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至此。
池桥松没再纠缠。
他深深感觉到,大夏民国当今繁花似锦、烈火烹油的局面下,依然有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残酷。
他很想说,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改变这个世道。
但他现在只是一介力士境武者,别说治理一国,就是治理一个乡镇都没资格。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积蓄实力。
终有一天,这大夏民国,会迎来开天辟地。
…
…
…
池桥松不是纠结的性格,有些事情放在心底即可。
在石口村跑了几圈,送出去一批米面油,他的抗寒救灾任务就算完成。
郝伯昭听了他的汇报,表示满意:“你能感受到民间疾苦,这次就没白跑,记住这种感觉,今后你从政当官,记得做个好官。”
随即又说道:“好了,也不要老想这些麻烦事,魏鼎不是几次邀请你去林场打猎吗,去吧,带学员玩玩去。”
石口乡的林场,是标准的深山老林,比一道坎深邃,里面常有熊、虎、狼、猪、豹出没。
池桥松放下思想包袱后,在林场好好的猎了一场,可惜没猎到什么大货,就猎到两头野猪和几只獐子。
一半分给学员,一半自己带回家。
结束了这次下乡之行。
第六十二章 十六点六六六
从石口乡抗寒救灾回来,池桥松心头始终萦绕着一丝丝愤懑,这让他在练剑时的心境与往日大不相同。
北风的风声,在四周围呼啸。
剑刃擦过流动的空气,发出更大的呼啸声音,以及金属自有的金铁之音。
“白虹贯日!”
池桥松全身明劲勃发,毫无保留灌注到铁剑之中,将自己一腔愤懑情绪也灌注其中,然后一往无前向前捅刺。
铎!
铁剑刺中面前大树,入木三分。
实际上明劲已经透过剑刃,全部轰入树干之中,等他拔出剑刃,树干内堆积的明劲陡然有了宣泄口。
顺着刺痕轰一声爆开。
整棵大树应声而倒,树冠积雪纷纷扬扬洒落,仿佛下起了一场大雾。
池桥松目光一闪,眉头挑起,他看着面前的大树,又看一看自己手上的铁剑。感觉豁然通透,一下子明悟了《白虹剑》中白虹贯日的剑意。
蹲下身来。
看着树干上爆裂的断口,伸手摸了摸,顿时有针扎一般的刺痛感传来,这是残留在断口上的剑意在散发。
“剑意!”
“我终于使出剑意,摸到《白虹剑》的门窍了!”
剑法与情绪相融合,人与剑之间架起情感桥梁,剑意便自然使出。当然还要有前期无数次明劲驾驭的尝试,才能恰好满足一切条件。
站在原地,回味一遍又一遍,将之前的感觉牢牢记住。
池桥松这才迈步准备离开:“是时候去看看月桂树了……希望养熟《白虹剑》要不了太多的肥料吧。”
他已经确定,月桂树上肯定盛开一朵小黄花。
等待他用肥料浇灌。
若是一般武者。
摸到这一丝剑意门窍,再打熬十数年,必然能将《白虹剑》大成。
然后在修炼过程中,剑法不断反馈,强化他的身体素质,帮他冲击关窍,进阶勇士境,乃至武士境。
理论上《白虹剑》是能定武士级的大门槛功夫,可现实并非如此,孔宏才练了十几年的《白虹剑》,还停留在勇士境。
能不能突破武士境,与个人天赋、悟性,息息相关。
“我又会如何呢?”
“会直接冲击到武士境吗?”
现在还没过年,过完年也要到三月十六才满十六周岁,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成为十五岁的武士境高手。
这绝对骇人听闻。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很快就回到田舍,池小芽正在门口逗弄斧头,斧头被养得肥嘟嘟的。有事没事就去松鼠窝下面吠叫,试图吓退两只五道眉。
五道眉不怕它,但被它吵得烦了,白天都不怎么回窝,常去外面避风头。
“大哥。”
“嗯,你玩你的。”
池桥松快步走进大棚,来到月桂树旁边。
果不其然,月桂树上悄然盛开一朵小黄花,但盛开的幅度并不大,这让他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
随即,他选择使用一包肥料。
肥料库中四包肥料,其中一包化作一道光,落在月桂树上,小黄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盛开,花瓣完全张开。
然后,停了下来。
“我就知道!”池桥松心头一阵呜呼哀哉,“武功越高深,需要肥料越多!”
再看月桂树,上面的信息更新:“《疯牛大力拳》圆满、《十二路弹腿》圆满、《禹剑》圆满、《猛虎大力拳》大成,《白虹剑》凝聚7%……”
一包肥料,让《白虹剑》增加6%的进度。
他默默计算一番:“一包肥料6%进度,一百除以六等于……十六点六六六六六,约等于十七,也就是十七包肥料?”
