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锦》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双生锦- 第34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这么一通折腾下来,权墨冼回到家时,天色已尽黑。

    在医馆上了药,他换上了汤旭礼新买的那套成衣,看不出来他受了伤。伤口处传来阵阵疼痛,但他并不想让母亲担心。

    给权大娘请了安,他回到自己的院里洗漱更衣。

    他新受了伤不能沐浴,木川便准备了热水替他擦洗。

    “你们都下去,我自己来。”

    权墨冼习惯了自己动手,不要丫鬟小厮伺候。

    “公子,您可受伤了。”木川坚持道。

    “这算什么伤?”权墨冼笑了笑,活动了一下手臂,道:“看起来可怖罢了,未曾伤筋动骨。”

    木川拗不过他,只得退了下去。

    权墨冼半褪下衣袍。

    他看起来修长瘦削,藏在衣袍下的身体却精壮结实,肌肤泛着古铜色的光芒,纹理分明。

    左肩处那个伤疤清晰可见。

    因伤口实在太深,后来用了方锦书送来的药,也只是让伤口看起来没有那么可怕而已。当初中了那一刺,伤及骨头,阴雨天便会隐隐作痛。

    就比如眼下这场绵绵秋雨,他又在雨中淋了许久,伤口深处传来阵阵酸楚。

    与左肩的伤口相比,新受的鞭伤确实算不得什么,养几天就能痊愈。

    他拿起木川准备好的热巾子,敷在左肩之上。热力包裹着伤处,丝丝缕缕沁入,减轻了些许酸楚。

    门外传来一声轻响,权墨冼眉眼陡然变得锋利:“什么人!”

    “公子,是婢子。”

    一张含着羞意的俏脸出现在门边上,正是琴语。

    她蹲身施着福礼,整个人袅袅婷婷,一缕黑发打着卷儿从她的鬓角垂下,悬在她白皙粉腻的脖颈处,惹人遐思。

    琴语偷偷瞄着权墨冼的上半身,一颗心压抑不住地怦怦乱跳,面颊羞得通红。

    她知道权墨冼回来后,便想方设法地来见他。

    在游廊拐角处,她看见木川离开,才瞅了个空子出现,没想到看见这一幕。

    烛火映在他的面颊上,越发衬得他的下颌线条如刀,眉峰似剑。

    权墨冼单手捂在左肩上,右肩处包扎着药巾。宽松的就寝衣袍被他褪到腰间,肌肉线条根根分明,身姿挺拔如松。

    腰腹之处,有两条呈倒八字的阴影,一直向下,消失在他的衣袍之中。

    情不自禁地,琴语偷偷咽了一下口水,娇声道:“公子在换药吗?婢子可以帮忙。”

    权墨冼双眉紧皱,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她的能力。

    想到齐王,想到自己在齐王面前表现出的对琴语的兴趣,权墨冼咽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一个“滚”字,拢上衣袍,道:“已经换好了。”

    “起来吧。”权墨冼道:“你怎么来了?”

    琴语并未上前,她懂得保持一个合适的距离,才是最佳的方式,恭声道:“回公子的话,老太太已经安歇了。”

    “公子回得晚,婢子,惦记着您是否用过了吃食,便熬了一碗滋补的山药粥来。”

    说着,她将手里的食盒放到桌子上,轻轻端出里面一碗香喷喷的粥来。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那么赏心悦目。一双素手在跳跃的灯光中,白皙如玉,柔若无骨。

    权墨冼挑了挑眉,大马金刀地往椅子上一坐,道:“别管什么粥了,你过来。”

    “啊?”

    琴语轻声低呼,羞不可抑:“公子,您身上还有伤。”

    “我叫你过来,你就过来。”权墨冼的语气,不容反驳。

    听见他强势的声音,琴语只觉两股颤颤,弱风扶柳一般走了过去,垂首低语“公子”。

===第七百八十一章 强势

    权墨冼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看着他,看着她的眼睛道:“琴语,你知道,王爷让你在我身边做什么。我,也知道。”

    琴语一惊,连下巴处被他捏得生痛都忘记了,长长的睫毛忽闪了几下,脑子里想着对策。

    “你不用想,我什么都明白。”权墨冼道:“你是个尤物,然而我也不缺女人。”

    “你这些小心思,老老实实地给我收起来,好生伺候着我的母亲。”他松开手,对在她下巴处留下的红印视而不见,道:“等我娶了方家四姑娘过门,再收了你。”

    “送上门来的,我若不好生享用,岂不是辜负了王爷的一番美意?”

