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父把你们师门传承看的比较重,师伯也希望你把师伯的艺道传承下去。真武观少了你不会断传承,可这两个门派没你就真断了。看来你师父考虑的对。”
“天戈,师伯不会把你从真武观除名,元空也不会。你下山后可以还俗,但真武观给你留个后路。”
“以后就可以找个婆娘,生个儿女了。争取把两个门派的传承传下去。记住了”
“师伯,记住了”
“至于你师父说的那些什么誓言、托付,你尽力而为,没必要往自己上揽这包袱。能做到做到,做不到不强求。有一点最重要小命要紧”
“师伯”
“师伯说的才是至理名言你师父就是个犟头,否则凭他的底子也不至于这个岁数就没了唉”
元成道长从现在就是陈天戈了,虽然真武观还有他的名,道协也还有备案。可他的份证却是山下曹家沟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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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长见识了
没了发髻,只留下寸头,没了道袍,穿着一军黄衣裳,这就是陈天戈。
近二十岁的人了,他根本没有世俗生活的经历,就这样稀里糊涂的下山了。
陈天戈几乎没有世俗的记忆,儿时的记忆,他一直停留在李锦时救醒他的那一刻。然后就是这些年他跟着观里采购员,到乡镇到县城的经历。
真武观要被开发了。在接到政府通知的那天,云慧就决定让陈天戈下山了。云慧不清楚这所谓的开发,会怎样安排真武观的道士,但他有一点肯定绝不会让他们闲着,也不会让他们随便云游。陈天戈也只能趁这个时候,以云游之名入世。
离开的很仓促,陈天戈上只有不足一千块钱。
陈天戈一手提溜一军黄色帆布提包,一步一步的往县城去。
师伯告诉他,若不是落难尽量别回真武观。这是要他真的还俗,真的入世,别记挂真武观这十五六年的恩。
师伯告诉他,从今往后,除了道观上的名字,他跟道观没有任何瓜葛,那怕师伯羽化也不需要他回来。这是师伯想多了,陈天戈觉得现在的政策很开明,没必要疑神疑鬼的。
陈天戈的穿着也不算老土,大街上十**岁的孩子们也有这样穿。本来不该引人注目,可若是十**岁的小年轻,双手提溜两个帆布大提包,大早上,还是步行四五十里往县城,就怪异了。
一路上总有人看他,陈天戈一直就是聪慧的人。很快就明白了。早知道把翠羽谷那辆锈烂的自行车骑着来。
也就这么想想,都快三十年了。师父和师伯顺了辆自行车,还郑重其事的藏着,结果现今拿出来,都锈烂了。
陈天戈不算穷,只是没现金而已。就他提溜着的军黄提包里放着一个小木箱,里面放着不只是银元、黄鱼儿,还有师父和师伯早年积攒的玉器以及一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可在离石这地方,根本卖不出好价钱。出于节省,陈天戈只有步行到县城了。
博览真武观道经的陈天戈,本来心境归真,平静如水,也被人不断盯着别扭了。
所谓入世,看来连世俗的绪也得沾染了。
陈天戈赶上了离石到太原的最后一班车。
离石到太原没有火车,客车也是上午的几趟,错过了就只能等到第二天。这也是陈天戈一大早就赶路的原因。
客车的外漆斑驳,还能看到曾经有条红色的条形图案,现在已经是断断续续的,连不起来了。
陈天戈坐下后,感受一下。靠背高,他的头都到不了顶,就是腿伸不展,有些憋屈。
客车带着哗啦唧咋的声响,使出了离石城。
窗户是有玻璃的,即便推的再紧些,一样有小风嗖嗖的往里钻。
“前面的朋友往后看,后面的朋友往前看。小伙子学了三年半,就是学会个倒和换”这声音明显有着江湖的味道。陈天戈也被吸引了。
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带着一个小马扎坐在车走廊中,膝盖上摆一木板,木板上丢了三张扑克。都是花色牌,两张黑色,一张红色。
“各位大叔大婶,兄弟姐妹。倒三张换三张,每人只能猜红张。猜准了就押钱,押多少赚多少。”这小伙子说着话的同时,两只手开始卡着三张牌不停的倒换。
陈天戈能很清楚的看到年轻人的动作,在他眼里这手法还是太慢了。
年轻人把牌放定,然后就开始忽悠这种赚钱方法的轻松和简单。
看客很多,却很少人押。