《云笈七签》二十包肥料,现在还有十九包缺口。
《白虹剑》十七包肥料,现在又多出十六包缺口。
而肥料库只剩三包肥料。
远远不够修炼所需。
“打猎,大雪封山也阻止不了我去打猎!”他咬咬牙,准备过完年立刻进山打猎,为自己的武道事业奋斗不息。
…
…
…
即将过年,寒暑不休的讲武堂终于放假。
顺便还给老师们发放了过年的福利,胶东大豆油、嫩江五常米、吴越乌伤火腿,还有瓜子小糖一大堆。
身为助教的池桥松,也领到一份。
并且结了第一个月的工资八十块钱,又发了五十块钱的过年钱,福利待遇当真优厚。
“哎哟,公家单位就是好呀,胶东大豆油、嫩江五常米还有乌伤火腿,都是花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呀。”
二婶拎着半条火腿,看了又看,喜不自禁。
小姑也是一脸的与有荣焉:“要不还得说大哥有远见,送小松去了讲武堂,这才一年时间就大出息了。”
她又嗔怪的看了一眼自家丈夫:“你小姑父还在粮油店上班呢,往年过年时候,老板连半瓶油都舍不得发。”
小姑父苦笑:“私人老板不都这样。”
二叔将嫩江五常米扛进厨房,出来后说道:“所以一祥辞职跟我们合伙干是对的,城里的确什么都方便,但是挣不到钱你也只能干瞪眼。”
说着,又一把从二婶手中拿走火腿:“还在瞅还在瞅,火腿马上都要长针眼了。”
被二叔调侃,二婶又气又好笑:“你要是有本事给我买火腿,我至于盯着大侄儿的火腿看个不停吗。”
正嬉闹着。
池小芽喘着粗气推门进来,直接跑到池桥松身边:“大哥,老家贼来了。”
池桥松眼睛一亮,迅速出门:“我去去就回!”
他脚下仿佛踩着风火轮,一溜烟就跑到后山田舍,抄起靠在墙上的捕鸟网兜,便冲进开着门的月桂大棚。
再将门关上。
此时棚内一道黑影扑扇翅膀飞过来,一头撞在大棚门上,直接把大棚塑料皮撞破。不过大棚门里面有木架支撑,黑影并没能冲出去。
池桥松没有丝毫迟疑,网兜挥舞,对准再次起飞的黑影兜头罩下。
黑影扇动翅膀,险之又险避开,向另一个方向飞跃。
不过私底下池桥松练过,捕鸟网兜在他手中,就像是一把长剑,后发先至,挡住黑影的前进方向。
轻轻一抖,便将黑影网住。
再猛然旋转半圈,将尼龙线网兜的口封住,黑影在里面网个结实,露出老家贼的样子,兀自扇动翅膀挣扎不停。
力气十分巨大。
怕它撑破网兜,池桥松快速收回网兜,然后双手直接箍住老家贼,彻底束缚住这只麻雀中的灵兽。
虽然老家贼属于灵兽,可是过于娇小的身形,让它并不具备什么战斗力。
也就是飞的快点、力气大点、动作敏捷一点,这些在力士境上上等的池桥松面前,全然不够看,何况还在大棚这样的狭小环境中。
“还是你不够聪明,非要往大棚门上撞,随便往大棚什么位置撞,你都能撞破塑料皮逃跑……命中合该你有此一劫。”
第六十三章 一年又一年
体长八十厘米,体重接近两斤。
老家贼单看体型并不是很大,但在麻雀当中绝对是巨物,羽毛黄里透黑根根抖擞,灰顶脑门圆滚滚,一双小黑眼珠光彩夺人。
凶得很,养不熟。
只能宰掉肥田。
池桥松将它拔掉几根尾羽,作为纪念留着,剩下的部分全都打算用精钢绞肉机绞碎,然后埋进土里肥田。
“大哥!”
“大哥!”
“大……哥……”
三个小娃屁颠屁颠跑过来,是池桥武、温墨山,以及累得直喘气的池小芽。
他们过来想看看老家贼长什么样子。
“汪汪!”
