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喜欢玉姐姐吗?”他唇角笑意加深,整个人温柔得不像话。
“喜欢~”宝宝握着球球的小爪子晃了晃,笑得十分开心。
“叔叔也喜欢她。”
“嗯?”宝宝抬起头,愣了一下又笑开了,垫脚摸了摸秦霄贤的脸颊,道:“叔叔快好起来,我们和玉姐姐玩儿。”
娘亲说,生病了就不许去玩儿。
药好苦好苦的。
秦霄贤放下了球球,俯身垂眸,对上宝宝的目光,笑了又笑。
他低下头来与宝宝额心相抵。
“玉姐姐,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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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抱抱~”
玉姐姐抱抱我,我抱抱叔叔;
玉姐姐抱抱叔叔。
十年一觉扬州梦(一百三十)
屋外的雨停了,灰朦湿润。
小厮踏着慌乱的步子上楼来,衣裳湿透的样子像是一路冒雨跑来的。
“爷,王妃晕倒了!夫人让您赶紧回府去呢!”小厮跪下,气喘吁吁。
这话音刚落,二爷起身就疾步下楼向外走了!
冯爷这头儿一愣,急急对秦霄贤喊了声:照顾好自个儿!便抱着小宝下楼去,紧跟着二爷后头。
“小辫儿你慢点儿!”
冯爷正是着急,但抱着小宝也无可奈何,总不能把孩子撇下去追吧!倒也不是拦着不让他回家,只是小辫儿那腿脚压根儿也不能跑啊,千万别一着急就乱了套,可不能头儿都出事儿了!
两人前后上了马车,赶回郭府。
书院到家也不算远,乘着马车也不过两刻钟的事儿,一眨眼就到了。只是心里头担心着,一步都觉得漫长。
冯爷把宝宝抱在膝上,向二爷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杨九身子骨一直挺好的,应该是下了几场雨着凉了。”
“怎么好端端的…”二爷有些心不在焉,低声呢喃了几句,皱眉道:“早晨出门时,明明还好好的。”
最近杨九心绪不宁,三两日就得生闷气,要不就裹在被窝里闷声儿哭起来,弄得人不知所措。
眼瞧着今儿好些了,二爷这才放下心来书院看看,这才几个时辰怎么就…
说话间就到家了。
急急忙忙下了车驾,一撩袍就疾步往后院儿去了,一路看着小厮仆婢几人都从他院儿里出来的。二爷这心里头又是一揪,真要没事儿哪里会聚了这么多人在院子里。
冯爷抱着宝宝紧随其后进了院子。
外屋站满了人,仆人个个儿喜笑颜开地向二爷行礼请安。
他哪里会注意这些,径直进了里屋,绕过屏风走到床榻前。
姐姐坐在床边儿,握着杨九的手正含笑嘱咐着什么。
听着脚步声儿,夫人转过头来见了云磊,欢喜道:“你可算回来了!”
算是小厮脚程不慢吧。
“姐…”二爷有些怔愣,随即跪坐在床边,揉揉杨九的头发:“九馕怎么了。”
杨九看着他,嘴角抿出一抹笑来又不说话,低头绕手指玩儿。
“你呀!”夫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抬手戳了戳二爷的脑门儿,骂道:“一天天都忙活什么呢?媳妇儿怀孕了都不知道!”
“我也不是有意…”二爷无奈着,正要辩解,听清了姐姐的话后猛得一怔,道:“什…什么?怀孕啦!”
“两个多月了!”夫人笑着,看这一副傻不拉几的样儿,真不知道盛京姑娘看上这小子什么了。
“怀…怀孕了!”二爷又重复可两遍,看着杨九闪了闪眼睫,整个人一下就活了起来,抱着杨九喊着:九馕!九馕!
“你怀孕了!”
“你怀孕了!”
我们有孩子了,有小宝宝了。
“臭小子!”夫人两指这么一拢,手腕儿这么一拧就把二爷的小耳朵给拧红了。
“撒开你的爪子!”
“诶诶诶!”二爷吃痛地捂住了耳朵,头都偏向了那一边,委屈着:“姐姐!”
干嘛呢!干嘛呢!
人家抱媳妇儿呢…
“说话就说话,上什么手!”夫人白了他一眼,说不出的嫌弃,转头给杨九掖了掖被褥,道:“就是动了胎气才昏过去的,瞎折腾什么呢你!”
“对对对。”二爷这才想起是因为杨九晕倒了,他这才回来的。这么一说啊,又傻里傻气地担心起来:“怎么样?疼不疼?”
