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既然可以和他们一起勾肩搭背的,又何必谦虚呢?”原来她是在下战书。
我想,待在帅哥身边的女生都避免不了这个恶俗的命运吧。
“哦,那好啊,那我就不谦虚了,如果你没什么事做的话,可以帮我拖拖地啊摆摆桌椅什么
的。”
“怪兽,人家来找你,你看,她却欺负我。”小美撒娇起来。
“小美,你不是答应要帮我拖地的吗?你不是说还要帮我找后援团的吗?”
我差点笑喷在讲桌后。
哈哈,一物降一物,真有趣。我看着小美,明明憋着一股气,却不得不把她那帮死党的姐妹淘
请过来,帮我们打扫(确切地说是帮怪兽)。美女们鱼贯而入,开始时还中规中矩地扫地,不
一会就三三两两的围到阿信和泽楷身边,问个星座,聊下人生,说个理想什么的。怪兽被小美
缠着帮她擦窗摆桌子,分身乏术,这个礼堂,在夕阳中,分外热闹。
我抱起几斤重的书,溜出礼堂。呵呵,不过,我还是很留恋那里热闹的气氛,被一群人包裹着
的感觉,好舒服。一个人的孤独,被好多个人的孤独同化,就变成了狂欢。
周末时难得清闲,我喝着热奶茶做着那可恶的总结。
ELIAN去参加舞会了,琪琪和阿姚结伴去通宵自习教室背牛津大词汇。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人。
我闻到空气中一股清凉的味道,下雨了。
微入深秋,雨中都有萧瑟的气味。
我走到窗边,拉上敞开的窗户,雨点打在我的脸上,有片刻的清醒。
风刮着象鱼刺一样的树叶,瑟瑟作响。对面宿舍偶尔有几个打着伞进出的人,还有那在雨中变
得朦胧的灯光。有一点,家的感觉。
只有在寒冷中,才有温暖的感觉吧,这是你说的,可是你现在又在哪里?又怎么忍心抛弃下我
独自一个人呢?
肚子突然无预警地叫了两声,我才发现我已经饿到胃痛了。肚子饿的时候,我就懒得动脑了。
冰箱里空空如也,我的热奶茶也没有了。
我撑着软软的雨伞,走向公寓楼外的小卖部。
已经很晚了,午夜里的冷清,配着雨声,好萧条。
“阿姨,我要一杯胚芽奶茶,热的哦。”
“好,你等等,我给你做,珍珠需要多点吗?”
“好啊。”我最喜欢嚼着那些大颗大颗的黑色软珍珠,发呆。
我撑着伞,觉得有点冷,四处张望,顺便等新鲜的奶茶出炉。
我的视线突然停留在不远处,可是,不是我八卦哦,那在雨中抱在一起的人,真是不得不吸引
我的眼球。
女孩紧紧地搂住男生,男生抵着女孩。
一把雨伞被丢在他们的脚边,只有男生的手里撑着伞。
他们拥抱的那么用力,就象全世界只剩下对方可以依靠,在这样微有寒意的夜里,好温馨,看着这样幸福的情侣,心情也不自然地好了起来。是啊,世界还是那么快乐地向前走着,寂寞的人是可耻的。
“来,你的奶茶。”
“谢谢。”我接过热忽忽的奶茶,吸了一口,芳香溢满嘴唇。
如果男生干脆把手里的伞也扔掉,那就更帅了呀。哎,生活有那么0。1%的浪漫,应该很满足了。
我忍不住再看他们一眼,咦,这个男生的背影,有点眼熟哦,那低下的头,从我这个角度看过
去那个男生的侧脸,那很好看的侧影。
阿信,原来你是浪漫的呀。
我嚼着珍珠,却发现,它似乎,没有那么的芳香柔软了。
左手抱着那本几斤重的《构图概念》和笔记本,看着右手拿着的自己写的才101个字的总结稿,
那怪兽帮我写的那8999个中文字的总结报告,岂不是可以出书立著了。而且他还是建筑系的,
这次友情跨刀,我该怎么谢他好呢?
