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门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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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门百年-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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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柜台里零零散散的放着一些还没有清理干净的玉饰。估计也是刚收进来不久。陈天戈看着有块形状跟自己小木箱的一块差不多,就想着顺便搭回来。

    “小哥还真是个不吃亏的主随便拿一件吧。”这批零碎确实是刚收进来的,拢共一百块,十几二十块。很凌乱,不管是形状还是玉质。

    掌柜的已经仔细辨别过,没什么好货色。准备着改天趸给外面摆地摊的。

    陈天戈没觉得占便宜,也不觉得吃多大亏。好歹是对玉器行有了大概的估摸。再说了,有这点钱,他就能支应一段时间了。

    本章完


………………………………

第175章 唐山的记忆

    唐山已不再是早先的样子。或许陈天戈根本就没有早年的记忆,总则他没有一点熟悉感。

    整齐而现代化的楼房,跟师父跟他讲过的胡同四合院根本不相关。

    离开太原后,陈天戈没有就近去沧州和保定,甚至连天津都没有停留。而是多次辗转,先来了唐山。

    师父说他是唐山人,他也好像有印象,自己是唐山人。但他没有唐山的记忆,一点都没有。

    师父说他父母为了救他,两人用身体撑起一个空间。他没印象。

    陈天戈所有地震前的记忆都消失了。

    即便这样,他还是先来了唐山,不只是因为师父说他是唐山人。更因为他师父和二叔三叔,是从唐山出发的。

    不管找到找不到二叔三叔,总是要有个大概的路径和方向。他想着顺着他师父曾经的路线走一遍。成与不成,也算是求个心安。

    不可否认,师父说得是对的。城市的建筑他没印象,可开口后的哩语让他有种亲切感,没来由的亲切感。

    这不是师父和师伯那种似是而非的唐山话,是纯粹的正宗的唐山话。陈天戈在听到第一声时,就突然一下子会了,这时候开口,没人会觉得他是外乡人。

    大地震纪念馆里零零散散的人。

    陈天戈没放过任何一个图片,没漏下任何一个附注的说明。

    从看到解放军时的感动,到废墟一样场景的悲悯,陈天戈似乎融入了当时的情景。一步一步的挪动,仿佛时光倒转,又回到了曾经。

    旧时的唐山由墙上的图片展现,而陈天戈脑海里却翻开了一帧帧的画面。

    “枣营胡同!”

    陈天戈头像被锤子砸中一样,里面搅得很痛。

    陈天戈蹲在地上,冷汗唰唰的冒,眼泪也哗哗溢出。他想起来了,想起爹娘那模糊却真切的容颜,想去他快乐又幸福的童年。

    “爹,娘!儿子活着!是你们用生命给了儿子存活的空间,儿子会是你们生命的延续。爹,娘。看到了吗?儿子长大了!”陈天戈紧闭着嘴,脑海里却能听到自己的倾诉。

    “小伙子,身体不舒服?”

    “没事,谢谢大爷。”

    “都过去了。别想了,想也没用。好好活着,别辜负了那些救咱们唐山的恩人。”

    “谢…谢!我会记得!”

    “瞧你的年纪不该记得很清楚吧?家里谁没了?”

    “…家人都没了!爹娘为……为救我,撑着个空间,我才被人救活的。我……十几年没回来了。”

    “回来看看就看看。别太记挂,没了的已经没了。好好报答养大你的恩人。人得懂的感恩。”

    “也走了。特地告诉我,让我回来看看。”

    “唉……!原来家在那片?”老大爷也挨着陈天戈直接坐地上。满是皱褶的脸上,透着浓浓的伤感。

    “枣营胡同。”

    “记得。那片都是老式房子,都塌了,都塌了呀!”

    “大爷,您家里……”

    “没了,也都没了。就剩余的一个糟老头子。没了亲人,都是『政府』在养着我。可……我想他们呀!”

    “大爷……”

    “没事。我想了就会来这里看看,看看自家的房子,想想儿孙们在房前屋后玩耍的情景,想想……总是能管点用。觉得…就觉得他们一直在陪着我。”

