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继都,我给你打电话,你一秒就接通,我给她打电话……怎么……怎么几分钟也没人呢……”
吸了吸鼻子,忽闻一声强有力的命令:“列队。”紧接着是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咚’‘咚’‘咚’的跟地雷一般。
我听着觉得特安心,仿佛那边的刚烈男性气息透过手机全蹦出来了。
霍继都半天没说话,脚步声一直在持续,忽而,哄的一声——,我惊了一下,犹如炸裂一般的声响从手机里传来。
“你喝醉了,让唐七接电话。”
霍继都生气了,我忙不迭的把手机给唐七,笑的跟什么似的。
唐七火急火燎的接过手机,表情特别僵硬,眉头凝的死死的,一个劲点头。
收了手机后,他没好气的看着我。
“小祖宗,你把我害惨了。”
拽着我,半强迫半照顾的带进车子里。
才坐上车,我头一歪,恰恰看见不远处苏嬴何的身影,他一手插兜,静默而美好。
我把脸和手全数贴在车窗上,给了他一个微笑,对他挥手再见,他也朝我挥手。
我没想到我会那么快再次碰见他,还连带着不待见我的那位。
那是第二天。
唐七一早把我送到学校,由于赶时间,我脚底跟装了风火轮似的赶,往教学楼拐角走的时候,迎面撞了一个人。
我都没仔细看就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手胳膊猛被抓住:“昨晚喝多了,今早还不清醒呢?”
这声音,特别熟,即使我昨晚迷迷糊糊,也没忘记那个被苏嬴何称作‘老六’的男人。
他震出的热气在我脸颊散开,我不禁抬头去瞧,待瞥见他的军章,脸顿时失去了颜色,空军,少将。
又是个得罪不起的主儿。
我瘪了口气:“长官好。”敬了个非常标准的军礼。
男人身后,苏嬴何的声音压过来:“老六,别欺负小姑娘。”
男人明朗一声冷笑:“这是她撞的我,小姑娘?分明就是人精。”
我这人啥都没有,旁门左道墙头草的潜力倒是有的,而且特别会看人脸色。
所谓人自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很清楚这理儿,便自顾着说:“我就是人精,谢谢长官夸奖,我还有课,先走可以吗?”
苏嬴何淡淡一个眼神:“可以……”涛出的声音停顿半秒又继续:“我叫苏赢何,他是闫迦六……”
怕是苏赢何这太子爷没怎么给人自我介绍过,语气听着特别别扭,我差点就忍不住笑出来了。
不过,没细想,我思维便被‘闫迦六’这名字占据了,忍不住问。
“长官,你认识闫迦叶中将吗?”
闫迦六特别没好气的咋舌,很不屑:“你认识我大哥?”
我摇摇头:“不认识,挺熟。”
闫迦六一愣,根本没得反应。
直到我走出很远的距离,才听一声骂咧:“耍我呢,这是。”
一个星期后,霍继都没回来,闫迦叶来找我。
他竭尽所能逗我,我就那么云淡风轻的看着。
他颇有点儿伤脑筋:“妹儿,给哥点面子,成不?你这张脸怎么离了霍继都见谁都不乐意呢?”
我正靠着栏杆,忍不住转了个身:“我离了霍继都真没法生存。跟鱼离了水,我总想他,总想……”
闫迦叶沉默良久,估计对我这状态头疼不已。
谁见到我这状态都该头疼。
爱他这么彻底,一旦离开,我整个人无精打采。
等了半晌,闫迦叶伸出食指指着我,让我别动:“等着啊,哥打个电话。”
我知道他是打给霍继都,因此,他离开的时候,我特别贼的在后面跟着。
我听见他对霍继都讲:我是真搞不定,真的……继都,我一点办法都没有,莉莉对我还算正常点,其他人一概冷着张脸,整天说想你,可怜兮兮的,你那现在还是严禁出入?能给她搞过来看看?
霍继都说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看见闫迦叶挂了电话后松了口气。
他转头的时候,我大大方方蹿出来,他没好气的唏嘘:“你怎么偷听?继都说这个星期天放行外来车辆,你正好放假三天,去不去?”
