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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差点忘了，刚才那个小姑娘呢？”萨登像一头觅食的野兽，四处张望着。
“该死……”卡卡西大声喊道，“萨登！你的对手，是我！”
“接下来，小子，我们玩一点什么呢？”萨登的目光又转向了卡卡西。
卡卡西忍着手臂上的剧痛，开始结印。
“水遁，水龙弹！”瀑布突然形成一条巨龙，向萨登直扑过去。
“这种程度的术……”萨登的脸上似乎很是为卡卡西遗憾的表情。他想弹开，却发现脚像是被什么东西牢牢地粘在地上，无论如何也动不了。
他的脚，不知什么时候浸在了一个水洼里，水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已经结成了冰。
水柱直接击中了萨登。他轰然倒地，过了很久才缓缓爬起来。
卡卡西也愣住了。
自己并没有用别的术。
难道，小千还在这附近？
他努力平静下来：无论如何，不可以暴露小千。
“看来，你也就只有这个程度的查克拉了……”萨登的肚子里灌了不少水。
“啊——”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山谷。
卡卡西看着萨登的身体突然爆裂，体内突然生出了无数冰锥，鲜血溅出很远。
“结束了……”卡卡西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他转过身，小千湿淋淋地跑了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小千看着浑身是伤的卡卡西，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我迟了一步。我实在是没有办法靠近他啊……”
卡卡西抬起手，帮小千擦着泪水。
“没关系，小千做得很出色。”他的声音没有气力。
“好了。”小千顾不得身上的水，帮卡卡西把伤口全部恢复了。
卡卡西流了很多血，一时还是恢复不过来。小千架着他，一步一停地向山洞走。她的身躯很瘦小，经过刚才的大战，几乎也费尽了全部力气。但是她很坚定地咬了咬下唇，继续走着。
终于走到了山洞，本不太远的距离，小千觉得走了很久很久。
卡卡西把火升起来，一下子坐在山洞的石壁边。他太累了。
小千身上的水还是滴滴答答地流着。
“把衣服换了。”卡卡西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递给小千，“不然，会感冒的。”
小千走到洞的深处，把衣服换了。
“前辈的衣服，太大了。”小千笑着出来。她把自己的衣服架在火边，也在卡卡西身边坐下了，一动也不想动。
刚才的那一幕，太血腥了。小千想着萨登死去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反胃。
自己杀死了他。就在一瞬间。
小千觉得有点难过，自己竟然亲手杀了人。
可是，她太累了，很快就进入了睡梦中，连难过的力气都没有了。
山洞外，雨声连绵。
飞鸟
天微微亮，山洞外面有三两声清脆的鸟叫，继而是翅膀扑棱的声音，渐行渐远。
小千揉揉眼睛，头发柔软而散乱地铺在肩上和颈上。她的耳朵渐渐听清了一种有规律的声音。
心跳声吗？
小千这才发现，她趴在卡卡西的身上，头正好靠在他的胸前。
昨晚的雨已经停了，洞里到处都是流水，汇聚成一股又一股的溪流，交织成网状，铺满了洞里的地面。洞顶也在渗水，淋淋漓漓的水滴落下来，落下来，打在褐色的毡子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小千躲在毡子里，卡卡西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抱着她，他的衣服已经被地上的雨水打湿了。他俨然成了一个天然的保护伞。
就这样过了一夜吗？
小千看着他的脸，他的呼吸很宁静。
她想站起来，可是他的胳膊那么有力，坚决地保护着小千。
卡卡西另外一只手低垂着放在地上，不知在水里浸了多长时间。小千试图帮他温暖一下，她小心地把手伸过去，却碰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是一把苦无，被他紧紧地握着——为了防备突然的危险。
他还没有醒，他已经太累了。
小千的双手握住他的手，她默默地流泪。小千永远也忘不了，当离开纲手的办公室时，卡卡西的那句话：
“要以生命保证吗？我会的。”
卡卡西终于醒了，他只觉得背上很痛。大概是在石壁上靠了一夜的缘故吧？
低下头，却看到小千蜷缩在那里，像一只小猫，轻声哭泣。
“不舒服吗？是不是感冒了？”卡卡西问道。
