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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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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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科学?'

 '啊,意思是荒唐……但是,现下看来,我们也是无计可施啊……'

 '……'

 '因此,至少这段时间,我们须得和平共处。'

 '自当如此。'

 '咳,先生,那,日后就请多指教了。'

 '…………'

 



第19章 磨合一下,你就知道(上)
 受了伤尤其是中毒导致的内伤光是临时治疗怎能愈可,华夏五千年的文明啊,她忘了国药精粹,精,粹,啊。

喝了一口那碗闻起来像大便,发觉味道更像大便,回味在嘴里……简直就是大便的药,施定闲好想掀桌啊。

 '先生,你这是折磨我呢还是折磨你呢,还是折磨我呢,还是折磨你呢……'内流满面的宛转哀鸣。身为美食爱好者,不带遭受这种的。

 '……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

 '问题是……这是臭药……'

 '……前日炼丹几乎耗尽了药材,因而这几日,定闲,还须得忍耐。'

 '……'我忍不忍你都要喝,废话。

 '若定闲觉得我说的是废话,那,我也无话可说了。'动作不受控制,端着药碗,又喝了一口。

 '……'我错了。

两个灵魂有分庭抗礼之势,施定闲自觉先来后到,又是在欧阳少恭的地盘上,因而事事谦让,即使二人同时苏醒这身体的主导权绝大部分仍在欧阳少恭手上。

 反观欧阳少恭,就算当日定有和平共处之约,也还是当防贼一样防着施定闲。

当然,这是可以理解的,再举个不恰当的比喻,在寸土寸金的大都市里好不容易挑了个中意的,累死累活死缠烂打付清了首付,还背着几十年的房贷,就被自家老婆一把火把房子烧了,老婆死了自己也一时半会儿残了,所幸房子没大碍却招来个赶不走的长期住户吃个现成,更何况,这还是渡魂的身体,搁谁谁也不舒坦啊不是?

施定闲倒是乐得个清闲,要知道灵体供养不属于自己的身体,是很费力的,灵体本身也要通过身体汲取能量,施定闲不管事,醒着睡着就是个白吃白喝,欧阳少恭就好比骑了个带人自行车,时间长了,还是熬不住的。因此,等到了他精疲力尽而施定闲养精蓄锐已久之时,这幅身体的控制权自然而然就转到了施定闲的手里。

欧阳少恭并非不知此事,他曾凭着极强的精神力硬生生扛了三天,故意卖了个破绽,察觉施定闲的确安守本分,才顺势开始沉睡,醒来后,发觉并无异样,才算稍安于心。

施定闲醒来第一件事就是伸了个懒腰,这先生举止优雅,进退有据,人前人后行止如一,让她看着,是赏心悦目,让她时时如此守礼却是箍得慌了。

跳下了床,穿上敝屣,披了外袍就蹬蹬蹬跑到外间去了。

这是青玉坛的上层,夜凉如水,沉沉融融,明石映照,阶上仿若覆了薄薄的白霜。

施定闲晃到那天欧阳少恭换衣的厢房附近,想起那天晚上欧阳少恭忍着粘腻感和衣一夜,想到轻薄的里衣裹缚的纤细却不羸弱的身躯,一拍脑门,摇摇头,脚步一错,还是上了台阶进去了。

望着支架上的几套各有特色的衣物,啧啧赞叹,方外人士也是有钱人啊:厚缎常见,云锦,织锦皆有,还有一套是缂丝的,边角经彩纬显纹,如雕琢缕刻的工艺品一般。施定闲不敢动那套,抽出了旁边一套月白色的绿纹滚边广袖缎衫,想了想,还是只敢脱到里衣那一层,然后换上了这一套,又魔障似的解开了侧在胸前的束发,简单地绾了一下,额前垂下两缕乌发。

游魂似的走到了青玉坛下层,贪看了一会儿水光山色,才回过了神,看着身上这一身想着不看白不看,溜达到碧水清池边,愣愣地看着倒影里长身玉立的素雅身影,总觉得似曾相识,恍惚了一阵,放弃了回忆,伸展手臂在水池边转了个圈,衣袂轻扬,袖袍舒展,青丝披肩。

果真是个美人啊~~~~偶然有还魂成男人的时候,但都是些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儿,哪有这般的气质风雅,施定闲正值感慨,忽听咣当一声,侧身站直,转头过去只见一名围观不知多久的青玉坛弟子吃惊得砸了药盘,表情都裂了……

施定闲强作镇定,整理了一下衣冠,回忆着欧阳少恭的步态,踱步上前,俯视着那名正在捡药盘的弟子,“你,方才看到了什么何至于都打翻了药盘?”

