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停电了？”
徐妈擦了擦手上的水，准备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刚走进餐厅，突然传来了可可姐妹俩的歌声：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乐乐端着蛋糕走在最前面。
其他人都跟在后面，双胞胎是主唱，大人们轻声附和着，就连三胞胎也咿呀咿呀地说个不停。
徐妈眼睛一下子就红了，笑骂道：
“过生日就过生日呗，还搞这么多新花样！”
话虽如此，老太太还是感动坏了，偷偷用衣袖抹了把眼泪。
乐乐脆生生道：“奶奶，赶快许愿，然后吹蜡烛。”
徐妈暗自许了一个愿望，然后一口气吹灭了蜡烛，下一秒餐厅里的灯光再次亮了起来。
“妈，你许了什么愿望？”徐东笑着问道。
“说出来就不灵了。”
可可趁机递过来一把水果刀：“奶奶，快切蛋糕，蛋糕是我和妈妈一起做的。”
“还有我。”乐乐急忙补充道。
“好好，都是奶奶的乖孙女。”
徐妈接过水果刀，将鸡蛋糕切成六份，第一份就给个三胞胎，鸡蛋糕不是水果，多吃点没关系。
杨丽娜举着鸡蛋糕的哄道：“大宝、二宝、小宝，你们快和奶奶说生日快乐。”
“生…立…亏…乐…”
可惜只有大宝开口了，二宝和小宝不怎么配合，一个劲地伸手抓鸡蛋糕。
徐妈高兴坏了，抱着三胞胎挨个亲了亲。
……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起床后，发现天气有些不对劲，天空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雨。
餐桌上，徐妈高兴道：
“好啊，旱了都快一年了，终于要下雨了，这下不用担心了。”
“老公，快看看天气预报怎么说？”杨丽娜抱着二宝催促道。
徐东掏出手机，点开天气资讯，照着上面念道：“燕京，大雨转大雪，最高气温28度，最低气温零下15度。”
“下雪了，要下雪了……”双胞胎起哄道。
“看来旱情真的要结束了。”杨丽娜由衷感叹道。
徐东看着家人们兴奋的表情，忍不住泼了个冷水：
“还早着呢，现在旱情这么严重，靠一两场大雨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而且这场大雨，能不能下得下来还两说呢，他前世可没听说过全国有哪个地方下过大雨。
别说大雨了，中雨都没下过，顶多就是一阵小雨，甚至一个月都下不了一次。
“儿砸，你怎么说话的，旱灾早点结束不好吗？”徐妈生气道。
徐东苦笑着解释道：“我不是怕你们空欢喜一场么？”
“空欢喜也总比没希望好。”徐爸哼了一声。
“老公，你……”
徐东抵挡不住，赶紧放下筷子，准备“跑路”：“可可、乐乐，快去拿书包，上学时间到了。”
把双胞胎送到学校，徐东油门一踩直接去了公司。
一路上，大街上到处都是欢呼雀跃的人群，简直比过年的时候还热闹。
到了办公室，时间还早，徐东刷了一会儿手机，网络上同样是一片欢腾，“下雨”这个词更是直接空降围脖热搜第一名。
徐东不自觉摇摇头，眼下希望有多大，接下来失望就有多大。
接近九点，安保科的同事们都陆续过来上班了，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轻松和喜悦。
只有向欣哭丧着脸。
徐东好奇道：“小向，你怎么了？”
“我公公昨天刚刚买了八百斤的玉米，花了十几万块钱，这下全打水漂了。”
徐东直接搬出了早上的那一套说辞。
向欣将信将疑：“真的假的？”
“真的，你想想，大河都断流了，一场雨能恢复的过来么，估计连塞牙缝都不够。”徐东安慰道。
“万一明天、后天，继续下雨呢？”
“没有那么多万一，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徐东耍赖道。
整个上午，估计全燕京的人都在等着下雨，可惜直到中午，地面上依然是干燥的。
到了下午一点钟，天空中好不容易飘起了雨点，只是雨点太小了，淅淅沥沥的，聊胜于无。
过了两点钟，雨势总算变大了一些。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小雨下了半个小时就彻底停了，太阳重新出现在了空中，气温也陡然升高到了三十多度。
第九十四章 水库鱼
徐东所在的北门，此时一片唉声叹气，旱情关乎着每一个人的生活和未来。
没有人不盼着旱灾早点结束。
只有向欣面色有些复杂，她朝徐东竖了个大拇指：
“老大，你是这个！”
