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来让我们见识见识?”
“啥?一百万?哈哈哈……”
方锐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毫不遮掩地嘲讽说:
“南树哥,你以为叶箫是你啊?他那个保险箱应该是从镇上的垃圾堆里捡回来装叉的吧?”
方敏一脸嫌弃地吐槽:
“有钱人怎么会拧着保险箱到处招摇?真是个土包子,简直丢尽了我们方家的脸!”
木南树铁了心让叶箫出丑,继续满脸奉承地说: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说不定叶箫的保险箱里真装着钱呢!
“叶箫,你别低调了,赶紧打开让我们看看。”
财不露白的道理叶祸水当然明白,因此哪怕她无比坚信叶箫真的拧着一百万却故意摇头说:
“木南树,我家兄弟又没招你惹你,你又何必为难他呢?
“我们家那么穷,怎么可能有一百万……”
但都不等叶祸水把话说完,有意讨好木南树的方琴已经不管不顾地夺过保险箱打开,并一脸奉承地说:
“南树这孩子从小就实在,哪能随随便便一个人拧出来的保险箱都装了一百万……”
话音未落,一沓又一沓如同红砖头的崭新百元大钞已经纷纷砸在她的脚背上。
一时之间,全场死寂!
叶箫呵呵一笑,说:
“没吓到你们吧?”
第61章 要钱不要脸
愣过之后,见钱眼开的舅舅方圆和舅妈杜三妹最先反应过来,只当是天上掉了大馅饼,弯起腰就要抢钱。
但却被叶祸水不顾一切地拦住。
紧接着,反应过来的方琴赶紧一股脑儿地将散落一地的钱往保险箱里塞,并有意无意地晃了晃手中的菜刀,紧张兮兮地解释说:
“误会!误会啊!这些钱是我托关系借来治病的救命钱,借一还三呢,可不敢乱花……”
“借一还三?”
先前还被吓得毛骨悚然的木南树紧接着就面露不屑之色。
他深知叶家的家境不好,方琴如今为了治病借了这么多钱,肯定把房子、耕地都抵押出去了。
于是他就忍不住暗暗盘算:
“能够以那么高的利息借一百万给方琴的肯定是非法渠道,而且叶家毫无偿还能力,到时候债主逼上门,走投无路的叶祸水只能求我,嘿嘿……”
仿佛已经等到叶祸水求上门的一天,这些年苦苦追求叶祸水的木南树顿时就乐坏了,甚至还主动帮方琴一起捡钱。
但见钱眼开的方敏却不肯错过发财的机会,阴恻恻地说:
“姑妈,我知道你不容易,但当初姑爹还在世时借我家的三万块钱是不是应该还了?
“你也知道我前不久刚订婚,再过几个月就要嫁去镇上了,家里急用钱呢!”
方锐也被一百万的现钞迷晕了眼,恶狠狠地补充说:
“还有年前叶箫来我家借的八万块,当时说好的是借一还二,那就是十六万,全部加起来总共是十九万。”
叶祸水顿时就不乐意了,顾不得两家是亲戚,她气呼呼地争辩:
“大表哥,二表姐,你们血口喷人!
“分明是我爸在世时瞒着我妈省吃俭用借了你们家三万块盖房子,当时我和我兄弟都在场,你们赖账也就算了,怎么有脸倒打一耙?
“至于你们口口声声说叶箫年前在你们家借了八万块,那更加不可能……”
方敏暴跳如雷地说:
“叶祸水,你才是血口喷人,你说是我们家借了你们家三万块,你拿得出欠条吗?”
说着,她还准备扑上来对叶祸水动手。
顺势一把将叶祸水拉到身后,叶箫毫不客气地反驳:
“那你有证据说我们家欠钱?”
方锐直接拿起了墙角的锄头上蹿下跳地威胁:
“老子说的话就是证据!姓叶的,十九万你必须还,不然老子就废了你!”
外婆的一双眼珠子也贪婪地盯着保险箱里的钱,这时候突然摆出家长的姿态苦口婆心地劝说:
“方琴啊,你还是分十九万给你哥家吧,就算当老娘的求你行不?
“方锐都二十七了还没娶到媳妇,方敏好不容易要嫁出去了但家里却没钱为她置办一场像样的酒席……”
都不等外婆把话说完,认钱不认人的方琴当即虎着脸说:
“这些钱都是我拿来治病的,而且还不够呢,谁也别想分到一毛!
“那个挨千刀的短命鬼早就死几年了,你们要讨债就托梦找他吧,与我无关。
“至于叶箫有没有借你们家八万块也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着,已经装好钱的方琴将保险箱抱得死死的,手里的菜刀时不时晃动一下。
为了追求叶祸水,木南树自然乐意讨好方琴,于是就笑着打圆场说:
“方锐,叶箫欠你们家的钱还是改天再说吧,我这次主要是看在祸水的面子上来帮外婆疗伤的。
“如果你们不欢迎,我可就把祸水和方姨送回龙井村了,你们也知道我很忙的,呵呵。”
察觉到木南树朝着自己投来讨好的目光,叶祸水顿时被恶心到了,憋不住凑到叶箫耳边吐槽:
“听说要不是木南枝帮忙,他一个医专毕业了七八年都找不到工作的人能去镇医院当保洁主管?
