邹夫人跑了一阵,左顾右盼,眼看着没人,这才钻入自己营中,这营帐乃是邹夫人与夫君张济的。
她一进去,突然被人从后抱住,吃了一惊,转头一看,竟是张绣,吓得她连忙推拒,说:死人!你这是做什么?叫你叔父看到,咱们都没命!
张绣一笑,说:好婶婶,那老头儿去校场了,一时半儿回不来,你且放心。
他说着,露出一个十分虚弱的微笑,又说:好婶婶,伤药可取来了?
邹夫人将伤药扔给张绣,说:诺!与你,就会使唤我!你到底哪里受伤了,叫我瞧瞧!
张绣赶紧推辞,说:一些小伤罢了,这当真是伤药?
邹夫人不疑有他,说:自然,我依你法子做的,那长秋先生好生顽固,磨了许久才将这伤药给我,当宝贝一样!
张绣一听,信以为真,完全不知自己中计了,其实张让早就猜透了他的心思。
于是张绣得了伤药,风风火火便走了,回了自己营帐,赶紧将伤药涂抹在伤口上。
果然伤口上了药,很快便愈合了。
但不知怎么会回事儿,这伤口却越发的疼痛,火辣辣麻扎扎的,一直疼,疼的张绣抓耳挠腮,竟无所适从。
而且不只是疼一天,连着两三天的疼,伤口是止血了,按理说比之前好了许多,但张绣愣是疼的一脸肾虚模样,简直生无可恋。
魏满连着两三日因着留不留胡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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