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电脑屏幕,那个被他杀到地府的人已经偃旗息鼓,不开小号在世界上骂了。
呆呆看了看自己的游戏人物,百无聊赖,索性将一身极品装备全部解锁,在商会摆摊,一毛一件谁抢到算谁走运,然后删号……
做完这些,张同学揉了揉红肿的眼眶,瞧了瞧窗外偌大的星空,秋心一字捻作灰,是何滋味?
“白静。”
“哎?”姑娘正给他洗换下来的衣服,从卫生间探头出来,应了一声。
“帮我找找纸和笔。”
“要那个干吗?”姑娘放下衣服,从客厅茶几下头抽屉里熟络的找出纸笔,对这个家,她比张上更熟悉。
“不玩游戏了,想练练字。”心如死海说。
“嗯,好事,你练吧。”将纸笔放在他面前,准备继续去洗衣服,却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拽住胳膊,只得回头问:“怎么了?”
“那天,我有点后悔。”
“哪天?”
“车里那天。”
“……”姑娘脸红了一下,有点忐忑地问:“后悔什么?”
“后悔只摸了你的腿,其实我不该那么要脸的。”
“……”厚颜无耻,姑娘想死!
张上理直气壮:“我能不能补上?”
“不能。”
“哦。”他不说什么了,将白纸铺开,拿起中性笔,思索一下,开始写……活够了,活腻了,再不想活了。
可是,这脑子好像是生了锈的机器,涂了一层糨糊,实在转不开,连组织语言的能力都在慢慢消失。
颓废地想了好久,却不知道该写些什么。
“白静。”
“嗯?”姑娘将衣服搭在晾衣架上,听见他喊,赶紧过来。
“其实,我觉得,我还是不能只摸了你的腿。”
“……”你可以去死嘛?
被这样轻薄,姑娘有点生气地说:“那你想怎么样?”
“我们睡吧。”把这事说得像吃饭一样简单。
“什么?”姑娘惊了,用力抿着泛白的嘴唇,要不是喜欢你,就狠狠给你一巴掌。
这种事情只能水到渠成,哪有直接说我们睡吧这样的,那和圪洞那些小姐有什么区别?
“你不愿意?”张同学不死心。
“不愿意!”姑娘肯定地说。
“哦。”张上不再说什么了,气氛安静了一会儿,两个僵持着,直到他开口,“我想喝红牛,你帮我去买。”
“这么晚了还喝红牛?”
“你去不去?”
“……”终究是喜欢得不行,犹豫了一下说:“去。”
姑娘本着快去快回的想法,急匆匆出了门,本能摸摸口袋,反应过来刚才帮他洗衣服,怕湿了,没带钱,忙往回走。
才进门,就听张上在卧室自言自语惊叹:“这么高,应该可以直接去地府吧?”
白静懵了,发疯般冲进去,但张同学已经从窗户口一跃而下。
“咚……”
一声重物砸塌车顶的声音,还有汽车警报器的尖锐响声在小区上空回荡,显得有些凄惨,连月光都散发惨白色的银辉洒满大地。
张同学没死,摔在楼下一辆大众汽车上,砸出个人形大坑,轻微脑震荡,断了六根肋骨,四肢错位,皮肤擦伤。
等醒来时,一家人都来了。
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贾嘟嘟陈连尉,都搁病房门口守着。
张上像个傻子一样呵呵笑,没心没肺,重复着一句话,“你们怎么都来地府了?”
