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了那么久,陡一精干起来连家人都觉得有点怪异,不太适应。
南开大学在天津,本来白静已经买了火车票,但张上说要开车送她,姑娘当然就退票了。
夫妻俩还是不放心,想让陈连尉跟着一起去,好歹有个照应,但想想还是算了,让人家过二人世界去吧。
路程遥远且枯燥,需要不停走五个小时。
“你怎么突然好了呢?”直到现在,白静还是有点不信。
“就是觉得我不该这么死了,太不值,人来这世上一回不容易,我才十九岁,哪怕事业毁了,不是还有你嘛,还有那么多喜欢的人,不多睡几个怎么对得起自己?”
“……”白静想拿鞋底抽他,努着嘴恨恨地问:“所以你准备当花花公子?”
“是有这个打算。”理直气壮地说。
“……”无耻之徒,要不是怕你抑郁症犯了,白姑娘就赏两巴掌让他清醒一下。
普天之下,能把开后宫讲得这么义正言辞,张上算是头一个。
白静很伤心,却又心知管不住他,纯粹不理他了又舍不得,纠结得不行,只要坐在那里生闷气。
张上笑了笑,探手过去摸了摸姑娘的嫩脸,说:“放心,会有你一个位置的。”
“……”我尼玛!真是给你脸了。
姑娘一把打掉他的手,瘪着小嘴,心里酸楚得不行,扭头看窗外。
张同学又把手放姑娘如凝脂白玉的大腿上,大概是心情不一样了,碰着很刺激,解释说:“我是这么想的,但那也得人家姑娘愿意才行,你不就不愿意吗?”
“你别碰我!”姑娘烦得不行,认识几年来第一次和张上生气。
“不让我碰,我抑郁症可就发作了。”张上再次把手放上去,用力揉捏,皮肤白得反光,爱不释手。
白静要疯……也突兀地察觉,其实他的抑郁症还是没有缓过来,行为举止失常。
想想也正常,昨天还要死要活,生无可恋,今天就一下恢复过来,哪有那么快。
“哈哈哈,好了,不逗你了。”张上把手收回,让在爆发边缘的白姑娘有气没地使。
车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气氛凝固,压抑得怕人。
许久,她的气渐渐消了,忍不住问:“你真的打算找好多女人?”
“没有,我又不是牲口,成天就想着交配,人和畜生的区别就在于人能控制自己,我会洁身自好的。”
“哦。”顿了顿,她小声嘀咕:“我也会这样的。”
“去了学校别给我瞎勾搭。”警告说。
“不会。”肯定地回答。
南开不愧是高等学府,气魄很大,张上开的路虎在停车场不算起眼。
白静的东西并不多,两个行李箱足以,可如果拉着这玩意绕上学校大半圈,楼梯台阶的搞,也真不好受。
新生五天前就报道了,马上准备军训,结果姑娘现在才来,光是四处找人,分宿舍领书什么的日常就足够麻烦。
女生宿舍,说是白静的亲哥哥,登记过了,宿管大娘才让进来。
把床单被罩铺好,在姑娘一票室友诡异地眼神中,张同学一一向大家问好,搞得小姑娘们怯怯懦懦……
泵看张同学跌落凡尘了,但当张黑金那段时间养出来的气场,往那一立,自带装逼范,气质平静中藏霸气,风范随意中显智慧,就足以将小姑娘们唬得大气不敢喘。
“走啦,走啦。”白静嫌弃地按着他后背,将他推出门,再往楼下推去。
“要不,我今天住一晚?”张上有点不甘心就这么走掉,扭头说。
“不要。”姑娘蹙了蹙鼻子,才不要被你祸害。
张上刚要说什么,平静很久的手机突兀响起,令他呆滞了一下。
木木地掏出来,心思复杂地看着来电显示。
至高神,孔令王。
前段时间马成鹏专程去太谷看他,令张上心里很感动,这个朋友没有白交,可以掏心掏肺。
在一定程度上,孔令王和马成鹏走得是一个路子,都搞人脉,只不过老孔更高端一些。
想了想,按接听键。
“孔叔?”
“呃……”孔令王明显诧异了一下,本来以为这个电话不会有人接的,“你还好吧?”
“嗯,还行。”张同学强笑了一声。
“我有个项目,但又拿捏不定,你帮我参谋一下?”
“孔叔,我现在……”
“不关那些事,我老孔就是觉得你人不错,咱俩也算忘年交,你一向胆子大,帮我出出主意。”
“行吧。”张上松口气,别和我谈部长首相就成,也别上来就几亿几亿的讲,咱就小屁民一个,没那资本。
“我在曰本成立了一家高档戏曲会馆,常请国内的一些名角去演出,曰本不少政商名流都爱听戏,尤其那些道上大哥,本身没文化,但他们喜爱文化,我和他们混得很熟。”
“道上?”
