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0进行晚查房,挨个看一遍自己管的病人,主要是看看病人今天的情况,重点查一下危重患者,与当天的值班医师、护士交换一下意见,交待注意事项等。
17∶30,拖着疲惫的身体下班,肚子也饿了,快步赶到食堂吃完饭,想着还有资料需要整理。
晚上19∶30,看完
新闻联播以后,拿出要整理的资料紧张地工作着,一页、两页、三页……正忙着的时候,科室值班医师给我打电话,告诉我科室一诊断大动脉炎的患者出现左心衰发作,要我赶快过去看看,我立即飞奔过去。看到病人呈端坐位,呼吸困难,四肢、口唇紫绀,大汗淋漓,听诊双下肺满布湿啰音,奔马律,立即给予镇静、强心、利尿、扩张血管等处理,抢救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待患者病情逐渐稳定后时间已至23∶50,向值班医师交待完注意事项后就回宿舍去了。夜深了,我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星星满天,凉风阵阵。黑暗中我仿佛看到星星在告诉我:别太累了;寒冷中我仿佛听到风儿告诉我:您该歇歇了。但我相信星星会知道,我肯定风儿会了解,因为“选择了医生,就是选择了奉献”。
下辈子还做医生吗
◆董秀娟郑州市第三人民医院血液科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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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对于报考医科大学,我当初是十二万分的不情愿。因为学医太苦,上学时,要摇头晃脑地背诵不少东西,不管理解不理解;工作后,还要继续摇头晃脑地背诵新知识,不管高兴不高兴。更要命的是,人生病可不会选择时间,白天或是晚上,上班或是假日,说来就来,毫不客气。可父命难违,只好就范。十几年已过去,现在再说不喜欢学医已是枉然。
医者,仁术也。医生是一种神圣的职业,妙手回春,能助人减少痛苦,但纵然小心,亦难免失误。曾经有人这样调侃医生:夜半无人,经过乱坟岗,不必担心,手持医生所开药单覆于额前,大鬼小鬼一概规避,比钟馗的像还灵,为何?大多是吃了开单庸医之药所致冤魂,即便到了阴间也还退避三舍。尽管夸张,足可看出人们对庸医的情绪发泄。
有庸医就有名医。病人看病喜欢找专家,专家身边难免会有一班实习生,帮帮忙什么的。可病人不干呐,实习生摸一摸都要撅嘴,碰上较真的还嘀咕:“我挂的可是专家号。”弄得现在的实习生成了见习生,简单的操作也要点名。就说护士扎针,谁也不能保证一针见血,可失败一针,脸色已不好看;两针下去,拳头已经攥紧;假如还有第三针,很有可能会报以老拳。有个名词叫新陈代谢,人虽然是自然界中最智慧的动物,终究也不能幸免于此。医生再伟大也还是人,那么,当好医生都“代谢”了,还有没有“新陈”呢?这个问题值得商榷。
眼下的情形又相当的复杂,病人打医生、告医生的不少,所以,为自我保护起见,对什么样的病人采取什么样的沟通方式,成了眼下医患关系中的重点。要死要活的大病,首先要告诉他来得太晚,也许了无生机;其次尽力抢救,可能无力回天;再三告知如有可能请转至上级医院。病好了,是我抢救及时,病不好,责任并不在我。难说这是正常的逻辑,却是一套有效的工作方式。
我院就有那么一个病人,造血干细胞移植以后因为合并症太重而不治。抢救病人的紧张气氛还没有散,家长就非要告我们,可每次出庭都很客气地对我们主任说“对不起”。知道对不起为什么还要告?因为他很清楚我们没有违反医疗规范,根本无过错,只是他为救女儿已倾家荡产,想让医院赔些钱,挽回一些经济损失。为了大家的利益,为了医生的名誉,我们只好放下一部分正常工作整理证词,前后花费三个月之久,就为了一场本不该打的官司,无谓地浪费了许多人力物力。只此一宗即让人头大,全国上下又该如何计算?
病人,毕竟还是通情达理的多。治愈出院时轻松的笑脸,病情好转时的一句“谢谢”,苍白的脸上泛起的一丝红晕,或者仅仅是显微镜下多出的几个正常细胞,就足以让我忘掉以往的种种不快。快乐其实就是这么简单,不然,何以我会慢慢喜欢起这个职业来?
我自己倒没觉得,我们头儿却说了一句让我心惊的话:“下辈子还做医生。”是他还是我?抑或是大家?
无怨无悔的选择
◆于孟学中国协和医科大学北京协和医院风湿免疫科,教授、博士生导师,国内风湿病领域知名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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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看到青岛牛敏小朋友写的一篇《未来医生的一天——畅想明天》,读过不禁会心一笑。在孩子的心目中世界总是美好而单纯的。可从医几十年,度过的每一天都不轻松啊!
