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满连着两三日因着留不留胡子的问题,又与张让单方面冷战起来。
他好几日没刮胡子,已经长出来短短的一层,便想要去张让面前示威。
是夜,魏满便来到了张让的营帐中,摸着自己胡须,对张让笑眯眯的说:你瞧我这须髯如何?可有雄气之感?
张让十分淡漠的看了一眼魏满,平日里本就淡漠,魏满一留胡子,那更是淡漠,虽胡子只是很少很少一点点,但那眼神
犹如西北风一般凛然。
魏满十分不忿,正这时,突听啊哎呦疼啊的声音,犹如鬼夜哭一般,一声一声的传过来。
第95章
魏满皱了皱眉,说:我早便想问,这是什么奇怪声响,已经连续两夜,你可曾知道?
张让淡淡的说:哦,让忘了告与魏校尉,邹夫人拿走的伤药,里面加了些消肿,却比较刺激的药材,因此少将军怎么也要吃个三五天的苦头。
魏满:
魏满耳朵里听着张绣鬼夜哭一般的喊声,心里不由一凛,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得罪什么人,亦不能得罪医师!
魏满当下抬起手来,十分尴尬的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茬子,挤出一个宠溺的微笑,说:不然我还是把须髯,除了罢,不蓄似更好一些儿?
张让瞥了一眼魏满,一脸十分民主的模样,说:魏校尉请便。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魏老板:媳妇儿蔫坏蔫坏的,再不刮胡子,恐怕有生命危险
让宝:▼_▼
第126章 让:心疼
魏满总觉若自己不剃须髯; 早晚和张绣一样鬼哭狼嚎。
魏满摸着自己下巴上麻扎扎的胡茬子,眼眸转了一转,突然说:这样儿罢; 如今天色已然夜了,这般的昏暗; 我也看不清晰; 不若你帮我剃须髯; 如何?
张让又抬头看了一眼魏满; 随即放下手中的药典; 魏满怕他不同意,便说:你看这天色如此夜了,倘或我自己剃,没有轻重,万一再伤了这如花似玉的脸,你便不心疼么?
魏满只是这么一说; 他油嘴滑舌轻佻惯了; 因此调戏一把张让。
哪知道张让却十分理直气壮的说:心疼。
什
魏满一瞬间差点给张让气死; 一股无明业火从肝肺直顶而上。
还真心疼?
这张脸分明便是自己的!
魏满想到此处; 又觉十分生气; 便站起来准备走人。
张让却说:魏校尉去何处?过来坐这里,让为魏校尉剃掉须髯。
魏满本已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瞥了一眼张让,张让坐在席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示意魏满过来,不止如此,还对魏满招了招手。
一瞬间,魏满感觉自己的身子像是被什么牵引了一般,不由自主的往前走去。
魏满一面走过去,一面心想着,张让这邪辟之术果然好生厉害,连自己这般正直之人都抵挡不住
魏满走过去,坐下来,坐在张让旁边的席子上。
张让则是站起来,去拿了一把小刀子过来,准备给魏满剃须髯。
魏满看到张让拿着小刀子走过来,突然心头梆的一跳,只觉自己当真失策。
怎么能因为一时的美色/诱惑,便令旁人在自己面前舞刀弄枪呢?
若是张让但凡有个不安好心,他拿着刀子距离自己这般近,自己当真是防不胜防!
魏满一时间疑心病又起,张让不知他心里想的什么,只见他的眼眸来回来去的旋转,但张让也没有问出口。
张让拿了小刀子走过来,便直着腰板跪在了魏满面前,借着灯火的亮度,贴近魏满一些,将小刀子抵在他的面颊上。
魏满感觉到刀子的冰凉轻轻触碰着自己的面颊,登时心头一跳,不由眯起眼睛,紧紧盯着张让,与此同时,啪!的一声,抬起手来,一把捉住张让的手腕。
张让被魏满紧紧握住手腕,根本无法动弹,侧头看了一眼魏满,说:魏校尉?