“嗯,山口祖,你听该听说过吧。”
“……听说过。”世界上大名鼎鼎的组织,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不愧是至高神,将我国拉关系走人脉的社会特色发扬光大,都打入小鬼子内部了。
“其实我不只帮咱们国家跑外交,偶尔也帮其他国家和那些小国搞一搞,顺便帮山口祖和曰本几个政坛大佬搭上线,帮他们疏通了一些小事。”
“嗯。”
“曰本道上讲信义,讲感恩图报,比咱国内的那些混混们强,办成了事,他们想回报我,要给我钱,我没敢收。”
“可不敢要。”这点张上深有感触,被坑出来的觉悟。
注册过的“道上”也是道啊,现在给你钱,回头换了老大或者出点变故,按高利贷跟你要钱,你是给还是不给?
“所以他们要跟我合作搞个项目,可以入股,说是绝对挣钱,但我也拿不准。”
“嗯,什么项目?”
“马拉维那几个小国最近才和曰本建交,开了大使馆,你也知道他们穷,经费紧张,只能把使馆设在贫民窟里头,破旧得跟咱山里的土房一样,一点没有国家气派。”
顿了顿说:“山口祖那边的意思是他们出钱买几栋高档别墅,让我出面把那些小国的大使馆免费搬到别墅里头,门口挂上大使馆的牌子,他们在里头开赌场。”
“……”噗,张同学是嘴里没水,要不就喷了。
把赌场开在大使馆里头,免税是大头,据说国外一些赌场税率能达到一半。
安全也有着落,大使馆相当于租界,去办事可以,你要是派警察什么的去闯,弄不好就是外交纠纷。
再一个,逼格不一样,你在家里赌,和去大使馆里赌,那感觉能一样吗,立马有横行地球的快意人生。
这样的项目不用想都赚钱。
孔令王:“山口祖那边的人说利润我抽百分之三十,大使馆抽百分之十,拉客户什么的交给他们办,只要赌场开起来,坐等收钱就成,你看这事能办不?”
“那前期得投多少钱啊?”张上问。
“两千万吧。”说起钱,老孔突然嘟嘟囔囔起来,“那个……我最近资金有点紧张,手里没多少钱,要不你来投,我那百分之三十的利润让给你,不用一年就能回本。”
“孔叔,你这……”张上很感动。
怎么会听不出来孔令王想拉他一把。
只要赌场在,每年都有分红,这么高的回报率,就算老孔真没钱,但只凭他的关系,别说借,想给他送钱的人多了去了。
不过这事有点太吓人,忒他妈高端,都站在国际秩序头顶上拉屎了。
而且这钱很容易打水漂,两千万,谁的钱也不是白来的,搞不好得全军覆没。
也不怪孔令王有钱不敢上,可以说是几乎没人敢上,索性老孔把这项目拿出来卖人情,拉张同学一把,发财的机会在眼前,就看你胆子大不大。
“孔叔,这事我考虑一下吧,给我一天时间。”张上寻思一下说。
“成,那我等你消息。”
挂掉电话,已经被白静推着走到停车场。
“你回吧。”姑娘左手背在腰后,右手在脸前像鸭子点头一样摆了摆手,撵人。
注视那清纯的模样,张上叹了一声,上车,走人。
路上,拨通老爸的电话。
“爸,咱家账上有两千万不?”
“有,最近没拿地,有四千多万现金了,准备把银行的贷款还一还。”
“有个朋友给我介绍个项目,得用两千万,一年就能回本,以后每年都有分成。”
“什么项目?”这么好的事,张爸难免好奇问两句。
“在曰本大使馆里开赌场。”
“……”张志伟:“咳咳咳……”
猛地咳嗽了一会儿,老张深深地叹息。
这人啊,层次决定人生,自己在这一隅之地当小老板,玩得是最低端的超市。
儿子虽然不当煤老板了,可依旧那么高端,搞投资都走国际化,随便一件事都就够惊世骇俗,令人惊掉眼球。
当张黑金,管钱是次要,眼界和阅历才是最宝贵的财富。
第218章 妖怪出世
给孔令王转过去两千万,老孔拍着胸脯保证,只要有他在,这个项目黄不了,张上就吃了定心丸。
2008年9月1号。
令人心惊胆战的煤炭改制重组依旧没来,煤老板们还在最后的余光中狂欢度日,醉生梦死。
如今的张家手下已有十九个小食品厂,全部是机械化式流水线,枣夹核桃,蛋卷,薯条,锅巴……在淘宝上卖得很火爆,给几乎没打过广告的长上食品带来了一定知名度。
这是张上第一次参观自家的厂子,这家以前叫晋香记,被收购以后撤了原来的品牌。
身为所有食品厂总经理的刘德顺如今也换了容颜,再不见经营太谷饼厂时的邋遢和窘迫。
一身汗衫换成整洁的白衬衫短袖,下头西装裤子,黑皮鞋,头发虽然有点发白,却也是满满的老总范。
“呦,刘大爷,可以啊。”瞅着急匆匆赶来会见东家的刘德顺,张上笑着调笑。
“你小子也可以啊,人模狗样儿挺气派。”
老刘啧啧了两声,岁月不经年,许久不见,当初的小屁孩竟养了一身官威。
“……”张上被损得噎了一下,我是人模人样好吧,狗能跟我比么?