一边走一边看,突然额头砰地被撞得很响,我被一个硬物撞翻在地,一噗通坐在地上,眼冒金
星。
天啊,脑子本来就不怎么好用了,再这么一撞,智商岂不是又要下降N个百分点。
我揉着脑门,抬头看,真不知道该骂自己蠢好呢,还是谴责一下学校公共设施设计的不合理。
我撞到了学校的展览布告栏。看来这布告栏的质量还是很好的,我的头晕得半天了才站起来。
还好没有流鼻血,不然就糗大了。
我爬起来,捡起我的书,既然撞到了,就顺便看一下展示的作品吧。
这是个长长的铝金布告栏,展示着美术系和设计系的众多素描,油画,设计稿和电脑绘图。
我慢慢地看着,目光停留在一副素描上——《ANGLELICAL》,素描有一个很好听的题目。
铅笔的力道很足,饱含着作者的感情。
画上是四个大男孩和一个长发女孩坐在一张宽厚的沙发上。
女孩很娴静地坐在正中间,其余四个人或是曲手坐在她身旁,或是斜坐在沙发把子上,或是随
意地坐在沙发前的地上,或是抱手站在沙发后面。
而且很奇怪的是,每个人脸上,都没有五官。
只有一个脸形的轮廓。
可是,透过那无形的脸,你却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们是在微笑着的。
没有五官,只有身材和头发长短的区别,可是却可以感受到,他们那年轻,些须羞涩或者张狂
的笑容。
恬淡,就象17岁那年的夏天。
我被这副奇异的画吸引住了,我想,作者心中一定有很多很多话要说的吧,可是因为要说的话
那么多,反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所以,就用空心人的表现手法,去展示这四个男孩和这个女孩之间的故事。
一定是个很动人的故事吧。就象名字那样,ANGLELICAL,象天使一样。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下作者的姓名——00级美术系,文翎信。
是阿信。
这里有一个很有艺术底蕴的传统,就是每一个礼堂都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比如我每天打
扫的“新生礼堂”,而眼前这个由999块琉璃玻璃搭建外表的礼堂,就叫“时光礼堂”。因为每
块玻璃反射的太阳光,就像是每个人不一样的年少时光。
门口有人进进出出,一副忙碌的景象。我走进去,看到大家正在布置会场,拖着展板跑来跑
去,或是拉彩条挂横幅,没有人注意到我这个无关者的闯入。咦?那个站在舞台中间指挥来指
挥去的,不就是怪兽吗?
看到他,我嘴巴都忍不住笑歪了。怪兽穿着红色的T恤,红底黑格的长裤,典型款式的阿达的三
杠条红色运动鞋,天啊,夏天尾声的纪念么?
看着这个鲜红的火焰在舞台上走来走去的,我都不忍心去打扰他了。
我四处看看,准备捡个角落坐下来等他发现我。
“同学同学,把这个展板拿到那边。”一个高个子八撇胡的男生把一块比我高半个头的展板推
给我,就跑到另一边搬桌子了。
虾米?变成苦力了?
好,就当帮怪兽的忙吧,对他那8999个字的总结的一点小小的回报吧。可是,这个木头展板,
怎么象钢筋那么重啊,我拖,啊,拖不动,我推,还不动?!
真是糗大了,平时吃那么多肉,能量都被吸收到哪里去啦??
我只好背扛着展板,把着两边的凸起处,低头拖着走。
奇怪,怎么每走一步,这个展板就重一点呢?当我走了五步的时候,我就死活都拖不动展板
了。气死我啦,这是什么钢筋水泥做的?!
当我转身要放下这可恶的展板时,看到了站在展板后阿信那得意的笑脸。
他手拽着展板的把手,高地对准着我。
虾米?!原来一直是他搞的鬼,从后面拽住我的展板,怪不得我使出浑身解数都拖不动,这,
这??真是有损我“新人王”的历史形象。
“你干嘛?!”我高声质问他。他真的很适合去拍鬼片,就是会突然出现在你背后让你不寒而
栗的那一类鬼。
他笑笑,张口又要讥讽我,可是眉头却在揶揄的笑下皱了皱,问:“你的额头怎么了?”
“撞到布告栏了。”
“怎么撞到的?”
“走着走着就撞到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笑得很难看。
他突然把展板扛起来,把头一歪,说:“到那边坐着。”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挑了一张凳子坐下,额头似乎真有点疼了,我摸摸,平滑的额头似乎鼓出了0。03公分。
怪兽在舞台上忙的不可开交,他那双红底黑碎格的裤子真是很好看,很复古的风格。
我盯着出了神,也知道过了多久,阿信已经神不知鬼不觉走到我身边。他总是来去无影踪。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来拿怪兽帮我写的总结。”
“那你怎么不叫怪兽过来。”
“他在忙啊,我在这里等他好啦,不知道他突然发现我时,会不会很惊喜呢?”我说,扬起头冲他笑。
“会被吓死吧。”阿信冷淡地说,低下头,凑过来看我额头上的包,说:“你撞得还真有艺术性啊。”
他的脸凑的好近,呼吸都扑到我的脸颊上。
………………………………
103。啊戚~~啊戚~~啊戚~~
他的眼睛突然放低看着我的眼睛,鼻子一皱,说:“你干嘛脸红啊。”
“我?!”我哑然笑道,“那,那当然是因为室内空气不,不流通,太闷热了嘛,有什么好奇怪的,没见过人脸红吗?”