    “但眼下你且安分些,若阻了我的婚事,我会要了你的命。”

    他眸色深深地看着她,语气淡淡的没有起伏,就好像在说一件最普通不过的事情。

    但越是这样,越是听得琴语心惊胆战,丝毫不敢怀疑他的决心。

    她记起,在来之前齐王遣人详细跟她说了权墨冼此人。他,可是一位连家族都敢叛出来的狠人,

    连朝中重臣都奈何不了他。

    自己怎么会天真的以为,只凭借美色就能让他放松警惕?

    今夜,实在是不该来。

    自己太着急了。

    “公子,婢子知道了。”琴语柔顺地应了,道:“婢子会好生伺候老太太,和未来的少奶奶。”

    权墨冼起身,拍了拍她的脸:“去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他的衣襟原本就有些松,这么一动,锁骨和胸肌清晰可见。只是此刻的琴语已不敢再偷看,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匆匆退下。

    看见她消失在夜色之中,权墨冼脸一沉,低声喝道:“木川!”

    木川缩手缩脚地出现在门边,道:“公子。”

    “为何放她进来?”

    如果不是木川放水,琴语再有本事,也休想靠近权墨冼半步。

    “公子,我错了。”木川低头认错。

    他只是心疼公子,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太苦了。

    公子身边向来不缺女人。

    宝昌公主是害死先头大少奶奶的罪魁祸首,公子吊着她;任颖来历成谜,公子要远着;但这个琴语是齐王送的,白送上门的女人,不要白不要。

    “去刘叔那里领罚。”权墨冼沉声道:“任何事情,都不可替我做主,记住了?”

    木川应了。

    琴语却是没有想到,她能靠近权墨冼,是木川故意放水的缘故。

    她扶着怦怦乱跳的心口,脚步匆匆地往自己的房里走着。

    之前的心跳,是看见了权墨冼的身体而心动;此时的心跳,则是害怕、敬畏,再加上爱慕。

    权墨冼的强势,令她深深迷恋。

    院子里,只点了几盏用来照面的风灯,她魂不守舍地走着,拢紧了身上的外袍。

    为了达到目的,今夜她只穿了一袭素缎长裙,腰间系着的如意丝绦将她的腰身勾勒的不盈一握。

    可美则美矣,实在是抵御不了这寒凉的秋夜。

    不过,幸好她还准备了外袍。

    她正走着,前面猛然出现一人,喝道:“给我站住!”

    琴语吃了一惊,停住脚步问道:“谁?”

    那人从黑暗中走到她的面前,冷笑道:“我是谁?你不认得吗?”

    “见过表姑娘。”琴语看清了她的模样,忙屈膝见礼。

    任颖冷冷一笑,道:“这么晚,你不在姑母跟前伺候着,去哪里了?”

    “回表姑娘的话,老太太已经睡下。婢子不慎落了一支钗子在园子里,便趁夜出来找找。”琴语恭声回话。

    “哼!”任颖绕着她走了两圈,一把将她拢着的外袍扯掉:“哈!你找钗子,要穿成这样?”

    琴语的打扮并不妖娆,甚至有些简朴。但这样素净的装扮,却在诉说着无声的诱惑。

    任颖看得心头火起,恶狠狠地盯着琴语,道:“说,你是不是去找我表哥了?”

    她气势汹汹,琴语哪里能承认,忙摇头否认。

    虽然琴语才进府两天,但权家住着的这位表姑娘,她的心思昭然若揭。

    见问不出什么,任颖也只得罢休,放了一句狠话:“你给我小心点!要是想打什么歪主意,就莫怪我不客气。”

    她看着手里的外袍,道:“这件袍子上的绣工我瞧着不错,借我回去看看。”

    说罢,她头也不回的走掉。

    一阵秋风吹过,吹得失了外袍琴语瑟瑟发抖。

    眼看任颖不会再回来找她的麻烦,琴语跺了跺脚,抱紧了身子赶紧往前走去。

    心头的那些旖思杂念,被这寒冷击败,此时她只想要有一杯热茶。

    权墨冼听完海峰的禀报,笑道:“有意思,真有意思。”

    任颖、琴语。

    所谓虱子多了不痒。

    不管她们是何目的,总有一天会露出马脚来。让她们互相牵制,也是一桩好事。

    “公子,不早了,明儿还要上衙,快些歇着。”海峰铺好了床,上前劝道。

    权墨冼点了点头,上床安歇。

    翌日,他照常出现在刑部衙门里点卯。

    唯一不同之处,便是在他的左肩处略有些凸出,那是因为他包扎了药巾的缘故。

    他昨日在雨中被方孰玉教训,紧跟着又被齐王为难,被汤旭礼打伤。这些事,在昨日还未结束时,好些人就已知晓。到了现在,在衙门里更是无人不晓。

    众人看着他的目光,就好像在看一个疯子。

    作为一个才在官场区区几年的新人,权墨冼得罪的人,和他晋升的速度一样惊人。

    前有重臣、后有世家,而如今,竟然来连王爷他都敢公然对抗到底。

    这!