被一帮人众星拱月围着,视察宽阔地厂房,张上:“咱厂子效益怎么样,还行吧?”
“销量不错,赶上了网购的快车,光晋香记的枣夹核桃在网上每个月能卖九十万,整个淘宝只有咱家卖,几乎垄断了。”顿了顿,感叹说:“还是搞食品创新发财比较快。”
“其他的呢?”
“其他薯条、蛋卷什么的就要差多了,网上销量也就每月四五十万吧,卖得人太多,这也就咱家开网店时间早,占了先机,不然和那些品牌食品怼,销量得完蛋。”
“不要紧,用不了多久咱也能成品牌。”
张上随手拿起做好的枣夹核桃塞嘴里,眨巴着,味道还行。“这枣是收咱太谷本地的,还是从外面弄的?”
“从新僵阿克苏进回来的大红枣。”
“嗯?”张上怔了怔问:“咱太谷枣大大有名,怎么还得从外头进货?光运费也得多花不少钱吧。”
“这……”刘德顺尴尬了一下说:“采购是厂长管的。”
然后指着人群后头那挺帅的后生说:“杜奕你来给介绍一下。”
张上见了这后生就是一愣,因为这人有点面熟,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被总经理点名,杜奕跑两步过来,思索了一下说:“阿克苏红枣比咱太谷的大,最主要是里头蛆少,枣也干净,这几年咱太谷每到收枣季节就下雨,价格是便宜,但收到库里也得烂。”
“嗯?”张上微微皱眉,瞄了杜奕一眼,人模狗样儿满嘴放屁,说:“这我不赞同。”
指着流水线上头的枣,“这也没见比咱太谷枣大多少啊,至于蛆的问题,咱只收还没变红的绿脆枣,里头哪来的蛆?下雨只会使枣成熟得快,跟长不长蛆没关系吧?”
别看我张上年龄小,前世没白活,基本常识还是懂的。
他说完,场面诡异地安静了一下,杜奕眼神慌乱,赶紧解释说:“主要还是价格问题,阿克苏红枣比咱这儿的便宜。”
“哦。”张同学挠了挠头,“咱太谷枣几钱,阿克苏枣几钱?”
“咱太谷大枣三块五,阿克苏枣三块三。”
“那再加上运费,人工费,仓储费,一堆人过去收枣得吃喝住吧,各种开销,阿克苏枣得多少钱一斤?”
“这……”杜奕一下被噎住了,强行支支吾吾说:“这事是和董事长汇报过的,他批准进阿克苏枣,我们只是执行命令。”
“哦?”张同学呵呵一笑,你这是拿我爸来压我?
深深看一眼这年轻帅气的小伙,张上突然想起点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你是不是离婚了?”
“呃……”被人揭伤疤,杜奕脸色有点难堪,但还是老实说:“离了。”
“哦。”张同学意味深长,总算想起来了,这丫是柳琴的前夫。
他去过柳琴家,那时候俩人闹离婚,打架来着,照片摔了一地,他草草看过两眼。
为帮柳琴了结这事,就把他前夫塞来当厂长,没想这丫不是好货,摆明了坐吃企业利润,贪污厂里的钱。
至于为什么不收本地枣,当然是怕吃回扣被查到。
都是本地人,一步近,随便找一家枣农问问价格都清楚根底。
而跑到阿克苏,山高皇帝远,进货渠道又是杜奕自己找的,吃了回扣人家也不会告诉你。
杜奕汗流浃背,抹了把额头的汗,面对一小屁孩,不知怎么滴,他有点惧。
张上笑呵呵地装作若无其事,接着视察其他食品厂。
他眼界高,总能察觉一些刘德顺发现不了的问题。
曾经管理七万人,虽说是被赶鸭子上架,可在架子上待久了,多少能积累些经验。
“我……”越到后头,刘大爷脸色越红,失了才见张同学时的轻松自如。
“刘大爷,没事,咱这也有一千多员工了吧,难免考虑不周到,管理也得慢慢积累经验教训。”张上安慰说。
刘德顺:“我月工资八千,愧对这么多钱,罚了我这个月工资吧,给下面人做个榜样,不然以后更难管。”
“您觉悟高。”张同学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