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指三个字。
言简意赅,冷意凛冽,直逼康婷而来。
“呵呵,就凭你这卑微蝼蚁,要我给你下跪?简直做梦。”
康婷顿时面露讥讽,她身为本土一方权贵的正房夫人,有且仅有可能脑子瓦特了,才会委身跪在这么一个看样子毛都没长齐的狗东西面前!
“黎董事长,今天这个小东西敢在我面前这么上蹿下跳,等料理完他,麻烦再把背景资料发我一份,毕竟我这人做事,向来喜欢斩草除根!”
刚呵斥完沈瑜这边,满脸不屑的康婷,转头就找上了一旁噤若寒蝉的黎伟,随口吩咐了句。
本自以为一呼即应,可有如蒙受无妄之灾的黎伟,颤颤巍巍,竟是半天没敢出声,直到对方又一道眼神询问过来,才声音颤抖,欲哭无泪地提醒道,
“康,康夫人,你赶紧给这位先生认个错吧,再晚一刻,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难救啊”
嘶嘶!
这句好心提醒当中,一股完全是由灵魂深处迸发出来的胆寒,也是瞬间触动了康婷的心弦,让她顿生疑惑,“什什么意思?不就是一个蛮横东西吗,黎董事长干嘛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胆儿都快吓没了?”
黎伟满头大汗,不敢接话,当即转眼看向一边,装作没听见一般。
然后,下一秒。
踏踏!
沈瑜抬手解落肩头披风,步步逼近。
康婷神色煞白,呼吸猛然一滞。
这家伙,想干嘛?!
满目狐疑之下,来得及康婷敛起嗓子叱问。
已经是突兀走至康婷跟前的沈瑜,肩头墨绿披风,悄然滑落,抬头挺胸之际,绣于满身的四爪苍龙,脚踏一副山河社稷图,双爪指天,两爪指地,栩栩如生,有如活物!
这
康婷,“”
众人,“”
刹那间。
现场无数人,均是有一个算一个,悉数大脑空白,震撼不已。
尤其地上原本还满脸不甘的秦龙,此时此刻,已是吓得六神无主,面若死灰。
龙者,禁忌之物也!
五爪掌控天下,四爪睥睨苍生!
很明显,这位轩盖如云,气质锋芒的年轻人,举目国境内外,已经到了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至尊境界!
这么来看,此刻的现场,又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蝼蚁?!
“不好意思,一直忘了自我介绍,我姓沈名瑜。”
“如今,忝任北境至尊领主,当世第一战神!”
众人,“……”
“这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你明明还这么年轻!也才二十岁出头而已!”
可,即便如此,满头粘稠冷汗的康婷,还在自欺欺人,实在不愿接受此等残酷的现实。
“遇主不跪者,杀无赦!”
轰!
沈瑜眸光当即寒彻,他一生行事,向来不喜欢说教,以及重复解释他是谁,怎么证明。
在主动告知身份的情况下,既然你依旧选择执迷不悟,那么也应该做好承担后果的打算!
抬手一掌,有如黄豆爆炒般的骨骼炸裂声,紧随而起。
众目睽睽之下,被一掌轰跪下的康婷,半只肩膀,当空飞出。
数道刺眼的血线,喷涌不停。
血腥,残暴。
触目惊心!
………………………………
第45章:我在教你,人人平等!
遇主不跪者,杀无赦!
这条,近些年来才被写进最高法的律例,早已成为本国有史以来,最无可争议的金科玉律。
且条文的指向者,有且仅有一人北境至尊领主,当世第一战神,沈瑜!
不为别的,就因他担得起这份殊荣!
这个几年前横空出世,以一人之姿,几乎扛起本国一整个北境战区的后起天骄,数载金戈铁马的峥嵘岁月里,用血与火,书写了不知道多少段足以青史留名的绝世传说。
比如那一年。
他抬棺北征,中流击鼓,于大江大河之畔立下血誓,不破楼兰,誓不还师!
又或者那一年。
他率部于数天之内,长途奔袭三千里,横渡大半个漠北荒原,一鼓作气,全歼二十万时常劫掠边关的塞外蛮族,抬手间,定三千里北境安宁,还数千万苍生半世太平!
时不无英雄,这本就是一个天骄并起,将星如云的时代。
然,敢以二十出头的年纪,就独步北境,打得塞外莽族王庭崩摧一溃千里者,仅有沈瑜一人而已!