“偏偏他还不要脸,逢人就说自己是镇医院的医生,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地里笑话,简直恶心死了。
“我要是嫁给这种人,还不如去死!”
叶箫压低了声音安慰说:
“姐,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在,谁也别想逼你嫁给不喜欢的人!”
眼界奇高的叶祸水自然瞧不上木南树,但嫌贫爱富的方锐一家却将木南树奉若上宾,包括外婆在内,一家人赶紧满脸奉承地把木南树迎进家里又是端茶又是倒水地伺候。
为了攀上木南树的交情,方锐甚至还提刀宰了一只老母鸡。
方敏则直接不顾自己快要嫁人的身份,找到机会就往木南树的身上蹭,本就很暴露的领口拉得一低再低,就差没直接把木南树往自己的卧室领了。
虽然木南树被颇有几分姿色的方敏撩得一阵心痒难耐,但他此行的主要目的是远近闻名的“豆腐西施”叶祸水,于是就故意无视方敏。
为了争取到叶祸水的好感,对医术一窍不通的他甚至还装模作样地为外婆诊断,然后故作惊讶地说:
“哎呀!外婆,你的胳膊摔骨折了,要是不赶紧去镇医院接骨治疗,胳膊要落残的。”
顿了顿,他又故作热情地说:
“不能再拖了,我和祸水现在就接您去镇医院。
“钱的事情您不用操心,只要祸水在医院陪您,需要多少医药费都算在我头上!”
他早就打算好了,只要把叶祸水带去镇医院,那就能把叶祸水拿下。
外婆昨天傍晚就摔伤的,到现在整条胳膊肿了一倍都不止,但无论方圆还是方琴都舍不得掏钱给她医治,因此一直拖到了现在。
此时见木南树如此仗义,外婆顿时激动得不行,忙催促方琴和杜三妹去收拾行李,满脸兴奋地说:
“南树啊,你是个好孩子,等外婆康复了就做主把祸水嫁给你……”
叶祸水吓了一跳,忙冷着脸决然打断外婆的话:
“外婆,我和木南树是不可能的,你别乱点鸳鸯谱,不然到时候大家连朋友都没得做。”
方琴顿时就不乐意了,气势汹汹地咒骂: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不嫁还能由你自己说了算?
“再说了,人家南树在镇上有车有房,工作体面,多少女孩想嫁都来不及呢,你为什么不嫁?”
见木南树始终不正眼瞧一下自己,方敏早就气得牙痒痒,于是就阴恻恻地说:
“姑妈,说不定表妹早就有心上人了呢!”
说这话的同时,她还有意无意地瞪了叶箫一眼。
木南树顿时被恶心到了,索性将矛头指向叶箫,皮笑肉不笑地说:
“叶箫,你别愣着了,外婆的伤拖不得,你赶紧把她背上车吧,我的车就停在村口!
“老是这么磨磨蹭蹭的,难道你忍心让外婆这么疼下去?”
叶祸水冷冰冰地打断他的话:
“要背你自己背,叶箫不会背的,我也没时间去医院,还是让表姐去吧!”
见叶祸水态度坚决,叶箫索性也懒得再废话了,直截了当地开口:
“其实老太太只是伤到筋了而已,即便不接受任何治疗,在家里静养几天也能自己恢复,实在没有兴师动众去医院的必要。”
木南树等的就是叶箫接口,当即阴沉着脸反驳说:
“只是伤到筋了而已?而且还没必要去医院?大家听听叶箫说的是人话吗?”
顿了顿,他突然猛地起身与叶箫针锋相对地对视,咬牙切齿地说:
“连大学都没念完就被开除的文盲而已,你分明对医术一窍不通,凭什么敢断定外婆只是伤了筋?”
虽然他的身高不算矮,但与叶箫相比,哪怕踮起脚尖也只能勉强有叶箫的耳朵那么高,怎么看怎么滑稽。
第62章 心脏被掏
方敏抓住献殷勤的机会,赶紧挽着木南树的胳膊频抛媚眼劝说:
“南树哥,你何必与一个从小就被亲生爹妈遗弃的野种计较呢,气坏了身体多不值?
“你还是先坐下来陪我爸妈聊天吧,等我哥把炖好款待你之后,我和你陪外婆去镇医院。”
说这话的同时,方敏还旁若无人地抱着木南树的胳膊蹭。
心痒的木南树恨不得直接把方敏抱住,但看到叶祸水始终连正眼都不看他一下,他顿时火冒三丈,猛地一把将方敏推开,继续恶狠狠地冲着叶箫咆哮:
“姓叶的,你倒是说话啊,有本事就和老子赌一把,如果外婆最后被诊断出确实是骨折了,那就麻烦你滚出叶家……”
不等木南树把话说完,忍无可忍的叶箫突然一把拽住他的领带,只轻轻一下就将他扔到了门外,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说:
“我不说话,是因为不屑和你争辩!”
