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德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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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德云-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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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登门拜访去啊,咱们德云少爷啊,就得比旁人更让人上心两分才好!

    说着就去买了些东西,乘着马车去孟府了。

    对啊,九良住在孟府,保不齐还能见到堂主呢!

    “哎呀~”一想到能见到堂主,余荌这心里头就乱了起来。低头再这么一打量自个儿,唉,怎么就不知道穿身儿好看的呢!

    思绪万千,车马一顿。

    孟府门前停下马车,小厮去通报,过了许久这才来迎了她进府。

    七拐八绕地进了后院,被引到了书房,一进屋就开始东张西望地四处打量起来。

    “看什么呢!”

    这声儿冷不丁地从身后这么一冒,吓得余荌一激灵!

    转过身儿来看周九良面色红润,神清气爽地走向桌案,若无旁人地从书架上拿下两本书来。

    余荌放下手里的东西,皱着疑惑得眉,绕着九良看了又看,打量了一圈又一圈。

    咱们九良一向是只对三弦儿温柔的,什么德云女孩啊,都是浮云。看看杨九和玉溪,别闹了,下了课有空闲不如回家睡懒觉呢!

    被这眼神打量着,周九良没好气地凶了一句:“嘛呢!我身上长花儿啦!”

    偏偏这盛京的姑娘们啊脾性都怪的很,人家周爷都这么爱躲懒,连名儿都不给你写一个留念想,一个个儿地还是乐意捧着他,追着他。

    德云女孩,是真不认输啊。

    “你这也没生病啊。”余荌皱眉嘟囔着,叉着腰儿又仔细地看了看,道:“这不是挺好的嘛!挺结实的啊!”

    说着话儿吧,抬手就捶了他一下。

    “嘛呢你!”九良一挥手,嫌弃道:“我说病了就病了,哪那么多话!”

    咱们孟门周宝宝的眼儿啊,都快翻过去了。一个劲儿嫌弃着,这哪是玉溪的闺蜜,这是杨九馕的闺蜜吧!

    这给他捶的,手劲儿像个爷们似得!

    “你不会是故意装病,让堂主回来看你的吧?”余荌坏笑着,觉着自个儿这也太聪明了。

    周九良一向是依赖堂主的,但凡在家,胃口一个不好,都得堂主下厨才吃。这但凡上点心,那么一打听,都知道这一脸闲人勿进的周九良周爷在咱们堂主面前儿啊,就是个周宝宝。

    “管的真宽。”九良才不和她客气呢,都是熟人讲什么礼啊。白她一眼,瘪嘴道:“有事儿说事儿!”

    “我这不是听说你病了,特地来看你嘛!”说着,余荌还把搁在一边儿的补品给递了过来。

    抱怨了句:“看你这还一脸嫌弃样儿。”

    “可得了吧你。”九良一副听不下去的样儿,乐道:“看我还是看我孟哥儿呢?”

    “哎呦,啧啧啧。”余荌挤眉弄眼地,酸道:“还你孟哥儿呢~度君子之腹!”

    “怎么?我还小人之心啦?”九良把书一放,手往身后一背:“你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还用我去小人啊?”

    玉溪当时就因为你才被误会的,这事儿这么一倒,可不就是你惦记孟哥儿嘛!

    “我…”余荌倒不觉得不好意思,就是被周九良这样子给逗乐了。

    扶额笑了一会儿,道:“我真是来探病的,就算堂主不在我也来。”

    您也是角儿啊,德云女孩都捧着。

    “哼~”这话听着还挺舒坦,九良一撅下巴,小模样儿还得意的不行。

    “老挤兑我干嘛?”余荌突然觉得有些好奇,正色说道:“我要是嫁给堂主,也像堂主一样儿对您好啊!”

    “去去去!”这话估计还没听清呢,咱周爷张嘴就嚷了回去,道:“姑娘家家的,不矜持!”

    他孟哥儿是谁都配得上的嘛!就算,就算以后成亲也得挑个好姑娘。

    他孟哥儿那么好的人,不能再轻易为别人掉眼泪了。

    “我喜欢堂主。”余荌十分认真,眼里没有半点儿玩笑的意味:“我会对他很好很好的!不会像别人一样伤他的心。”

    “很好?”九良一乐,抱手胸前,道:“说得好像我对他不好似得!”

    他从没见过孟哥对酒浇愁,只那一次。那时候他心里头就是又气又心疼,但又无可奈何,也没法儿替他分担。

    当时他就想好了,以后如果孟哥儿真伤了心,不找媳妇儿,那他也不找媳妇儿。就留在孟府,照顾孟哥儿,陪着他。

    你陪我长大,我陪你到老。

    “那不一样!”余荌一急,正儿八经地说着:“你和二爷他们一样,是兄弟是亲人。他需要个人照顾他,心里有人就不孤单。”

    还心上人…

    “你懂什么!”九良又拿起了书,挥挥手让她让开:“个小姑娘,一天天儿正事不干,寻思什么呢!”