徐东苦笑一声：“我倒希望我的推测是错的，可惜事与愿违啊，你们家的玉米没有卖掉吧？”
“没有，没有，幸亏我打电话回去的早，家里及时收手了。”向欣庆幸道。
她公公本来都准备将玉米退回给卖家了，虽然只有半价，但好歹还能挽回一点损失。
是她好说歹说，才向后拖了半天时间。
“没有就好，你记住我的话，以后除非万不得已，否则卖什么也不要卖粮食。”徐东特意叮嘱道。
“知道了，说起来这件事还要谢谢你，不然我们家损失就大了。”
“不用这么客气，我也就是随口提了一句，关键是你愿意相信。”
徐东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早上走的急，忘了放参茶，这一天下来干什么都不得劲。
“老大，我发现你这人说话非常准，以后我都听你的。”向欣感慨道。
徐东贫嘴道：“千万别，听我的干嘛，我又不是你老公。”
“哼，我们家是我做主，何建都得听我的。”向欣傲娇道。
……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时间，徐东像打了胜仗的将军一般，开着大奔顺路去了趟潘家园。
受到“下雨”消息的刺激，潘家园的粮食出现了小幅度的降价，肉类倒是没怎么跌，仍然是有价无市。
逛了一圈，徐东买了一些海鲜干货，还用香烟换了上百斤的干香菇，直接把店家的货全给包圆了。
正当徐东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位中年男子偷偷摸摸地凑了上来，他立马警觉起来。
“老弟，新鲜河鱼要不要？”中年男子低声问道。
徐东不动声色：“什么鱼？哪来的？”
中年男子见徐东有意向，连忙将人请到了一旁的角落里。
“都是水库鱼，从官亭水库那边弄来的，价格咱们好商量。”中年男子轻声介绍道。
“这鱼来源没问题吧？”
“来源绝对没问题。”中年男子保证道，“官亭水库那边快要干了，我们弄到的都是一些小鱼小虾，大鱼都被上面拉走了。”
官亭水库？
徐东拿出手机搜了一下，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
这官亭水库可不小，它是首都地区的第二大水库，总库容约有22亿立方米，只是没想这么快就干涸了。
“你是怎么找上我的？”徐东并没有放松警惕。
中年男子有些不好意思：“我们打算找个大主顾把鱼全卖了，这不刚好看到您开着大奔，所以就想过来问问。”
“为什么不分开卖？”徐东疑惑道。
中年男子有些犹豫，最后咬了咬牙解释道：
“我也不瞒您了，其实我们是水库里的工作人员，这事闹大了影响不好。”
徐东看了对方的工作证，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你们总共有多少鱼？”
“差不多一千斤出头。”中年男子连忙回答道。
“鱼在哪里，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徐东要求道。
中年男子一脸欣喜：“当然可以，您跟我来，我们的车子就停在东门入口处。”
潘家园里到处都是站岗的警察，徐东也不怕对方耍花招。
二人出了东门，中年男子指着不远处的一辆小型厢式货车介绍道：
“那就是我们的车了。”
官亭水库距离市区并不近，如果没有冷冻车，估计还没开进市区，鱼就臭了。
货车上坐着一老一少，中年男子走了过去，和两人说了几句话，然后那位年轻男子就把车门打开了。
看到中年男子点头，徐东这才走上前去，朝车厢里瞅了瞅。
1000斤的鱼听起来有不少，其实也就三箩筐，一米高的那种大箩筐。
箩筐里的鱼果然如中年男子所说，没有大鱼，尽是一些小杂鱼，像是餐条、鲫鱼、银飘鱼等，还有一些泥鳅啥的。
徐东满意地点了点头，直接开口问道：
“什么价格？”
中年男子伸出巴掌翻了翻：“我们要换2000斤大米，面粉也行，要2500斤。”
“用钱买不行吗？”徐东皱眉道。
“也不是不行。”中年男子点叹了口气，“那一口价50万。”
鱼肉的脂肪含量低，一般市场价只有猪肉价格的三分之一，或者四分之一。
眼下猪肉的价格差不多是每斤1000块钱，当然纯肥肉一般是这个价格的两三倍，已经非常接近徐东前世的价格了。
如果按照50万的价格计算，这些杂鱼的单价已经是肉价的一半了，远远高于市场价。
但话又说回来，如果只是用钱买，也不算吃亏，毕竟潘家园里的肉用钱都不一定能买的到，而且还没有这么大的量。
“价格太高了。”徐东习惯性地摇摇头。
“价格确实是贵了点，可您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这么多鱼啊，我们出来也是担风险的，您好歹让我们多挣一点吧？”中年男子据理力争道。