“我押最左边的,二十块”嘿还真有人。这人还真押准了。
陈天戈不觉得这手法能蒙了人,速度太慢了。再说了,三分之一的机会,输钱的概率太大了。
这位大叔就押准了。年轻人还真赔出了二十块。
看来千门即便没了正统传承,一样有野生的技巧。陈天戈知道这是架梯子的,引人上钩的活计。有点意思了。就是活儿有点糙,还是没法解决概率太大的弊端。
二十、五十倒也没做的太明显,表现的还是有赔有赚。可吸引人的还是年轻人不断的从兜里往外掏钱。
终于有人上钩了。这次年轻人倒换的速度可以说更慢,平常人都可以看清楚红色牌是哪张。
“还有没有各位朋友,押的多赚的多,押准了就得钱”
红色牌的上面快有三百块了。陈天戈越看越觉得有点意思,就连自己都觉得这局要砸了。
“翻牌吧”
“快翻吧”
着急发财的人们都被架梯子的大叔带着起哄,恨不得伸手翻开那张牌,也确定那就是红牌。
当年轻人数放在红色牌的钱时,陈天戈惊呆了。这尼玛那还是靠技术不,还是技术,却不是倒换牌的技术,而是替换的技术,玩的是手速。
年轻人袖口的牌,在数钱的瞬间把那张红色牌替换了。这速度对于常人来说太快了,况且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钱数上。可对于陈天戈来说,还是太慢了,若是他做,还可以更快,甚至不用借数钱来引来注意力。
所谓赌,不服输是一方面,最关键是还是有一份贪,坚信着存在翻本的可能。
陈天戈看着有几位已经输红了眼,押钱越发着急了,金额也越来越大了。
按江湖规矩,这时候的局该撤了,千门从不干赶尽杀绝的事。可这不是传承的千门。
陈天戈看不下去了。
“我押一百”陈天戈高喊着,声音还带着颤抖。站起来挤到前面,急匆匆的掏出一百块钱押上了。怎样看都是土包子见了大场面。
陈天戈把钱放过去,指尖却留在扑克牌上,用他的钱摁住那张红色牌。
“开牌呀”
“你把手松开,我给你开牌。”
“行,你用左手开吧。”
“我又不是左撇子”
“那你把袖子卷起来开吧。”
“你”
“做事留一线这是规矩。怎么不能吗要不我来翻”
“停车我要下车不玩了,没钱就别装大尾巴狼,输不起别耍”
“把这把开了,赔了钱再下车”
“小子别找事拿开你那一百块,起开”
周围的人已经看出苗头不对了,即便是输了很多钱的也悄悄的躲开了。
一群怂货
“你确定要动手”陈天戈两根手指捏着年轻人伸过来抓自己指头的手腕,微微用力,还笑着问他。
后面架梯子的两人趁人们让开,就冲过来了。陈天戈没想在客车上动手,听声辩位展开,稍微挪动了一下脚步。左臂就夹着一条胳膊,右脚踩住了一只鞋。
“确定要动手”
“你好很好”年轻人看着对面呲牙咧嘴的伙伴,就知道栽了,遇到扎手的人物了。
另外一只手掏出一百块,换来了陈天戈松开手腕。手腕是放开了,可根本不敢去碰,一挨着就刺痛。
“两个小时后再动手腕。否则废了可别怪我。”
陈天戈甩了声百元大钞。嗯,崭新的。这钱也不难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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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年纪小江湖老
像陈天戈这类漫无目的到处游dàng)者,一般会当作是盲流。
特别是夜无居所,在车站、桥洞、公园等公共场所聚集留宿者,警察通常会将他们集合起来,根据原籍统一运送。
陈天戈在太原车站就差点被盲流了。
他本意是想着能省则省得目的,没舍得花钱去找招待所住。
火车站他找着了,可没想着就这么离开。他本来就没有特定的任务和目的,所以,他想在任何路过的地方都停几天。
太原车站的候车大厅宽敞,也暖和,虽然有各种味道弥散,待里面好歹能避避秋的夜风。
陈天戈头脚各压着一个大帆布提包,随便找了个犄角旮旯就躺下了。
他也知道这不是在道观,不可能随心所的,也就没睡那么沉。
陈天戈不懂,为什么深夜的候车大厅会有乘警查票。按照师伯教授的经验,车站是可以过夜的。可陈天戈能清楚的听到隔壁候车大厅里的嘈杂声,有不少人人被乘警看管了。
陈天戈不敢去试试自己是不是属于该被看管的类型,他是没有票的。
果不其然,陈天戈装模作样的跟着检票的队伍,看着乘警从犄角旮旯里搜索出一个个蹭住的人,训斥着,一串串的带走了。