白静哭成泪人,心里悔得肠子都青了……当时就不该矜持。
这是有汽车挡了一下,如果直接摔在地上,脑壳就成了西瓜,要蹦脑浆。
医务室。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张志伟和杨芯焦急地问。
“经我们医院专家会诊,结合你儿子这段时间的反常行为,我们断定他得了抑郁症。”
“啊?”杨芯崩溃,泪水狂涌。
“那有没有办法治疗?”张志伟也心慌,赶紧问。
“这种抑郁症,一般心理医生也没用,只能你们家长来开导他。”顿了顿:“为了防止他再次自杀,我开一种药,但我们医院没有,一般人也弄不到,得去省城。”
“那谢谢大夫了。”张志伟从兜里掏出一沓厚厚的红包,懒得废话,直接塞主治大夫的白大褂口袋里。
老张是太谷鼎鼎有名的大企业家,医生收得心安理得。
接下来,在张上住院期间,张志伟请来建筑工人,模仿秦城监狱的模式将家里重新装修一遍。
墙壁贴了墙纸,里头裹一层特制海绵,可以严防撞墙自杀。
房子里所有永久性设施都被去掉棱角,被打磨成圆形,实在不好磨掉的就在尖锐处包上秃圆塑料壳,像防止小孩磕上去一样。
铁丝、碎玻璃片、绳索甚至布条,以及易燃易爆物品,总之,一切可能被用来自杀的工具都在家里绝迹。
连去厨房都不行,立个门,加了电子锁……
这还不够,张志伟走关系找太原山大二院的熟人,给张上批了特制的神经药物,相当猛。
这种药对身体的控制力很强,任何肢体的体位变化都会强烈刺激脑神经。
白天还好说,到了晚上,只要张同学身体稍微一动,脑子就像被针扎一样难受。
就连去个厕所,小便一趟,连脱裤子带尿都得十分钟,每个动作都像是慢镜头回放,看着比僵尸还笨拙。
关于张上跳楼的风言风语,在上层社会和煤老板圈里流传开来,张黑金自杀未遂,令无数人唏嘘,造孽啊。
朱曦数次忍不住要来太谷探望,却被朱新宁下了禁足令,待在家,哪也不准去。
这世界上没有谁都照样转。
姚恩均,李照会,马成鹏,吕钟楼,宋利子等人,因为张同学才聚在一起,成了外人难以融入的圈子。
如今少他这个圈主,别人依旧可以谈笑风生。
“照我看,张小子这回是废了。”吕钟楼抿一口茅台,夹片牛肉放嘴里,眨巴着说。
“没那么容易。”老姚摆摆手,哪怕因为章鑫名,因为督图村煤矿,因为煤价大跌闹分歧,他也依旧看好张同学,“我看这小子八成是装的。”
“装?”宋利子笑死,“装到去跳楼?”
“这你就不懂了吧,张小子的彪悍你又不是不知道,十几米高,没死就是最好的证明,他指定是瞅着下头有汽车,一发神经,彪一把试试。”
“……”
“……”
凶猛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咱是不是应该去太谷看看他?”马成鹏寻思着心事说。
说起这茬,气氛安静了一下。
于情于理,大伙没少麻烦张同学,狗屁倒灶的事总找他帮忙,尤其老姚和宋利子,更该去看看。
可是……
吕钟楼:“去了,人家认不认识咱还两说。”
宋利子:“人家跳完楼在医院住着,咱别去添乱了,要不让人以为咱幸灾乐祸去了。”
李照会:“也对,前几天咱们轮流约他出来玩,都不理咱,快别上赶着去了。”
人心各异,张黑金终究是凋零了,和大家不在一个层次了。
在大伙心里,张上本就不是什么大人物,小屁民一个。
泡上朱曦,靠女人的尊宠上位,和上门女婿没区别,哪怕你把黑金帝国治理得再好,骨子里的贱格没法抹去。
老姚低头思索一下说:“要不这样吧,老马,你是咱这堆人里最会跑关系的,你替大家去看看他,把我们的心意带上去,总比连个话都没有强。”
“这……”马成鹏犹豫了一下,只有他最合适,“也行。”
其实老马本就想去看张上,他和这些大佬不同,没那么多利益分歧,将关系网维护得面面俱到是他的职业。
……
八月下旬,张同学光荣出院。
一身白底蓝条病人服,整个人看上去挺正常……当然,是不发疯的时候。
一个随时想自杀的病人是何等恐怖,大家领教过了。
家里装修得像个“秃子世界”,什么都是秃的,磨平棱角,再不见尖锐。
“静静,再有几天你就得去大学报道了吧?”杨芯显得很憔悴,为儿子操碎心,剥了桔子,将白丝挑干净,一片一片喂张上吃。
“嗯……那个,前两天就报道了。”白静支支吾吾说:“阿姨,我不想去了。”
“那不行。”杨芯知道轻重缓急,不能因为张上耽误白静上大学。
为了考上这个学校,姑娘几年如一日,下班回家还要学习到深夜,努力不能白费。
“我真不想上了。”姑娘瞄一眼呆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张同学,这个时候走开,她心难安。
“上……明,天,就,走。”张上突然发声讲话,声音低沉,宛如鹦鹉学舌,把家里人吓一跳。
他已经有好久没说话,像是丧失了组织语言的能力。
“上上上,静静明天就去报道。”大概是怕儿子受刺激,杨芯赶紧安慰,然后向白静示意。
尽管很不舍,很难过,但姑娘还是说:“张上你别生气,我明天就走。”
“哦。”张同学扭过头去看电视,语气生硬的应了一声。
“阿姨,你好几天晚上没睡好觉了,今晚我陪张上吧。”姑娘鼓起这辈子所有的勇气,恳求说。
“这……”孤男寡女的,杨芯犹豫了。
可白静明天就要去上大学,花花世界,那么多男生,小姑娘难免迷进去,索性就先“领了证”再说。
“嗯,今晚你跟张上睡吧。”
“唔……”红着脸,细若蚊声。
照常来将,一到晚上就该给张同学上药了,神经药剂,让他夜里动作迟缓,不能有任何自杀行为。
但今天,出乎意料的,吃过晚饭后杨芯和张志伟默契地没提这茬。
并且,夫妻俩要回爷爷奶奶家看望一下,晚上不回来了。
白静红着脸蛋,草草洗了个澡,像出水芙蓉一样,皮肤白里透红,穿了张同学大一号的白衬衫,可以直接遮住大腿。
张上跳楼,白姑娘将原因归结在自己身上,是她太矜持,没满足他的要求。
所以今晚,她不会再那样了。
可是。一个重度抑郁症患者是没有那种想法的,或者说,他是个太监……
第217章 在国际秩序头上拉屎
女人之躯,洁白的双腿,你那委身于我的姿势就如同大地。
我这粗野的农夫之体在挖掘着你,努力让儿子从大地深处欢声堕地。
为了活下去我像武器一样地锻造着自己,如同我那弓上的箭,我那弹弓里的石子。
现在复仇的时刻已来临……那悠悠的喘息!