嘶嘶
正因如此,此时此刻,偌大的办公室之内,面对身着全套四爪苍龙袍的沈瑜,除了那尚不经事的十岁孩童因为过分恐惧而放声啼哭之外,其余众人,俱是冷汗如珠,噤若寒蝉,仿佛只剩下了勉强呼吸的本能。
而,被这哭声吸引住的沈瑜,咧嘴浅笑的同时,抬腿一道步子,直接迈过跪在地上已是失魂落魄的康婷,旋即一只大手,温柔摸向啼哭孩童的小脑袋。
这一幕,着实吓得本就脸色苍白的后者,当即以额触地,披头散发的嚎哭道,
“求,求求您,放过我儿子,都是我的错,跟他没有关系,求您”
沈瑜抬手打断,“是非对错,我还分得清,用不着你来提醒。”
康婷,“”
话音刚落,众目睽睽之下,沈瑜的大手,直接抚向孩童的小脑袋,并且来回抚摸,示以宽慰。
众人惶恐难安的目光,如影随形,紧随而至。
“小朋友,叔叔希望你记住一句话,以后做错了事,一定要敢作敢当,并且及时加以改正。”
“唯独不要像你妈妈一样,到头来,非但还是要下跪认错,身上,还得少点什么东西!”
他边说,便用手指轻轻揉捏小家伙的脸蛋。
在此刻众人的眼里,沈瑜的手,修长有度,温润如玉,简直形如一件艺术品。
然而,却是没有一个人可以想象的到,这双手,曾经提过鲜血淋漓的人头,也曾握过血迹未消的战刀,更遑论那七年峥嵘岁月里,日日夜夜经受的如刀刮一般的北境寒风,数载风月如一日!
而,在这数个来回的温柔抚摸之下,这本来哭个不停的无知孩童,竟是水到渠成般自然止声,并且瞪起茫然的眼睛,郑重点头,答应沈瑜一定会好好记住这句话。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生而为王,注定荣光。
经由无数战事打磨的沈瑜,时至今日,仅仅只需要一道气势,就可止小儿哭啼。
这,一点儿也不奇怪!
轰!
哭声停止的那刹那,数股惊骇之意涌入四肢百骸的秦龙,也终于是反应了过来。
他顾不上自己的伤势和身旁已经是陷入瘫痪状态的女主子康婷,当即勉强用四肢撑起遭受重创的身子,像是个啄木鸟般,一道又一道止不住的磕头行礼,“领主息怒,领主息怒,我真不知道是您,刚才如有冒犯,还请尊上高抬贵手,饶我一条狗命”
“不知者不罪,恳请领主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这位先才威风凛凛,争当咬人狗的高大男子,先前的嚣张跋扈,早已荡然无存,此时此刻举手投足,乃至言语之间,都只剩下了满满的畏惧与惶恐。
特别一想到自己先才,还敢气势汹汹地喝令这位爷,主动上前给自己的主子下跪道歉,他就恨不得伸出双手,活生生撕了自己的嘴巴。
这种举动,简直跟大逆不道可以划上等号,一旦经由外人知道,那可是祸及全族的滔天死罪!
“沈,沈先生,名额我们不要了,您若想要,我让给您便是,还望恕罪,恕罪啊”像是堆烂泥瘫在地上的康婷,也是勉强提起一口气,苦苦求饶。
沈瑜手指敲击桌面,沉下脸色,着重提醒,
“别什么让不让的,怎么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以我的身份,若是想要这么一个名额,求我带着孩子入学的学校,能从这里跪出去八条街。”
“我不是在和争名额,我是在教你们这帮肆意妄为的狗东西,人人平等的道理呐!”
康婷,“”
秦龙,“”
“那,您的意思是?”
这番话,暗藏弦外之音,几让本就心神激荡的秦龙,一颗心快要蹦出了嗓子眼。
而面对他的战栗一问,沈瑜拂起苍龙袍,施施然落座的同时,开口道,
“家风不正,祸及他人,今天这事,沈某有意追究到底。”
“打电话把你头上那位主子找来,我有几句话,想要问他!”
秦龙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满脸铁青,这位举世瞩目的大人物,这回真打算一手撸到底了!?
“领,领主大人?”他支支吾吾,顿感为难,毕竟他很清楚,自己头上的那位存在,也属于东海本土一尊当之无愧的权贵人物,若是今天被请过来,这东海,怕不是要翻天啊?!
“沈某,向来不喜欢重复。”
沈瑜一道冷冽的提醒传来,直惊得秦龙一阵心惊肉跳,当即二话不说,掏出手机开始联络。
“嘟嘟嘟”
一连四五道电话打过去,均显示无人接听。
这一状况,也是顷刻间吓得秦龙冷汗淋漓,“领,领主,我家大人,向来公务繁忙,这个时间段,估计”
沈瑜不作言语,一道眼神过来。
“是是是,小的明白,我这就亲自去请他过来。”
沈瑜再度抬眸过来的同时,及时作出纠正,“注意你的措辞。”
“明白,我这就去通知他,马上滚过来!”
