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相亲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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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相亲时代-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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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绒当时还反驳她,你不知道“衣冠禽兽”这个词吗?
  陈绒当然不是说对面的这位男士是衣冠禽兽,他彬彬有礼,表现得也很得体,但是,很不幸地,陈绒从他的牙缝里看到了绿菜叶。那一抹鲜艳的绿色,将陈绒的谈话热情冲洗得一干二净。好在八分钟的时间很短,东拉西扯地就将时间对付过去了。
  陈绒看了看曹丹妮,她正和对面的男士聊得火热。
  接下来是2号。这是一个看起来很整洁的男人,衬衫的领子挺括、干净,黑色西装上也没有头屑,指甲修得圆润而修长。这让她想起了欧海洋,她喜欢干净整洁的男人。
  健谈的2号很快就找到了话题,同她谈起他的大学生活。她听出来了,他可能是位医生,而且业务水平不错,有事业心。
  “喝点水吧。”2号很善解人意地说,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消毒纸巾递给她。尽管她看不出来光洁透亮的杯子有何必要再擦一遍,可还是礼貌地接了纸巾,象征性地抹了一下杯壁。偷眼看2号,他正认真仔细地擦他的手呢。见她看他,立即解释说,从医学的角度讲,细菌随处都有,要仔细消毒才行。手擦完了,他又抽出一张纸巾,仔细擦玻璃杯。细长的手指,很有艺术的美感。
  尽管陈绒很爱整洁,可没敢给2号打钩,因为一想到以后家里到处都是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她就害怕。
  3号坐到她面前的时候,陈绒大跌眼镜,对面的男士竟然是她对门的小王,小王也立即认出了她。虽然是对门,但大家也只是下楼上楼碰到时的点头之交而已。现在坐到一起,他有些尴尬,陈绒也有些尴尬。
  “呵呵,真是太巧了。”他取下眼镜擦了擦。
  “嗯,真是太巧了,天天见面都没怎么说话,现在却通过这种方式聊天。”
  陈绒和他自然不会再谈感情,在一起十年都没感觉,今天也不用说了。大家谈了谈大院里的鸡毛蒜皮小事,八分钟也很快过去了。
  4号是个很浪漫的人,一见面就将一串漂亮的手机挂链放在陈绒的面前,说很高兴认识你。陈绒的心为之一动。八分钟的时间里,她感受着4号的温情脉脉,在他说想要带着心爱的女孩儿去海边听涛声时,她差不多快要想象海边的美景了……
  突然响声大作的铃声无情地宣告时间的结束。交换座位的时候,陈绒看见另外一个女孩子在摆弄手里的手机挂链。陈绒长长地吐了口气,好在还没顾得上往单子上画钩。
  5号是个公务员,在政府部门当秘书,长得不是很好。可能是在领导面前待久了的缘故,他看起来低眉顺眼的,可是对着陈绒这等平民,又透着没由来的傲气,让人想起了古装剧宰相府里的管家,一点也没有丁恪的坦诚。
  5号好奇地看着陈绒,问:“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警察。”
  他嘿嘿地笑了起来:“警察啊,警察我喜欢啊。警花吧!刚才见的几个都不怎么样。”
  “3号呢?”陈绒问他。
  “3号女孩太小了,肯定粘人,我可受不了。我要的是那种有充分自由的婚姻。我干什么事她可别老管着我,不然我肯定得跟她急。像刚才那个3号,一看就是蜜罐子里泡大的,一丁点儿委屈也受不了。要是娶了她,我就等于给自己在家里找了个领导。”
  陈绒冲他笑笑,说:“那你刚才还和她谈得火热。”
  “女孩子嘛,逢场作戏。”
  陈绒想想觉得无话,干脆喝酒。他也喝,举起酒杯,“碰一下”!陈绒看了看他,没有动作。他自知她不会再理他,东张西望的,又借口上了个厕所,出来时八分钟已经过去了。
  “你的厨艺如何?”6号一见面就问陈绒。陈绒瞟了他一眼,一个细致的上海男人。她一向对这种太过生活化的男人没什么好感,所以理直气壮地回答:我不喜欢买菜做饭。心里却想起为丁恪做的那顿香喷喷的晚餐来。
  7号和6号是两个极端,7号男子气十足,给人很可靠很踏实的感觉,相信这样的男人绝对可以为妻子挡风遮雨。陈绒对7号的好感迅速增加。铃响了,7号有些不舍地起身离开,脚上那双许久未曾擦过的脏皮鞋带着满身风尘从她眼前掠过。陈绒紧皱着眉头闭上了眼。
  8号太在意细节,总是旁敲侧击地打听她的个人情况,而且自以为聪明,问些你知道汉府街在哪儿之类的弱智问题。陈绒便懒得说话,直到时间在沉默中过去。
  9号说他喜欢王国维。陈绒一下子兴奋起来,总算有人能跟她谈谈唐诗宋词了!她这个语文老师总算遇到了知音,可9号的所谓喜欢不过是叶公好龙。是呀,人家来这里也不是上语文课的。
  最后剩下了10号。她已经有些疲惫,看来,找一个令人满意的男人并不容易。
  “有些累了吧?”10号富有磁性的声音让她为之一振。这是一个无可挑剔的男人,至少给人的第一印象如此。可她看得出来,这个优秀的男人也是曹丹妮中意的对象。
  这世界,谁也不比谁笨。
  陈绒突然明白,当她以挑剔的眼光评判十位男嘉宾时,参照的标准只有一个——丁恪。丁恪已经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并根植于心,想丢都丢不掉。
  人必须看清楚自己的爱情,她在心里长叹一声。


第六章 
  准确地说,陈绒一共坚持了80分钟,4800秒,一共喝了六瓶啤酒。当曹丹妮扶着她离开酒吧时,生气地说:“陈老师,我以后再也不拖你来这些地方了,你怎么见了酒就不要命啊!”
