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就要对自己狠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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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就要对自己狠一点-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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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数民族的身份到底是真是假——江森只能用他跑了几十里山路,跑到县城教育局后,跪在教育门口磕头时说的那句话来解释。
  “我家里连个吃饭的碗都没了,这不算少数,还有谁家能比我家更少数?”
  总而言之,根据按闹分配的原则,外加上江森还算过得去的分数,以及他家那确实闻者落泪的实际情况,江森总归搭上了改变命运的船。
  在这一整个过程中,虽然寨里、沟里、村里、乡里、县里都没人主动伸出援手,乃至还有个别人故意拖他后腿,但他还是依然由衷地感谢县里的领导和东瓯市十八中的校长。
  不管他们是出于社会影响考虑,还是出于利益考虑,总归,他最后获得了眼下这个阶段的好处,都是客观事实。从这一点上看,江森觉得,包括去年在内,一直到高考结束,接下来这两年里,他继续过年时去给瓯顺县教育局的领导磕个头,那也完全不成问题。
  无非是膝盖一弯,脑袋往地上一碰而已,多大点儿的事嘛!
  就是只怕今年人家领导不同意,因为去年那个头,江森直接就磕了100块的压岁钱回来,要不是长得太丑,还差点蹬鼻子上脸就认了人家当干爹。
  可惜啊,这么好的机会,却毁在了这张脸上……
  但是话又说回来,归根到底,接下来的日子能过成什么样,还是得看成绩。
  什么校园语言暴力也好,糟糕的经济情况也好,如果他能长期稳定地考得跟个神仙似的,这些看似难搞的问题,必然都能迎刃而解。
  有了这个光环,说不定连他这张脸,都能让人看着稍微容易接受一点。
  江森叹息着,把第二碗饭硬撑了下去,然后啃干净碗里的每一块肉骨头,喝光碗里的每一口汤,这才打个饱嗝,摸摸肚子站起来,端着干干净净的餐盘走到食堂门口,把盘子往收盘的桶里一扔,迎着漫天晚霞,走了出去。
  食堂外的操场上,还有一大群放了学还不肯回家的孩子在打球。
  江森看着他们,忽然觉得世界真美好。
  这么多孩子,还能吃饱了撑着到处跑来跑去,消耗他们无处可用的热量。不像他中考体育考试那天,跑完1000米的那一刻,他的胃都好像是萎缩了,饿得连站都站不住……
  只想当场跪下来,在地上写一个大大的惨字。


第8章 叮~
  十八中的宿舍楼和食堂,只隔着一条篮球场宽度的通道。拐出这条通道,走过竖着几个篮球架的、学校开晨会用的小操场,正对着小操场的高台底下,就是学校的广播室。
  丁点大的广播室旁,有一个更加不起眼的小门。
  从这道小门进去,便是宿舍楼前的小院。
  这个宿舍楼小院,更确切讲应该是个小天井。
  院子前方被低矮的广播室拦住,左边是一幢只有四层高的破旧小楼,也就是学生宿舍;右边是一排低矮的排房,一共只有六间,那是教职工的值班室。
  剩下正对着入口小门的那一面,是两间杂物室。
  四面八方,被围得通通透透。
  只要出入小院的门一关上,这个地方就像几乎和学校完全隔绝开来。平日里,鲜少有学生会好奇这一片地方是干什么用的,就好像这一方小院根本不存在一样。
  院子里住的人不多,教职工宿舍排房靠里头的四间,长期以来一直空着。屋子里没有床铺,没有家具,没有任何东西。另外两间的使用频率也不高,只有台风天之类的情况下,教育局要求学校必须有人值班,学校才会安排一名老师和一名领导在学校里过夜。
  不过领导自不用说,肯定是要睡在行政楼里的。
  所以这边的屋子,当然只能留给倒霉蛋老师。
  两间值班室,男左女右,每年可能也就有两三天晚上会亮一下灯。所以学校的保安室大爷也不多浪费自己的力气,最多每隔个把月,才会趁着太阳好的时候,把屋子里的被子、褥子拿出来晒一晒,去一去霉气。至于值班的老师用不用,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所以说到底,这院子里真正能住人的地方,也就只剩下学生宿舍楼。