我别提多开心,手舞足蹈,上前抓闫迦叶胳膊。
闫迦叶左挡右挡避开了:“别碰哥,连个好脸色都不带给的。”
我也就没再碰,激动的感激:“谢谢迦叶哥。”
闫迦叶眉头锁的特别死:“你俩再不见面,肯定得憋死一双……才认识这么点时间,整的跟爱了几十年一样。”
他不懂,不明白。
霍继都是茫茫大海上的浮木,我只能抓住。
星期天对于我来说很遥远。
我每天都在数,一分一秒,直到这天真正到来。
走之前,唐七不放心我,说送我。
我淡笑,说有导航,不知劝了多久,他才放心。
路上还算安稳,几乎没遇到麻烦。
原本去军区要有通行证,还得审查。可霍继都早早派了个人在外面候着,省去了麻烦。
那人把我领到一排杨树边。
“您今天来不巧,霍军长在高地视察,顺便测试新型炮弹属性,估计得到晚上才能回来。前面就是霍军长办公室,您就在那等着,我叫人给您打饭。”
原本的热切,渴望,期盼在这一瞬降到冰点。
哪怕是一刻,我都等不及,霍继都真要了我的命。
可事实既如此,我不得不退一步:“同志,谢谢您,我在车里等,不用打饭,车里有东西,我要是饿就自己吃。”
那人犹豫很久,似有话要说,我又说了几句才打消了他的念头。
坐在车子里,窗外景色对我来说就跟黑白的样,等着等着,我开始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一睁眼,天色已黑。
不远处,几盏路灯正散着微弱的光亮。
我揉了揉眼,准备去霍继都办公室看看。
一脚才从车里迈下来,只见不远处两道熟悉的身影——霍继都和聂卓格。
两人的影子在路灯下几乎缠到了一起,叠叠交交。
我心头一冷,狠狠咬了口唇,一股腥甜从唇间溢出,瞬间充满了我整个口腔。
我的手亦在发抖。
不知聂卓格说了什么,脸上嬉笑的好不欢快。
霍继都的表情我看不清楚,但从他没移开半分的身体来看,两人应该很亲密。
我忽然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欺骗,整颗心都被掏空了。
霍继都聂卓格分明好好的,什么闹不和?
我在心底冷笑两声,嘲讽自己没脑子。
等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后,我迫不及待的发动车子离开。
从军区出去依旧要经过重重审核,我当时已经颤的不行了,浑身发凉,检查的人一个劲问我有没有事,我都没有回,耳边不断传来幻听。
待检查完毕,我立马提速。
墨沉沉的夜,浓黑的心,叠起来的世界崩塌了,塌的太彻底了。
我不想寻根究底,不想问霍继都,我只想离开,这是我当下最原始的冲动。
泪,什么时候流出来的,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迷糊了视线,我也不知道。
在导航上设置了双流机场的位置,我颤抖的扶着方向盘,哭的撕心裂肺。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
不知开了多久,后视镜里突然出现一辆军用越野车,速度不晓得好快,我都没能看清,越野车已经甩开我很远了。
我本以为这只是一辆路过的车,它却在离我大概三米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从车子里下来一个特别精壮的男人。
我猛的停了车,男人走到我车跟前,强势的拍打着车门。
我没动,也没开门。
黑夜中,他双眸中的神情砸过来,很是烧人,我一动没敢动。
“不给老子开?今天,你就搁这,也别想离开了。”
窗外传来他霸气的威胁声,我憋着一口气死活不作声。
他便走到车头那,掀开引擎盖,捯饬了那么一会,只听‘磁啦’一声,车子直接熄火了。
我试着发动,根本没用,忍不住把自己狠狠甩向座椅,怒视着霍继都。
他比我更愤怒,双眸中充着不少红血丝,脸上早已铁青,五官也在此时立体到极点。
我俩就这么耗着。
十五分钟后,大约霍继都再也耗不住了,单手一把砸向车窗。
“非逼着我动粗是不是?”
他一副给我好看的样子,然后返回军用越野里拿个了工具过来。
我很害怕,赶紧认怂,打开车门,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来,几下解开我的安全带,把我从车子里抱出来,逼到他怀里。
我拼命挣扎:“你放开我,我要回家。”
他呼出的气息在我头顶掠过:“回哪?”
“回澳大利亚。”
他立马停下了脚步,把我从他身上放下来,不过也没容许我离开他怀抱,就那样禁锢的揽着,我的腰肢被他窝在手心,差点要被捏断。
“你来看谁的?给老子说说,掉头就走是怎么回事?妈的,老子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听检查的一提就跟着搞出来,你这样气谁?气谁呢?啊?”