张上是清醒的,彻夜无眠。
因为他在努力思考一个问题……当一位纯洁少女躺在床上予取予求时,大概是个男人都不会无动于衷吧。
他绞尽脑汁想像不堪入目的场景,还有往日里看过的,臆想过的,关于男女之间那点事的“激动”。
甚至开了电脑,搜了片,直接现场表演。
可是整个晚上,他用手把白静的身子过了一遍,却感觉像摸木头一样,没有柔嫩细腻,只觉无聊,无趣,无味。
哪怕姑娘用颤抖的双手帮他弄那拉拉胯玩意,也半点感觉都没有,软得比面条还耷拉。
天亮了,张同学愈加颓废了,连男人唯一可以自傲的玩意都失灵了,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而白姑娘很伤,很伤……
“难道自己要跟一个太监过一辈子嘛?”忍不住自言自语,随后嘀咕:“太监就太监吧。”
“……”瞬间,张上脑壳里轰隆了一下,像被导弹袭击,接着就爆炸了,愤然:“你再说一遍?”
崩……
面条变成擀面杖,质变。
白姑娘吓呆了……
“咔哒。咔哒。”
外头钥匙拧防盗锁,开门的声音如此清晰。
张上:“……”
白静:“……”
“还来得及不?”
“我怕。”姑娘心有戚戚焉。
“那算了。”
“……嘤嘤嘤。”整夜的努力,好不容易点燃了炮弹,却发现突然下雨了,姑娘痛哭流涕。
夫妻俩做贼心虚似的进家门,蹑手蹑脚,生怕打扰人家俩的好事,奈何,屋里的哭声令两人面面相觑。
“那个……静静,你怎么了?”杨芯隔着卧室门小心翼翼地喊。
哭声一滞,收敛了许多,接着窸窸窣窣地穿衣声,十秒后,开门。
夫妻俩第一时间向房间里望,张上盖着被窝,背对卧室门,睡得正响,鼾声如雷。
白静站门口,穿着儿子的大白衬衫,泪眼模糊,没说话,直向卫生间走。
夫妻俩面面相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去厨房准备早饭。
“应该……成了吧?”杨芯忍不住问。
“大概是成了。”张志伟忍不住说。
“可是我看床单上没有红啊。”杨芯疑惑地问。
“可能人家姑娘脸薄,半夜就收拾了。”张志伟托着下巴沉思一下说。
“嗯,有道理。”夫妻俩一同点头。
“那静静哭什么?”杨芯还是不解。
“咱儿子这么壮,年轻人不知道节制,被折腾了一夜,人家姑娘又是第一次,能不哭么?”
“嗯……是这个理。”杨芯赞同且满意地点头。
一顿尴尬地早饭,但白静在张家的地位有偌大提升……
能明目张胆和张上挨着椅子坐了,给他夹饭也理直气壮了,以前有点怯懦,生怕哪里做得不对,如今一下子放开了。
“爸妈,我去送白静吧。”张上低头扒拉着饭,突然说。
闻言,夫妻俩惊了。
因为儿子的状态和昨天有明显差别,讲话清晰,语气轻松,像正常人一样,举止神态也不僵硬了。
“上子……你好了?”张志伟狐疑地问。
“嗯。”抬头,伸手,用筷子分别给三人夹了炒鸡蛋。
白静那块最大,然后敲了敲姑娘的碗口,叮叮两声清脆响,示意你别这么看我,赶紧吃饭。
杨芯喜极而泣。
张志伟连说好好好,暗想女人果然是男人的良药……
白静呆呆注视张同学,甜甜一笑,那样纯真可人,令空气都新鲜了一些。
接着,张同学洗了个澡,把胡须刮干净,用梳子臭屁地整理发型,打扮得精神抖擞。
颓了那么久,陡一精干起来连家人都觉得有点怪异,不太适应。
南开大学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