 “……弟子,”那个显然是新来的弟子为欧阳少恭这张不善的脸所震慑,呆愣了片刻,急急说道,“弟子什么也没见到,是弟子莽撞才不小心打翻了这药盘。请长老责罚。”

 “不过是药盘而已,下次小心便是,”不着痕迹地越走越远,“在这青玉坛行事,理当谨小慎微才好。”

 “是,谨遵长老教诲。”

施定闲一回到青玉坛上层,火烧眉毛似的冲到厢房换了衣服,力求完璧归体,再冲回厢房,四平八稳地躺好,双手叠交在腹……

还有一次,欧阳少恭又是不舍昼夜地狂练丹药,有一味药时间很长,施定闲再三向他保证不会乱来,欧阳少恭勉强小憩,施定闲又晃达出来,好奇地看着炼丹药炉,紫烟袅袅,上一次还魂在翻云寨,就是那具前身被炼做了丹药,施定闲对此没啥好感,只觉那时是一片恐怖阴森之气,这会儿却是不同的,清香盈鼻,轻烟袅绕,一派祥和之色。

 “参见长老,元勿师兄有要事相禀。”一个不知名的弟子拱手相拜。

施定闲条件反射,“他谁啊?”

 “……”那名弟子愣住了,抬头看了看施定闲,又低头重复,“是,元勿师兄,他说有要事相禀。”

 “……嗯……那过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再让他过来吧。”还是不知道那人是谁。反正先生说他只小憩半柱香的时间。

如此,这件事也算是了了。

如果单单只是这样,当然不会东窗事发,问题是,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八卦。某日某时辰,欧阳少恭去藏书室翻阅典籍的路上,偶遇山石一边有几名弟子在叽叽喳喳的聊天,本来他不会多管这种事,但就是听到了“丹芷长老”四个字,想到这幅身体还有另一个人在使用,就止了步。

施定闲暗道不好,一反常态愣是要迈步,那边的闲聊已是声声入耳。

 “依我看,长老最近怕是不大好了……”

 “说什么呢你,掌门已经没了,若连长老都……咱们青玉坛还怎么立足啊?”

 “嘘……你们都别说出去,我这倒是听说过一件事,说是有人曾瞧见长老,长老他……”

 “他什么?!!快说呀!”

 “长老他,他穿着一袭白衣,临水自照,而且,而且风姿甚是……”说不下去了。

 “说起来,昨个儿也有件怪事,长老忽然问元勿师兄是谁……”

我走,我走!走不动……算了,还走啥呀,都听到了,施定闲焉了。

 '……好一个临水自照……'隐隐有震怒之兆,其他的倒也罢了,如此烟行媚视的女子作态怎能……!!

 '…………真不是故意的。'施定闲恬着脸凑过去解释【魂体行为】,'先生,那个,定闲,定闲对先生卓尔不凡的气质仰慕久矣,心痒难耐……不对,是情不自禁……不对……就是,就是想效仿先生一二,什么的……'解释不下去了。

 '背着我,换了衣裳,做那小女儿作态,还被人瞧见,便是定闲效仿我的表示?'

 '…………我错了,真的错了,千错万错,不该连累先生的形象……'

 '也罢,定闲性子不同于我,往日那般无趣怕是委屈了定闲,今日我去暗室,定闲不若也一同参观,可好?'

******************以下是无责任小剧场************************************

很久很久以后,施定闲终于有了合适的肉身,某年某月某日,因葵水来至,施定闲瘫在床上疼挠墙咬被子,泪汪汪地控诉一般望着欧阳少恭,'你不是大夫么……我这么疼……'

 '……我,不曾专擅于妇科……'炼药坑人一把好手的boss大人表示很无辜,也很无奈。

施定闲懊恼:“……早知道……就找个……妇科的……”

 “……”boss大人听后面色不变,出门片刻端来送来的煎药,语气缓和如暖风,“呵呵……定闲,来,喝药了。”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施定闲:“……”

她用下一波肚痛打赌,这个药绝对加了料!!!

 【下半截参见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磨合一下,你就知道(下)
 又走进了那个奇谲诡秘的暗室,青石所铸的药橱里整理的井井有条,深处的隔间内伫立着诡谲的妖物,上面拦着几条挂满了符纸的长绳,青铜药炉烟雾缭绕,色泽缤纷,却全无绚丽之态,反而是处处透着渗人的阴森。

欧阳少恭来到一处隔间,站立着一具干枯得像是始皇陵里面的民夫干尸一样的类人怪物,身上还生满了累累肉瘤,长相可怖,难以细说。

 '定闲可知这是谁?'

 '不知。'你随便指了个怪物问我,纵使我也活过那么久,也没那么神啊。

 '怪物?'欧阳少恭轻笑一声,溢满了兴味,'定闲有所不知了,这位,乃是六年前名满天下的扬州花魁。'

 '哦。'仔细一看,比之男人好像是多了点什么,又少了点什么。

 '……定闲不好奇?比如,能够问鼎花魁的女子怎么沦为了如今这幅,你都称之为怪物,的非人模样。'循循善诱的口吻。

 '这有何稀奇的,无非是韶华易逝,她惶恐自己容颜衰败,亦或是已经翠消红减,她不甘愿,便与你做了某些秘而不宣的交易,哪知只是白白送上门成了你的小白鼠。'施定闲毫无在意。

 '大致如此。然而并非我不愿,世人多求青春永驻,长生不老,我亦有心与那生老病死的天理循环争上一争,如此看来,既然是志同道合,那又何妨各取所需?况且,这名女子直到最后一刻都还坚信自己可以重获世人倾慕,不也很好?'

