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厂你之前怎么弄得，以后就还是怎么弄，这边是经过冶金口的领导审批过的，完全是把这里当做一个试验点看待的。
既然是试验点，那么就是要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所以可控范围内的错误是允许犯的。”
娄爸恍然大悟的一拍大腿，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我知道了，难怪我跟钢厂签合同的时候，部里边的领导都出面了。而纺织厂这边，从头到尾我连厂长都没见到，只有一个副厂长出面。”
说到这里娄爸停了一下，才有些犹豫的说道：“那我说不定连钱都不用给他们赔，因为他们跟我签承包合同的时候，连厂子的公章都没有给我盖，只是盖的后勤的章子。”
“那不就妥了，你们等会就去找那个后勤主任，你就跟他直说，这个承包合同不起作用，要想让你继续承包，必须重新签订承包合同，而且必须要有上级的批文。”
李楚一听，嘿，这不是瞌睡给递了一个枕头吗，这下事就更好办啦。
事情已经商量到这一步了，剩下的就要看他们的具体操作。
现在已经快十点了，当下娄爸也不敢在耽误时间，让许大茂现在就回去取自行车，他们俩马上就去纺织厂家属院，找那个后勤主任去。
“别跑回去了，把我的车子先骑上吧。
秋楠，把我的车子钥匙拿出来，让娄叔和大茂用一下车子。”
娄叔也没客气，先是过去跟娄妈交代了一下，然后就跟女婿一起走了。
许大茂临走前，凑到李楚的身边，轻声道了个谢。
看到娄爸和大茂走啦，晓娥跟她妈妈也坐不住了，叫上再外边正疯玩的两个儿子，就准备回家。
院子大门口，送走晓娥她们五个人，李楚挥挥手，他们一家五口也都一起回了家。
客厅里，四只狗乖乖的趴在窝里不出去。
外边只要放炮，它们几个就乖的很，从第一只小黑开始就是这样，到它的儿子孙子辈，重孙子辈依然还是这样。
到底是狗，哪怕再聪明，没有经过特殊训练，总有它们害怕的东西。
那些送到警犬基地的，可能就不会害怕鞭炮声了。
蹲在狗窝跟前，跟几只狗玩了一会儿，又跟媳妇儿解释了一下，刚才他们商量的事儿。
“也就是说，娄叔和大茂现在就去找人家，说不干啦？”
“嗯，对啊！”
“那人家厂里如果不同意呢？”
“管他们同意不同意呢，娄叔和大茂过去是通知他们，我们不干了，不是过去找他们商量的。”
这话把丁秋楠听的一愣一愣的，现在都这么强硬的了吗？
第四百四十章 推辞
见媳妇儿还是不太明白，李楚又仔细的跟她解释了一遍。
这下丁秋楠才是彻底听懂了。
听懂了她也就不感兴趣了，外边的事儿，那都是老爷们的事儿，更何况这还不是她家的事儿。
如果不是因为这是她最好的朋友家的事情，丁秋楠可能更不关心，连问都不会问一句。
另外一边许大茂骑着自行车带着娄爸，刚走还没出胡同呢。
“大茂，咱还得先回家一趟。”
“怎么了爸，回去干嘛？”
“咱得把那份承包合同拿上，要不然说不清啊，还要把钢厂的那份也拿上。”
“行，爸您坐稳了啊，我骑快点。”
翁婿俩最后赶到纺织厂家属院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十一了。
也不管别人睡没睡了，把家属院大门叫来，跟门卫大爷说是食堂有事儿，必须要找后勤曹主任，顺利的进来之后，跑到那曹主任他家门口，“咚咚咚”的就是一阵敲门。
说句实话，半夜三更的，曹主任打开家门之后，看到是承包食堂的人过来了，当时是很懵逼的。
可是当娄爸跟他讲清楚来意之后，他更懵了。
为什么要主动找娄爸承包食堂，曹主任肯定清楚，这下猎物都钻进套里了，怎么可能再让跑了。
曹主任刚说了一个不同意他们不承包了，没想到人家直接就把钢厂的承包合同甩出来了。
“曹主任，这是人家钢厂跟我签的承包合同，你自己看看，看看人家盖的是啥章，你再看看你们盖的是啥章，怎么地，你们纺织厂的后勤办比钢厂的后勤办牛啊。
我这大晚上跑过来不是来征求你曹主任的意见的，我是来通知你一声，从明早的早饭开始，我就不管了，食堂后续该怎么办，你曹主任自己关心吧，我娄某人不伺候了。”
曹主任都听傻了，这还是他之前见的那个人吗？
怎么变化这么大的？说话这么硬气？究竟发生什么了？
“老娄，你别激动，别激动，有什么不满意的，咱们慢慢商量吗，总能商量到一个大家都满意的地步，是吧。”