  十八中的初中部加上高中部六个年级段,全部的住校生,总人数大概在六十左右。
  其中初中部不到二十个,全都住在最顶楼,基本都是家住市区边缘的,周末全都回家。
  剩下的高中部三四十人,就既有下面县市区的,也有市区郊区的。不过还是市郊占多数。那些能住上一整个学期,连小长假都不回家的,包括江森在内,总共不到十个人。
  江森他们高一住三楼,高二住二楼。
  但一楼没有高三。
  因为十八中开办高中部,今年才是第二个年头。
  ——因此毫无疑问,江森他们这群货,在学校领导眼里除了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伪潜力股”外,更多的,他们还承担了扮演学校第二批小白鼠角色的责任。
  而也同样因为这个原因,眼下市里教育系统的领导们,对十八中也是差不多的态度。
  高中部办学前四年到前六年,随便学校怎么折腾,不出成绩也没什么太大关系,就当是练手了,老色批校长的试错和容错空间相当大。
  不过再往后,如果十八中从第三批学生之后,再拿不出什么像样的成绩,那估计东瓯市十八中的这位年轻校长,这位东瓯市教育系统重点培养对象,就很难有什么远大前程了。
  毕竟市教育局为他花了这么多钱,开了那么多的特许通道,如果到头来连个学校该怎么玩儿好都整不明白,那就真的没什么未来可期可谈。
  而老色批校长可能也是意识到自己真正的权力巅峰,指不定也就是这么几年,所以就在江森他们入学的这一年,也就是这位校长可以放开来发展拳脚的第二年,他就果断行使了他的一系列人事权力,消耗掉了大量市里领导赋予他的资源。
  除了招收了十来个像江森这样的“优秀贫困生”,用来潇洒赌一把外,还一口气招了足足二十个省师范大学刚毕业的年轻老师,其中男老师1人,女老师19人。
  19个女老师中,有半数左右,颜值上绝对担得起“班花”两个字。
  尤其是教江森他们班的化学老师郑蓉蓉,那个皮肤,那叫一个水水嫩嫩、白里透红,那小脸,那叫一个青春靓丽、甜美可人,那身材,虽然算不上有多火辣,但至少也端端正正,肥瘦正佳。对此江森几乎可以发下毒誓赌咒,十八中的这个大龄未婚老色批校长,绝对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压根儿一开始就是奔着郑蓉蓉去的。
  什么增强学校师资力量,什么改善学校教学水平,什么建设学校教师梯队,什么尼玛的校招,统统全特么只是掩护!他真正的目的,就只有一个,就是睡……啊呸!
  是为了纯洁的爱情!
  而且极有可能,经过这一整年的时间,老色批校长,这会儿或许早就已经得手了。
  证据就是郑蓉蓉从来不上学校的第一节课和最后一节课,也不像其他年轻老师那样,需要当个班主任,或者抢着要当班主任。她的工作状态好像很悠闲,每天总能晚一点来,早一点走。
  甚至,她居然可以只教江森他们这一个班。
  就连改作业的时间都能比其他老师省下一半。
  “奶奶的,当校长真好……”江森从昏暗的楼下往上走,看着隔在每层楼中间的大铁门,听着大铁门另一边那些小姑娘偶尔发出的笑声,心中不禁无比羡慕。
  心想如果老子这辈子也能当上像老色批这样的校长,我特么也一定要开后……
  啊呸!当然是追寻完美的爱情!
  江森低头吐着槽,摸着吃撑的肚子,不紧不慢走到了三楼。
  三楼男生宿舍一共六间房,总共住了8个班的21个人,但却只用了三间房。剩下的三间宁可空着,学校也不愿意将八人房改成四人间,理由是……
  嗯,根本不需要理由……
  大周末的,三楼和四楼全都空空荡荡,这会儿没半点动静。那些周末要回家的住校生,放学的时候就直接背着书包走了,决不会再多回来跑一趟。
  江森走到302门前,掏出钥匙,吱呀一声打开了年头起码不比他小的房门。
  房间里很正常地空无一人,另外五个人,全都还没回来。
  想来不是在食堂里吃饭,就是在操场上打球——其中有可能在打球的那两位,都是高一二班的,江森一年来跟他们交流不多,最多只能算个点头之交。
  另外三个,则都是江森的同班同学,名字分别叫张荣升、邵敏、文宣宾。
  宿舍不大,左右两侧墙边各摆着四套上下铺,中间是拼在一起的六张课桌。墙皮应该是前年刚刷白过,现在看着还算干净,窗外安装了防止学生想不开的焊死的不锈钢窗罩,从三楼看出去,视线能越过食堂的屋顶,看到学校外的小马路。
  宿舍的天花板上,挂着两盏日光灯和一台积满了灰的吊扇。
  除此之外,便是几张破旧得只摇晃的椅子,还两个六人共用的大衣柜。
  不过这个衣柜江森从没用过,因为他去年秋天过来的时候,身上的那一身,就已经是他的所有衣服。后来学校又发了两套春季和冬季的校服,所以他现在总共四套衣服,这点东西,叠放整齐放在床尾就可以了。冬天天冷的时候就把春秋季的校服穿在里面御寒,更加省空间。
