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逼着自己的两个儿子骨肉相残?
硬逼着——自己与楚河成为宿敌?
他的脑子里,究竟装了些什么?
他到底了解自己想要什么吗?
想得到什么吗?
楚云单方面地宣布,楚殇就是一个疯子。
一个没有逻辑,毫无道理地疯子!
楚云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说道:“母亲已经当众表态,要与你划清界限。哦不,是与你站在对立面。”
“她一直和我站在对立面。从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楚殇说道。
楚云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从你们还在一起的时候?”
这是楚云没想到的。
甚至是没有任何人告诉他的。
父亲和母亲,在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决裂了?就已经产生了不可协调的矛盾?
从没人告诉过楚云父母之间,竟然还有这样一段恩怨。
“因为什么?”楚云追问道。
“和现在的答案是一样的。”楚殇说道。“你母亲,也是守旧派。”
“母亲并不守旧。”楚云摇头说道。
“她只是装作很潮流,很时尚。但她的骨子里,比谁都守旧。否则,他不会和薛长卿联手。更不会相信,薛长卿可以带给华夏更美好的未来。”
“十年——太久了。”楚殇略微沉凝了一下,淡淡摇头说道。“我只争朝夕。”
三十多年的等待。
耗尽了楚殇的所有耐心。
让他再等十年?
他等不及了。
他必须把自己想做的事儿做完。
也必须成全自己的内心。
“你争朝夕,却要所有人陪葬。”楚云冷冷说道。“你的朝夕就是朝夕,别人的人生,就不值钱?”
“你可以争。”楚殇淡漠地说道。“如果你有实力的话。”
“蛮横。不讲理。”楚云给出了这样两个词。
“华夏用强烈谴责四个字,抗议了太多年的帝国强权。”楚殇淡淡道。“有用吗?能得到帝国的重视吗?他们在意你究竟是强烈谴责,还是强烈抗议吗?”
“你不打疼他们,他们永远会踩在你的头上作威作福。这就是现实。”楚殇说道。“没实力。你即便谴责一百年,也没有任何意义。”
“弱国。是没有话语权的。”楚殇一针见血地说道。“除非。我们已经是强国了。”
“难道我们不是?”楚云反问道。
“没人知道我们是。”楚殇说道。“除非我们告诉所有人。我们很强,我们不接受任何挑衅。我们——可以毁灭一切侵犯者。”
“这一天。薛老要华夏再等十年。而我,要华夏从这一刻开始。”楚殇一字一顿地说道。
楚云发现自己再一次进入了楚殇的逻辑,以及煽动。
他的内心,有些躁动了。
他的血液,还有些沸腾。
他明知道楚殇的所作所为,是冒险的,是激进的,更是不能得到原谅的。
可当楚殇用冷漠的口吻道出那样一句话时,他依旧感受到了震撼。
“我要华夏从这一刻开始!”
从这一刻,告诉全世界,华夏是强大的!
是有话语权的!
谁敢侵犯华夏,必将亲手毁灭。
楚殇的话,是铿锵有力的。
是振聋发聩的。
这令楚云想到了那样一句话: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
这,不正是楚殇的理念核心吗?
不正是他想做的吗?
在全方位,在所有角度与观念上,都做到这一点!
成为一个真正的强权国家!
成为一个没人敢挑衅,敢侵犯的国家!
楚云深吸一口冷气。死死盯着楚殇道:“哪怕你的话再有道理。也洗刷不掉你沾满鲜血的双手!那鲜血,是薛老的!是一个爱国老人的!是一位华夏国士的!”
“我并不在意。”楚殇淡漠地说道。
香烟焚烧到了尽头。
楚殇将烟头扔进烟灰缸。
并一口饮尽了杯中的茶水。
他缓缓站起身,眼神淡漠地扫视了楚云一眼。
用近乎俯瞰的姿态,阐述自己的观点:“你未必还有再见我的机会。如果你只是一个弱者。你甚至连挑战我的机会,都将失去。”
“而在我看来。”
楚殇踱步朝门外走去。
没有多看楚云一眼:“现在的你,就是一个无能的弱者。”
楚云闻言,豁然站起身。
他不确定楚殇这番话的真实性。
但经历过这些事故之后。
他猛然惊醒。
楚殇的确是一个敢为天下先的恐怖存在。
不论是东京城的流血事件,还是凭借一己之力,便将整个帝国搅动得翻天覆地。
还是如今,连薛老都惨死在他的手中。
楚云无比震惊地发现。
不论是什么事儿,不论是多大重大的事儿。
只要是他楚殇想做的。
他似乎就可以做到。
而且不费吹灰之力,甚至,可以在做完之后,飘然离去。
这对楚云来说,太恐怖了。
也太匪夷所思了。
但他必须正视这个问题。
一个他想一想,就觉得头皮发麻的问题:这次见面,极有可能是这对父子最后一次见面。
因为楚殇的话,没有戏言。
“我会站在你的面前!”