    一下午,陈天戈就陪着这位大爷聊天。听大爷讲曾时的唐山,讲经历伤痛的唐山,讲重建后新生的唐山。

    大爷是唐山的见证者,对于唐山的了解不是师父那样的过客能比的。而陈天戈是个不住唐山的唐山人,正需要大爷这般的讲述。

    两人谁也没问过对方姓名,他们都有一个共同名字:幸存者。

    他们回忆曾经的唐山,悲痛劫难的唐山,同时感恩唐山的拯救,欣慰唐山的新生。

    跟大爷分开后,陈天戈直接找招待所住下了。那一晚他睡的很香。

    睡梦中他看到了爹娘在跟师父道谢,感谢他养大了自己。睡梦中他仿佛回到了枣营胡同,正在自家的小院子陪着爹爹和师父,喝茶扯闲篇。

    睡梦中他能清楚的看清爹娘的模样,能清晰感受到爹娘的情绪,还能感觉到娘抚『摸』着他脑袋的轻柔。

    清晨醒来时,陈天戈的枕巾是『潮』湿的,但心情是轻松的。自己也能感觉到有种脱胎换骨的轻松。

    这么多年来,他不曾有过唐山的一丝记忆,不是没有,而是他一直不敢剖开了去碰触,那是他的恐惧。

    枣营胡同没了。枣营胡同的原址上已经是整齐划一的楼房。

    陈天戈知道不会也不可能找到曾经的痕迹,但他还是想来看看。

    路边的早餐摊、进出的人们,嬉闹的孩童和赶路的学生,祥和、温馨。

    陈天戈像一个原住民,在早餐摊要了一碗馄饨,三个烧饼。听着熟悉又陌生,亲切浓重的唐山音。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唐山人。

    唐山古玩市场

    陈天戈像个周末闲逛的本地人,『操』一口纯正的唐山话,随便跟地摊上的小贩扯淡。不为淘宝,不为捡漏,就是为简单的体味做一个唐山人的滋味。

    “掌…柜的,您这有个冯锦飞吗?”陈天戈没想到师父嘴里的祥宝斋还在。

    当他抬头看到这招牌时,突然有些紧张,也有些激动。没想到他能在第一站就完成师父的遗愿。

    “冯锦飞?小刘,咱店里来新人了?”

    “没有。没听过这名字。”

    “小伙子,是不是有什么事?该不是有人顶着我们店的名头骗人了吧?这事跟我们店没关系。小伙子,被骗了找警察。指不定是那里跑野路子的呢。”

    “不是,掌柜的。您这店是不是解放前就有?”

    “是呀。我们这是正个八经百年老店。”

    “我问的人是解放前,严格来说是沦陷前民国时期,你们店里的。年纪应该七十左右了。”

    “等等……你说他叫什么?”这时候从后堂走出一老头,看年纪最少也得有七八十了。颤巍巍的,手里还拄着拐杖。

    “冯锦飞。”

    “是了,是了!有过,那是我们店的二掌柜。”

    “这是东家。”

    “大爷您好。你后来见过冯掌柜的吗?”

    “没有!其实当初我家里对冯二掌柜的挺好。谁知道日本人来之前他就不声不响的走了。当初我爹还准备把小妹许配给他呢,只是那时候还小,没赶上提,他就走了。唉……冯二掌柜的那手艺相当的好,搁老远就能判玉器……”

    陈天戈又混了一下午。啜着茶,听老东家讲述他二叔牛掰的鉴玉故事。

    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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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五千也说少了

    陈天戈完全没必要去师父讲述的那座破庙里看,即便去了,也绝不可能听到有人讲述他师父哥仨,英勇杀日寇的丰功业绩。那事太隐秘了。

    陈天戈还是来了,现在就站在破庙的台阶下。

    在唐山待了四五天,陈天戈把心里充塞着的那份浓浓的乡情,彻底消融在唐山后才离开。

    留在唐山的不止是陈天戈的记忆,还有听到的那些关于二叔眼力和艺道的故事。

    他记得师父说过,天津是师父哥仨仓惶逃窜地。

    这几年政策放开了,植根在人们心底的神佛香火又旺盛了。师父嘴里的破庙也如此。

    已经初冬,前几天应该是下过小雪,路边阴影的地方还有些残雪。有些小风,刮过来倒没多少冷意,毕竟是靠海了,即便是冬日的风也带着温润。

    破庙已经不再是破庙,早修缮一新了。估计这都是人们自愿筹建的,像这样没有任何文化价值的庙宇,『政府』不可能浪费资金修缮。不能不服百姓的虔诚。

    不长的台阶,陈天戈速度也不算慢,仍然遇到了三拨上下台阶的人。

    原本是尼姑庵,现在被和尚给占了。

    富丽堂皇的大殿,看不到一丝师父讲述的破烂样。庄严肃穆的塑像也不是师父嘴里倒掉破裂的泥塑。

    陈天戈好歹是在册的道士,自然没有向佛的心。为避免麻烦,陈天戈在进入大殿时,还是给敲着木鱼的和尚行了个道礼。

    看到和尚眼里的诧异,陈天戈知道,这是个真和尚。最起码知道道礼是怎么回事。

    和尚倒也没拦着陈天戈,就是那份诧异也很快消失了,又恢复了庄严慈祥的模样,像模像样的为礼佛的百姓敲击着悠扬木鱼曲。

    转过大殿就是后院,陈天戈此时完全像自家人,一点不见外,还特别的熟悉路径。

    师父嘴里的枯井有了围栏,用石雕做成的六角围栏。围栏的每一段都密密麻麻的系着红布红绸。

    陈天戈不清楚这枯井能让人们满足什么愿望,很想告诉他们,这里面有那么几具尸体,可担心会被人们的唾沫淹死,想想还是算了。

    “道友为何发笑?”

