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腿刀与三把牛角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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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腿刀与三把牛角梳- 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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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处长笑笑,便离开了。

    石涛看看满地的红色纸屑,还有那尚未散尽的青烟,转身回了屋里,一阵不着调的口哨儿随即响起。

    今天石涛喝着马奶酒,觉得口味醇厚,异常的香浓,酒过喉咙,那种灼热感,让万千毛孔极其的舒坦。

    以前这酒都难以下咽,今天确实格外的醇香,石涛不知不觉间便喝下去半斤,还意犹未尽。

    石涛在自斟自饮的时候,听到外面时不时的也会想起一阵阵鞭炮声。看来有他一样心情的,不止他一个人。

    吃个鸡大腿儿,一个字就是香;咬口黄瓜,一个字就是脆;喝上口鸡蛋汤,一个字就是爽!

    饭后,石涛美美的睡了一大觉。

    晚上石涛熬了小米粥,有中午的剩菜,专等尚美回来,便可以吃饭。

    尚美一进屋,看到一桌子的饭菜,便笑着问道:“今天怎么准备的这么丰盛?”

    石涛喝了一杯马奶酒,说道:“我今天高兴,想改善改善,犒劳犒劳自己的胃。”

    尚美坐下,夹了一块鸡肉,放在嘴里嚼着,说道:“那我就跟你沾沾光了,也犒劳犒劳我的胃。”

    石涛吃块黄瓜,清脆声不绝于耳,“你不觉得,人们今天都很高兴吗?”

    尚美抬头看了石涛一眼,“是呀!我在班上看到好多人是笑脸,平常可都是愁眉苦脸的。”

    石涛一探身,盯着尚美问道:“是不是觉得人们有点儿怪怪的?”

    尚美略一沉吟,说道:“还真是,确实有人怪怪的。杨琼今天的表现就特别的怪。”

    听尚美这么一说,石涛那种愉悦的感觉瞬间就消失了,

    他停止了喝酒,也停止了吃菜。尚美平时基本上是不提杨琼的,今天既然说出来,肯定不同寻常。

    “你看到她哪里怪了?”石涛问着,脑海中同时涌现出了杨琼在火葬厂的表现。

    尚美也停止了吃喝,说道:“今天下午支钱的人比较多。要知道,杨琼不签字,我们是不付款的。今天只要有人找她,她就签字。”

    石涛一听确实有点儿反常,便问尚美,“财务是不是来了大钱了?”

    尚美否认道:“哪里呀?今天一笔钱也没有来。下午全是要钱的。我汇款,一直汇到头下班,忙死了。”

    尚美吃了块鸡肉继续说道:“还有更怪的。有一张汇款单,杨琼签了字的,但是汪费仁没有签字。我怕出错,就拿着单子去找杨琼。你猜怎么着?”

    石涛正要来块鸡肉,筷子停在了半空,问道:“她怎么着?”

    “屋子里就杨琼一个人,在椅子上坐着,对着空气正在那笑呢,鼻涕泡儿都出来了。可我看到她的脸上还挂着泪水。见我来,急忙停止了笑,抹了把脸,才问我有什么事。”

    石涛想不明白,尚美说的杨琼的这些表现,到底是怎么回事。便又问:“后来呢?”

    “后来她就把单子留下了,说她来处理。我问她怎么了,她只说没事没事。我也不想关心她有没有事,就出来了。”

    尚美的一番话石涛左思右想也想不通。

    鸡肉嚼着不香了,黄瓜吃着也不脆了,马奶酒现在异常的难喝,咽不下去。他只喝干了面前的那一碗稀饭,便推说饱了。

    尚美看着石涛的表现有些不解,忽然自责,怪自己大嘴巴,说杨琼干什么?吃饱饭,便撅着嘴收拾了残局。

    晚上,尚美照旧在电脑前去偷菜聊天。石涛独自躺在床上,仰望天花板,思绪万千。

    他不困,他睡不着,再说现在还早,不到睡觉的时候。

    他觉得他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样,上午连同下午是何等的愉悦。尚美一说杨琼,特别是提到杨琼的怪异表现,自己感觉就不是滋味儿了。

    他决定要找一找杨琼,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担心她会出问题,是不是压力太大,精神不正常了?要是那样,杨琼更需要安慰。

    第二天是星期六,石涛刚好值班。他知道星期六很少有人去找杨琼,因为这个时候是办不了汇款的,要账的也不在这个时候来。

    石涛敲开财务总监办公室的门,见杨琼一个人在,便上前说道:“我来看看你。”随手把门关上。

    见石涛进屋,杨琼马上站起身来,“你终于来了!”一边说着,一边扑了过来,抱住了石涛,然后就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具身体曾经是那样的熟悉,这样的拥抱也曾经有过,但是都觉得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感觉到杨琼身体的颤动,柔软的娇躯却显得异常的柔弱,好像要不搂住她就会瘫倒在地似的。

