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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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谋-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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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予澈看着对方紧步逼来,忽然烦躁起来,怒道:“这天下还没有我想去还去不了的地方!就是上京那座皇城,我江予澈也一样想去就去想走就走!区区一个胤王府,我还不放在眼里!”
一般女子没有的狂傲之气自她娇小的身体内迸发出,让人不敢小觑。
“这么说,仙子是不打算给子瑾一个解释了?”司徒晟微眯着凤目,紧紧盯着眼前云淡风轻的拈花少女。
“我不是已经解释了么?”江予澈自顾自地低头把玩着手里那朵娇娆的牡丹。
“江予澈!” 司徒晟突然连名带姓叫她。
她缓慢抬头,阳光在她发间彷佛精灵一般跳跃着,整个人在金色的温暖光线里显得缥缈而不真实。
她的眼神迷离而飘忽,宛如掉进陷阱里的小动物一般无辜,“什么?”
司徒晟忽然就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眼前的少女秀雅面容在阳光下是那么的不真实,恍惚如同自己幻觉。
司徒晟回过神来,嘴角微微勾起,轻笑道:“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襛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2'”眸间点墨染染,漾出别样的魅惑。
“司徒晟!我告诉你,我不吃这套!”江予澈被这轻佻的男子变脸似得整得有点迷茫,刚刚还怒气冲冲质问自己,这会儿居然这般轻佻无形。怎么和上次在醉仙楼见到的不一样呢?
原来传言果然是真的!眼前这名男子真的是风流成性。上次的谦谦君子温文尔雅的样子一定是装出来的!
“不知为何,江湖上只盛传江仙子清影刀天下第一,居然没人发现仙子如此美貌惊人?”司徒晟笑吟吟道,看着少女盛怒的面容,他觉得很是有趣。
江予澈先是觉得很是疑惑。
活了二十年,还没有人敢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过话。
忽然看见男子眼中戏谑的神色,继而很快发现司徒晟好像是在故意激怒自己,于是很快就冷静下来了。
可是司徒晟好像并不打算放弃逗她。
只见他眼神轻浮,嘴角浅笑,一副典型纨绔子弟的样儿,道“牡丹含露真珠颗,美人折向庭前过。含笑问檀郎,花强妾貌强?檀郎故相恼,须道花枝好。一面发娇嗔,碎挼花打人。'3'”
“你……”江予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怒道,“司徒晟,你不要太过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子瑾并不认为哪里过分了。”司徒晟轻描淡写地说道,风眸含笑紧盯眼前怒气冲冲的少女。
“你要逑就去其他地方逑,要找女人去别的地方!”江予澈盛气之下,口不择言,用力攥紧了手心里的花。
可怜的花都快被她攥得要碎了。
“仙子很生气?”司徒晟明知故问道,似乎江予澈越生气他就越开心。
忽然,他发现江予澈眼神凛冽逼人,寒如冰雪。
暗叫不好,却见少女手中的花猛然如利剑般直冲自己而来。他足见点地,立即向后滑出一丈多远。
还没站定,少女已如鬼魅般行至自己眼前。
原本娇弱的花朵在她手中竟是比武器还要具有杀伤力。
江予澈以内力灌注到手中那朵牡丹上,纤弱的花朵带着重重杀气直逼司徒晟面上而去。
司徒晟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要招惹江予澈呢?