徐东装模作样地和对方还了好几次价，最后才点头答应下来，价格也从50万还到了48万。
“你们在这里等半个小时，我很快就回来。”
徐东说完，给中年男子转了1000块钱当作定金。
“没问题。”
中年男子也知道对方不可能用自己的豪车装鱼，半个小时而已，他们愿意等。
半个小时后，徐东开着自家的小货车过来了，随行的还有杨丽娜，说是不放心老公一个人过来交易。
双方见面后没有太多废话。
徐东打开货车车门，对着中年男子交代道：
“罗大哥，你们把鱼直接倒进车厢里就行了。”
徐东这边特地留了一个心眼，把鱼全倒出来，如果有猫腻的话，一眼就能看出来。
中年男子不疑有他，三人齐心协力，花了不到十分钟，就把三大箩筐的鱼全部转移了到了对方的车上。
徐东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没有发现坏鱼，也没有其它杂物，于是爽快地转了账。
最后，临别之前…
徐东看对面三人也不容易，忍不住多嘴了一句：
“罗大哥，这48万，你们还是尽快拿去买粮食吧，别舍不得钱，眼下这种大环境，粮食比什么都重要。”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笑道：“多谢提醒，我们这边已经找好了渠道，就等这笔钱了。”
第九十五章 鱼林
“妈，我们回来了。”
徐妈抱着小宝跑了出来，关心道：“鱼买回来了没有？”
“买回来了，有小半车呢！”杨丽娜笑着回答道。
“快让我看看。”
徐东打开车门，徐妈迫不及待地上前翻看了几下，满意道：
“不错，是野生的小杂鱼，以前市场上都要买十块钱一斤的。”
“妈，这些鱼怎么处理？”徐东头疼道。
一千多斤的小杂鱼，最大的也不过巴掌大，如果是一条鱼一条鱼的处理，估计会把人逼疯。
杨丽娜提议：“要不把大的挑出来做成咸鱼，小毛鱼就喂鸡吧！”
“不行，太浪费了。”
徐妈连连摇头，花了小五十万才买回来的鱼，怎么可能用来喂鸡，开什么国际玩笑！
“那妈，你想怎么处理？”杨丽娜也不生气，今天买了这么多鱼，心情好。
徐妈想了想说道：
“大的就按你说的做成咸鱼。
小的就别去内脏了，直接晒成鱼干，野生鱼都是吃草的，一点也不脏，我和你爸年轻那会都是这么吃的。
呃，最后再挑一些放冰箱里冷冻起来，新鲜的口感更好，吃到过年都没问题。”
“行，就按妈说的做吧！”徐东抢在自家老婆前面答应道。
杨丽娜平时爱干净，不一定能接受得了这种小鱼干。
“那要抓紧时间了，听天气预报说过几天可能还有雨，到时候没太阳就麻烦了。”徐妈担忧道。
徐东安慰道：“没事的，家里不是有烤炉吗，碳烤也是一样的。”
“烤炉才多大，这么多鱼怎么烤得过来？”徐妈怼道。
“行行行，都听您老人家的。”徐东立马“投降”道。
接下来的晚饭，多了一大盘红烧鲫鱼和香酥小河虾，可可姐妹俩吃的可欢快了。
晚饭过后，除了杨丽娜要照看三胞胎，徐妈把其他人都召集起来，开始处理小杂鱼。
连双胞胎都要帮忙。
“可可、乐乐，你们俩尽量把大鱼都挑出来，知不知道？”
“奶，多大的鱼才算大鱼？”乐乐疑惑道，在她的眼里，塑料桶里压根就没有一条大鱼。
徐妈让小孙女张开手掌，比划道：“只要比你手掌长的都算大鱼，全部挑出来放在红桶里。”
“我晓得了。”乐乐点头道，而旁边的可可早就开始挑鱼了。
徐妈这边，包括徐东和徐爸，三人负责杀鱼，由于鱼的个头太小了，杀鱼的工具干脆用剪刀。
第一步，简单刮几下鱼鳞；第二步，剪去鱼头；第三步，剪开鱼肚；最后一步，扯掉内脏。
连续干了一个多小时，徐东累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手指上也磨出两个大水泡。
就这样，大家终于把一大桶的杂鱼处理完了。
而这样的桶，起码还要来五六桶，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
“好了，今晚就到这吧，可可、乐乐，你们俩赶快去洗澡，身上都是鱼腥味。”徐妈吩咐道。
“知道了。”
“别开花洒，用盆接水洗。”徐妈提醒道。
不是老太太抠门惯了，实在是最近自来水供应紧张，经常一整天的都没水，水箱里的水要节省着用。
……
当徐东躺到床上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唉呀，累死了！”
杨丽娜正在敷面膜，闻言心疼道：“老公，要不要我给你按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