“下次见面之时!我会让你平视你!而不是俯瞰我!”
“你没资格对我指手画脚!以任何身份,你都不可以!”
楚云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不论你的判断是对是错。但在薛老这件事上,我必要你付出代价!”
“无知。”楚殇走了。丢下一个充满嘲讽的词汇。“幼稚。”
第一千六百九十一章 高强度团结
楚云僵硬地坐在原地。
双手紧握成拳。
就仿佛一个受尽委屈与欺凌的小孩子。
满腔地愤怒,却无处发泄。
漫长地沉默之后。
楚云吐出口浊气,暗暗发誓:他必要让楚殇对自己刮目相看!
也必定要让楚殇,惨败在自己的手中!
否则,他这口恶气,永远出不了!
咚咚。
房门忽然被人敲响。
也没得到楚云的答复。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进来的不是别人。
正是楚河。
他的表情平淡极了。
就仿佛是和楚殇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浑身的气质,淡漠,如出一辙。
“你很痛恨父亲。对吗?”楚河问道。
楚云眯眼说道:“我不需要回答你这个问题。”
“只有弱者,才会痛恨父亲。”楚河也没有理会楚云的较劲。淡淡说道。“因为弱者,明明想要反抗父亲,却又拿不出任何反抗的手段。所有的憋屈与委屈,只能压抑在心中。”
“压抑久了。内心就会失衡。就会对父亲,充满极端的痛恨。”楚河说道。“这就是现在的你,对吗?”
楚云依旧没有理会。
他不会承认自己的内心已经失衡。
他也不接受自己的痛恨是极端的。
极端吗?
他为薛老的死而感到愤怒,感到痛恨。
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楚云扫视了楚河一眼:“你究竟想表达什么?”
“你有任何的痛恨或者不满,冲我来。”楚河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能打败我。才有资格成为父亲的敌人。而我,会留在华夏,一直给你挑战我的机会。”
“挑战你?”楚云反问道。“你知道挑战的意义吗?”
“弱者向强者吹响战斗的号角,即是挑战。”楚河说道。“难道你认为,现在的你比我更加的强大吗?”
楚云怔住了。
一个达到了神级的高度。
甚至可以亲手毁掉另外一名神级强者的巅峰强者。
楚云会比他更加的强大吗?
楚云只是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
但并不自恋,也从不自大。
他没有这样的把握。
更不确信自己可以打败楚河。
所以他没有口出狂言。
他只是淡淡地扫视了楚河一眼,目光平静的说道:“你和他真是一个德行。”
“和谁?”楚河挑眉问道。“你老子。”
……
楚云走了。
不论是和楚殇聊天,还是和楚河聊天。
楚云的内心都遭受了极大的创伤。
他们本身就是极其强大的强者。
而且是一点儿也不谦逊的强者。
他们总是用近乎碾压的气场,来让旁人感到难受。感到绝望。
他们似乎不知道什么叫做收敛。
他们也从没有感受到丝毫的胆怯。
他们在面对任何挑战与难题的时候。
似乎都在用一往无前的姿态,碾碎前方的一切障碍。
“别想那么多了。”
陈生忽然开口说道:“人生嘛。哪有过不去的坎?”
“还真过不去了。”楚云眯眼说道。“我不把他们打服,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打谁呢?”陈生好奇问道。
“我老子。还有我那个小弟。”楚云说道。
“哦。两个神级强者啊。”陈生说得轻描淡写。
眼角却是忍不住抽搐了两下。
没有多说什么。
楚殇走了。
这是可以确定的事儿。
而且也没人拦住他。
又或许,是拦不住。
又或者,是不知道他的离开。
但楚河还在。
他也会一直在。
楚河说了,他会一直给楚云挑战他的机会。
挑战这个词,用的非常自信。
也深深地伤害了楚云的自尊心。
回到家中的时候。
还只是下午时分。
老妈萧如是陪英雄学习着。
楚云则是拽着顶梁,来到了功能房闲谈。
“他走了。”楚云喝了一口茶,说道。
“去哪儿了?”苏明月问道。
“不清楚。”楚云摇头。“但不会继续留在华夏。”
“闹出这么大的事儿,他就这么走了?”苏明月皱眉说道。“那红墙那帮大人物,接下来打算找谁去发泄?”