我把脸往后一靠,低下头。手指下意识地摸摸脸,哇塞,怎么是烫的啊。
我站起来,也不看他,拿起我的书和稿子说:“我去找怪兽了。”
“喂!”
“喂什么喂?我有名字的呀。”
“拿去。”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药瓶,丢到我的怀里。
我好不容易接住——是跌打水。这家伙怎么会随身带着跌打水呀?
“下次走路把眼睛睁大一点,如果掉进坑里,喊救命都来不及。”他双手插兜,摆出一副英雄救美后还不甘愿的高傲姿态。
我冲他做了个鬼脸转身跑掉。
他不是英雄,我也不是卡在英雄前面的美女。
我只是个没有人要的孩子。
一个披着刺猬的甲胄,刺伤了别人也刺伤了自己的翅膀的,天使。
跑到舞台边上,忍不住回头看。
我这人就是这点最讨厌,心里想的常和做的不一致。
然后我楞住了。
阿信插兜的姿势没有变,一个长发盘盘的,穿着一袭黑色连衣沙裙的女孩站在他面前正在和他亲切的交谈。
阿信微笑着,是那种平等的自然的由衷的微笑。
是一种真诚的笑,还伴随着他略微的点头,或许他们已是多年的老朋友,这份熟络和亲切,是如此的贴切。
那一刹那我发现,对阿信甚至与怪兽和义达,我不过是一个临时闯入的陌生人。
那个仪态翩翩的黑发女子,才是他们真正的朋友吧。
ANN的办公室。
ANN坐在皮椅上,看着我拿打印成厚厚一打比原书还要厚的总结提纲。我背手站着,盯着她那又
高又挺形状又好看的鼻子。这鼻子真是巧夺天工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鼻子呀?
ANN从那粉色的镜架上方看了我一眼,咦?不太对劲,有杀气。
“这是你自己写的?”ANN问。
“恩。”
“每个字都是你自己写的?”
“恩。”
“那第21章提到的《法国革命》的构图是采用了哪个流派的学说?”
糟糕,后面都是怪兽代刀的,我连章节都没有看过呢,那,只好堵一堵她那巧夺天工的鼻子了。
“啊戚——”我打了个长长的喷嚏,连忙道歉说:“对不起……”
她皱了下眉,眼珠挤在一块看着我。
“老师对不起呀,最近季节变换,我不小心感冒了,医生说是感染了病毒性感冒……啊戚~~~”
我揉揉鼻子,刚好今天欠觉,眼睛红肿声音低沉,看上去还真有那么一回事,“现在室内又那
么不通风,我的鼻子估计受不了了,啊戚~~啊戚~~啊戚~~”
我顺便双眼迷离地看着她。
她已经把我的总结稿丢在桌子上,一副卫道士的样子。
“老师,您最好还是带下口罩吧,因为这种病毒性的感冒传染性极强,如果老师您不小心倒下
了,那我们的构图课怎么办呢?还有,老师您那漂亮的鼻子……”我喃喃地说着,看到ANN的脸
色由黑入白,渐渐变得苍白。
“够了。”她粗暴地打断我,“你可以出去了,如果下次再在课堂上睡觉,就没有这么容易让
你过关了,行了,赶紧出去!”
我鞠了一个90度的躬,拖着鼻音说:“谢谢老师。”
转身走出办公室的瞬间,我很用力地笑了。
果然,后来我知道,她那漂亮的鼻子是隆高的,所以她特别害怕感冒流鼻涕,那花了很多个零
做出的鼻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仁辅经典系列之
地球的另一边
——设计系高年级服装作品展
9月25日晚7时,时光礼堂,期待您的光临。
地球的另一边,有我们曾经最爱的天使。”
海报栏前人头攒动,时光礼堂的海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呀,时光礼堂九月的展览SHOW啊,这是仁辅大学设计系最有有潜质的高才生的作品展示呀~~~
楠初你要去看吗?”琪琪兴奋地说。
我看着宣传标语,什么话都不想说。
我开始想念地球另一边的人,但我不确定她是在地球的另一边,还是就在我身边。
她丢下了我,她丢下了所有人。
“哇,果然,参展的首位就是大三的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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