“你”陈天戈看着查票的走了,从检票的队伍中走出来。旁边人明白了,知道陈天戈跟他不一辆车,纯粹是躲查票的。刚才嘚不嘚嘚不嘚还拉扯了半天。
“不碍你事儿吧悄悄的”陈天戈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稍微用了点力。不得不这样了,他真怕这个碎嘴的爷们儿喊出来。
“大哥,真有你的。我不会说。嘿嘿,厉害”说着还竖大拇指。
我去,还真是个大心脏。
盲流,这是陈天戈从议论声中知道的名称。自己还真符合真名字的特征,无业、无目的、在各大城市里乱窜。唯一的区别就是,自己没准备犯罪。
陈天戈已经弄明白了自己的不合时宜,不止是穿着,就是装备的行头也不合时宜。怎么看怎么都像山里出来的土包子,怎么看都容易被人当做盲流。
此时在南宫市场里转悠的陈天戈已经是另外一副模样。
白衬衣,黑夹克,黑裤子,就是脚上还是方口的布鞋。陈天戈也试穿皮鞋了,不仅仅是不舒服,也影响自己的做动作。
虽然整体不是很搭,好歹不像土包子了,有点像街头混混。
陈天戈也买了牛仔的大背包,把帆布提包连同以后绝用不着的列宁装、军黄衣裳等等一律扔了。从今往后,他要做个城里人。
太原的南宫市场是自然形成的古玩市场。陈天戈按照师父的交代,知道二叔若还活着,肯定会从事这行当。虽然冯二叔他们不会在太原,但陈天戈还是先来这里转转。算是摸摸行,话说他手上的现金的确没多少,出手一两件玉器救救急吧。
陈天戈小木箱里面玉器太多了,就那样胡乱堆放着。好在师父师伯都是玉的人,用绸布稍微做了些防护,否则磕磕碰碰的都要被划花了。
陈天戈也玉,可他偏精品,对自己木箱里不少的中低档货,实在没心思一直背着。
“掌柜的,我这块玉您给掌掌眼。”陈天戈看着门脸马虎能过得去的店铺,走进去就随手把一块玉环丢柜台上了。
“小哥,你要出手”
看着这掌柜装备、动作都内行。
“价钱合适的话,可以出手。”
“大开门的明朝玉环,苏工,和田白玉,可惜保存不太好,也不是仔料。多年没把玩了。”
这掌柜的倒也不蒙骗,句句大实话。这让陈天戈多了份信任。
“小哥,真出手”
“看您给的价格了。”陈天戈本来就是来出手的,但也得看价格合适不合适。
其实他压根不懂行,今天随便拿这么一件,也是有探路的心思,想大概了解一下目前的玉饰行。
陈天戈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行当,入世了总得要有饭吃。就兜里那千把块,已经用了不少。他需要有个营生,否则别说全国各地的找寻二叔三叔了,就连离石县城里都活不了几天。
师门行当不能做,陈天戈也不想做。他也有千门的传承,可那不是一个人可以做成的。往往一个局需要很多人,几年的时间。否则师伯也不会躲真武观里苟延残喘了。
目前最有基础的就是他对玉器的品鉴能力。虽然经验少,可基础还可以,几十块玉器,他上手的机会也多。用师伯的话,真的见多了,假的一眼就能看穿。
“八百块。小哥你看怎样”
“掌柜的,您也说了这是开门到明的苏工和田玉,这价格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话不能这样说。小哥,我是做生意,不是收藏。再好的货也有个行。你说你准备出什么价吧所谓讨价还价嘛。”
陈天戈那知道这玩意儿到底值多少钱,他只是按师伯教授的经验还嘴而已。
“两千小哥,你这价也忒高了。没诚意了呀”
陈天戈没说要两千,只是伸出两根手指而已。
这其实是千门的小把戏。倘若这玉环值一千五,那么看到这两根手指,掌柜的会以为是加二百。倘若这玉环值两千以上,掌柜的就会以为你要价两千。
与人交锋最有用的做法是少张嘴。话少不露底。
不管你是内行还是外行,不言语对方永远不清楚,自然会当你是内行看待。
其实陈天戈是真想着加二百的。
“最多一千三不信你转转整个市场,看有没有我这么诚心的出价。”
陈天戈还不还价,就竖着两根手指。眼睛却不停的瞄柜台里的玉器。
“一千五不行就算了。小兄弟,最高就这个价了,若觉得还不行。您收起来吧。”
“掌柜的,我也不能不让你赚。诺你柜台里这些小物件随便送我一样吧。一千五就一千五。您看怎样”
柜台里零零散散的放着一些还没有清理干净的玉饰。估计也是刚收进来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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