康婷,“”
众人,“”
沈瑜这才大手一挥,微笑点头。
浑身颤抖个不停的秦龙,当即以爬行姿态,火速窜门而出。
这个比十八层地狱还要可怕的地方,他一秒钟,也不想再呆!
………………………………
第46章:见刀,如见我本人!
仓皇夺门而出的秦龙,从获取到门外的第一口新鲜空气开始,就开始片刻不停,玩命狂奔。
一来,是由衷畏惧现场那名年轻男子身上,一股莫名给人极大压抑感的沉重气势。
二来,是因为那尊勒令自己火速传令,让自家主子滚过来的杀神,仅仅只给了他半个小时!
至于若是他半个小时后没带着人到场,最终后果如何,他想不到,也不敢想!
一路火花带闪电,忍痛驱车赶到徐宅的秦龙,连额头上的冷汗都顾不上擦,当即三步并作两步,直扑会客厅而去。
然而,等一脚踹开大门,平日里都在此处处理公文的家主徐昌平,竟是连影子都没看到。
空留一把挂满绶带的雕花佩刀,空荡荡的摆在桌子上。
“嘟嘟嘟”
正当一时半会愣在原地,找不到任何词语来形容自己心情的秦龙,忍不住要骂娘之际,先才沉寂在口袋里的手机,突兀传来一阵响动。
这道来电显示为徐长官的电话,当即让他如抓住救命稻草,二话不说,立刻接通,
“他娘的秦龙,你脑子坏掉啦?!老子在外面陪人吃个饭,你打这么多道电话来干什么?!”
电话那头,虽是传来阵阵暴跳如雷的骂娘之声,但是此时此刻在秦龙的耳朵里,竟是那样的悦耳动听,那样的如沐春风,那样的令他感到心头安定!
徐昌平。
东海本土三星防务长官,当属于本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实权人物。
在任十几年的岁月里,苦心经营,四处结交。
以至于时至今日,无论看其影响力,还是统治力,都足以称得上是本土屈指可数几位,举足轻重的显赫人物之一。
并且,特别需要值得注意的是。
这位手握武装力量的权贵人物,曾经因为平乱有功,被官方部门授予过一柄贴身短刀。
从此之后,这柄刀,成为了他的最爱,也自然而然,化作了他身份和荣耀的象征。
平日有什么不便他本人亲自出面,或者他根本懒得出面的场合。
徐昌平也是吩咐手下心腹,持刀登门,刀在如人在,一切对方看着办。
这一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招数,也自然无往而不利。
呼呼!
勉强调整了下呼吸的秦龙,生怕此刻正手握自己活路的徐昌平一气之下,再把电话挂断,急忙双手把电话贴紧耳畔,抓紧时间,声音焦灼地禀报道,
“大人,咱们家遇到事了,遇到大事了,那边指名道姓地要您亲自过去一趟,您现在在哪儿?我马上就过来开车接您!”
声线颤抖的禀报声传过去,对方却仅是传来一阵觥筹交错,互相碰杯大笑的声音,很显然,这个饭点上的徐昌平,正不知道在哪里和一帮酒肉朋友胡吃海喝,全然没对此事引起重视!
秦龙汗如雨下,顿感口干舌燥,当即也是顾不上什么冒犯不冒犯,止不住的连声朝电话里吼道,“大人?大人?!您容我说两句啊,这回的事情,当真是十万火急,容不得半点耽搁啊”
终于,咕噜咕噜一阵液体入喉的声音响彻之后,发出一阵满意轻哼的徐昌平,略带醉意道,“他妈的,嚷嚷什么,天塌下来了还要个儿高的顶着呢!”
“你就没说,你小子是我徐昌平的手下?我想我的名头,在这东海本土,还是有一定分量的吧?!”
“大人,我刚才说了,他是指名道姓的要您赶紧亲自过去一趟,也就是说,他明知道您的身份,还是”
秦龙一句话没说完,对面酒兴上头的徐昌平,猛地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拍桌声,同时厉声大喝,“什么东西?!东海这地界,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忤逆玩意?!”
“他妈了个巴子的,还敢指名道姓的要我徐昌平过去见他,这小子,是活腻歪了?”
秦龙一时语塞,待沉吟片刻,还是决定提前告知实情为好,急忙压低声音道,“大人,这个人的来头有点大,我亲眼所见,他就是当今北”
“来头大?有多大?什么阿猫阿狗,也敢在我徐昌平的面前妄自称大?!”
“多余的话不用说了,这个狗东西,最后我定会亲自折磨。”
“这样吧,就按以往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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