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他，美矣。
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恰到好处，带给人精神的享受。
于尧每次都会倚着柱子观看，一身黑色常服，像是柱子的阴影。
少顷。
“怎么样？”
“还差点……”
“差在哪里？”
“要见血了……”一句话，三张嘴里同时说出。
一个是于尧，一个是赖行方，一个是脸型狭长抱剑的女子。
“找点活物试试手，袁四爷的戏，要开始了……”
于尧摆摆手，静静离去。
他还要筹备一点别的事情。
……
画戟大厦，录音室。
“可以，就这一版吧。”
于尧点了点头。
琳琅走出录音室，将头靠在他怀里。
“怎么了？”
“我难受……”
“唱的很好呢……她会很喜欢的，而且，有些人会更难受。”
当晚。
画戟官方微博发布了一首歌曲，迅速引得各方关注。
这是“被卷入海底的女孩”事件后，画戟的第一次发声。
各大新闻网站迅速将歌曲转载，而这首歌曲的名字就叫做，《海底》。
张文煜有失眠症，经常凌晨在网络上刷着各种新闻，然后发表评论。
他不觉得自己是什么“风向标”“评论家”，只是看到一些事情之后，就忍不住想说话。
他的偶像就是周树，一位民国时期伟大的文学家，思想家，一位思想上的巨人，一位……医生。
他用话语做刀，一次次划开世人被灰尘和油腻包裹的心脏，不吝用最尖锐的话语刺痛人心。
………………………………
第七十五章 报复？
大先生的话语字字句句犹在耳边，犹如警钟，但……
张文煜发现，很多人已经忘了曾经有那携信念与血肉撞击大山的敲钟人……
时代，已经很少有那种震人发聩的声音了。
没有巨人的时代是悲哀的，但，总得有人提刀，守到下一个巨人站起的时候……
自从爆掉周历，张文煜的名气和知名度再次上了一个档次。
但他感觉，依旧没什么改变。
有很多人赞同他，但那不是认同他所做的事，仅仅是蹭热度罢了，连短暂的思考都做不到。
当那场直播开始的时候，张文煜就已经预料到了结果，但他依旧尽自己所能呼吁……
最后他像是疯狗一样，将所有媒体都骂了一遍，骂的狗血淋头。
……
对于画戟，他没什么恶感，不过对于这个风头正盛的新人怀了某种期待。
他很喜欢于尧的音乐，每一首都没有落下，这次画戟竟然在官网发布了一首新歌，让他很好奇。
“散落的月光穿过了云”
“躲着人群”
“铺成大海的鳞……”
清冷的女声如同穿过云的月光，刺破灵魂的尘埃，霎那间让张文煜哆嗦了一下。
他眼前瞬间凝现了那个冰冷的海边……
“海浪打湿白裙”
“试图推你回去……”
同一时间。
那个身着白裙的女孩再次涌现所有听到这首歌的人心头。
“你喜欢海风咸咸的气息”
“踩着湿湿的沙砾”
“你说人们的骨灰应该洒金海里”
“你问我死后会去哪里”
“有没有人爱你”
“世界能否不在抛弃……你…”
听到一半，琳老爷子虎目微湿，一脚踹翻了面前的茶几，瓶瓶罐罐碎了一地，却置若罔闻……
“来不及，来不及”
“你曾笑着哭泣”
“来不及，来不及”
“你颤抖的手臂”
“来不及，来不及”
“无人把你打捞起”
“来不及，来不及”
“你明明讨厌窒息……”
一句句歌词如同最锋锐的刺，狠狠的扎进人心里。
疼吗？
她曾经更疼啊……
但是，谁能理解那笑容呢，谁会珍惜那笑容呢？
谁又配得上那笑容！
于尧要用这首歌，把那道白色的倩影狠狠打入他们的心中，夜深人静的时候，让他们知道，自己杀了那女孩！
每一句歌词，都是于尧的报复。
……
《海底》一歌在事件过去半个月之后，再次席卷互联网。
但在如此浪潮之下，却是罕见的沉默。
直播平台大整，网络监管部门进行内部调整，娱乐行业大规模整改，许多小媒体悄无声息消失……
所有的暗流在海面下涌动。
于尧冷笑一声关闭了网页，看着窗外少见的点点繁星，点了一根烟。
进入这个圈子之前，他就已经有了准备，大家都是被黑过来的，这不也过来了么。
媒体和明星都是各取所需的关系，相辅相成，媒体需要明星去制作话题度，明星需要媒体去传播。