“曹主任，不是我老娄驳你的面子，而是你们纺织厂根本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你自己看看，我们当时承包人家钢厂食堂的时候，冶金口的领导可是有亲自批复的，盖的章也是人家厂里的大章。
你再看看你们厂，你们这是寒蝉谁呢？我今天也不跟你吵，这件事儿就这么过了吧。”
说完娄爸就站起来示意许大茂跟他一起走。
一直抓不到说话机会的曹主任，这下才慌了神。
这可不敢让走，他们走了明天的早饭咋办，下夜班的人要吃，早上来上班的工人要吃，如果没有饭，那些工人能把他这个后勤主任，撕吧撕吧炖的吃了。
“老娄，老娄，先别忙着走，有什么要求你就提，明天的做饭可不能耽误了啊。”曹主任一把拉住娄爸的胳膊，不让他走。
“可以随便提要求？”
“你尽管提，明天我就去给厂长汇报，抱证尽量满足你的要求，但是你也不能太过分了。”
“放心吧曹主任，抱证不过分。就两条，一是承包合同必须要换，换成厂里的大章子，二就是，你们厂是属于四九城轻工局管理的，我要看到他们的批文。”
……
这个要求难吗？其实按照正常流程走的话，这些本来就是正常程序，根本谈不上难。
问题是他们现在弄得着，本来就是为了整人的，目的不纯，根本就上不了台面。
“老娄，这是我们厂的事情，怎么还要轻工局审批啊？我就把这个章子给你换了，你看怎么样？”
“曹主任，我也跟你说句实话，我信不过你们厂子，没有轻工局的批文，我是肯定不会承包的，你们另请高明吧。”
这次曹主任拉都没有拉住，娄爸和许大茂直接就走了。
曹主任直接就麻爪啦，这下咋办？
没有整到别人就不说了，反而还把自己给架到半空中啦。
这个锅他曹某人可背不起，还是找厂长汇报吧。
他急忙穿好衣服就出了门。
厂长家就在旁边单元三楼，曹主任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厂长看着眼前的曹主任，恨不得把茶几上的烟灰缸，扔到他的脑袋上。
稳了稳心神，厂长才开口问道：“你是说那个老娄的态度很强硬？”
“是啊厂长，相当强硬，我让他提要求，他直接就甩给我两个条件，而且是缺一不可。还说他是过来通知我的，不是跟我商量的。”曹主任的心里苦啊，他什么受过这种委屈。
“唉”厂长叹了口气：“这个老娄看样子是有高人点拨了，要不然，就凭他那贪婪的模样，怎么可能说不干就不干了。”
“厂长，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明天的早饭我还得安排好呢。”
“这样啊曹主任，你等会儿先去后边楼上，给炊事班杨班长说一声，暂时先恢复成以前那样，明天上班咱们再商量一下吧。”
厂长现在头也大，他这次之所以要整娄爸，就是他后边的人打过招呼了。
这下该咋跟人家领导说啊？
本来还有毛巾厂呢，这不用说，那个老娄，肯定也不会要啦。
到底该怎么跟领导解释，他把曹主任打发之后，坐在客厅里，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好说法。
转念又想到刚才想过的事情，老娄的后边是谁？
这次又是谁给他出的主意。
这个老娄的背景，他们特意调查过，没有什么深厚的关系。
无非就是当年捐赠家产的时候，被领导点名表扬过而已。
当年的捐赠，还有眼前的推辞，无一不透露出这个老娄身后，肯定有个高人在给他指点迷津。
否则的话，估计在那几年就能把老娄弄死。
唉……还是先想想自己的后路吧，别人会不会有事儿他不知道。
他这次可能要被干掉半条命啦。
那边娄爸和许大茂走出家属院后，齐齐的叹了口气，这事儿算是过去了。
后边还是乖乖的把钢厂那边弄好。
第四百四十一章 遇见
二月三日农历腊月二十九，早上一大早，娄爸和许大茂就跑过来了。
一看就知道，这翁婿俩昨晚都没睡踏实。
“娄叔你们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唉，昨晚跑过去把纺织厂那边的退了，心里总归是有点不踏实，就想过来跟你说说。”
后边媳妇儿还睡的没醒呢，李楚也没领着他俩去中院，就随便进了前院的一间房。
反正这些屋里什么家具都有，而且几乎天天都打扫，招待客人没问题。
他还准备去后边，提个暖水瓶过来给倒水呢，被许大茂给拉住了。
“楚哥，别忙活了，我和我爸就是过来跟你说说昨晚的事情，然后把车子一还就走。”
