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年轻。
他的体能和战斗力，还能维系他再进行一场战斗。
一场精彩的，牵挂人心的战斗。
而这场战斗的目标，也不是别人。
正是今晚的压轴主角，肖童。
一个连楚中堂都颇有些顾虑的传奇强者。
当然，不是楚中堂本身有所忌惮。而是顾虑楚云拿不下这场硬战。
在李药师的口中，楚中堂是有机会挑战古堡一号的。那个在当年群雄聚集的古堡内，都是带头大哥的恐怖存在。
哪怕至今，武道实力始终深不可测，也无人能够判断他境界的超级强者。
这样的楚中堂，又岂会畏惧古堡名义上的四号人物？
哪怕他是以武道境界成为古堡四号，楚中堂又有何惧？
楚家父子悄无声息地赶到了。
并和影子碰了头。
“我感受了一下。”影子抬眸看了楚中堂一眼，口吻低沉地说道。“楚云最多还剩六成战力。”
“而纵然是在楚云的巅峰状态。最多也只够逼出肖童八成的战力。甚至还不到。”
影子语重心长的说道：“彼此之间的差距，的确是有的，而且很大。”
强者对抗。哪怕只是差了那么一丝一毫，也有可能瞬间崩塌，顷刻败北。
更何况，是有着连外人都看得出的硬实力差距？
楚云此刻的处境，非常不妙。
甚至达到了九死一生的地步。
“他终究年龄大了。”楚中堂薄唇微张，目光沉稳地说道。“而楚云还很年轻。”
“到了这级别的战斗，年龄有时候未必会成为劣势。甚至从综合方面来考虑，有可能还是优势。”影子缓缓说道。
“所谓的优势，具体到细节，大抵也就是丰富的经验。”楚中堂说罢，话锋一转道。“这世上，有几个年轻人会比楚云更有经验？经历过更多的战斗？”
影子闻言，陷入了沉默。
但他的情绪，反倒是好转了不少。
看来主人逐渐冷静了下来。
逻辑思维，也愈发的凌厉而清晰。
这才是影子所期待的。
之前，主人明显关心则乱，内心是了方寸。
那对主人来说，是非常危险的。
这场战斗，绝不仅仅只是肖童和楚云的。
更牵扯极广！
要知道。这可是古堡正式向楚云发起的猎杀。
这背后，会仅仅只是牵扯到了私人恩怨吗？
萧如是会不知道此事？
楚中堂又会如何看待这件事？
所有人，都卷了进来。
在如此敏感时刻，楚中堂若不能保持足够的冷静和理性。
他必定会出现视野盲区。
会影响正确的判断。
这是很危险的。
风险也极大。
对楚家，对主人，乃至于对楚云，都是如此。
明面上的一场武斗猎杀。
实则是牵扯多广的谋略算计？
影子虽只是一个仆人，却也懂里面的利害关系。
“观战吧。”楚中堂薄唇微张。视线落在了战场之中的二人。
楚云，依旧气势十足。
而肖童，如当年相处时一样。
他总是自信而强大。
不论在面对任何敌人的时候，他都会展露出异常自信的一面。
这不是盲目自信，而是实力决定的自信。
他直勾勾盯着楚云。
沉稳的脸庞上，浮现一抹期待之色：“我上一次正儿八经的出手。是在猎杀你父亲的时候。这一次，是你。”
“你说这算是缘分吗？”
肖童耐人寻味地说道。
第一千三百十九章 刀赢了
缘分？
楚云知道这肖童是在刺激自己。
甚至逼自己出手。
而一旦自己生气了，愤怒了。
在如此局势之下出手，必定露出破绽。
此刻的他，本就处于绝对的劣势。在武道境界之上，也必定是略逊一筹。
若是再露出破绽。
他基本没有一战之力。甚至有可能被屈辱地秒杀。
这不是楚云想要的结果。
甚至不是他能接受的。
输，可以。
他早就料到自己的武道之路，必遭一败。
这只是时间问题，是对手强度问题。
但不论是面对谁，输不可怕。
可怕的是被打崩武道意志。
那对楚云而言，比死更难受，更痛苦。
他在观摩。
在注视肖童。
他并不能感受到肖童有多么强大。
但他能够意识到，肖童也在观察自己，在研究自己。
而在观察与研究的同时，他甚至在审视自己。
这种滋味并不好。
有种被羞辱，被俯瞰的感觉。
楚云素来心高。
他不愿意接受像肖童这样的强者俯瞰自己。这会让他感到憋屈。甚至愤怒。
但他隐忍了。
也沉住气了。
哪怕面对肖童如此恶毒的言论，他也并没有当场发作。
“的确是缘分。”楚云微微眯起眸子。“我爸的仇，我来报，是最好的。也算是你的宿命。”