    “这终身大事怎么不是正事儿了!”余荌又叉起了腰,眼珠子滴溜溜的就要和他辨个头尾来。

    “行,那你说,你想怎么照顾他?”九良也正经起来,眼里闪过坏笑。

    随你说,有我不会的算我输。

    余荌又不傻,说洗衣做饭什么太俗了,这孟府又不差侍女。再说了,她堂主都亲自给人做饭了,哪里用得上她。

    “嗯…”她皱起眉头,想得十分认真。最后灵光一闪,笑道:“余荌啊!我叫余荌,能陪着他白头到老,护他余生安好。”

    不再借酒浇愁,不再黯然落泪。

    原本就是说笑的,也是一句闹着玩的话。但九良确实听进心里去了,收了笑意看着余荌,十分认真。

    孟哥儿有许多姑娘倾心,人人都称赞他的才华,风华正茂,书生意气。但却不是人人都有着不顾一切陪着他,走过的风雨,伴他余生安好的勇气。

    想想辫儿哥那样的人物,名动北直隶的平西王。当时西北出事,又有几个人站在他这边儿替他说话?

    墙倒众人推。

    这姑娘从三里桥就护着他,不跟着看笑话,是真心捧角儿的。在园子里还为了陶阳的名声,和人打了起来,别的不说,这份儿情意就不能嫌。

    “你回去吧,他今儿忙去了。”九良道。

    这是难得的认真,不带半点儿嫌弃与嘲讽。

    “诶…”余荌一喊,没反应过来这突如其来的正经是怎么了。

    ————————————————

    我愿孟哥儿好,是心头好。



    风雪劫(一百零二)

    陶阳的车驾十分顺利地出了城向天津去,没人发现堂主也在随行的车驾里。

    二爷的人被看得紧紧的,一举一动都瞒不住盛京的人。前后思量,一个既聪明能有本事带堂主出城,还得不被人注意的,也只有陶阳了。

    他是名角儿,出城是常事,去天津麒麟剧社更是情理之中的。就算因为是大先生门生而引人注目,但也没人找得出错处来阻拦他。京城局势瞬息万变,总归人家也不是朝廷里的人,手里无兵无将,无权无势,何必费心费神去盯着他。

    堂主出了军营回孟府看了眼九良后,这第二天儿,天还没亮就跟着陶阳出了城。

    果不其然,前脚刚走,这头孟府外围的暗线就又多了一批,看得死死的。再晚上一步,这八成就没那么容易蒙混过关了。

    这安安稳稳地赶了两三日的路,眼看着就要到天津城了,却在三十里处的山林遇上了刺杀。

    或许是有人走漏了风声,又或许是盛京的那些人察觉出了不对,但眼下的刀光血影都没这份儿闲心去想原因了。

    杀手来势汹汹,像是早有埋伏就等着他们进入圈套来。一行人出手十分狠辣,招式诡异,不像是中原人。

    在陶阳和孟鹤堂之间扫了扫,似乎不确定哪一个才是他们要找的人。

    领头的抬起刀指向他们两人,用怪异的口音说了句:“拿来。”

    陶阳皱眉深思,堂主一笑,不做回答。上前一步撩袍拔剑。

    既然情势明了,他们也不废话。拔刀相向,只要杀了人,想要什么都可以。

    两方人马混战,山林雪地腥风血雨。

    他本是习文爱墨的文生,不爱刀剑血雨,只求国泰民安。

    既然各为其主,那便不必留情。

    这世间人人都身不由己,每条性命都是无辜,但为家国,都可牺牲。

    我天朝江山就算改朝换代也只能是天朝子民,轮不上这些个外族人插手半分!

    “孟哥你先走!”眼看孟鹤堂因为护着他而展不开手脚,血痕一处又增一处,陶阳心下急得很。一边儿勉强握剑自卫,一边儿急道:“他们是冲你来的,你走了,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这些都是冷血无情的杀手,哪里管什么无辜与否,手软才是最不可能的事儿。陶阳只能勉强自卫,对抗起这些训练有素的杀手,根本绝无可能生还。

    “一起来,一起走!”

    堂主已是精疲力尽,用尽最后力量吼了一句,侧过身才勉强避开了迎面劈下的刀剑!

    只有三十里,天津近在眼前。

    护卫们奋力厮杀,死伤已经过半;孟鹤堂的肩背手臂也满是刀剑伤口,鲜血早染透了青衫,在雪地上开了一朵又一朵的血花。

    护在陶阳身边儿,他步子也变得乱了起来,受伤的手臂渐渐失了力。

    杀手死伤也不少,但都是死侍,不死绝就一定不罢手。全冲着孟鹤堂来的,一个个前仆后继不死不休,眼见他正是力竭之时,几人奋起直追,狠下杀手。

    信烟已经放了一会儿,很快的,很快援兵就会到了。

    护卫都被缠住手脚,自顾不暇。他一拳难敌四手,左挡刀右抵剑,身前有明枪身后有暗箭!

