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限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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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限警戒- 第6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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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貌在强权之下,不过是具皮囊。
  那些稍有头脑的权势中人,都不会太注重什么美貌,对他们来说,美貌就如个花瓶般,再是漂亮,终究用处不大。
  在强权眼中,更注重的是女人身上的附属价值。
  既然如此,完颜宗翰和诗盈本是扯不上关系的,可完颜宗翰偏偏看着诗盈,缓缓道:“你方才为救玉环赴死,难道是知道时日不多了?”
  诗盈娇躯颤了下。
  晴儿突然跪倒,“王爷,诗盈姐姐最近身体……”她未说完,整个人飞了出去,就要撞在墙上。
  是那黑衣人出手,那黑衣人一出手就甩飞了跪地求饶的晴儿。
  火舞绝想不到这点,不由失声惊叫。
  完颜希尹等人却是漠然,显然对这种场景早就习惯。
  完颜宗翰和沈约看起来谈论无忌,对女儿亦是宽容,但不意味着所有人都可以在完颜宗翰面前肆无忌惮。
  事实上,敢在完颜宗翰面前插嘴的人绝对不多!
  可完颜希尹等人眼中随即闪过丝诧异。
  晴儿居然立在墙前,毫发无伤。
  不过她身边多了一人,正是沈约。
  那黑衣人抛开晴儿本是极为突兀,可沈约接下晴儿,更像突兀到极点。
  本不能有人后发先至,有这般敏捷的身手。
  那黑衣人目光微闪寒意,一只手按在刀鞘之上。
  刀鞘黝黑。
  那刀身呢?
  似乎也是黑色。
  当初就是这把黑色的刀,在刹那间,连取六个高手的项上人头,让耶律顽石无功而死。
  杨幺认出那黑衣人赫然就是上京城前连杀六个高手的人物。
  沈约目光从那柄刀上掠过,微笑道:“王爷若行非凡之事,不宜沾染无辜之血。”
  室内再静。
  那黑衣人握刀之手已然攥紧,显然就在等待完颜宗翰的一声号令。
  完颜宗翰眼中闪过丝奇异的光芒,摆摆手,那黑衣人退后,完颜宗翰慢悠悠道:“先生此言何解?”


第1383节 琴、画、书、棋
  沈约蓦地出手救人,是本性所为。
  不过很多本性在世俗眼中,早就变成不知好歹。
  沈约出手救下晴儿,在很多人眼中是不智之举——何必为个教坊女子得罪金国极具权势之人?
  和权贵做对的事情,“智者”不为。
  沈约见完颜宗翰目光咄咄,威势迫人,只是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大人者不困沟壑。以勃极烈的威望,自然不会和一个教坊的小女子计较什么。”
  完颜宗翰目露奇光,突然一拍桌案赞道:“说得好。为大人者不困沟壑!若非真正的看破,如何说出这等睿智的言语,希尹,你说是不是?”
  完颜希尹赞同道:“勃极烈说的对。”
  完颜宗翰随即看向女儿,“女儿,你总以为在女人面前显威的叫做顶天立地,却不知道真正能顶天立地的人早就无意沟壑淤泥琐事。”
  完颜火舞仍旧不懂完颜宗翰的用意,但见沈约挺身而出救下晴儿,对沈约的怒气倒减少了些。
  不过当众被拒,完颜火舞仍感觉脸面少光,只是冷哼一声。
  完颜宗翰盯着沈约,缓缓又道:“可先生方才说的非凡之事又是什么?”
  沈约反问道:“勃极烈大人为人算不上风雅。”
  那黑衣人看起来又要拔刀……
  完颜宗翰笑道,“狼夜,你出去吧。”
  那黑衣人怔了下,可并不说什么,缓缓退到门外。
  完颜宗翰嘿然笑道,“吾自然不是风雅之人,此生亦不是风雅人。风雅何用?”
  沈约淡然道:“不错,风雅难用,若是不明真意,风雅无非邯郸学步、东施效颦,更增笑柄。”
  完颜宗翰抚掌道:“说的好,此言甚合吾意。是以希尹倡导要金人学习中原的腐朽礼仪,吾是不赞同的。”
  完颜希尹保持微笑,并没回应。
  杨幺见状,暗想这个完颜希尹倒是深知为人属下应有的节制,这不就是中原的礼仪吗?
  沈约缓缓道:“勃极烈自是不拘小节的人,适才勃极烈入到此间,坐下倒酒、饮酒,酒撒衣襟,亦是坦然自若。”
  完颜宗翰皱眉道:“自当如此,这又有什么问题?”
  沈约淡淡道:“以勃极烈的这般行为,本难有洁净之日。”
  完颜宗翰目光微闪,摸了下络腮胡子。
  沈约终道:“可勃极烈至此,不但十指的指甲未染尘垢,甚至胡须都是整整齐齐,发髻一尘不染,这说明勃极烈沐浴更衣而来。”
  完颜宗翰不说话了。
  完颜希尹亦是露出讶异之意。
  沈约又道:“勃极烈摸胡子本是喜欢揪起思考了。”
  完颜宗翰目有寒光,“这个……先生亦能看出来?”
