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算上他本就极其出众,万里挑一的俊朗外表,直让漫步在村道上的沈瑜,引发无数道目光的剧烈关注。
啧啧称奇,议论纷纷。
更有不少粗浅村妇,悄悄地在彼此耳边开着一些,足以让人脸红心跳的玩笑,引发阵阵哄笑。
沈瑜无奈,唯有加快脚步,刚要拐过最后一个弯,惊鸿一瞥之下,一位身形佝偻,头发泛白的沧桑男子的身影,映入眼帘,一股说不上来的熟悉和亲切之感,同时扑面而来。
佝偻男子埋着脑袋,自顾自地拈着旱烟斗大口猛抽,脚步匆匆,不知要干嘛去。
如此情急之下,竟是不偏不倚,和刚刚拐过街角的沈瑜,撞了个满怀。
“对,对不起,有点急事”
当男子一边捡起手里掉落的烟枪,一边抬起满面沧桑的脸庞,连声道歉之际,抬眸的那一刹那,手里刚刚捡起的烟枪,惊觉再度落地,原本佝偻瘦削的身躯,也在这一刻,像是触电了一般,剧烈颤抖了起来!
“你你是”
一双诧异,激动,复杂的眼神,直接聚焦在沈瑜的脸庞,嘴唇颤抖,瞳孔放大,瞪大眼睛确认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是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声,佝偻男子顾不上仪态体貌,几乎是一把扯住了沈瑜,然后扑通扑通就往后者的胸膛上,不轻不重的锤打着拳头,有惊喜,也有责怪,
“你个臭小子……”
“你,你还知道回来啊你”
“你这么些年,连个信儿也不给家里留,我还以为,还以为你小子,永远也不回来了呢!”
哽咽大哭,喜极而泣。
惊喜,激动。
责怪。
还有点小小的怨恨。
简直五味杂陈。
轰!
下一秒,此之一生,铁骨铮铮,连天地都未曾跪过的沈瑜,二话不说,当即跪倒在这个身份卑微,模样沧桑的男人面前,羞愧不已,“义父,对不起。”
“陷阵之士,许国不许家,这些年,您受委屈了!”
“起来,你给我起来!”
“公瑾,你是做大事的人,这七年,你是为了报效国家,可能由于身份原因,不便联系我们,这一点,我不怪你,你义父我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是孰轻孰重,我拎得明白!”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本名陈义山的中年男子,猛然将沈瑜扶起,一抹脸皮上肆意横流的涕泪,伸出双手,搭在早已高了自己两个头的沈瑜肩膀上,稳稳的拍了两下,以示欣慰,
“变高了,变黑了,也变长壮了。”
“不过,唯一不变的,还是那么帅!”
沈瑜褪下白色手套,塞进兜里,深深呼吸,深深喘气,神色终于回复往常,面带笑意道,“跟义父比起来,还是没有您年轻时候的,半分风采啊!”
“哈哈哈!”
陈义山顿时仰头大笑,一脸受用的表情,
“好小子,就你油嘴滑舌,不过你可就别想这么把老子打发过去,今天我让你义母炒两个好菜,不把你喝趴下,我誓不罢休!”
陈义山对准沈瑜的胸膛,又是一记重重的拳头。
沈瑜满脸灿烂,迎拳而上。
要放在以往,别说像如此动作,就是稍微有人在沈瑜面前泄露杀气,不说诛你满门老幼,但你那条命,毋庸置疑是没了。
毕竟,身为战神级别的显赫存在。
沈瑜半臂以内,目光可及之处,俱是禁区。
谁敢造次,可随时大不敬之罪,杀而无罪!
但这些规矩,对眼前这个,待他有养育之恩的中年男子来说,完全就是无稽之谈。
“义父,刚才见你急匆匆的出门,可是有什么急事?”
疑惑之余,沈瑜伸手递过去一根特供香烟的同时,又浅笑道闲扯了句,“抽我这个,好烟。”
陈义山沉默不语,接过香烟,待点燃后,一口气就到了底,神情也是渐渐古怪起来。
这副模样,绝对是心里有事!
沈瑜神色微变,几步拐过街角,遥望向不远处的家门口。
目光所及之处,登时眼神微滞,双全握紧。
一辆中型挖掘机,再加上两三辆渣土车,以及数十名头戴安全帽的精壮男子,突兀地聚集在家门口,神色嚣张,笑容玩味。
这时候,一根烟抽完的陈义山,也是几步上前,一把拉住沈瑜的手,刻意压低声音,急忙道,“公瑾,你别管,我这就去给他们买两条好烟,把他们打发回去,没事的,没事的”
一句话没说完。
兴许是被突然出现在此处的沈瑜,吸引住了目光。
头戴蓝色安全帽,一脸络腮胡的杨康,双手负后,几步走上前来,先是扫了沈瑜一眼,继而面朝陈义山,语气不悦,
“老东西,腿脚什么时候变利索了?教你给兄弟们买的烟呢?赶紧拿来。”
陈义山面露难色,刚想开口,沈瑜抬手打断,主动发声,“你是谁?”