“你有把握击溃我？甚至将我斩杀？”肖童反问道。
“应该没什么问题。”楚云自大地说道。
此刻的他，最多还剩六成战力。
想要打败以逸待劳的传奇强者肖童。
其中的难度之大，是不可想象的。甚至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可楚云说得非常轻松，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这迷之自信，让肖童有些想笑。甚至觉得楚云只不过是强弩之末。
他只是不习惯认怂，不习惯服输而已。
面对楚云的自大。
肖童认为最简单的手段，就是碾碎他。
彻彻底底地，让他知道他与传奇强者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他出手了。
他只是简单地往前踏出一步。
便仿佛牵动了雷霆之势。
他出手了。
并且是真正意义上地探出了一只手！
就这么直勾勾地，直击楚云的胸膛。
掌风凌厉，浑厚之极。
这一掌拍下来，宛若滚动风云，庞大的威势席卷楚云整个身躯。
竟是在某一瞬间，令楚云动弹不得。
就连心脏，都仿佛要从嗓子眼弹跳出来！极其的可怕！
而肖童的眼神，也充满了蔑视。
他根本没将楚云放在眼里。
尤其是此刻的楚云。
他看的出来，楚云的战斗力早已是大打折扣。
作为传奇强者。
作为与楚殇同一个时代出道的老字号强者。
他若连强弩之末的楚云都收拾不了。那他未免也太没面子了！
太——丢人了！
他这一巴掌，看似轻描淡写，却蕴含无休止的戾气。
仿佛有源源不断地狂风骤雨，朝楚云的面门侵袭而来。极其的恐怖。
而面对如此攻势的楚云，却是横刀立马。面色不改。
在掌风贴脸的瞬间，楚云拔刀了。
伴随嗡地一声响。
刀锋凌厉，直劈杀出去！
轰隆！
刀锋滚动雷霆。
宛若神兵天降，直取肖童面门。
楚云以刀锋进行攻击。从原则上来说，是有些不厚道的。
毕竟，肖童可没有动刀子。
而是以肉手展开攻击。
可这老东西以逸待劳，待得楚云强弩之末再出手。本就占了天大的便宜。
楚云要是还在这个时间节点追求所谓的公平。那就是愚蠢之极了。
可就在他这一刀即将斩向肖童面门之时。
却只见肖童猛然抬手。
随即，中指与大拇指做弹簧状，伴随叮地一声响。
竟是当场卸掉了楚云这一刀的威力。
甚至就连楚云整个身形，都踉跄倒退，险些拿捏不住手中的刀锋！
传奇强者，竟恐怖如斯！？
远处。
陈生匪夷所思地看着这一幕。心头大大地为楚云捏了一把冷汗。
楚云这一刀的威力，陈生没有亲自体会过。他也没资格体会。
但无数强者死于这一刀。成为刀下亡魂。
陈生是能够理解这一刀威力的。
但此刻，肖童竟是仅仅以两个手指，便轻描淡写地卸掉了楚云这一刀的威力。
并将其当场震退。
这是何等的恐怖？
又是何等的——不可思议！
见此状，陈生的心凉了半截。
并忍不住偷瞄了洪十三一眼。
这武痴却面不改色。只是专注地盯着战场之中的二人。若有所思。
“他是不是斗不过对方？”苏明月忽然开口。问道。
“从纸面实力来说，的确斗不过。”洪十三言简意赅地说道。
说的很公允，也是大实话。
“那抛开纸面实力不谈呢？”苏明月作为商界大鳄。她不论是理论派还是实践派，都是非常的有经验的。也一下子就能理解洪十三所说这番话的潜台词。
“有不到三成的胜算。”洪十三坦诚的说道。“这已经是楚云的最高胜算。”
“当然。这同样只是我单方面的见解。至于是否还有我看不见的因素影响着这场对决。我就不得而知了。”洪十三非常理性地分析道。
“三七开？”苏明月闻言，微微皱眉。
这样的胜算，哪怕是作为苏明月手中的买卖。她也是不会启动，甚至会敬而远之的。
此刻。
楚云却是在与对方搏命。
风险之大，完全超乎了苏明月的预期。
而且她就算再不懂武道。也能从此刻的战局看出来。楚云在那个中年男子面前，似乎连反抗之力都没有。
他已经拔刀了。
对方却只是用两根手指，就卸掉了他的攻势。
反之。
如果中年男子拔刀呢？
楚云能有几成把握接住对方的攻势？
苏明月的手心，逐渐渗出了汗珠。