  话说回来,东瓯市市区的天气,确实不算特别冷,这么穿确实很能凑合。
  就是回老家山里过年的时候,那感觉有点够呛。
  但幸好江森年轻火力壮,重生这两年最大的幸运,就是几乎没怎么生过病。
  就算病了,也是猛喝几天热水就熬过去了。
  走进宿舍,江森先打开灯,然后走到跟张荣升共用的上下铺前,把书包放到了就摆在床边的课桌上,接着蹲下来从他自己睡的下铺床底下拿出一个洗脸盆,又走了出去。
  出门左拐,男生宿舍楼梯口的另一边,就是他们的厕所和水房。
  走进同样狭窄逼仄而且光线昏暗的水房里,闻着那股淡淡的混合着牙膏、洗衣粉和其他带有淡淡腥臊的气味,江森拧开水龙头,那被太阳暴晒了一整天,已经晒得有点发烫的水,一下就汩汩奔涌出来。东瓯市地处江南沿海丘陵地区,自然资源有限,但就是不缺水。江森现在最喜欢的就是夏天这个季节,因为洗澡很舒服,而且内裤半天就能晾干。
  他摸着脸盆里的水,那股热水很快就由热转凉,而且凉得彻底。
  江森同学把水装到脸盆的一半,就把水龙头拧了起来。虽然不用他付水费,但万一运气不好被哪个闲着没事到处逛的学校管事领导看见,被批评也是很耽误时间的。
  他拿起已经用了不知道几个月,已经脏得滑腻腻的毛巾,勉强地拧了一把,拧出来的水,直接就能当生化材料用。然后拿着毛巾,小心翼翼地开始擦脸。
  每擦一下,碰到脸上的那些痘痘,他都会感到难言的痛。终于,他忍不住放下毛巾,走到水房门边唯一的一面镜子前,好好看了下自己的脸。
  脸上的痘痘,从额头蔓延到脸颊,从脸颊连接到下巴,从下巴延伸到脖子,鼻头上,鼻翼两侧,耳朵后面,耳垂上,甚至鼻孔里头,密密麻麻,几乎长遍了脸上的每一寸皮肤。
  昨天刚冒出来的痘痘还没来得及消,今天又蹦出来一堆新鲜生猛的,新痘叠着老痘,溃破带白点的一串连着一串,一片连着一片。看情况,好像比前几天,又越发严重恶化了不少。
  难怪今天那些人看他的眼神格外不对。
  现在一照镜子,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不适合出门见人。
  夏晓琳说得没错,这个情况,确实该去医院看看了。
  可问题是,看病的钱哪里来?去找教育局要吗?
  尊敬的领导您好,我想申请一笔医药费去治个青春痘?
  妈蛋!这话要是让青山自治乡的教育局老孔听到,老孔绝对能给他一巴掌,然后再用最起码价值五块钱的洗手液,疯狂洗手消毒半小时以上……
  “唉……”江森苦叹着,只能举起双手,伸向脸上的那些孽障。
  自己动手,没病没灾……
  他呲着牙、咧着嘴,把一颗颗已经“熟透的”痘痘挨个挤破,挤出大量恶心至极的黄白绿色相交的脓液,直到挤出血来,才放过一颗。就这么在镜子前站了大概有二十来分钟,心里其实很着急想要开始写作业的江森,忽然听到楼下传来说话的声音。
  “我草!黄敏捷那个奶,真的大!小荣荣可以去喝两口,现在喝,还能长高的。”
  “滚!去死!你个色情狂!你怎么不去喝!”
  “哎呀!小荣荣还害羞了~”
  “江森也没比我高,你怎么不让他去喝?”
  “他不行了,看的他脸,明显就已经发育过头了,跟你这种没发育的矮不一样……”
  邵敏和张荣升一路说着,声音越来越近,后面又跟上一个弱鸡一样的声音,文宣宾的嗓音低沉又充满老实孩子的憨厚劲儿,说道:“今晚又要洗衣服了,好想回家啊……”
  张荣升道:“忍忍吧,马上就期末考了。”
  “就是,都只剩最后一个月了。”邵敏满是总算可以放松的语气,跟着又感慨一句,“不过江森危险了啊,八成得改名叫江麻子了。年轻人,太冲动,不知天高地厚……”
  说话间,三个人已经走上三楼,直接走进了寝室里。
  接着寝室里又不知道说起了什么,传出一阵欢快的笑声。
  江森默默听着,没有吭声,继续淡定地站在镜子前挤痘痘。
  然后过了几分钟,老实巴交的文宣宾就端着满满一盆衣服走了进来。从门口走过时,文宣宾只是看了眼江森的侧脸,就立马浑身起鸡皮疙瘩,连招呼都不敢打,便赶紧低头走远。
  江森依然不紧不慢,几分钟后,终于把痘痘全部挤干净,然后走到水槽前,拿起他那块万分珍贵的透明皂,好好地把整张脸用肥皂清洗了一遍。洗完后,又走回到镜子前,这才拿出夏晓琳交给他的那支药膏,开始一点点的涂抹。
  这时邵敏忽然脚步匆匆走进来,一看江森在抹药膏,就立马随口大声喊道:“江森,放弃吧,你这个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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