  上了出租车后,司机开车开得就像在拍警匪片,几个急刹车和大转弯下来,陈绒的胃开始翻江倒海,酸水不停地上涌,实在忍不住了,便一股脑儿全吐在了车上。曹丹妮吓得大叫起来,一个劲儿跟司机赔不是。
  司机也急了,骂骂咧咧的,张口就跟曹丹妮要洗车的钱,曹丹妮也不说什么,掏出十块钱就递给司机。陈绒头疼得厉害,但并没有醉,只是恶心。吐了以后觉得舒服了很多,但是一看一车的狼藉,胃里又搅动起来。
  “怎么搞的啊,女孩子喝这么多酒,不会是失恋了吧?”拿了钱,司机也平和起来,问曹丹妮。
  “哪儿啊,刚相亲回来。”
  “哈哈,头一次看到相亲相成这样的。”司机大笑起来,怎么也停不住。
  回到宿舍,曹丹妮帮陈绒换衣服,洗脸。她一直嘟囔着:“早知道这样就不让你去了。”
  陈绒索性装醉,不再理她,躺在床上任由她摆布,不过头疼和恶心也的确让她不想再作任何解释。
  陈绒本来想打个电话告诉丁恪相亲的事,想想觉得说不说都无所谓,说了倒让丁恪觉得自己矫情。于是干脆没有打电话给丁恪,澡也不洗就蒙头大睡起来。
  一觉睡到天亮,陈绒打开窗户,天气预报说今天要降温,但外面太阳很好,暖暖的,没有一丝降温的痕迹。
  到办公室时,曹丹妮已经来了,看到陈绒,赶忙迎上来。
  “酒醒了吧?”
  “嗯。”陈绒压低了声音。办公室里有几个学生在补作业,陈绒可不想让学生们知道她醉酒的事,对曹丹妮使了个眼色,小丫头吐吐舌头,不再说昨天晚上的事情。
  中午饭的时候,她们坐到一起,曹丹妮开始问她对十个男人的印象。
  “我都没看清,酒吧里那么暗,时间又那么短。”
  “第一印象啊,第一印象总有的吧?”曹丹妮锲而不舍。
  “都不错。”陈绒开始敷衍她。
  “有没搞错啊,你这么不负责任,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她开始给陈绒的敷衍上纲上线。
  陈绒实在被她逼得受不了,就随便说了几个,她一听倒也同意,说这几个是不错。
  要是不结婚,陈绒也觉得天底下的男人都不错。
  “那你选谁了啊?可别我们俩选同一个啊。”曹丹妮有些兴奋。
  “我一个也没选,把机会都让给你了。”
  今天是三节课连在一起上,因为昨晚闹腾得太厉害,今天还是有些气短,最后一堂课陈绒就留了半节课给学生写作业。
  坐在门口,陈绒看着西下的太阳,想起了丁恪。
  昨天没给他打电话,他也没有打过来,现在心里觉着空落落的。
  陈绒拨通了丁恪的手机,却总是接不通,她不想打电话到他家里,她害怕听到丁丁的声音。自从证实丁丁就是欧海洋的网上情人后,陈绒的心里总有点芥蒂,怕自己一冲动会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
  丁丁是陈绒的朋友,青春里一半的时光有她的痕迹,陈绒不想失去她,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她。
  几天后,陈绒却接到了丁丁的电话。陈绒并不知道那是丁丁的电话,那是南方一个城市的电话号码,她接了,却传来丁丁的声音。
  “亲爱的,你怎么把手机号码换了?我找你半天了!你猜猜我现在在哪里?”电话有些不清楚,可丁丁的声音却很真实。
  陈绒语塞,半天说不出话来。
  “亲爱的,我现在在广西,这里漂亮极了,有空你也来玩吧!”