魏满被他这么一唤,这才醒过神来。
张让说:魏校尉,你抓着让,让无法为魏校尉剃须髯。
魏满哦了一声,慢慢的,非常缓慢的松开自己桎梏着张让的手。
张让这才重新将小刀子抵在魏满的面颊上,然后抬起另外一只手,轻轻捧住魏满的脸颊,俯身下来,挨近魏满,随着小刀子轻轻的滑动,张让的眼眸像是两颗黑曜石一般,犹似囚水冽泉,幽深不见底,深深的凝视着魏满。
魏满身上的肌肉绷紧,因着浑身戒备,额头上隐约露出一丝丝的青筋,直到他看进张让那犹如秋水一般的眼眸,不由心头梆!的一跳,整个心窍愣是被看到酥了,有一种麻嗖嗖的感觉
魏满盯着张让的眼眸,张让盯着魏满脸颊上的须髯,一瞬间整个营帐里一点儿声息也不见,静悄悄的。
魏满感觉到张让的吐息,又是那股淡淡的药香味儿,虽魏满至今不知苍术是什么,但那味道芬芳,好闻的紧,幽幽的随着张让的吐息,喷洒在自己的脸侧。
好似魏满一张口呼吸,就能将那股幽然的芬芳,直接吞咽入腹一般
魏满登时感觉心口里一阵阵发热,整颗心脏仿佛被烈火焚烧了一番,怎么也不得劲儿,非得
非得将眼前这个散发着阵阵芬芳的可口佳肴,吃拆入腹才才得止痒。
魏满一时间口干舌燥,而张让还满心专注的为他轻轻剃着须髯。
魏满当即眯了眯眼睛,慢慢的抬起手来,想要悄悄的搂住张让,似乎想用这种办法止一止渴。
只是他的动作还未开始,手抬了一半,张让捧着魏满脸颊的动作突然变了,登时变成捏住魏满下巴。
那模样仿佛像是调戏良家妇女一般。
魏满一愣,竟是忘了自己的动作。
张让捏住他的下巴,迫使魏满抬起头来,似乎想要帮他剃脖颈上的须髯。
冰凉的小刀子顺着魏满的脖颈刮动,张让用刀的手法极其灵动,倘或不是魏满知晓张让此人根本不会武功,可能会认为张让是个用刀高手。
其实魏满猜得不错,张让的确是个用刀高手,不过并不是舞刀弄枪的刀。
而是手术刀。
那冰凉的刀刃划在魏满脖颈上,一瞬间魏满什么旖旎的心情也不见了,只觉后背发麻,头脑发紧,再不敢做任何小动作,赶紧端端坐好,低声说:剃好了不曾?
张让淡淡的说:不曾,魏校尉不要说话。
魏满:
魏满只好闭上嘴巴,老老实实的坐在原地等待。
张让做事情非常认真,这也是作为一个医生和法医的职业病,等他将魏满的须髯剃干净,又拿了一方布巾过来,给魏满用温热的湿布巾擦试了一遍面颊。
魏满刚想说剃完了,松了口气,结果这时候,张让把布巾一丢,又重新跪坐在魏满面前,用掌心贴着魏满的面颊和下巴,轻轻的蹭了一圈。
梆梆梆!!
魏满的心跳一时飞快,敲得心窍发酥发麻,张让这动作,简直就像是暗示自己什么一样。
他心头一紧,当即猛地站起身来,嘭!一记,魏满突然起身,张让还俯身检查魏满的须髯是否剃干净,两个人频率不对,一下子便撞在了一起。
魏满只觉自己的嘴唇刚刚好,从张让那柔软的唇瓣上一下刷过。
魏满登时傻了眼,紧紧盯着张让,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觉
还想再来一次。
这时候张让突然说:对不住,让不知魏校尉要起身,撞到你了。
魏满:
这种旖旎暗昧的情况下,张让竟主动跟自己赔罪?
于是魏满用沙哑的声音,顺口便说:对不住便完了?
张让一听,有些疑惑,说:这让已然赔罪,魏校尉若不接受,难道又想令让负荆请罪?
负荆请罪!
又是负荆请罪,魏满脑海中嗡一声,登时由不得的想起了那天负荆请罪的全部过程,整个人一阵火烧火燎,仿佛投身在汪洋的火焰之中。
连忙说:罢了!我这人大方。
张让一听,便点点头。
魏满连忙起身,不想再多留于张让的营帐,只觉张让这人坏得很,别看他表面十分正经儿,好似没什么坏心眼儿似的。
但其实内地里呢?
内地里却坏得很,拒绝了自己不知多少次,却每每都暗暗撩拨自己,简直让魏满头脑发胀。
魏满要走,张让突然站起来,抓住了魏满手腕。
魏满一愣,回过头来,心中登时转了好几下,难不成张让这个假正经儿终于开窍了?
想要留自己夜宿下来过夜?
倘或真是这般,那自己也就勉为其难的
答应他罢还未想完,张让已经开口对了魏满的美梦,说:魏校尉,让可否请你帮个忙?
魏满:若非有求于自己,平日里也不曾这般热络。
魏满摆手说:帮忙就帮忙,何故拉拉扯扯。
他说着,还故意做出一副很嫌弃的模样。
张让放开手来,说:实在对不住。
魏满十分大度的说:算了,时辰夜了,有什么事儿便快些儿说。
张让说:魏校尉,让这里有一副刀具的模样儿,想请魏校尉帮忙找铁匠锻造出来。
刀具?