他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狂,腾出一只手把我的脸固定的死死,一点都没客气的捏着。
我疼的要命,无奈,到他手里,我是死也挣不开的。
或许是我眼里的倔强刺痛了他,他慢悠悠松了手:“说说。”
“没什么好说的,我不想说,我离开就是了,和你无关。”
“和我无关?呵呵,行。我看看等会你能不能嘴硬的起来。”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霍继都直接把我抗在肩上,阔步走向军用越野。
打开车后,特别沉稳的把我塞进去,自己阔实的身子再那么一挡,把门遮的死死的,密不透风。
紧接着,他身子也跟着跃进来,把门锁死。
“你要做什么?你放我离开就行了,霍继都。”
他穿着靴子的脚往前面一砸,把我箍住,重重一声响:“老子天天想你,你叫老子放你离开。”
我就像一团面,被他揉捏着往怀里捞,很快,我就歪倒在他怀里。
忙不迭爬起来后,头发全散开了,别提多狼狈了。
霍继都膝盖移了下,直接插到我腿心,就那么一顶,我顿时又急又羞。
“你要不要脸?霍继都,我都说我要走。”
“走?行,封锁几班飞机骤停也不是什么难事,你保管今天走,我让你出不了成都。”
他一鼓作气把话说完,字字狠毒,在我心里荡漾起一阵波澜,我气死了,他真的又坏又狠。
………………………………
133:女人心海底针
我死也不松口,就那么耗着。
霍继都见我不做声,大拇指和食指强硬抵住我下巴,硬生生撬开:“反了你?”
他声音浑厚,讲话时胸膛上一块块肌肉震颤。视线交上的一瞬间,我整个人十分明显地紧张起来。
快速避开他的目光,有些儿怄气:“腿在我身上,凭什么不让我走?”
他冷嗖嗖的视线扫过来,我顿时比孙子还乖,不敢再辩解,低着头不吭声。
霍继都便又叹了口气,哄劝的语气掉在我头顶:“你要走,给个明明白白的理由,看着我说。”
说就说呗,我猛的扬起下巴,双眸凝着瞧他。
这一仔细,他好像瘦了点,眼神也绊着点儿颓废,下巴处布着的些许胡渣凭凭增了些男人味。
我心里一悸。
他的外貌是把刀,扎进心里就出不来了。
我也知道这时不能和他绕圈子,我玩不过的,所以,沉默以对。
本以为霍继都会大发雷霆,没想到片会儿后,他淡淡的说:“不想说理由,就想走,是不是?”
“对,不想待了,就想离开你。”
我把话往戳他心窝子的地方说。
他要是不爱我,这话也没所谓,要是爱,就算戳到痛处。
霍继都眼神瞬间变的凛冽,我秫秫发抖。
他单手扯开风纪扣,解了三粒扣子才罢手:“在我这真就不行,莉莉,今天怎么这么硬?女人也硬的起来?”
话,听着不正紧,瞥见他眼中那抹流气的吊儿郎当劲,我猝不及防,脸一燥:“……下流……”
他勾了下薄唇,眼神火热:“话不说清楚,你就这么待着。车门一关,要多下流能多下流。”又把我腰肢一捏,搁方向盘上,如大刑伺候一般摊开。
我羞愤不已:“你想干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干,你把话说明白,再干。”
我被他噎的一点脾气都使不出来。
把头一瞥,鬼使神差的说:“你和聂卓格走在一起多亲密,她是红三代。我什么都没有,你也不爱我。”
霍继都多聪明,瞬间明白我在讲什么。
眼里攒动着些精锐的光亮,唇畔扬起适中的弧度,十分慵懒的斜倚着:“你这脾气,谁能惯你?也就我这么宠……聂卓格学的通讯,主管部队雷达运作和信号分析。我和她纯属工作探讨,避不开。”
我根本不信霍继都,也没细琢就反驳:“分明是旧情难了,之前我一提她,你脸都黑了。”
霍继都大手越到我后背,眼风闲适:“你这性子,不知好歹,我对你这么上心,你眼呢?在悉尼我忍着没动你,你追到重庆,家门口,不吃白不吃嘛。”
他这话一半甜言蜜语,我心坎间有那么点甜丝丝的。
“那你爱不爱聂卓格?”
“爱她我能到这拦你?下次别再干这事,否则跟你没完。”
虽然霍继都这么表示,我心里仍旧不安生。
两人曾经闹的沸沸扬扬的到底是什么?
当初唐七话里分明透着霍继都聂卓格有过爱情。
我始终想不通。
霍继都也没给我继续想的心思,车子发动,把我带回驻军地。
他的卧室,不那么宽敞的空间里,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
这跟霍继都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