 '那便就是好吧。'施定闲兴致缺缺,'既然你们当事人都达成了共识,我也无任何置喙的余地。'

欧阳少恭走到药橱前,取出左边一格的锦盒,捻出一粒无色无味的黑色药丸,来到另外一处隔间,揭开了符纸一半,里面的一名身体壮硕的大汉猛然睁开眼,眼珠外凸,如铜铃一般,瞳内血丝密布,张开嘴嗷嗷嚎叫吐词含糊不清,手足颤动,状如疯癫。

 '喝!'施定闲着实被吓了一跳,不带这么吓人的,虽然她自己也算是鬼魂。

 '呵呵,我观定闲行事,倒是颇具胆识啊。'

 '那是我做好了心理准备,你这冷不丁来一下,谁都要被震一下。'我又不是傻大胆。

 '定闲可听清了他在叫喊些什么?'

施定闲凝神细听,有什么词好像呼之欲出,又不甚明了。'你再上前点。'

 '定闲这会儿倒是无所畏惧了。'欧阳少恭上前一步,靠近了些。

 '反正有你在,他到时候抓狂要挠也是挠我俩。'反正两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

几乎都要凑到那张嘴的跟前了,声音在耳边炸响一般,一股催人欲呕的恶臭扑鼻而来。

 '恶……好臭,他口臭……你都不给他喂点清醒口腔的?'

 '……那是他体内腑脏腐化出了脓水,清口丸只解其表。'

 '别说话,你不知道专心听听力的时候,最忌讳有人在耳边干扰啊。'

 '……'

施定闲仔细辩听了一会儿,不甚确定道:“……我……不……想…………救……”

 '定闲听得无误。他的确是在呼救。'欧阳少恭肯定了施定闲的答案。

 '好可怜。'

 '可怜?'欧阳少恭语气愉悦,'你眼前这人曾是屠人村舍,杀人/妻儿的恶霸土匪,我在游历岐山之时偶遇了他,其时他已垂垂老矣,为寻求力量,他与我回到这里,承诺于我。如今,他却是要半途而废。定闲以为,我手中这药能否解救他?'

 '嗯。的确可怜。早年作恶多端,今日面目全非,状若鬼魅,还奢望他人的救赎,无知而可怜。'停顿了一下,'遇上了你,就更可怜了……怕是连以人的身份死去都是不能够的。至于这药,无论我以为如何,你都会下手,结果无非两种,一是你得到一具药尸,一是你得到一只妖物。于你,都无甚妨碍。'又小心翼翼确保不会被听到的腹诽:再说,前面那句屠人村舍,杀人/妻儿的行径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啊耳熟,先森啊……

 '……呵呵,定闲当真是知我之人。'欧阳少恭低声笑道,颇有些欣慰之意,'然而却并非是我要将他化为妖物,而是他自己寻求强盛之道,却无法承受与之而来的风险,因此也就无法享受,真正的,力量。'说着,将药投进了那人的嘴里。

 “嗷嗷嗷——!!!”

不消片刻,那人浑身形体变异,骨骼扭折,咯啦啦的碎裂声,筋肉爆裂,肌理超出寻常人所能承受范围的膨胀虬结,身上的破衣被突出胸腔还挑着猩红色的血肉的骨骼戳破,乌黑恶臭的脓水混着血水流了他脚下一地。

 “呲——!!”尖锐的指甲挠过墙面留下深深的抓痕,面部逐渐溃烂,血红色的眼珠连着血脉耷拉在脸颊上。

 “小心!”那怪物手臂暴长,抓向欧阳少恭所占之地,数道疾风,施定闲顾不得身体的控制权,大喊地同时身体后仰,躲过了攻击,眼见方才所占之处的后方石柱应声断裂。

眼前这怪物双臂向前伸展不断抓挠挥舞,身体前倾,似是要脱离咒符的控制了。

 '他正在享受他的力量。刚才那一爪子估计能把我们抓个透心凉。'施定闲努嘴,还有心调侃。

 '……定闲莫忘了,有你在,这身体是使不出法力的。'

 '诶诶诶诶?'那怪物一点一点脱离了束缚,爪子已经转了方向,嚎叫着,似是要将眼前这人抓成碎片,施定闲大惊失色,又是险险避过一爪,侧身抄了罐子砸了过去,罐子破碎,药粉四散,施定闲趁机跳下台阶,'先生啊啊啊啊,你要不要这么淡定啊,这也是你的身体啊啊啊啊'

忽觉脑后一阵凉意,前扑,躲过一个饿虎扑食。

看到那个四肢呈枯爪状态的怪物pia在墙上,施定闲无语,'呃……那怪物彻底脱了咒缚,先生,我们怎么办?'

 '这药,还有些缺陷,他怕是熬不过一炷香。'欧阳少恭沉吟。

 '一炷香?!!!'施定闲哀嚎,翻身欲拐进另个房间,不料袍角挂在了鼎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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