小千使劲地摇着头，她很快地擦干眼泪，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
“怎么？连毡子里面都在下雨啊？”卡卡西开玩笑。
小千破涕为笑，赶快站了起来。
“他们两个人，还没有回来吗？”卡卡西扶着墙壁站了起来。他的眉头微微皱了皱，身上的疼痛仍然很剧烈。
“可能，过一会就会回来了吧？”小千跟上两步，随着卡卡西出了山洞。
瀑布旁边，挂着一条彩虹。
小千疑惑地走到深潭的旁边，向四周看了看。
昨天杀死萨登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了，并没有看到尸体。
“野狗已经来过了吧？”卡卡西看着地上爆裂的血迹。有一些骨头的碎片，被咀嚼得很彻底，散落在四周。
小千过来看了一眼，然后找了一个远远的地方，在水边蹲下，从潭中捧起一些水，轻轻地把脸打湿。本来在水中清晰的倒影，顿时碎成了千片万片，似乎要随着一圈圈扩大的水纹流走似的。
卡卡西也过来，蹲在小千的旁边。
“你的伤口，我必须再处理一次。”小千看着卡卡西的手臂，那些伤口只是初步愈合了。昨天实在是没有办法维持自己的查克拉。
卡卡西坐在鹅卵石上，像个孩子一样，把手伸过去：“那我的手就交给你了。”
小千伸出手指，沿着伤口的形状画下来，她的手指经过的地方，有着一种特别的温暖。
很特别的医疗忍术。
卡卡西闭上眼睛，又是那种查克拉，在医院时他第一次感受到小千的查克拉，也是这样的，奇特的、强大的、却温暖如四月的风。
那次，本来小千也是想给自己疗伤，但是那个时候，她甚至还不知道自己有查克拉。
睁开眼睛，卡卡西自顾自地笑了。
“小千真的长大了呢。”他转过头看着小千。
“嗯！”小千的笑容就像山谷早晨明媚的阳光一样。
“好了，和原来一样，一点疤痕都没有哦！”小千站起来，很自豪的样子。
卡卡西已经不再吃惊了。和鸣人一样，小千是个让人充满惊奇的人。
不过，她真的成长了。不会因为实施高级忍术就晕倒，也不会很苍白无力。她的脸色是淡红的，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小千在卡卡西身边坐了下来，和他一起看着瀑布。
雨后的山谷，连颜色都被洗得更加明亮了。
瀑布，潭水，山谷间微微的风，还有头上掠过的飞鸟……一种久已忘却的感觉又回到了卡卡西的心里。等到要去记忆中搜索时，又如白驹过隙，无可寻觅。
“你昨天用的那个术，是怎样想到的？”卡卡西一动不动地问。
“我昨天躲在瀑布的后面，把身上的伤全部治好之后，发现萨登正好站在水边。然后就不自觉地想到了这个。”小千拾起小石子，向湖水里扔过去，“火影爷爷在一本书的旁边这样写：在发动攻击的时候让敌人无法躲避你的攻击。我那个时候就下意识地去做了。”
“小千看书很仔细啊。”卡卡西说道。
小千抱着膝盖，把下巴底在膝头：“可能，是火影爷爷在保护我们呢。”
卡卡西笑着点了点小千的头：“其实，是小千想要保护我吧。因为太想要保护我了，所以才发动了那么不可思议的忍术。”
小千也笑了，她的眼睛弯着，笑得很甜。
“你不洗脸吗？”小千突然想到。
卡卡西大笑着打趣道：“你认为有这个必要吗？”
“那……”小千瞪大眼睛，“平时都不用洗脸？”
看到小千惊愕的表情，卡卡西很开心的样子：“如果现在去洗脸，你就会看到我的样子了。”
“我不看就行了。”小千孩子气地把双手捂住眼睛，“你洗吧。我不会偷看的。”
小千把手指张开一条缝，淘气地向外张望。她的身上还穿着卡卡西的衣服，衣服太大了，她的肩微微露着，瘦弱的，随着她的笑声颤动着。
卡卡西的脸上湿淋淋的，发梢也湿了，微微地垂着。
小千从指缝间看他的脸。高高的鼻梁，嘴角的弧线微微上扬。
她仿佛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捂着脸乐不可支。
卡卡西在原来的地方坐下了，他的垂着头，不停地有水滴下来。
他突然转过身，把小千的手腕握住了，向两边拿开。
“你一直在看吧？”他问道。
话音刚落，小千还来不及回答，他的嘴唇就贴上了自己的嘴唇。
小千的大脑一片空白。为什么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呢？为什么呢？
为什么和鼬接吻的那一瞬间，自己却没有这样的感觉呢？
卡卡西抱着小千，就像带她离开那间小屋时那样抱着她。他什么都不原意再想了，如果不能说出来，就只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可能已经太迟了，但是，我爱你。
归来
小千和卡卡西一直坐在瀑布边上。刚才的一切恍若隔世。
看看卡卡西，他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带着面罩，眼神懒懒散散。
但是刚才的一瞬间，小千知道，他是认真的。
就这样心乱如麻。