正在厨房杀鸡的方锐陡见叶箫直接对木南树动手,当即恶狠狠地拧着血淋淋的菜刀扑上来:
“叶箫,你连南树哥都敢打,老子砍了你……”
但都不等方锐扑上来,院门口突然出现一名西装革履的混血男人。
摔在地上的木南树认出对方是张仁让,赶紧一边让方锐住手一边飞快爬起来战战兢兢地迎接:
“张副院长,您……您是来找我的吗?
“有什么事您直接打个电话招呼就行,小弟哪敢劳烦您亲自登门?”
为了在叶祸水面前显示自己的人缘,木南树紧接着又扭头冲着叶箫咆哮:
“姓叶的,赶紧端茶倒水啊,站在你面前的张仁让先生可是市一医的副院长,也是东海市鼎鼎大名的医学世家张回春老先生的嫡孙,更是我家南枝的未婚夫的堂哥……”
然而,都不等木南树把话说完,张仁让已经一个箭步冲到叶箫面前跪了下去。
他似乎已经被女鬼纠缠得神经质了,不仅不修边幅,双眼涣散,而且精神紧绷,一边磕头一边哀嚎:
“叶神医,叶大师,我的心脏已经被那个女鬼掏了,求求您救救我!我给你钱,很多很多钱……”
说着,他赶紧手忙脚乱地打开身后拧着的两个旅行箱,里面装的全都是红彤彤的百元大钞。
方家的人纷纷惊得呆若木鸡,下巴掉了一地。
木南树见他精神失常,忙弯腰搀扶他,并用想当然的语气提醒说:
“张副院长,您肯定认错人了,叶箫根本就不是什么神医……”
“你他妈谁啊?老子认识你吗?滚开!”
张仁让说着,一把将木南树推开,然后继续冲着叶箫一个劲地磕头。
他的额头撞击水泥地面,伴着砰砰砰的声响,很快就血肉模糊。
平时的方琴虽然认钱不认人,而且昨天才从张仁让那里拿了一百万,但此时见张仁让的表情实在吓人,她不免有些犯怂,连钱都不敢收了,磕磕巴巴地说:
“叶……叶箫,你和小张先生有什么事还是出去说吧,可别吓到外婆。”
叶箫早就不想待在这个压抑的地方了,当即皱眉示意张仁让站起来,并一脸关切地对叶祸水说:
“姐,我们回家吧。”
“嗯嗯嗯——”
叶祸水小鸡啄米一般用力点头,但看到外婆浮肿的胳膊,她于心不忍,憋不住又说:
“叶箫,你能不能帮帮我外婆?”
如果不是叶祸水开口,叶箫可不会医治外婆,给钱都没门。
但既然叶祸水开口了,他也不推脱,随手从兜里掏出叶祸水用完的雪花膏瓶子盛放的黑玉膏就递了过去,说:
“姐,用这个膏药擦一擦,十分钟就可以消肿止痛,小半天就痊愈。”
“真的?”
叶祸水眼前一亮,赶紧打开瓶盖伸出手指抹了一些漆黑如墨的黑玉膏就要给犹自呆若木鸡的外婆涂抹。
但木南树却突然哈哈大笑,仿佛发疯了一般叫骂:
“什么药可以十分钟消肿止痛、小半天就让骨折痊愈?叶箫,你到底懂不懂医学常识?”
骂过之后他又抬手怒指张仁让:
“还有你!别以为你长得像市一医的张副院长就可以伙同叶箫招摇撞骗!本来嘛,我前不久才和张副院长吃过饭,他怎么可能不认识我?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行李箱里的钱都是假的吧?
“你知不知道随意冒充他人是犯罪?”
张仁让几乎都快被女鬼纠缠得发疯了,精神失常,与平时西装革履高高在上的形象判若两人,而且木南树在此之前只是与她有过一面之缘而已,也难怪会觉得眼前的张仁让是假冒的。
经木南树提醒,陷入震惊状态的方家人总算清醒过来,方敏满脸嫌弃地瞪了叶祸水一眼,凶巴巴地威胁说:
“叶祸水,你那个雪花膏瓶子里装的东西太恶心人了,你可别给我奶奶乱擦,要是出了问题我饶不了你!”
方锐更是直接拿起了锄头如野狗一般恶狠狠地扑向叶箫:
“为了装叉居然找人冒充南树哥的朋友,老子弄死你……”
“滚开!”
叶箫彻底失去了耐性,也顾不得两家是亲戚的情面了,猛地一脚将扑来的方锐踢开,然后冷眼直视外婆,皮笑肉不笑地说:
“老太太,你自己表态吧,我的药膏你愿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