  沈约笑道,“看出这点并不为难,常言道——积习难改,就是说一个人的习惯不知不觉的养成,他自己都很难觉察,但落在外人眼中,却会形成规律。”
  完颜火舞眸光讶异,她在父亲身边长大,倒从未留意到这些细节。
  “然后呢?”完颜宗翰看起来又想揪起胡子。
  沈约缓缓又道:“但勃极烈近日来却喜欢摸胡子,这个举动违反往昔的习惯,因此让你在摸、揪的两个动作之间产生迟疑。”
  完颜宗翰望向完颜希尹,“真是这样?”
  完颜希尹微微点头,可再看沈约时,目光又多了几分谨慎。
  “这应该是勃极烈听从旁人建议,做的一个改变。”
  沈约微笑道:“可大人本性豪爽,何必做这些世俗的改变?”目光微亮,沈约缓缓道:“或许这不是勃极烈真心想改,而是要完成某些事情,必须要做的改变?”
  完颜宗翰目光亦凛,“先生还知道什么?”
  沈约又道:“这世上,本无人能让勃极烈做出这些改变。”
  完颜宗翰露出自傲神色,因为沈约说的不错,哪怕金帝完颜晟也不能让他完颜宗翰做出不情愿的事情。
  “如此看来,勃极烈是自身想要做个改变。”
  沈约目光明睿,“勃极烈又是极烦繁文缛节,却做出这些改变,或许只是因为诚。”
  完颜宗翰身躯微有僵硬。
  沈约缓缓道:“因此不才冒昧推测,勃极烈想必要参与某种非凡之事,以诚意来助事成?世人看诚意,不是多看表象吗?”
  室内静默。
  众人呼吸可闻。
  杨幺亦是露出惊赞之意,他听沈约说的似乎尽是小节,可勾连在一起,却形成一个让人信服的推论。
  这实在是非一般的能耐。
  玉环眸中突然露出惊骇之意。
  完颜宗翰揪着胡子,似乎扯下几根才过瘾的样子,半晌,突然道:“你骇异什么?”
  沈约没有回话。
  旁人也有些发懵。
  完颜宗翰却已转目玉环,一字字道:“吾在问你,你诧异什么?”
  玉环骇了一跳,立即跪倒道:“勃极烈,玉环……诧异……”她不想完颜宗翰虽然面对沈约,却将周遭众人的表情看在眼中,吃吃道:“诧异不久前,沈……公子说过要斋戒。”
  完颜宗翰目光微闪,盯着沈约道:“先生也要斋戒?”
  沈约不语。
  完颜宗翰一字字道:“先生为什么要斋戒?”
  他明白玉环诧异的缘由了,早在他完颜宗翰到此之前,沈约就说斋戒,是不是因为他早预知到完颜宗翰亦在斋戒?
  沈约笑的很有些神秘,“勃极烈既然选择以诚斋戒,沈某难道可以避免吗?”
  完颜宗翰眼如铜铃,警惕道:“先生如何知道斋戒一事?是谁、密告了先生?”
  沈约摇头道,“只是推知而已。”
  完颜希尹满是不信的表情。
  完颜宗翰却是哈哈大笑起来,“这么说来,先生真有未卜先知之能了?”
  杨幺听到未卜先知,心中微动,在他看来,沈约的确是有这般能力,而在荒山中,沈约就能推知是完颜晟在找他们,不是未卜先知又是什么?
  可周围众人却都是将信将疑的表情。
  很简单,未卜先知和见鬼一样,都是传说中神乎其神,可少有人亲眼目睹。
  沈约未语。
  完颜宗翰凝声道:“那先生可知道吾此番前来,究竟什么目的?”
  这绝对是个难题。
  沈约却是目光微闪,喃喃道:“琴……”
  完颜宗翰脸色微变。
  沈约随即又道:“画……书……棋……”


第1384节 清明上河图
  沈约说到琴的时候,惊诧的不止有完颜宗翰,诗盈亦是脸色改变。
  可等到沈约说到“画”的时候,完颜希尹亦是神色动容,和完颜宗翰对望了一眼。
  然后当沈约再说出了“书、棋”二字。
  众人一头雾水的倒多了起来。
  杨幺皱起眉头,心道沈约说的应是——琴棋书画?
  这是世人对这四雅的习惯称呼顺序,可沈约为何颠倒了顺序?这四个字又如何能让完颜宗翰、完颜希尹这些人变了脸色?
  众人诧异,沈约独自微笑道:“勃极烈,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完颜宗翰盯着沈约半晌,突然道:“拿画来!”
  他蓦地这般吩咐,着实让人摸不到头脑,可门外随即有一人奔入,双手捧着一个圆筒,很是小心翼翼的模样。
  完颜宗翰接过那圆筒,蓦地伸手一推,桌案上的碗碟跌了一地,乒乒乓乓的。
  完颜希尹叫道:“勃极烈不急,等我让人取来桌案。”
  完颜宗翰看起来就要在桌案上摊开那幅图,听到完颜希尹这般说,终于停下动作。
  等到完颜希尹让人取来了桌案,完颜宗翰置画于案,可图画在桌案上只能展开小半数,可见画卷很长。
  沈约注目画轴首端,微有扬眉,因为卷轴之首,题签的位置赫然题有瘦金体几字——清明上河图!