    石涛紧紧地把她抱住,稍后,右手轻轻的在她背后拍着,安慰道:“别哭,别哭,怎么了?有什么事儿说一说。”

    石涛不问则罢,一问杨琼的哭声更大了。

    石涛见杨琼止不住哭声,有些无措,便任由她在怀里抽泣。嘴里一直安慰着,“好了好了。”右手继续拍着,等她自己慢慢平复情绪。

    杨琼终于止住哭声,摘下眼镜,放在了办公桌上,同时抹了把鼻涕眼泪,之后,走到门旁,把门反锁了。

    石涛看着她这些反常的动作没有吱声。

    杨琼一指沙发,说道:“你先坐。”

    两个人一同坐了下来。杨琼的情绪基本平复,只是眼圈儿很红,鼻头也是红的。

    杨琼倒了两杯茶水,放在石涛面前一杯,自己面前一杯。

    杨琼看了看石涛,声音还有些哽咽,说道:“现在我什么都可以跟你说了。但是你要做好思想准备,并不是什么好事。”

    石涛心里一紧,更有些担心了,急忙说道:“你说吧,只要你想说,说什么都行,我无所谓。”

    杨琼的脸色一变,刚才也许是哭的,脸蛋儿红红的,这会儿反倒有些白。

    “你要是无所谓,我说不说都没什么关系。那我还是不说的好。”

    杨琼沉默了,低下头端起水杯来,在手里捧着。

    石涛一下子有点儿糊涂了,她是什么意思,怎么想说又不说了?便说道:“我是说,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能听下去。我说的无所谓,是不管好话坏话,我都会认真的听的。”

    杨琼此时平静了下来,抬头说道:“那好吧。我想了整整一个晚上,决定把一些事情还是要跟你说清楚。我总是要倾诉一番的,想来想去,只有你才是唯一的听众。”

    石涛向前欠了欠身,皱了皱眉,点头说道:“那你说,我洗耳恭听。”

    杨琼喝了口水,停顿了一会儿,便将她这几年来的委屈与屈辱一股脑的向石涛倾诉了起来。

    石涛直听得咬牙切齿,时不时的会骂上一句“畜生!”拍大腿拍桌子,站起身来喊一句“流氓!”在屋子里直转圈儿。

    最后还是坐回了沙发上,点燃一支烟,闷闷的抽着,继续听着杨琼的诉说。

    杨琼说到委屈的时候,还是会抽泣几声,石涛便再次出言安慰。他的心都碎了,他觉得杨琼的心比他要坚强的多。

    石涛很多事情都明白了,解开了他心头诸多的疑团。

    郎崴颇逼迫杨琼委身于他。这个老流氓,还有一个特殊的爱好,他让秃子给他在办公室的内间安装了摄像头。

    他会在闲暇的时候欣赏自己的杰作。没想到让另一个流氓苟耀伟看到了,偷偷的拷贝了去。

    当杨琼受到苟耀伟威胁的时候,郎崴颇容不下他了,让秃子砸了他的电脑,毁了拷贝,逼他离开了海市。

    杨琼的每一次升迁都要付出代价的。那一次郎崴颇去南辕公司,还是把杨琼留宿在了宾馆。

    郎崴颇得知牛毅出工伤死亡之后,更是得意忘形,便把杨琼调到了京都,留在了身边。

    让杨琼没想到的是,乔翠翠居然跟她同病相怜。

    她跟乔翠翠不一样的是,她是被迫的,乔翠翠却是自愿的。这也是为什么楚雄跟她离婚的原因。

    乔翠翠对外说一家三口都在京都,而实际上也只有星期六或者星期天的时候,乔翠翠才会去看看女儿,和楚雄一起吃顿饭,其他的时候都是住在出租屋的。

    郎崴颇说不定哪一天晚上会光顾出租屋,行其苟且之事。

    但他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或许被酒色掏空了身体,每次事前都会吃药。

    在杨琼调回无机公司之后,郎崴颇倒是再没有找过她。但是杨琼对郎崴颇的憎恨和厌恶以及恐惧,依然是根深蒂固的。

    他害了她的身体,毁了她的青春,误了她的感情。他的存在,就像有一张无形的网限制了她的自由。给她的待遇再好,也买不来她的幸福。

    郎崴颇死了,她觉得自己可以解脱了,她自由了。但她要想真正的自由,必须把这一切都告诉石涛。

    不管石涛能不能接受,她不想让石涛永远的蒙在鼓里。刚好石涛今天给了她一次倾诉的机会。

    杨琼说完了,反倒觉得轻松了许多。

    石涛听完了,心中的疑团解开了,但是心情却沉重了许多。
………………………………

第175章 缘来缘去未散场

    石涛终于明白了杨琼曾经说过的一段话,即便是他跟尚美离婚,杨琼也不会嫁给他。

    原来杨琼是在牺牲自己保护石涛。

    她为了父母的安危忍受屈辱,虽然有些懦弱,但也是另一种坚强。

    石涛的心情,由对郎崴颇的憎恨,转变到对杨琼的感激、敬重,愈发的怜惜。

    他虽对自己的经历感到落寞,但相比于杨琼,更值得同情。

    他回想起他们相遇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有欢喜,有忧伤,有快乐,有痛苦,有焦虑,有郁闷,有思念,更有憧憬。