魏满有些狐疑,将张让递过来的模样儿展开来,都是一些奇怪的兵刃,以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魏满也是个练家子里的老手儿了,从未见过这些模样儿奇怪的兵刃。
张让说:这些并非上战场的兵刃,而是让想要用来给病患做手术的手术刀。
手术刀?
魏满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词汇,而且在东汉末年那个年代,手术这个词汇还很罕见,华佗是第一个精于外科手术的名医,手术还未曾如何普及,在平头老百姓看来,手术便是杀人,根本不能医人。
张让想要打造这么一套奇怪的兵刃,不过魏满觉得张让此人一直很奇怪,也便是见怪不怪了。
于是魏满说:行,我若有空,便找铁匠来给你打造。
张让拱手说:那便多谢魏校尉了。
魏满眼看着自己一答应,张让竟欢心得跟什么似的,虽张让的面上没有笑容,眼中也没有笑意,仍然是那张一成不变的冷漠脸,但魏满也不知怎么回事儿,竟能从张让的脸上看出欢心的意思。
魏满心想,不过是一套古怪的兵刃罢了,这值什么?
魏满很快带着张让给的小样儿离开了营帐,回自己那面儿去歇息了。
他躺在榻上,本已经要睡了,但不知道为何,一趟下来突然就想起了张让。
想起张让为自己剃掉须髯的模样,想起张让深深凝视自己的模样,想起
想起方才一不小心,两个人嘴唇一碰而过的模样。
魏满腾!的翻身而起,连忙扇了扇风,说:怪了!这隆冬天气,酸枣竟热得很!
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得大半夜三四更从榻上爬起来,心中烦躁的厉害,便是不能得到片刻安宁。
于是抓起案几上的小样儿,拿着出了营帐,找到了冶铁的工具,他们此处是军营,当时的武器都要自行打造,因此营中少不得这方面的材料。
魏满当即从库房翻找了一些出来,半夜三更的,恶狠狠来当到空场上,卷起衣袍准备亲自冶铁,倒不是想要亲自给张让只做这些古怪的刀具,而是宣泄燥热。
叮铛!
叮铛
叮铛叮铛
吕布正在安歇,睡到后半夜,突听叮铛叮铛的声音,还挺整齐有序,十分规律,吵的他辗转难眠,便狠狠掀开帐帘子走出来,想看看是谁大半夜的闹鬼。
吕布一走出来,便看到身为魏营主公的魏满,正赤着膀子,挥汗如雨,叮铛叮铛的锤铁,一副发狠泄愤的模样,犹如从地底下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吕布冷笑一声,说:果是闹鬼!
他说着,走上前去,说:魏校尉,前些天劈柴,昨日扛粮食,今个儿又开始打铁,你还让不让旁人安歇?
第127章 一见如故
魏校尉突然好上打铁; 整个营帐连着两天晚上都在打铁,吵得吕布辗转难眠,根本不知魏满是否吃错了什么药。
直到第三天; 广陵太守张超麾下,功曹史臧洪; 终于应邀而来。
日前张绣麾下的郎官贾诩; 为魏满出谋划策; 说是让人去找广陵太守张超传话; 如果想请张让去他们营中为士兵医病; 就让他们营中的功曹史过来亲自请人。
功曹臧洪声名在外,此人声望颇高,若是能被魏满拉拢便是好事,若是不能拉拢,也要分化张超与臧洪,从而取得更多的利益。
魏满觉得这个办法甚好; 于是便让夏元允派人去传话; 这话传过去; 头两天是没有任何回响的; 怕是广陵太守张超也明白魏满是个什么意图。
说起这个张超; 倒是有两把刷子,此人与魏满一般,皆十分多疑。
张超是个武人,武艺了得,而且威仪出众; 领兵的才华也算是世间少有,张超年少成名,在当地乃系豪杰。
唯独有个嗜好,那便是好色,喜好美人儿,不过这东汉年代,但凡是军阀,基本挑不出不喜好美色之人。
张超的这个嗜好,对于他的身份来说,并无伤大雅。
他的兄长张邈,此人耳根子颇软,旁人一说心性便大为动摇,张超则是个极有主见之人,除此之外,他还很会识人。
当年臧洪官场不顺,辞官回乡,那时候张超还不是广陵太守,便一眼看中了臧洪的才华,当然还有他的背景身份,与臧洪十分客套恭敬。
后来张超当上了广陵太守,便立刻启用臧洪,犹如伯乐一般,慧眼识英雄。
如此一来,臧洪在逆境中被张超启用,便奉张超为主公,从此不二。
张超知道臧洪此人才华出众,乃系他麾下最有谋略之人,而且功夫了得,又能领兵打仗,十分看重,而魏满欲要请功曹臧洪到魏营做客,这是什么意思?
张超又不傻,反而精明的厉害,如何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他心里亦跟明镜儿一般。
因此张超一时间没有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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