尽管她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异样。
可她的内心，却充满了不安的情绪。
她知道。这极有可能是楚云人生中的最后一战。
她也知道。洪十三不会在此刻出手。
她虽然在人生道路上，并没有称得上为朋友的女人。可她知道。朋友之间的某种尊重，尤其是男人之间的某种尊重，是非常慎重的。
是可以“见死不救”的！
因为相比较见死不救，他们更在意脸面。
也更在意所谓的承诺。
苏明月没有再多问。
因为她知道，再多的话语，也改变不了当下的局势。
楚云，也不会因为自己多说几句话，而变得坚强，或者忽然神力再生。以碾压的姿态打败肖童。
一切。
都在朝着苏明月乃至于所有人都不愿看到的方向在发展。
一切，都变得对楚云极不友好。
他深吸一口冷气。
强行遏制住了微微发抖的手臂。
此刻。
楚云握住刀锋的手臂，竟出现了脱臼的迹象。
尽管没有真的脱臼。可那种剧痛感，令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神情之间，也闪烁着痛苦之色。
这，就是传奇强者的实力吗？
自己这蓄势待发的一刀，竟无法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你会的。我都会。”肖童缓步走向楚云，浑身裹挟一股滔天气焰。“但我会的，你却不会。”
“你凭什么和我斗？凭什么和我争胜负，分生死？”肖童缓缓抬手。
他自信极了。
甚至像楚云一样自大。
他对今晚这场对决，没有丝毫的迟疑或者怀疑。
他不可能败给楚云。
楚云也没有任何机会打败自己。
场外的因素，的确是不可控的。
但至少在场外因素影响场内之前，肖童有绝对的把握当场击杀楚云。
他再一次出手了。
这一次的出手，明显比上一次更加的凶悍而无坚不摧。
就仿佛楚云的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肖童的这一击。
他所改变的，不仅仅是楚云对武道境界的理解。
更是对自身的理解。
和传奇强者相比，自己终究还是太弱了！
甚至在肖童看来，自己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胸口一阵憋屈。
楚云低缓地吐出一口浊气。舒缓了心口的难受。
然后。他拔刀了。
像曾经的每一次拔刀。
他总是自信的，也是决绝的。
他没有任何迟疑。
握住刀锋的手，也逐渐变得沉稳。
就连眼神，也逐渐变得锐利起来。
锐利的眼，锋利的刀。
这便是此刻的楚云，所展现出来的姿态。
是他从不会妥协，不肯服输的姿态。
刀锋所向，一往无前！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楚云拔刀了。
以一往无前的姿态，劈向了肖童！
他不怕死。
但他怕屈辱地战死。
他可以死。
但她绝不低头！
哪怕面对再强大的敌人，他也不知道什么叫后退。
哪怕面对远强过自己的敌人，他也必须力争胜负！
这便是楚云多年来的习惯。
他为此吃了很多苦，很多亏。
也为此承受了极大的苦难甚至是灾难。
可他不会改变。
改变了，他将不再是他。
改变了，他就不叫楚云，称不上楚家后人！
战斗！
战斗至死！
楚家人，永不低头！
轰隆！
刀锋轰然而至。
不可阻挡地劈向了肖童的命门。
肖童似乎感受到了楚云强大的战意。
这一次，他没有选择徒手硬接。
而是自腰间一拔。
一把朴实无华的刀锋，缓缓落入手中。
伴随铿锵一声巨响。
刀锋相碰。
肖童的刀，化作两段。
而楚云的身躯，却如断线风筝。轰然砸向了远处。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
扑哧！
楚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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