    实在是令人看不懂,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一个出身寒门,在朝中毫无靠山之人,凭什么如此狂傲。

    刚入官场的新丁,哪个不是夹着尾巴做人,小心翼翼地窥探着局势,揣测着朝中动向?

    但权墨冼的横空出世,打破了这套陈规,令无数人在冷眼旁观之时,又在心头暗暗艳羡着,他能不受这套规则所约束。

    是的,权墨冼受到庆隆帝的信任不假。

    但前朝的倾轧,文人之间的谋划,丝毫不输给后宫女人的争斗,一样惨烈。

    光是受皇帝器重有什么用,君不见多少惊才绝艳之辈,最后寂寞于无声吗?

===第七百八十二章 大喜事

    “权郎中。”

    顾尚书看着站在屋中的权墨冼,沉声道:“权郎中,你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

    权墨冼不卑不亢地一拱手,道:“请恕下官愚昧,不知尚书大人何出此言?”

    “问我?”

    顾尚书一拍镇木,道:“你得罪了王爷,是要让刑部难做吗?”

    权墨冼在心头冷冷一笑,心道:“刑部在您老人家的把控下,何时不是与齐王对着干?”

    太子与齐王争储,六部早就是两人的必争之地。

    其中,在关景焕的经营下,刑部早已旗帜鲜明地站在太子一方。而齐王,尚未获得任何一部表明态度支持,但礼部、工部和齐王往来较多。

    “尚书大人,下官只知道上无愧于圣上,下无愧于万民。”权墨冼道:“太子殿下、王爷,都不能动摇我的决心。”

    果然是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顾尚书在心头腹诽,口中却话风一转,赞道:“权郎中果然是铮铮硬汉,文人风骨。”

    “来来来,”他迈出书案后,热情地拉着权墨冼到一侧的太师椅上坐下,道:“一直以来,却是我错怪你了。”

    权墨冼一阵愕然,他这个转变,委实也太快了些吧?

    “大人说哪里话来,”他欠着身子坐了,道:“下官不懂事,多亏了大人的照拂才没有闯下大祸。”

    他在口中应付着,看看顾尚书究竟是个什么打算。

    顾尚书坐在椅子里看着他笑道:“你就莫自谦了。连皇帝陛下都亲自给了你‘卓异’,你的能力有目共睹。”

    “再过几日就是秋猎了,我听说你身手不错,有没有兴趣来太子殿下的帐里?”

    秋猎,是高芒王朝建国以来,每年都会举办的一场大型游猎。

    届时,以皇帝为首,带领皇室宗亲、武勋重臣,至北邙山西侧的皇家猎场中举行。

    这样的活动,自然是武勋出尽风头,文臣只管吟诗作赋。同时,也是朝中各派系山头表明态度的时候。

    自然,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谁也不会表露得那样明显。

    表面上,自然是一团和睦。

    而在游猎时,文武百官各自的位置,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比如在扎帐篷的时候,皇帝的帐篷是最大的,日常也会在帐篷里处理紧要的国事。

    太子次之,在他帐下聚集的人,就意味着以太子马首是瞻。

    其余有地位的王爷宗亲,也有资格扎下帐篷,各自聚集了一批人马。

    而这些年来还有一个约定俗成的惯例,每一个帐篷为一支队伍。到了最后,要看哪支队伍猎得的猎物质量最高,最多,拔得头筹。

    至于文臣武勋,无论是几品官,都是没有资格扎帐篷的。

    他们要么选择依附太子、王爷各帐,要么就留在皇帝的帐中看着热闹。

    这种竞赛,皇帝会带着亲卫游猎,但不会亲自出手参加。

    不管在何朝何代,结党营私都是皇家大忌。

    但以狩猎为名组成的队伍,却不在此列。皇帝不追究,放纵这种现象的存在,也存了要看看百官心思的主意。

    所以,若不是心腹,不会在这个时候跟着自家主子,惹了皇上的眼。

    顾尚书这样问,为的只是表明他对权墨冼的态度有所转变,并没有期望他能应承下来。

    果然,权墨冼拱手道:“承蒙大人厚爱,太子殿下良臣名将如云,哪里轮得到下官的身手?”

    顾尚哈一笑,道:“子玄不必过谦。那,你打算去哪位的帐下?”

    “不瞒大人,下官有自知之明,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皇上的帐里为好。”权墨冼应道。和齐王的公开决裂,让他能继续保持中立,不偏不倚。继续做在众人心中的纯臣、孤臣。

    他这个选择,不出顾尚书的预料,他笑道:“如此甚好。你要是愿意,欢迎随时来太子的帐中坐坐。”

    权墨冼恭声应了,退下。

    窗外的雨,又开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