一秒钟，一分钟……
直到身后响起脚步声，在碎石上沙沙作响。
健太他们也平安无事地归来了。
“回去把资料及时上报吧。”卡卡西笑道，“这次的任务很成功。”
小千忙着给他们两个治疗。
“这么快就好了！”健太有点吃惊地看着自己的肩，“连血迹都没有，就像没有受伤一样。”
小千抬起头，并没有作声，但是笑得很柔和。健太的脸微微泛红，连忙叫到：“小千，不要离我这么近！”
“你干什么？”另一个忍者开玩笑道，“这样说很失礼啊！该不会是对有什么非份之想吧？”
健太只是有点不习惯被一个女孩子这样看着，而且又是小千这样可爱的人，在这么近的距离看着自己，实在是局促得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小千，你怎么穿着前辈的衣服啊？”健太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另一个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怪不得前辈要和小千一组。一点伤都没有受，肯定把难对付的交给我们，自己捡便宜。”
小千不太明白他们在讲什么，但是还是有点不安。难道，刚才的事，他们看见了？小千实在是很担心，头微微低着。
“我们碰到的人，的确不是很强。小千就把他给干掉了。”卡卡西显然把话题岔开了。
顺利回到木叶，小千照例去木叶医院帮忙。
卡卡西每天还是会来接琳一起下班。有的时候小千会在走廊里见到他，每次小千都会向他点点头，然后一声不吭地走开。有的时候小千不会和他打招呼，连点头都免了，因为鼬在自己的身边。
一切似乎又回到原来的样子了。卡卡西在琳的身边，自己和鼬在一起。
但是，一定有了什么变化吧？
小千不再直视卡卡西的目光。她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在瀑布旁，他的眼神带着一种道不清的忧伤，似乎在问自己：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小千自己都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鸣人的修行就快到尾声了。小千计算着他回来的日子，帮他把房间收拾得干净整齐。
他会不会还是那么淘气？他修行的地方，没有拉面吃，所以回来之后一定要请他吃拉面。
小千把鸣人的衣服一件一件晒过，然后折好。鸣人应该长高了吧？这些衣服说不定已经不够穿了。小千不禁笑出声，她似乎又听到了鸣人的大嗓门。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一个声音，低沉但欢快地在小千身后响起。
小千吓了一跳，几乎要跌到。
“鼬！你吓死我了！”小千叫道。
鼬指了指门口：“我看没有关门，就进来了。刚才怎么那么开心？”
“鸣人要回来了。”小千的表情好像在谈论自己的弟弟，甚至像是在谈论自己的孩子。
如果小千当了妈妈，应该对小孩子很温柔吧？
鼬突然又有一种想吻小千的冲动了。但是他能够感觉到，每次自己去吻她的时候，她都微微地向后闪躲。
她其实很怕这样的自己吧？
鼬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小千应该还没有放下对卡卡西的感情吧？
毕竟，那是她第一个喜欢的人。
也是第一个让她伤心到几乎绝望的人。
鼬使劲地晃了晃脑袋，使自己摆脱这种想法。是啊，小千现在在这里，在自己的身边。她的笑容很可爱，看不出一点勉强的样子。每天她都会帮助很多病人，陪他们说笑，帮他们治疗严重的伤口。
但是，时间会抚平她心灵上的伤口吗？
月光静静地照在木叶村的一切上面，似乎是笼罩了一层薄薄的纱。
“上次执行任务，没有受伤吗？”鼬沿着河堤，步子很轻快。
小千笑了笑，说：“其实也有受伤……”
鼬突然着急起来，他抓住小千的肩：“你受伤了？在什么地方？给我看看！”
“我当时就已经治疗了。”小千抱歉地笑笑，“又让你担心了，对……”
“好了，不要说那个词。”鼬把手指放在小千的唇上，“你没有事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
小千乖乖地点点头。她的头发带着一层淡蓝色的光晕。
“我们回去吧？”鼬说道。他伸出手，把小千的手紧紧地握住。
手牵着手，谁都不说话，走在路上。这早已成为一种习惯了。
小千把手挽在鼬的胳膊上，缩着脖子，好像要缩成小小的一团。
鼬觉得小千甚至从来没有主动牵过自己的手，今天实在是很反常。他微微弓着腰：“很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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