循声看来的杨康,饶有兴致地扫了眼面前的沈瑜,扶了扶脸上的眼镜,语气生硬,
“我是谁,用得着向你禀报?”
“你个毛头小子又是谁?我没问你话,你就他妈别没事找事,要不然,我好说话,我的那帮兄弟们,可不好说话。”
言罢,身宽体胖的杨康,动作浮夸的朝身后招了招手,三五成群的粗犷男子,均是有一个算一个,眯起眸子,来者不善。
沈瑜的嘴角,微微勾勒出一抹弧度,暂时沉默。
杨康以为他服软,当即冷哼一声,随后上下打量了眼两手空空的陈义山,脸色一变,当场呵斥道,
“老东西,有种了啊,爷爷吩咐你买的烟,连半根烟丝都是没见着啊,既然如此,那也甭怪兄弟们不客气。”
“废话不多说,你马上收拾东西,从这里麻溜地滚蛋,这房子,今天我们拆定了!”
陈义山脸色铁青,敢怒不敢言,刚想开口求情,这边的沈瑜,目光正视对方,语气冷冽,“光天化日之下,强拆百姓居所,你们这么做,还有王法吗?”
杨康大手一挥,态度强硬,“我说,你他妈到底谁啊,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赶紧给老子滚蛋,不然地话,老子教你做人!”
沈瑜望着这厮不可一世,嚣张跋扈的嘴脸,非但没半点害怕,甚至心里还有点想笑。
这种狗东西啊,面子给多了,还真以为当条狼了!
沈瑜懒得多说,抬手点燃一根袅袅香烟,就转过身去,揽住一脸为难的陈义山,示意今天的一切,他来解决。
“你随意。”
一言既出,误以为对方服软的杨康,轻嗤一声,当即点头满意道,“你小子,就是贱啊,非得老子来硬的,你才知道厉害。”
然而,还没等他嘴角的笑意,彻底绽放。
沈瑜的下一句话,却是让他当场眉头一跳,心跳如鼓,
“今天,但凡这房子少一块砖,缺一片瓦,我要你们掉一颗脑袋,不够的话,拿你全家补上。”
这
………………………………
第30章:给你机会,不中用啊?
今天这房子少一砖一瓦,拿你们脑袋垫上!
这句话一经出口,宛如一记当头棒喝,霎时令在场的所有人脸色大变,止不住的倒吸凉气起来。
而首当其冲的杨康,霎时见着陌生男子,对自己如此不敬,当即暴跳如雷,好嚣张的家伙,真当老子吃素的?
二话不说,脾气暴躁的杨康,当即出手成爪,往背朝自己的沈瑜肩膀上搭去,以他这么多年干体力活的手劲,杨康有把握,能当场把这看上去毛都没长齐的小东西,一巴掌拍在地下,站都站不起来!
然而,下一秒,他还只是才到半程的手臂,当即被身有所感的沈瑜反手制住,随后,一招行云流水的过肩摔!
轰!
身宽体胖的杨康,竟然是被沈瑜一把倒摔飞出了生生数米,直接在这村道上砸出了一个深深的大坑!
众人,“”
嘶嘶。
足足过了数分钟的时间。
狼狈如狗的杨康,一边半张着发白的嘴唇,颤抖个不停,一边四肢用力,艰难地从大坑里半爬起。
然后,就这么面色潮红,目光怨毒的看向笑容玩味的沈瑜,数次想要开口,却都是生生咽回,徒留大口冷气,残留嘴角。
而,周围一帮精悍男子,更是面面相觑,难以置信。
手握一支近两百人拆迁队伍的杨康,简直就是这片区域里的土霸王,平日里这周围的百姓见了,哪个不是点头哈腰,毕恭毕敬,但今天,却是当众被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当众摔得有如一条败狗?!
这……
“傻小子,你犯浑啊?!这种人咱们能的罪吗?!”
陈义山也吓了一大跳,来不及多想,当即惊恐的盯向沈瑜,一个劲的把他往外推,
“跑,别愣着啊,赶紧跑,这些家伙咱们惹不起,但躲得起,别担心我,你快走!”
那一声声满含焦灼的呼喊,这一滴滴饱含神情的热泪,无不是对沈瑜镇定自若的挑战。
焦灼的言辞之间,陈义山数度哽咽,一股无能为力的痛楚,一种连自己儿子都保护不了的悲伤,让他脸上叠起的皱纹,好似胜过了世间一切的奇峰和坎坷。
这一幕,让沈瑜不敢多看,他匆忙别过头,生怕眼底里,又飞进风中沙。
“跑?你能往哪儿跑?”