杨九被这傻样给逗乐了,不搭理他。
二爷怎么了,平西王怎么了;都只是她辫儿哥而已,一遇上她的事就慌得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干娘。”冯爷从屏风处进来,在一旁带着宝宝行礼。
这是内室,他又是男子,生怕打扰冲撞了就规规矩矩地在屏风后站着,听着里头说笑起来,干娘也在自然就没什么好避讳的了。
德云书院这些孩子们个个儿都是夫人看着大的,不是师娘就是干娘,总归儿子多的是,个个儿都孝顺得很。
别的不说,冯照洋一向是稳重的,早早成了亲生了娃,比起其他的臭小子可让夫人省心多了。
“奶奶~”宝宝甜腻腻地喊着,晃晃悠悠地扑进了夫人怀里。
宝宝生得俊俏,任谁看了都喜欢得不得了,夫人一向是宝贝的不行。
“快来快来~奶奶的宝宝呦。”夫人俯身抱起了小宝,搁在膝上玩儿着。
“咱们小宝啊,最乖最听话了!”
听着这孩子气的话,冯爷一下就乐了,笑道:“小辫儿还年轻,平日又忙哪里懂这些啊,您就别怪他了。”
“这样事儿还要人教啊!”夫人不满道:“夫妻两人日日在一块儿,好歹每月里的小日子总该知道吧!这都两个多月了,要不是晕在我院儿里,等什么时候啊?”
“啊?生下来才知道啊?”
“给你们心大的!”
听着话头儿,姐姐这范儿啊就是要开始唠唠叨叨起来了,二爷无奈扶额,拱手认错。
“好好好,我错了还不行嘛!”二爷道。
“看,你辫儿叔多傻啊!”夫人不理他,逗着小宝,道:“宝宝以后可不能学他啊!”
杨九在一旁跟着一块逗弄着,小孩儿嘛,看着就让人高兴。
何况还是这么好看的宝宝。
“呵呵呵呵~”宝宝笑起来露出两颗新换的牙,可爱极了,听着夫人的话还正儿八经地点了点头。
以后要比辫儿叔聪明!
“真乖!”夫人笑着,和宝宝玩儿得正高兴,指着杨九的肚子,哄孩子的语气道:“你婶娘这里头啊,有个小宝宝!过几个月陪小宝玩儿好不好啊?”
“好~”宝宝拍着手,乐得不行。
“宝宝说,是弟弟还是妹妹呢?”夫人抱着小宝,看杨九正拉着宝宝的手绕圈儿玩得开心。
听着话,杨九笑道:“生个妹妹好不好,以后嫁给宝宝。”
“哈哈哈…”夫人被杨九这一本正经的样子给逗乐,和小宝笑到了一块儿。
还没出生呢,亲家就给定了。
宝宝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听懂,就羞涩地笑着也不答话,乖乖地窝在奶奶怀里。
二爷看着他们,只觉得这心里头有种说不出的暖意。
与任何时候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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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饼媳妇儿生子时,烧饼说觉着自个儿那份漂泊不定的心终于踏实了。
不是和父母在一块儿的那种温馨,而是属于自己承担的那一份责任与温暖。
话听着有些矛盾,但是如今,二爷懂了。
他们这几个少年,终成了大人模样。
此生不换(一百三十一)
少爷和陶阳到并州没两日就赶上了并州的诗文大赛,虽然不如去年榕城的那一场,但也是全城瞩目的大赛。
榕城是老城了,见证了几百年的历史,出了无数的才子大儒自然受众人追捧。去年是百年来的第一场文赛,万众瞩目,连陛下都上了心询问了两回。
并州一向是矿场物丰,比起其他州府可是富裕多了,虽不说这诗词歌赋有多深入人心,但年年都有各样儿的赛事来消磨时间,算是玩乐一番。
如今德云书院一枝独秀,名扬天下。大伙儿捧着,书院的少爷们走出去都让人高看一眼,殊不知这荣誉背后没有丝毫的轻松快意。
俗话说得好,同行出仇家。
书院多的是,能让陛下看重的只有那一家,能让首荐入朝为官的只有那一家,能守众人追捧的只有那一家。
这诗文的事儿啊,但凡和德云书院扯上干系,甭管是谁,盯死咯。
有一句话儿说错了,转头传十个人去,就造出一百篇故事来了。
想想当时有人冒充军营的人闹事,转头脏水就泼上二爷了。
可想而知,书院二十年来,先生的步步惊心与举步维艰。
今年赶上德云书院来设教的日子,帖子早三日就送到了。
兄弟几人商量着这番上台应战的事了。
师父不在可就靠他们自个儿了,来得人也不多,不像去榕城时都是挑好的。好些个都是新的学子领出来认认场儿的,年轻气盛务必仔细。
三日转瞬过。
少爷们个个儿都摩拳擦掌,兴高采烈的!等等这“摩拳擦掌”…用的不大合理,但也无所谓,这些个儿爷们看起来就是一副不认输的倔样儿。
台下并州的百姓已经早早侯着了,临城学子们也都慕名而来,人山人海。毕竟这书院常有,诗文赛常见,这和德云书院的诗文赛可稀罕着呢。
想想啊,这德云书院一支独秀,里头出来的少爷是一个接一个儿的红火,又是封王拜相又是诗文魁首的,这十年寒窗能出几个儿这样的?