  完颜宗翰见沈约凝望着画轴,缓缓道:“先生看出了什么?”
  哪怕完颜火舞都有诧异——在她记事来,父亲从未有过对初知之人这般客气的时候。沈约何德何能,让完颜宗翰如此热情相待?
  沈约先看出了完颜宗翰眼中的欲望,却未明说,只是道:“不同人看这幅画轴,本有不同的看法。”
  完颜宗翰立即道:“先生尽管说来,吾等得及。”
  沈约缓缓道:“此应是张择端绘制的清明上河图。”
  他当然知道这幅画,因为在他的那个年代,这幅图几乎成为国宝般的存在,图画作者张择端也因此图闻名于世。
  根据考证,清明上河图几字本是宋徽宗所题,标题旁,还有徽宗收藏使用的双龙小印留下的印记。
  在后世,这幅图画中、宋徽宗的题字和印记都不可见。
  宋徽宗虽然不是个合格的君王,却绝对是个优秀的艺术家,他的收藏和题字亦很有收藏价值,是以后人认为,题字印记的不见,是有人为钱独自裁剪掉变卖了。
  如今仍能见画卷中的题字和印记,沈约倒是微有兴奋之感。
  但他的兴奋感很快被完颜宗翰打断,“先生也知道张择端?”
  后人知《清明上河图》的少有不知道张择端的,就和知道鲁迅的,基本都知道周树人一样,沈约却从完颜宗翰口中听出点儿别情,“我为什么不能知道?”
  杨幺一旁打个哈哈道:“杨某是不知的。”
  他不是因为被完颜宗翰冷漠而插话,不过是隐约的提醒沈约。
  杨幺也早看出来了,完颜宗翰既然不是风雅人,偏偏带了一幅画来,又在听到沈约谈及“琴、画、书、棋”的时候,很有异样。
  这足以说明这四件东西内、藏着完颜宗翰极为关心的事情。
  而完颜宗翰这种人关心的,绝不是风雅!
  完颜宗翰盯着沈约,“先生对张择端知道多少呢?”
  这倒问住了沈约,他不想到了八百年前,还有人考究他在琴棋书画方面的造诣,沉吟片刻,沈约才道:“嗯,他应该是个宫廷画家,擅长舟车、市桥、城郭的画法。”
  他对清明上河图没什么研究,这些分析,完全是根据自己的经验来推测。
  完颜宗翰略有失望的表情,看了完颜希尹一眼。
  沈约几乎可以肯定——完颜宗翰他们对张择端的认知,不见得比他高明很多。
  可一个金人的勃极烈,为何会关心一个宋朝、不算得志的画家?
  张择端在沈约那时候很有名声,可在宋徽宗的时候,绝对不算得志,因为他的图画虽得宋徽宗题字,可随即被宋徽宗赏赐旁人,同时张择端的出身记录极为简略,这不是宋朝一个名画家应有待遇!
  那之后,汴京被破,宫中太多精品收藏被金人所获,完颜宗翰在金人中赫赫威名,为何唯独对张择端的画作产生兴趣?
  沈约内心琢磨,微笑道:“或许兀室可以指教一二?”
  完颜希尹干咳声,见完颜宗翰并不反对,终于道:“事实上,我们曾找遍汴京,不见张择端,而在询问宫中画师的时候,诸人对其也是印象寥寥。”
  沈约笑道,“看起来这是个不得志的人。”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山间有远亲,这句话适合大多世人。
  张择端若得宋徽宗赏识,宫中同事何以会对他缺乏了解呢?
  完颜希尹又道:“此人是个翰林,字正道,听闻一直游学京师,得人提点进入宫中,因为画艺高绝,为人却是孤僻,因此不太得旁的画师喜欢。”
  沈约分析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完颜希尹点点头,“世事的确如此。根据宫中记载,张择端呈上清明上河图后不久,就悄然离开宫中,不知所踪。”
  说到这里,完颜希尹缓缓道:“这是我等对张择端的所知。”
  沈约笑道,“但兀室大人却在很认真的寻找此人?”
  他没问的是——你们寻找的内情呢?
  完颜希尹沉默片刻,“还请先生看看图画,稍做评点?”
  沈约终于徐徐展开画轴,看似仔细的从头看到尾端,却在悄然的留意着完颜希尹、完颜宗翰的表情。
  那两人亦在查看着他沈约的表情。
  沈约自然不会去看二人,而是在感,同时在想——他们拿出这幅画来,自然是早对图画看过多遍。
  完颜宗翰粗中带细,不注重中原礼仪、亦难对中原文化产生兴趣,可完颜希尹既然建议用中原礼仪取代金人的惯有传统,自然是对华夏文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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