  她自说自话地向陈绒描画着广西的景色和她的心情,说完了,又告诉陈绒:“我哥集训去了,要一个月呢。那是盲区,电话打不通,你要耐心等我哥哦。”
  电话里传来她的笑声,接着就是“嘟嘟”的电话声。
  丁恪去集训了,要一个月,于是每天晚上,陈绒都往他邮箱里发点什么。要么是一些思念的话语,要么是一些牢骚。实在懒得写了,就从网上摘一些笑话,自己大笑,也希望丁恪看到后能大笑。陈绒喜欢看丁恪的笑。
  曹丹妮开始和10号正式约会了,10号倒真的是个警察,和曹丹妮在一起显得很般配。
  曹丹妮一恋爱,让同一个办公室的周桐和陈绒都有些惆怅。周桐自从遭遇了网络相亲的骗局后,对网上的征婚有了戒心。暑假里,她认识了几个男朋友,现在倒也想开了,像她这种年纪的女人,不能再把所有的感情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于是干脆普遍撒网,然后再重点培养。周桐家庭环境不错,父亲是省里的领导,退休后仍在银川一所大学做特聘教授,母亲也是中学老师,弟弟也事业有成,周桐是家里唯一一个让家人放心不下的人。
  很多事情周桐不便和家里人讲,既怕他们担心又怕自己丢了面子,而陈绒是她唯一能够倾诉的对象。陈绒虽然比周桐小十岁,但是对某些问题的看法和她倒是一致。
  下课的时候,周桐和陈绒漫步在校园里,学校的枫叶红了,一片片飘落下来,告诉人们秋天到了。
  “周姐,你觉得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婚姻?”
  “我也弄不明白。我和我老公,哦,不,应该是前夫,刚认识的那会儿,最爱的事情就是待在一起聊天,什么事也不做,就是聊天。他博学多才,讲任何事情都栩栩如生;他爱写诗,还出过诗集;他还喜欢历史、文学、篆刻,写得一手好书法。在我眼里,他简直是十全十美的。”
  “我最幸福的时刻就是读他给我写的诗,他写书法的时候我给他磨墨,他篆刻的时候我静静地在旁边看。那时我觉得我找到了世界上最完美的爱人。”
  “后来,我们有了孩子,他还是喜欢这些,我却不一样了。我在洗尿布他却在写书法;我在哄孩子睡觉,他却把篆机弄得吱吱响;他参加书法培训班花了2000块,是孩子一年的奶粉钱……爱情的浪漫在这个时候荡然无存了,爱情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东西,婚姻却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是啊,相爱容易相守难啊,爱情是需要经营的。”
  周桐在前夫的影响下,择偶的标准自然不低。在她的朋友中,交往比较频繁的是一个律师和一个公务员。虽然这两个人的条件不错,但周桐又有些顾忌。律师比她小两岁,公务员一直想要个孩子,而周桐已经有个十岁的女儿,她不想再婚后又重复原来的生活,也不想再落入尿不湿和奶粉的包围中去。这样一来,周桐的结婚计划仍然提不到日程上来。她知道陈绒和欧海洋分手后,更加觉得失望。听完丁恪和陈绒的故事后,她唏嘘不已:“小绒,其实你是很幸福的,欧海洋和丁恪都那么爱你,虽然这些爱有些沉重,但是若干年后,再回过头来想想,真的会有不同的感受。”
  陈绒当然想不到若干年后那么长远,她在乎的只是现在的感觉。
  王老师又来催陈绒去相亲了,曹丹妮在一旁偷着乐。她已经和那个10号警察打得火热,陈绒原来以为10号男士会选5号女士,不过,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曹丹妮。曹丹妮嚷着要请陈绒去喝酒,陈绒连连推却,让曹丹妮觉得既尴尬又无趣。
  陈绒再一次敷衍王老师,王老师显然有些生气,觉得被驳回了面子。
  “小绒,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这样可不行,整个人都快颓废了。我和你父母也联系过多次,他们对你现在的状况也很担忧。”
  陈绒忽然觉得回到了初中年代,因为某次考试不及格而承受着老师的责难。
  她点点头,说:“好吧,我这终身大事就交给您了,我听您的还不行啊。”王老师这才又对陈绒露出了笑脸。
  相亲安排在星期天晚上。陈绒没有化妆,穿着一件灰色的夹克衫。王老师一见她这身装扮,气就不打一处来,三下两下把她的灰夹克剥了下来,拿了她女儿的一件红色羊毛衫给陈绒换上。
  “王老师,我这样肯定不自在,您就让我穿自己的衣服吧。”陈绒央求她。
  王老师不理,又让她女儿帮忙,铁了心要让陈绒改头换面。小丫头热心得很,又是找衣服,又是拿化妆品的。现在看来,不论是18岁的女孩还是48岁的女人,对相亲这件事都是很热心的。
  不过老话也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谁都愿意做红娘,不当绊脚石啊。
  王老师亲自压阵,在珍宝坊,晚上七点见面。
  陈绒喜欢吃中餐,对汉堡牛排之类的兴趣远远不及对一块油炸臭豆腐的兴趣大,所以,陈绒就抱着大吃一顿的好心情和王老师去相亲。
  半路上,陈绒的心情又阴沉了下来,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对不住丁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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