早年亦如现在我的学生们,七八点钟早起上班,交接班查房、下医嘱、办出院、回答病人的问题并做好解释工作,中午赶忙吃口饭后,就要飞快地回到办公室赶写病程病历,一直忙到晚上下班。然后还要加紧看书学习。每天因为病人的康复而松口气,同时因为病人病情的恶化而寝食不安。
一如所有的医生经历,后来开始出门诊,写文章,讲课,再后来带自己的学生,参加一些书籍的编写、审稿,培养新的医生。其实,紧张的工作对于医生来说只是小小的一个方面。医生这个职业最特殊的一面在于面对的是被病痛折磨的患者,人命关天,以至于面对每个病人时,我们常常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人们多形容医生是天使,其实医生只是平凡的人在做着不平凡的工作。作为医生,付出的要比别人更多。医生要不断地学习,从书本中学习,向身边的同事、外国的同行学习,参加学习班、讨论会、学术交流会;医生要不断地总结,做实验,写报告,发论文,寻找新的治疗方法;在做这些事情的同时,还不能耽误日常的门诊、查房、科室内的工作。我们的医生每天都有工作到晚上八九点钟才回家的,周末不能与家人团聚,过年过节还要值班。医生并不像孩子们想象的那样:吃完饭,躺在床上,听着机器人保姆哼着催眠曲,甜甜地进入梦乡。医生即使进入梦乡,还要忧心怎样早日治好那病情恶化的患者。
可是当看到被病痛折磨的病人不远千里从外地赶来,看到病人在医院挂号处通宵排队,看到病人从诊室外艰难地走进来,我们的心在痛,我们恨不得一天有48小时可以看好所有的病人。可是现实是残酷的,每天从8点一直看到下午两三点,还是有许多病人轮不上。有一次,一个病人对我说:“谢谢医生,终于确诊是什么病了,治好有希望了!”听了他的话,我的心中更是忐忑。
多年来在出门诊前我都不会喝水,以便利用时间多为一个病人解除病痛。虽然医生辛苦,时常还要面对患者的不理解和责难,但是,当看到患者康复后的笑脸,听到患者感谢的话语,就觉得所有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我无怨无悔。
作为医生,不敢忘记当年的誓言“竭尽全力除人类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不敢忘记先辈“救死扶伤”的教诲。愿我们所有的医生共同努力,为人类的健康事业贡献光热!
陪妈妈上班的宝宝
◆关欣北京大学首钢医院免疫风湿科,主治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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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妈是一名医生。别看我小,我在妈妈肚子里已经住了快五个月了。我什么都知道。妈妈每天都跟我聊天,告诉我一天的见闻,我每天都跟着妈妈一起上下班,见过好多世面呢。
妈妈说医生是很伟大的职业,救死扶伤,把那些生了病的人从痛苦中解救出来,让他们过上幸福的生活。不过做医生也真是辛苦啊,妈妈每天下了班都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可是妈妈说,跟爸爸比她已经好很多了。爸爸是外科医生,经常要做手术,常常一头扎进手术室,从早到晚滴水不进,粒米不沾,连卫生间也不能上,我觉得爸爸真是好可怜啊,怪不得他总是那么瘦。
今天早上出门前,妈妈拉着爸爸狠狠地吃了顿早餐。妈妈说必须未雨绸缪,先得垫好底,这一天不一定几点才能吃上中午饭呢。
妈妈在病房管好几个病人,每天她都要一次一次去看望他们。先笑眯眯地跟他们打招呼,然后事无巨细地问长问短。痛不痛啊?痒不痒啊?吃饭好不好啊?大便通不通啊?连这么隐私的事情也打听,我私底下觉得她十分八卦,可是妈妈却乐此不疲,啰里啰嗦,叮咛嘱咐个没完。然后她还要拿个挺有趣的据说叫听诊器的东西在病人身上听来听去,一会儿又摸摸病人的肚皮,一会儿又敲敲人家的后背,忙得不亦乐乎。妈妈说那叫查体,是很重要的工作呢。
看完了所有病人,就用了大半个上午的时间,又趴在桌上写了半天医嘱,妈妈觉得有点累了。妈妈说这都是受了我的拖累,还吹牛说,原本没有我的时候,她每天都生龙活虎,管再多的病人也能胜任。可是我一点都没觉得愧疚,我觉得我就是被好仙女专门派来帮助妈妈的,她老是不好好休息,身体早晚会垮掉的啊,我得随时提醒她,累了就要歇一歇嘛。
可是妈妈刚喝了一口水,就有新病人来了。这个病人看上去好可怜啊,身上插了好多管子,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我知道这又是个重病人。妈妈马上就投入了抢救,测血压、听心肺、做心电图、上监护仪,指挥护士阿姨们抽血、输液,亲自护送病人去做检查,联系输血、会诊……连我都能体会到气氛很紧张,但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午饭时间早就过去了,我清清楚楚听见妈妈的肚子在咕咕叫,但是她好像浑然不觉,她以为她是铁金刚吗?可是宝宝的肚子也很饿啊。唉,其实我也应该习惯了,这种事情不是常常发生吗?妈妈现在已经把自己和我都给忘了,没办法,我是懂事的宝宝,我知道这个时候病人最大。