他理解，就算外面人骂他骂的昏天黑地，他都不在乎，但……
他后悔了。
……
“得见天人，不负此生！”
龚成一副魔怔的样子，可谓是把袁四爷那种听戏听到入魔的劲演的入木三分！
于尧看着场中扮演袁四爷的那位老影帝，暗自点了点头。
这位可是华夏顶级男演员，第一位华人戛纳影帝，新娱的台柱子，要不是有徐盛久的关系，于尧的剧本可能都递不过去。
对于他来说，国内的奖项已经没意思了，他经历过四代五代导演的辉煌，到了这个年纪，只想留下一些好的作品，这也是他加入的原因。
武夫搏命，不过刹那。
一曲终了，除了苏青，剩下的人都躺着，只有袁四爷的无头尸体端坐在椅子上。
“你不该逼我，不过，这天下见过我舞剑的就你一个，你也该瞑目了。”
苏青说完。
袁四爷那睁着的眼睛也慢慢阖上了。
“咔”
场记打了板，所有人都松快了下来。
这场，就是袁四爷为了听戏，用命搭出的台子。
一个八极的雏，两个得了形意真髓的好手。
五个人，但凡哪个人出了差错，这场戏都得重来。
于尧最担心的就是司晋，另外三个都是练家子，常年打熬，加上可以与山里野兽试手，一身煞气放出来，隔着屏幕，都让人心生惧意。
但没想到，司晋竟然接住了，四人打斗于尧没有任何安排，全部都是临场发挥。
司晋那那一式虞姬回身舞剑，惊艳了所有人。
一个穿着旗袍曼妙的身影款款走来，于尧撇了她一眼：“粤语练的怎么样？”
白倩自顾自找了一个椅子坐下，于尧下意识别过头去。
白倩身上这件旗袍改了三次，还是有些惊心动魄。
“你觉得我讲嘅点啊？”（你觉得我说的怎么样？）
略带磁性的声音让于尧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很喜欢穿旗袍？”
“穿过好耐，都几习惯嘅……”（穿过很久，都蛮习惯的）
“你还是正常说话吧，话说，你还抽烟？”于尧眉毛一挑。
“司晋给的。”
于尧无语道：“少抽点，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女人有些慵懒舒缓的眉毛微微向中间聚了聚：“嗯……”
看着白倩的样子于尧摇了摇头。
这女人身上的气质很古怪。
媚态天成，而且姿色卓绝，论脸，剧组里就司晋能稳稳压她一头。
平时吧，又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散到整个人都像是没有骨头一样，眉眼都温和到了极致，做什么都有几分漫不经心的气质。
“这个表情可不行，再过半个月就到你的戏份了。”
“那要什么表情？”
“天真的少女感。”
“一个堂子里卖艺的清倌人，还要有少女感，啧……”
白倩话没说完，于尧就听懂了她的话外之意。
于尧一囧，道：“卖艺不卖身的清白姑娘，为什么不能有少女感……”
“男人嘛，是不是这样？”
白倩凤眸尽量睁圆，里面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好奇和矜持，认真的看着于尧。
整个人的气质一下就变了，从御姐瞬间变回少女。
………………………………
第七十六章 一月
一月，是小制作最后一次机会。
各种大牌导演，大制作，全部都会在春节档集中爆发，像是王导之前找沈建拍摄的就是贺岁片。
除了王导，沉寂已久的第五代领军导演冯谷今年也要回归。
可谓是群雄逐鹿。
沈建和孙红月的小品也有惊无险的被春晚导演选上，现在没日没夜的进行排练。
画戟给了他俩最大的支持，于尧也没限制他们，剧本可以随意更改，毕竟小品有时候需要临场发挥。
包袱还是那个包袱，但是早一点说和晚一点说，效果就截然不同。
一个反响平平的综艺节目忽然爆火，正是姚延参加的明日歌手，一首《浪子回头》直接将这个节目带上巅峰。
音乐排行榜上，海底第一，浪子回头第二，这个排名是所有音乐类榜单。
一时间大街小巷只能听见这两种声音。
琳琅拒绝了署名，所以海底在演唱那一栏是画戟，但共同的是，两首歌的作词作曲都是于尧。
很多爱才如命的人成为了于尧的忠实粉丝，但因为于尧没有个人围脖，这些人都是散乱的。