“狗东西,敢和我杨康动手,恭喜你,提前获得了转世投胎的机会,今天不弄死你,我他妈不姓杨!”
呸得一声从嘴里吐出数团血沫,脸色铁青的杨康,隔空一道响指,其手下气势汹汹地数人,当即合围上来,蠢蠢欲动。
沈瑜面无表情,双手堪堪戴上白色手套,然后抬起右手,竖起三个手指,“我给你们三分钟时间,从我面前消失,慢一秒,我送你们上路。”
杨康,“……”
众人,“”
这他妈,到底是从那里蹦出来的狂妄之徒?!
语不惊人死不休,简直狂到没边了!
“呵呵,你当自己是阎王啊?说要谁上路,谁就得上路!?”
被沈瑜几番话,直接震慑到神情恍惚的杨康,脸上不免泛起阴冷笑容,那双充满怨毒的眸光当中,更是蓄满了浓浓的杀意。
“我杨某人,在江湖上也是刀口舔血了好些年,但扪心自问,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种嚣张之辈。”
杨康唰的吐出一口唾沫,浑身颤抖,语气森寒,
“今天不弄死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话音刚落,杨康扬手一抬,现场多达二十人的精悍男子,当即分发器械,杀气腾腾,霎时令这片方圆大小的区域之间,气氛如堕冰窖。
不愧为当地土霸王,喘过来一口气的杨康,腰杆挺直,气焰滔天,手提一把铁榔头,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站立于人群最当前,霸气四溢,威风凛凛。
而,跟在他身后的一帮凶恶男子,此时此刻,也正是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怎么样,怕不怕?”
“你现在跪下向我道歉,还来得及。”
有恃无恐的杨康,抬手点燃一根袅袅香烟,语气嚣张。
沈瑜似笑非笑,置若罔闻,仅是百无聊赖之间,拈指把玩着手中那两片,在半空中抓住的落叶,同时轻描淡写道,
“提醒一句,你还剩二十秒时间。”
寥寥一句。
云淡风轻。
但那份逸散而出的杀意,却是令人不寒而栗。
杨康忍无可忍,龇牙咧嘴,当即作势欲打,
“嚣张狂妄的狗东西,老子剁了你!”
“狂妄的人,我不喜欢!”
沈瑜抬起眼眸,右手五指轻轻一弹,那手掌之间的两片落叶,当即激射出去,几乎是眨眼之间,就已经暴掠而至杨康的咽喉之处!
呲啦!
在汹涌浩瀚的劲气加持之下,那落叶竟是瞬间就穿透血肉,直接贯穿了杨康的整道咽喉,随后,一道淋漓猩红的血柱,当即有如喷泉般,暴涌而出!
“你,你……咳咳,咳咳咳。”
噗!
瞬间沉默的杨康,当即双手捂紧自己的咽喉,踉踉跄跄,接连倒退数步,直至最后,硬生生仰头轰然倒地。
汩汩直冒的鲜血,就这么当着现场无数人的面,从他的七窍之中,淋漓而出,染红大片地面。
而,他那双无限放大的瞳孔当中,更是布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光芒。
只是众人眨眼的瞬间,仅靠两片随手拈来的树叶。
便就是让上一秒还威风凛凛的杨康,顷刻之间,沦为一条命不久矣的败狗,这种手段,别说在这穷乡僻壤,就是放眼整个东海,都是神乎奇技,令人胆颤折服
随手摘叶可杀人!
这种人,谁他妈惹得起啊?!
嘶嘶
一念至此,此刻现场的所有人,囊括陈义山在内,都是集体沉默,各自后背上的冷汗,更是成片渗出,打湿衣襟。
“沈某叫你三更走,谁人敢留你到五更。”
“明明给过你机会,可惜你不中用啊。”
堪堪将有了些污损的手套丢在面前的尸体旁,沈瑜嘴角浅笑,抬手又更换了一副,随后,再度点燃一根特供香烟,吞云吐雾,神情自然,竟是对地上已经生机渐无的杨康,没半点搭救的意思。
陈义山,“……”
众人,“……”
“这家伙,太嚣张了”
良久,噤若寒蝉的现场,也不知是谁,大着胆子发出了这句小声的评价,措辞虽不是很考究,但却也有几分契合。
此时此刻。
这帮已然群龙无首的社会人士,顿时面面相觑,陷入沉思。
撤,还是不撤?
眼下这个时候,在场的他们,也早是有一个算一个,悉数认识到今天他们碰上的这个年轻男子,实在是不好惹。
可是,没有上头的允许,就无功而返的话,也不好交差。
更何况,现在还搭进去了他们工头的性命。
“这,怎么办?”有人问道。
沉默良久,终于有人一拍脑袋,紧咬牙关,恨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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