江湖里本就传言说此女性子极是暴躁,喜怒无常。
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见她就好像没了平时的冷静和理智了。
“仙子为何不使清影刀呢?子瑾仰慕已久。”司徒晟一边闪避一边问道。
“因为不需要!”江予澈眼神冷冽,随口回他。
司徒晟被她语气里的轻蔑给激到了。
“铮”一声随身佩剑自他腰畔剑鞘里弹出,墨色长剑铮然长吟,立刻迎上了少女的攻击。
只见一袭天水碧色衣裙的少女飘忽如水面上蒙蒙的雾气,执花浅笑,步法轻盈,轻松游走在司徒晟森然剑气交织而成的网里,宛如闲庭散步般优雅轻巧。
司徒晟的剑带着森然寒气直逼而来,少女却是毫不在意,彷佛只是在花园中扑蝶弄花般嬉笑玩闹。
司徒晟使出的居然是江湖里盛传早已绝技近百年的“行云”剑法。
据传“行云”剑法是数百年前一位名为“泠然”的高僧所创。
泠然虽出家为僧,却一直亦僧亦俗,时常流连于秦楼楚馆、风月之地,一生为情所困,被人称为“情僧”。
泠然一生并未收过弟子,于是“行云”剑法便在泠然圆寂之后绝迹了。
数百年来,无数人循着当年泠然所走过的地方,大江南北的搜寻,想要寻到“行云”剑法的剑谱,却一直未果。
而今天,这套剑法居然被一个藩王家的纨绔子弟给使出来了。这人果真不似表面上那么玩世不恭风流浪荡。
江予澈凝神,将全部注意力聚在自己指间那朵看上去颤巍巍的牡丹上,屏息迎上扑面而来的墨色长剑。
两股强劲的内力撞击在了一起,逼得对决的两人都后退了几丈才站定身形。
江予澈凝视着指间那朵因再也负荷不住两股如此强劲内力的相击而碎成齑粉的牡丹,忽而笑道:“世子好剑法。‘行云’剑法果然名不虚传!阿澈今天总算是见识到这传说中的剑法了!”
“仙子过谦了。仙子只用一花便将子瑾所有攻击化去。”司徒晟眼底星芒大盛,顺手将墨色长剑还入鞘中。
“这柄墨色长剑,就是上古传说中的湛卢剑吧?”江予澈看着他淡笑道,“正如名花倾国两相欢。如此名剑,确实还需‘行云’这等精湛剑法才可以衬得出它的锋芒。”
司徒晟微微一笑:“仙子的清影刀,也是天下罕见的神兵利器。这天下谁没听过清影刀的大名?”
两人这一番比试,竟是打了个平手。
这让几乎未遇过旗鼓相当的对手的江予澈莫名兴奋。
'1'《清平调之一》李白
'2'《洛神赋》曹植
'3'《菩萨蛮》无名氏

计谋

司徒晟的到来一定是司徒逸指使的。
可是他却并未为难揽月门一干人等,这不禁让陈思源等人略略放下了悬在半空中的心。
一番比试,倒是让江予澈越发地对司徒晟起了兴致。
只可惜司徒晟当天便返回靖明去了。
江予澈没了旗鼓相当的对手,卫晗又不太搭理自己,陈思源和朵颜又整天忙来忙去,于是只好整天奄奄地在书房里独自看书,好像缺水的花一样没精打采。
几人在宛宁又玩了几天,忽然发现在这宛宁城也呆的太久了,该返回安阳了。
于是收拾了东西就回安阳了。
一路上平安无事,很快就回到了安阳揽月门总部。
回到安阳,对于伤了司徒昊这件事情,许怀瑜也并未过多的责怪江予澈,只是让她以后小心行事,别去触司徒逸的底线。
江予澈对这些话向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伤也基本上都好了,于是又整天拉着卫晗东游西逛的溜达去了。
陈思源等人对她这么不靠谱的行为,只好是摇摇头,无奈一叹。
卫晗却是拿胤王府的事情说了她好几次,可是还是没见她有什么悔过自新的意思,气得卫晗真想不再管她的死活了。
这样风平浪静的日子持续了一个多月。
这天,卫晗刚从城南的米市回来,在门口看见笑嘻嘻一同准备进去的江予澈,只来得及挥挥手打了个招呼,便直奔许怀瑜处理事务和起居的园子而去。
江予澈好奇心大盛,于是跟在卫晗身后,去听听看发生什么大事了。
卫晗一进园子,就看见陈思源等人刚从里面出来,急忙叫住他们,恭敬道:“二哥、三哥、四哥、十一哥,正好你们在,先别忙着走,我有事情要向大哥汇报,省得待会儿大哥又差人去找各位哥哥。”
几人点点头,大家一起闹哄哄的进去了,剩下蹑手蹑脚跟在后边的江予澈从一棵大树后露出半个脑袋看着前面那群七嘴八舌讨论问题的男人们走进了园子。
她悄悄地踩着屋顶的瓦片,溜达着跟着卫晗等人进了内苑。直到看见他们进了许怀瑜的书房,忽然发现自己就像一个白痴一样,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呢?