姚延这个名字再一次走到了众人眼前，有些人发现他就是金扫帚上那个坐在舞台边缘到吉他手，像是看书发现了一个作者埋下的伏笔。
众人顿时对姚延升起兴趣，比如他为什么抱着一款很老旧的吉他，比如他为什么总是坐在舞台边上。
姚延的个人围脖瞬间涨粉几十万，算是一个刚入行的三线小歌手了。
有记者对姚延进行了专访。
“你以前是流浪歌手吗？介意给我们讲一讲以前的生活吗？”
“我甚至算不上歌手，只能说是一个迷茫的流浪者，我以为自己热爱音乐，能为之付出一切……但后来才发现，那只是一个任性且混蛋的做法。”
“为什么这样说？”
“我辍学后，除了年龄，几乎没有任何作为，我没有为了我的梦想做过一丝一毫的努力，每日流浪在街头……”
“……”
“也就是说那位老大哥送给你的吉他激发了你对音乐的热爱，但是你同学的出现让你看清了现实？”
“是的，那时候我想起了家乡的父母……”
“……”
“那你是怎样再次重拾音乐的呢？”
“我当初想要回家，我用我最后的钱买了一张电影票，那张电影票，就是重生……”
“……”
“一如你看到的这样，因为老板，我重生了……”
“他给了我机会，让我走向我的梦想……这条路并非坦途，但是有老板在那里，我好像什么都不用担心，他能给人安全感……”
“无论是创作还是导演，他是我见过最优秀的人，或许有人在某些领域能赶超他，但，在人格魅力上，他独一无二！”
……
视频播出后，在音乐圈引起了不少轰动。
一个背着老吉他，一个卑微到习惯坐在舞台边，带着一身低劣的烟酒味的歌手。
就是这样的一个歌手。
逆向冲击了观众的心理预期，凭借历尽沧桑的浪子回头，走入观众心中。
而他在采访中，将于尧说成他的领路人，对其十分感激，丝毫不在意于尧名声带给他的负面影响。
这也算是于尧旗下第一个为他发声的艺人。
有了这个前车之鉴，叶裴抽空也在在网上发布了一篇长文，将自己当时遇到的事情和借钱的事说了一遍。
……
网上也因此对于尧的品性有了新的争议。
除了一些人死咬着于尧的一些黑料不放，有些人已经在思考。
于尧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年少有为的创业者？
背景通天的某二代？
传统文化的弘扬者？
口无遮拦的狂妄者？
打人，耍大牌……
温和，救人危急……
看似矛盾的词语都在一个人身上出现，众人有点看不清于尧了。
最起码用他们习惯的人设模板往于尧身上套时，发现怎么都套不上去了……
你说于尧狂妄自大，但另一方面他又谦逊低调，不仅老艺术家纷纷为其撑腰，而且对其人也赞不绝口。
你说他靠背景，但他却又才华横溢，处女座电影狂揽七亿，写歌又是首首精品，捧出来不少二线演员歌手。
你说他造假？
人家现场原创！
你说人骂人，打人品性低劣……这就更有意思了……
哪个大牌导演没有这些特质？
而且人家敢站在所有人面前给一个女孩不是承诺却远胜承诺的崇高赞美，在那一刻，于尧这个名字已经闯入了许多少女的芳心。
在挽救女孩的的时候。
于尧在千万人面前滑稽的像是小丑的那个刹那，他的人品就已经不证自明了……
于尧双眼死寂抱着琳琅的那张照片甚至上了国外的一些大奖。
这样一个深情，真诚，且才华横溢的男人不值得去爱吗？
不喜欢一个人可以有很多理由，但喜欢的时候只需要一个。
于尧在不知不觉中也有了一定的粉丝群体，但她们更理智，没有参加网络上的撕逼大战，也没有天天歇斯底里的追星，每个人都各司其职，上学的上学，工作的工作，闲暇之余，默默的支持于尧……
就如同女孩临走说的那句“他是琳琅的于尧”，她们不去打扰，静静的感受。
……
于尧已经完全不在理会外界的事情了，电影的拍摄马上进入末期了，而且快要过年了，他要赶在过年之前拍完。
春节是华夏流传几千年的传统，剧组不可能留下来加班，而拖到明年继续拍摄……于尧的资金根本维持不了这么大的一个剧组。
如果真要那么干，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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