见状李楚也就没在坚持，三人分别落座后，娄爸就迫不及待的，把昨晚他们去找纺织厂后勤主任，说的话都讲了出来。
一听到那个什么曹主任的反应，他就知道，这家伙果不其然有问题，他的反应太异常啦。
“小楚，你说纺织厂，或者市里的轻工局，会不会来找我们的麻烦啊？”娄爸心里对这件事还是有点不放心。
“放心吧娄叔，我敢肯定轻工局不知道这事儿，或者说某位领导可能知道，甚至这件事儿就是在他的授意下进行的。
但是同意你们承包食堂，这肯定不是集体决定的，所以你们压根不用担心，会有人来找你们的麻烦，而且从今天开始，毛巾厂那边也绝对不会再来找你们，商量承包食堂的事儿。”
说来也奇怪，本来心里还忐忑不安的娄爸和许大茂，过来听李楚说了几句，他们立马就放下心来，不再那么担心了。
“不管怎么说，小楚，这次还是要多谢你，如果不是你提醒，我们这次可就真的彻底完蛋了。”
“娄叔，别说这么客气的话，我和秋楠跟大茂还有晓娥都是好朋友，我听秋楠都说了，我不在的那段时间，她心情不好，晓娥也没少过来陪她照顾她，大家关系都好，以后不用这么客气来客气去的。”
李楚的话让娄爸笑的十分开心，也很庆幸当年这個女婿跟人家关系不错，连带着后来女儿嫁过去之后，跟人家妻子照样关系好。
所以别人现在才能，尽心尽力的去帮你。
同时这么多年了，娄爸在心里时不时的还是会有些懊悔，为什么就没能早点知道李楚这个人呢？
这如果是自己的亲女婿，那现在他们家，肯定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了吧。
不过总体来说，他现在对许大茂也是越来越满意。
不说别的，就光这次承包食堂，如果没有许大茂给他，跑前跑后的忙活采购的事儿，也根本不可能挣到多少钱。
娄爸和许大茂在这边也没坐多久，又聊了一会儿他们俩就走了。
还要去钢厂那边，这里是他们的基本盘，这边如果出问题了，谁都保不住他们。
“哎对了楚哥，我们这边在钢厂食堂卤了不少鸡，今天应该就差不多啦，到时候让晓娥给你们送过来几只尝尝味道。”
大门口，准备走的许大茂回过头来说道。
“行，我就不客气了。”
看着俩人骑上自行车离开后，李楚刚准备进屋，就看到四只狗都蹲坐在门口这块，眼巴巴的看着他。
每天早上出门溜达一圈成习惯了，刚才说话的时候，就注意到它们在院里打转转。
李楚笑着摸了摸离他最近的小黑的头：“行，等我去穿件外套，带你们出去转转。”
这话都听懂了，那大尾巴摇的啊，能摇断。
回到中院李楚才发现，三个孩子都各自拿着自己的书，在院子里正无声的背诵着。
“我带狗出去遛弯，你们去不去？”
“爸你去吧，我们背一会儿书。”
“那行，吃啥？我回来买点。”
“不用买了，等会儿热点馒头，和晓娥阿姨拿来的卤肉就成了。”
得，女儿都给安排好了。
进到客厅从衣服架子上拿了件外套，然后把门拉上，就领着几只狗出门遛弯。
一个人带四只狗，附近胡同里的街坊邻居也都习惯了。
主要还是他们家的狗乖，虽然长的大，看着吓人，时间长了大家都知道这些狗的脾气，也就不害怕了。
而且他们家的狗，去年李楚不在的时候，还帮着抓过一次偷小孩的人，这就更让这些街坊邻居们喜爱了。
也就是这几只狗不吃别人喂的东西，要不然每天出来转两圈就行，连家里饭都省了。
很多街坊还不知道李楚已经回来了，今天看到他，都亲热的打着招呼，这一圈走过来，把他说的口干舌燥的。
前边不远处，一个抱着小孩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柱子，何雨柱。”李楚试着提高声音叫了一句。
前边走着的人听到后边有叫他的声音，回过头来，李楚才确定，自己果然没认错人。
快步走过去，他边走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
这家伙变化不小啊，比之前看着可立整多了。
“柱子，你咋一大早跑这边来了？你抱谁家孩子？”
李楚看何雨柱抱着的这个最多四岁的小女孩，有些疑惑的问道。
何雨柱有些腼腆的笑了笑：“楚哥，我现在在这边住着呢，这是我二女儿，叫何小静，静静，叫伯伯。”
“伯伯好！”
“哎，静静好！”
说实话，李楚这会儿的心里是震惊的，他现在很怀疑自己究竟出去了多长时间，到底是十个月，还是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