病人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了,妈妈终于记起了要填饱两个人肚皮的问题。食堂早就收工了。她把一杯泡面扔进
微波炉胡乱转了转,匆匆扒了几口,怕我委屈,还跟我解释说,这顿饭不必太隆重,因为很快就可以吃晚饭了,到时候再好好补偿我。然后她又一头扎进办公室,看化验单、写病历,接待病人家属,耐心地回答他们的各种问题,还不时要起身去看看因为不舒服而召唤她的病人。
终于到下班时间了,可是妈妈照样不急不忙,她又挨个看一遍她的病人,跟他们一一道别,还不放心地对夜班医生嘱咐了又嘱咐,把那个重病人交代了又交代。我始终也不明白,这么个累人的地方,妈妈离开前怎么还那么恋恋不舍呢?
终于坐上回家的公共汽车了。直到这时我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一天的繁忙总算结束了。不出我所料,妈妈又靠在椅背上睡着了。我开始憧憬,晚上会有一顿丰盛的晚餐吧?如果爸爸今天回来得早,他会讲故事吧?讲讲他今天过了怎样忙碌的一天?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我要记得在适当的时候踢踢妈妈的肚皮叫醒她,不然,我们会坐过站的噢。
第三辑 生命的回报
惊心动魄的抢救
◆博力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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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病人血压,现在是40/15mmHg。”小张喊了一声,正在手术操作的人们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我急忙看病人,病人已经面无血色昏迷了过去。“赶快纠正休克!”我低沉地吼了一声。
这是一个消化道大出血的病人,由于出血部位不能确定,急需做一个血管造影检查。可是由于病人此时的血压、血色素、血小板以及许多生命指标均处于很低的状态,即便是个检查的手术,也是相当危险的。刚才的一幕,就发生在造影过程中,我们刚发现出血部位,病人就大出血了。由于出血部位离肛门很近,病人的肛门已经排出大量血液。
抢救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在手术前由于我们估计到病人有可能出现出血性休克,我们给病人开了两条静脉通道,都挂上了706代血浆。我们在术前还给病人配了800ml全血。但由于对出血量估计不足,护士用的都是7号针头,若要快速输血,此通道尚嫌太窄。快!快速补液!时间就是生命!“给升压药呀!”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声。“混蛋!”我随口怒喝了一声,要知道这时的升压药可能导致病人出现DIC或死亡,更麻烦的是一句糊涂话就可能打乱整个抢救工作。“把两瓶706代血浆倒到手术台的盘子里,通过导管往里打。静脉通道上各挂一袋全血,两个护士用手用最快速度往里挤。”就这样,两三分钟的时间,1800ml血液和液体快速输了进去。病人很快就醒了过来,脸上也恢复了血色。手术在继续——成功了!一个32岁女性的生命就这样延续了下去……
我脱手术衣的时候发现全身都湿透了。回到办公室休息时,整个手术过程一遍遍在我脑海中回荡。有时我不愿去想手术的成与败,病人的生与死,但又不能不想。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信念——病人得活着,而且还要尽我的能力让他活得像我们一样好。累了,疲劳极了,靠这个信念我又度过了一天。明天……?
终生难忘的一场手术
◆幺景满天津医院外科主任,主任医师,天津中医药大学教授,天津医科大学硕士生导师,天津医院学术委员会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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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外科主任,做了多少台大大小小的手术我数不出也记不清,但那一天的手术我终生难忘。
病人是一个15岁的男孩,叫小胖,安徽人。因父亲和哥哥都在天津打工,他做梦都想到天津看看,这不,学校刚放假他立即买了车票连夜坐上了开往天津的火车。小胖是一个活泼好动的孩子,来天津后让哥哥领着上这儿看看那儿转转,天津真大!天津好玩的真多呀!小胖转不够,玩不够。转了十几天哥哥受不了了,因为哥哥还要上班,不能天天请假陪他玩。这难不倒小胖,没人领自己转。他借了辆自行车自己上街到处玩。万万没想到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