斧头见到人多,不甘寂寞的叫唤两声,等确定都是认识的人,它又默默躺回自己的纸箱子里,呼呼大睡起来。
“没什么好看的,一人一根羽毛,给温婷也带一根,去吧。”池桥松忙着肥田,赶紧用老家贼的尾羽打发走几人。
每次猎杀灵兽,他都留点纪念品。
游山鼓的獠牙,镇殿侯的熊皮,美女蛇的毒牙,还有当路君的犬齿,以及老家贼的尾羽。
他还有一块猪婆龙的鳞片,是上一次新右会团建,特意留下的。因为知道他收集灵兽纪念品,景永又送了他几枚蛇乌黑的鳞片。
片刻后。
老家贼化作一团碎肉,埋进四亩薄田里。
很快池桥松就见到老家贼的效果,肥料库从三包肥料增长到四包。区区一只小型灵兽,依然提供一包肥料。
可见他之前的判断正确,灵兽肥田,靠的是本身具备的灵性,而不是肉质多寡。
“四包了,要不要用掉?”他看着肥料库手痒,总想把肥料都用掉,提升武功的凝聚进度——增加一点是一点。
不过很快又忍住。
还有《泼风快刀》没有摸到门窍,到时候得用一包,看看两门武士大门槛功夫,谁用的肥料少,那么就主攻谁。
最快提升到武士境,才是王道。
此外,万一又学了其它武功,也好有肥料拿来应急。
…
…
…
当当当。
除夕夜的钟声从墨坎县鼓楼上响起。
随后噼里啪啦的烟花四起,将这座大湖之滨小县城,点缀成了烟花的海洋。
老池家也在门前空地上,燃放起烟花。
小孩们玩小烟花,大人则放礼花弹,一整箱礼花弹点燃后,一枚接一枚的礼花弹升空,然后砰咚一声炸开。
炸出五颜六色的烟花。
呼呼吹的寒风,阻挡不了烟花的热情,也阻挡不了过年的快乐。
二叔提议道:“老娘们带小孩在家看电视,我们去大棚雅座打牌,去不去?”
小姑父笑问道:“来真钱的?”
“当然来真钱。”
“把二嫂给你的零花钱输光了,二哥你别哭啊。”
“嘿,还不知道谁赢谁的钱呢。”二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包,示意钱包里面有好几张百元的老人头,“大哥、一祥、小松,走,打牌去。”
池父不置可否。
池母系着围裙,准备去洗碗,说道:“他爸,你们去玩牌,等我刷好锅我也过去看看。”
小姑、二婶也跟着说待会过去看牌。
在农村打牌是最常见的娱乐消遣,男女老少都挺爱的。
池桥松是个另类,他这人性子比较安静,喜欢一个人默默看书,并不喜欢过于喧嚣的热闹。不过大过年的,没必要扫兴,便欣然答应。
“大哥,把骨头带给斧头。”池小芽不知何时,已经捡了一小包吃剩的骨头。
“好。”
带上“狗粮”,四个人打手电筒,摸去了田舍。
“汪汪!”斧头听到动静,立刻叫唤。
随后又夹杂着几声“叽叽”的叫声,是两只五道眉,对于斧头的不满,觉得斧头乱叫吵了它们睡眠。
“斧头,来食。”池桥松把骨头放到饭盆里,摸了摸斧头的脑袋。
“这狗好养活,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将来肯定能成守山犬。”二叔又习惯性的夸耀斧头,觉得自己找狗的眼光很高。
当初池桥松要选狼狗,他给找来广信虎斑犬。
“别看狗了,打牌。”小姑父喊道。
打开梧桐大棚门,可以看到一根电线从外面柱子上拉过来,拉在门口附近的顶棚上,然后带着一盏拉绳电灯。
因为大棚里二氧化碳浓度比较高,所以凤栖梧桐木就种在门口,所谓的“雅座”自然也靠着大棚门。
把门开一点透气,就能确保人不闷了。
池父、二叔、小姑父和池桥松四个人,围着木桌打牌。
才打了半个小时,就见外面池母、小姑慌慌张张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喊:“坏事了,坏事了,玉萍丢了!”
“什么!”二叔一听,顿时惊得站起来。
丢下扑克就冲出大棚:“怎么回事,大嫂、雅丽,玉萍怎么了,怎么丢了?”
小姑赶忙说道:“我们把孩子安顿好,三个人一起打手电筒过来,路上二嫂说要解个手,就去小路边的树后面。
我跟大嫂聊会天的功夫,就听不到二嫂动静了。
然后赶紧找,却怎么也找不见二嫂,喊她也没有答应,一开始还以为她跟我们开玩笑,谁知道真不见了。”
池桥松眉头一皱,问道:“去家里找过没?”
“还没呢。”
“爸,你跟妈、小姑去家里找找二婶。”池桥松当机立断,“二叔、小姑父,我们去二婶解手的地方找!”
二叔慌得很:“小松,你说你二婶会不会出事……这山上有过美女蛇呢!”
“二叔别着急,万事有我!”池桥松脸上的厉色一闪而过,一道坎是他的地盘,不管什么东西,敢在一道坎闹事。
他必然除之而后快。
几分钟后,众人来到一处洼地,小姑指着一棵老樟树说道:“就是这里,二嫂就是在这里解手的。”
说完就跟着池父、池母,匆匆往家里赶去。
池桥松等人来到树下,手电光照过去,可以看到边上还有一滩湿痕。
二叔见到湿痕,就颤抖着说道:“这娘们,解手不能去家理茅坑解吗,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