“楚河。”楚云说道。“他甚至是杀害屠鹿儿子的血海仇人。”
“把所有的矛盾,都集中到楚河身上?”苏明月挑眉说道。“你父亲,似乎很没有责任心。”
苏明月用了你父亲。
很明显,这是她对楚殇的极其不欣赏。甚至是排斥。
苏明月的立场和主见,是非常鲜明的。
她从不会因为身份的定位,而对人格外的有好感。
她只对人,从不对事。
楚殇做到这份上。
苏明月很难对他产生任何的好感。
所以此刻,她用了你父亲。
“是的。他不仅没有责任心,他的心思还很恶毒。”楚云说道。“他搅乱了整个红墙。结果灰溜溜地就跑路了。让所有人都找不到他,缺乏发泄的机会。”
“未来的红墙,会如何?”苏明月问道。
“局势复杂,很难说得清。”楚云吐出口浊气。“但屠鹿已经崛起了。而且是在薛老的扶持下崛起的。再加上一个李北牧。现在的红墙,俨然成了双雄局面。”
“你还没有算上你的父亲。”苏明月说道。
“那就是三足鼎立。”楚云说道。
“薛老似乎在下一盘大棋。”苏明月眯眼说道。“用他自己的性命,下一盘大棋。”
“我也有相同的感受。”楚云微微点头。说道。
“真羡慕你们年轻人的头脑。”
忽然。
萧如是的嗓音传入二人的耳中。
陪完英雄的萧如是踱步而来。
“薛老,的确在下一盘大棋。”萧如是坐了下来。好整以暇地说道。
“下一盘什么棋?”楚云好奇问道。
“你没有察觉到吗?”萧如是问道。“现在的红墙,呈现出空前的团结。所有人心心相惜,一致对外。”
“的确。”楚云微微点头。说道。“薛老的死,的确在某种程度上,让那群各怀鬼胎的大人物,团结了起来。”
“楚殇一天不死。这团结的局面,就可以维持下去。”萧如是微微眯起眸子,缓缓说道。“你知道一个国家的上层建筑保持高强度的团结,有多么的匪夷所思吗?有多么的——近乎奇迹吗?”
第一千六百九十二章 因为你是我爸爸
楚云两口子很震惊地听完了萧如是的阐述。
让一个国家的上层建筑保持高强度团结。那是匪夷所思的。
这也是楚云能够想象到的。
是的。
任何一个团体。
尤其是顶层建筑,必定都是有竞争的,最起码,也是良性的,高强度的竞争。
怎么可能会保持高度的团结?
放眼整个华夏,能做到这一点的,也就只有离经叛道的楚殇了!
萧如是一针见血地点评了当前红墙的局势。
楚云端坐在萧如是的正对面,神情凝重的说道:“您觉得,这算是一件好事吗?”
“难道不好吗?”萧如是反问道。
“任何一个团体或者机构,都存在内耗。”萧如是说道。“而内耗,往往也是妨碍一个团体或者机构成长的最大障碍。现如今,红墙没有了这样的内耗,不论是对成长也好,对整个国家的进步也罢。都将会得到显著的提高。”
顿了顿,萧如是问道:“你觉得这不算是一件好事吗?”
“算。”楚云微微点头,表情古怪地说道。“这么说,他残忍地杀害了薛老。反倒对红墙是有利的?”
“要不然,你以为你父亲可以如此轻松地杀死薛老?”萧如是说道。“薛老的死,就是要唤醒红墙的团结。这也是他甘愿赴死的意义。”
楚云闻言,眉头一挑道:“那我更不能让薛老就这么惨死。”
“那是你个人的事儿。无需向我表态。”萧如是说罢,话锋一转道。“但近期,楚河或许会找时间和李北牧面谈。”
“楚河?”楚云皱眉说道。“他要和李北牧谈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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