    但他们之间从来没有猜疑,没有不信任,没有不理解。

    虽然他们彼此经常不联系,但是在对方的心中都留有一个位置,而这个位置是别人走不进去的。

    石涛想起了陈茜,她跟陈茜之间更像是萍水相逢。在旅途中偶然相遇共同走过了一段路,一起欣赏路上的风景,然后就各自去了各自的远方。

    而他与杨琼是共同出发的,只是他们走的路不一样,经历的坎坷各异,所收获的也不尽相同,但他们最终要相遇。

    他跟陈茜的相遇更像是打发旅途中的寂寞。虽然感情也是真挚的美好的,但那终究是空中楼阁。

    再美好也是昙花一现,人生的一个插曲而已,那不是他的主旋律。暂短的美好值得回忆,但也仅此而已。

    他跟杨琼的感情却从未断过。无论是杨琼父母的阻挠,还是他跟尚美结婚,哪怕是陈茜的出现,那种藕断丝连的感觉一直都在。

    只不过有时浓有时淡,有时舒服有时痛。然而也正是这种痛的感觉,更刻骨铭心。

    数年来,石涛觉得自己磕磕绊绊的,浑浑噩噩的,稀里糊涂的,凑凑合合的得过且过,他甚至放任自己的情感,随遇而安。

    当他听到杨琼的遭遇之后,他才发现杨琼的苦难比他深的多。

    在郎崴颇的淫威之下担惊受怕忍受屈辱,还要强颜欢笑,更要辛辛苦苦,兢兢业业,埋头苦干。

    而所有的这一切,又不足为外人道。那种仇恨委屈郁闷,全要一个人承受,这需要有多么坚强的内心。

    郎崴颇死了,束缚她的牢笼破碎了。她自由了,虽不说欣喜若狂,喜极而泣也是应该的。

    至此,石涛理解了尚美所说的杨琼的种种怪异表现。

    杨琼坐在沙发上,娥眉微蹙,手里捧着水杯,看着石涛的表情变化。

    石涛千思万想,面部表情阴晴不定,时而沉思,时而叹息,时而愤怒,又时而默然。

    石涛狠狠地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抬起头来与杨琼对视着,说道:“没想到你受了这么大的屈辱,这么多的委屈。你受苦了。”

    杨琼的眼圈儿再次湿润,但她没有说话,低头避开石涛的目光,浅浅的喝了一点水。

    石涛继续说道:“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人在做天在看,老天是公平的,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辰不到。郎崴颇的报应,到时候了,所以他死了。”

    杨琼看了石涛一眼,重新又低下了头,她想听的好像不是这些,不是石涛的牢骚。

    看杨琼这么安静,石涛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担心杨琼沉沦下去。便又安慰道:

    “你不要有太多的心理负担,事情都过去了,要振作起来,重新面对生活。再说,有我呢。”

    石涛的话刚说完,杨琼就又抬起头来,嘴角抽动了两下,说道:“有你……有你,是有你。”

    石涛见杨琼话说的很隐晦,但终究还是开了口,便拍拍胸脯又说:“你的感情我知道,你在这里住着呢。”

    杨琼放下水杯,伸手去拿水壶。石涛连忙把壶端过来,给她重新倒满水。

    杨琼问道:“你说我们真的有缘吗?”

    石涛赶紧应道:“我们当然有缘。从相遇到相识,从进厂到相恋,直到现在我们还相互惦记,相互牵挂,相互思念,相互担心着,这不就是缘嘛!”

    杨琼重新端过水杯,虽然有些烫,但她依然捧着,说道:

    “我也一直相信,你就是我的有缘人。即便是我跟牛毅结了婚,你也没有走出我的思念。当我受到郎崴颇威胁的时候,我想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你。”

    石涛的心一痛,自己又何尝不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常常想起的就是杨琼,跟尚美多是同床异梦,即便是跟陈茜打的火热的时候,杨琼的影子总会闪现在脑海。

    “有缘人?你跟我的一个网友是极其相似。她一直惦记着她的有缘人。”石涛忽然想起了他的茜茜公主。

    “网友?你的网友?你的茜茜公主?”

    石涛一愣神儿,“你怎么知道?”

    杨琼笑了。

    进屋来这么久,杨琼除了哭泣就是安静,难得的笑了。

    “我还知道你是白马王子。”

    “这是我的秘密,你怎么知道的?”聪明的石涛泛起了糊涂,这么秘密的东西,除了当事人,别人不可能知道的。

    “因为我就是茜茜公主,你就是我的白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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