说别的都远了,说点儿男儿本色,当自强不假,成家立业也是首要。多少人讨个媳妇儿都不容易呢,要不就是寒门低贫;再看看德云少爷们出个门儿,盛京那些个名门望族的大小姐都在身后娇滴滴羞怯怯地跟着呢。
有时候命这种事儿,真挺让人气的。
茶楼临窗的小间儿早早让小姐们包下来了,打这头里一侧头就能看见茶楼外的场子,正是春日,台上围布铺满了时兴鲜花儿,团团簇簇。
少爷们一到场底下就欢呼雀跃起来,几人往茶座歇着,别的也不用干,往那一坐就光芒万丈了。
就像先生说的:没什么可向我们学的,我们家的孩子都这样儿!小辫儿就不用干别的,坐那儿吃碗面,人也看得高兴。
咱书院的少爷啊,实力都是一流的,主要长得太好看。
闹心。
张九龄和王九龙算着时辰领着人来了,约摸过了一炷香,少爷安排好了些事儿这才和陶阳并肩而至。
陶阳一到就上一边去查看了三弦儿。
少爷在九龄身边儿坐下,两手一撩袍子,翘起了二郎腿,悠哉悠哉地端起杯喝起茶来,半点儿将上台的紧张劲儿都没。
“诶!”九龄一偏身儿,往少爷这头儿一靠,眼神直视,唇齿不动,远了看仍旧一副含笑闲坐的样儿。
压低了声音,道:“我可听说了啊,人家都找了好些个前辈来。在并州近五城都是喊得出名儿的,今儿诗文乐理,咱可是一样儿都躲不过去了。”
“那怎么了。”少爷一乐,放下茶杯,手肘往椅把儿一支,笑道:“人家有大腕儿,咱们有陶阳啊。”
他的阿陶,全天下最好。
九龄被他这副正儿八经炫耀的样子给逗得,抬手在唇角儿边像摸胡子似得蹭了蹭,低下头免得笑破了相。
大楠正和人说了话,转过头来看两人聊得欢,张九龄这小黑子低头笑得肩头一颤一颤的!
大楠走近,在九龄肩上敲了一下,嫌弃道:“嘛呢!消停点儿!”
出门在外的,多丢人啊。
九龄压住了颤音儿,抬起头揉了揉内心,假装思考。
大楠一偏头,就看少爷歪着身子看陶阳目不转睛的,眉眼里都是笑意!
大楠道:“你差不多得了啊你!”
谁不知道你稀罕人家呢,至于嘛,给你得意的,都没边儿了!
“我就爱看着他傻乐。”少爷没回头,仍旧看着陶阳,语气却说不出的正经:“这样儿就特好,特幸福。”
“我去你的!”九龄好不容易忍住的笑,这下又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儿来。白了他一眼,说笑般地气道:“这么多人看着呢!”
差不多得了,就在跟前呆着呢,给你说出一道儿牛郎织女情深义重的味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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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园子里的老本儿《大西厢》里头,崔家小姐崔莺莺要嫁张生。
“你们这些没媳妇儿的人不懂。”
塞翁失马(一百三十二)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老一辈儿说的话总是没错的,只要齐心协力没什么做不到的。
齐心协力只能让人走得更稳,实力才决定着能走多远。
少爷们一向勤奋也算聪颖,但总归年轻,哪一个儿挑出来都是不过二十的少年郎;再如何勤奋,遇上了资历深厚的前辈也是只能拱手道一声赐教。
四月诗文赛,并州赵家摘得桂冠。
德云书院,第二。
这一行来的人不少,除了并州城还有临城的五州府都来了,青年才俊不计其数,年纪都差不多,最大的也就而立之年,有幸同台切磋本就是一大幸事。
并州赵家虽然算不上名门,但也是三代从文的书香门第,这一回上场的也不是赵家少爷而是赵家老爷的师父,代表赵家出场,拿下鳌头。
前头那些个少年都输了,唯有德云书院走到了最后一场,虽然与魁首失之交臂但却不失体面,赢得的声明远远胜过魁首。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话都是安慰人的,但毕竟都是少年,与魁首失之交臂难免心里失落。转头想想收拾下东西能回家了,这又觉得高兴起来。
九龄和大楠设的教坛已经结束,陶阳和少爷也上了台稳住了场子,闲着没处纳凉的人也都没在出来闹事了,这回的诗文赛也圆满结束了。
该回家了。
小厮已经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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