    他孟鹤堂,不应该这样死去。

    绝不!

    刀断便持剑,跪倒便站起,伤重也忍耐,战至血尽方是男儿!

    “啊——”

    他奋起挥剑与身前的死侍厮杀,刀光剑影,鲜血四溅,红了眼,染了袍。

    身后风簌急流,一片箭雨铺天盖地。

    横尸遍地。

    “孟哥小心!”

    他正浴血奋战,歇尽这最后的全力划断了眼前两名杀手的脖颈。

    陶阳的一声急吼还没来才刚传入他的耳中,他甚至还没能来得及转身,就被一股力从身后往前重重扑倒。

    胸前猛地一缩,随即痛感遍布全身!

    痛如刀挫,透心彻骨。

    堂主咬着牙垂眸一看,一枚黑羽箭穿透胸膛。背后是紧贴在他后胸的陶阳。

    身后马蹄声杂乱,铁甲渐近。

    他是想给孟哥挡下来的,奈何重箭难抵,一只黑羽穿刺两人胸膛。

    是淏城军来了。

    “陶阳…”

    堂主痛皱了眉心,侧过头去,陶阳的发带正散在他肩头。

    陶阳,再撑一会儿…别睡,大林还在京城等你呢!

    只可惜,他的遍体鳞伤已经给不了自个儿张口说话儿的力气了。只有一声:陶阳。而后,他就重重地含上了眼…

    ————————————————

    “孟哥儿,你这回出京一定要当心啊,我不在身边儿都没人看着你啊!”

    “唉,怎么就非得陶阳去呢!”

    ……

    “咱讲理啊,你要是一块儿走了,谁还信我在京城!”

    你不能去,万一你受伤了怎么办。



    心骨(一百零三)

    今儿书院倒不忙,难得岳师哥得空出宫来了书院,往书房一呆和师父闷了好久,出来时就制下了往后的计划。但这京城局势半点儿让人松不下神儿来,但凡有点办法也不至于让先生忧心忧虑成这幅样子。

    秦霄贤从书院出来后就急急忙忙地往军营去了,都两三天没看过玉溪了,心心念念的就想见她一面儿。

    来军营里找辫儿哥,又得两三天忙得脚不沾地。正因为明白这有了心上人是如何煎熬有甘之如饴的感受,才更希望家国安定,良人相安相伴在如何心心念念也得忍着。

    孟哥不在,有些事儿他需要去帮把手。

    七堂的少爷啊,有堂主在就听堂主的,堂主不在,就替他完成他该做的事儿。

    德云少年,并肩能战,一人亦能战。

    这头儿进了卫门,人刚走到议事厅门口儿,就看见少爷从练武场那个方向来,三步并作两步,小跑过来。

    衣摆飘飞,撞碎落雪。

    没等老秦喊一声,少爷就半推半踹地开了门闯进议事厅。

    厅里没有外人,只有烧饼和加快了两步正要进屋儿的老秦。

    没等旁人说话,少爷上前两步就揪起了二爷的衣领。

    双眸通红,气息正乱。

    老秦一愣,随即转身关上了门;烧饼惊得一起身,连忙拦着。

    “大林你…”眼看着这少爷要疯的样儿,烧饼就知道,这事儿瞒不住了:“咱们有话好好说,啊,你别着急。”

    “孟哥是不是出城了。”他已经极力抑制住自己得呼吸,努力冷静着不歇斯底里。

    二爷看着他,复而垂眸不语。

    “说!”什么冷静啊,大局为重啊,统统是虚的。他的心疼确实真真切切,摧心碎骨:“你是不是让阿陶送他出城的!”

    “大林!”烧饼急得不行,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让他静下心来好好想想:“这是没办法的事儿啊,陶阳去天津总好过留在这儿啊!万一盛京乱了,起码他…”

    一句话没说完,老秦拉住了烧饼的臂弯,轻微地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少爷对陶阳的情义,也看得懂二爷垂眸那一瞬的悲戚。

    那不是一种无奈和失望,是自责和难过。

    “云长弓!”这不是他第一次直呼其名,但确实最撕裂的一次。听不进旁人半句言语,攥紧了二爷的衣领,红着眼咬着牙恨不得揍他一顿。

    “你怎么能!”

    “你怎么能啊!”

    你怎么能让他去,怎么能让他卷入这场漩涡里,怎么能让他去以身犯险!

    天津是好的,比如今盛京的局势好上太多太多。退一万步,哪怕盛京有变,陶阳留在天津好歹能保住性命。

    若是留在盛京,到时候玄甲军,平西王府还有德云书院都是被人一锅端的命。

    就算文人儒士勉强护住了德云一脉,但郭府一旦出事便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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