    陈天戈没想到,自己行过道礼的和尚居然跟进来了,还突兀的在自己身侧问了一句。他以为是又有谁来一边系红绸了呢。

    “高僧,有礼了。只是对枯井祈福有些不解而已。没什么意味。”陈天戈也没觉得尴尬,笑就笑了呗,还能咋?本来这情景就挺可笑的。

    “道友有所不知。当初清理枯井,曾打捞出七八具尸体。『政府』介入,并做了甄别,认定为日本军人。因此才有了百姓的愿意,认为是佛主显灵,惩罚了恶徒。”

    陈天戈彻底无语了。师父他哥仨一次反抗抢劫的意外,居然让百姓当成了佛主显灵。不知道师父这老道士在天之灵知道了,会不会过来把这庙改成道观。

    但他不能再笑了,连准备好嘲讽几句的话也收起来了。毕竟人家在祭拜自己长辈,或许师父在那边还能享受到这庙里的香火。

    算了。陈天戈也很郑重,向这显灵的枯井行了道礼。就当是怀念师父吧。

    出家人都是一家人。这话也不知道该怎样评判,出家即无家,可道士跟和尚都出家,又成了一家人。

    陈天戈没一点客气,留在庙里蹭一一顿素餐。

    陈天戈这些年博览了真武观所有的珍藏典籍,那保存的可不全是道经,佛门的典籍的不少。遇到这场合也不怵,禅理机锋的好一顿『乱』吹。

    结果硬是把庙里的正经和尚给忽悠蒙了。大赞陈天戈有佛『性』,言辞禅机无限。

    带着和尚的诚意挽留,陈天戈还是回天津城里住宿了。虽然很想念庙观的硬铺床,可跟和尚挤一张炕上不是那么回事。

    天津从清末就一直是个古玩市场的大码头。

    陈天戈过的根本不知道日期,反正他也没什么目的,就这样胡『乱』活着。再说了,他一直不舍得住那些看上去豪华的宾馆,几乎都是在小招待所里将就。

    兜里没多少钱呀。

    估计今天还是周末吧。这市场里,熙熙攘攘的人,摩肩擦背的。地摊都快摆到路中间了,每一步都需要很小心的落脚,一不小心就会把那位贝勒爷宝贝儿给碎了。

    陈天戈觉得他那个冯二叔不应该混到摆地摊的份儿上,至于淘换宝贝,那就更不可能了。虽然他只是对玉器偏爱,但千门传承的那些艺道,一眼就能看出地摊上的货『色』来。所以,他穿梭的很快。

    “咦……不是吧?”陈天戈有点不信自己的眼睛。

    这不应该呀!没这个道理呀!

    陈天戈被第四家赶出来了,像他这种不买物件,打听人的,都以为是被骗了找后账的。在这行当可没有“三包”的说法,任谁听着他打听人都不待见。

    没想到刚出这家门,居然在地摊上看到一件大开门玉扳指。

    “这个粗戒指多少钱?”装二货的本事陈天戈会。

    “说嘛呢??那是戒指吗?介是玉扳指!玉扳指懂嘛?”

    “你急嘛?我就说是戒指了,还就想买了。买回去给我对象带着。说多少钱吧!”

    “五百块?你有嘛?”

    “你当我傻嘛?还五百?五百块连你的摊子都包圆了。一百!”

    “小伙子,也忒狠了!四百你拿走!”

    “最多两百。”

    磨叽的也没意思了。陈天戈扔下三百块,把那玉扳指套手指上,起身走了。

    陈天戈要的就是这效果,这还没一天呢,整个天津古玩市场都知道有个小伙子被骗了,到处打听一个叫冯锦飞的。

    陈天戈可没说自己被骗了,可讲故事的人总是能把这故事凑全喽。

    天津古玩市场太大了,陈天戈不可能挨家都找到。只好玩这一手了。

    陈天戈午饭都是在这边吃的,想着下午再撩拨几家,把自己的故事坐实了。

    “小伙子,你说的人我不知道。你能让我看看你手上带着的那物件吗?”

    本来陈天戈是问伙计的,看着掌柜的那边有人正谈生意。还是一样的回答:没听说过。

    没想到自己转身离开的瞬间,让掌柜的叫住了。

    陈天戈随手往桌子上放的那一下,听到了掌柜后牙槽吸冷气的声音。他可不知道陈天戈手里的轻重拿捏本事,只是单纯的认为陈天戈是憨货。

    “小伙子,这物件你出手吗?”

    “价钱合适可以考虑!”

    “八百块,怎么样?”

    “算了,这个价格我带着玩吧。您八百块就想收宫里流出的和田扳指?掌柜的,忒狠了吧!”陈天戈选择『性』忘记了他更狠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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