难道是平时做惯了梁上君子,大白天的还没改过来?
于是她立刻翻身下地,正巧落在李沐阳的面前,吓了他一跳。满意地看见对方惊异的表情,她乐滋滋地大摇大摆走了进去,和每个人都打了个招呼之后,自己寻了许怀瑜身旁的一个椅子坐下,笑眯眯着看着大家。
许怀瑜拍拍她的脑袋,宠溺道:“今儿又去哪里溜达了?”
江予澈嘿嘿一笑,道:“今儿去了五姐那里。”
“胡闹,谁让你去哪里的?!”许怀瑜皱了眉。
“阿澈,你今天去了五姐那里了?”老十一李沐阳也皱眉问道,“你一个女孩子家,没事少去那里。”
“我为什么不能去?”江予澈不服气道,“馥阁是门里出资,五姐掌管的,一样是门下的产业,为什么我就去不得?”
“小十七,恩……馥阁是风月场所,不是你一个女孩子家应该去的。”卫晗耐心道,“这对你的声誉不好呢。”
“去去去……”江予澈不耐烦道,“馥阁明着是风月场所,实际是门中收集天下情报的地方,我为什么不能去?”
“阿澈,哥哥们也是为你着想,你一个未婚女孩子,整日出入秦楼楚馆,确实不妥。下次要去找你五姐记得换男装再去。”陈思源温和道,眼睛里是温暖幸福的神色。
江予澈想起前几天听大哥的口气是等南方生意再好转一些,就把二哥和七姐的婚事给办了,两人也老大不小了。
难怪最近陈思源眉梢眼角都溢着满满的幸福。
“好,我听二哥的!”江予澈得意地斜睨这李沐阳和卫晗,两人只得苦笑着对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
“好了,闹也闹过了,十五弟不是说有事情么?说正事吧。”许怀瑜微笑着道。
“是。”卫晗站起来恭敬道,“今儿大哥让我去城南的米市,掌柜的说近一个月来,有人在大量的囤积大米,尤以坤平的富商们囤积数量颇为巨大。咱们各地分店里的大米几乎都是被各地富商们给收走了。”
“唔……”许怀瑜把玩着腰间的羊脂白玉玉佩沉思道。
一时间,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神色各异,只有江予澈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众人各异的表情。
“现在胤豫两家在争夺靖明城,指不定哪天战火就席卷了整个南七省。这些奸商,又想着在战争里大发不义之财了!”老三李浚气愤道,“这些富人,怎么就不为百姓想想呢?”
“老十五,这就是你说的大事?”老四余思辰撇撇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这些富商囤积粮食的事情又不是今天才有。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卫晗正欲争辩,就被许怀瑜打断了。
“四弟,你来说说,什么才算得上是大事?”许怀瑜神色淡然道。
“啊?这个,我想,治国平天下应该才算得上是大事吧?”余思辰支支吾吾道。
“老百姓要是连饭都吃不上,这还不算是大事么?”江予澈再也听不下去了,自椅子上跳起来,指着余思辰怒气冲冲道,“连饭都吃不上,谈什么保家卫国?!连生活都不能维持下去,什么国不国的,还有什么意义?!没有家,哪来的国?!修身齐家,才能治国平天下。身不修、家不齐,有何资格谈治国平天下?!”
一长串话说得余思辰哑口无言,也让众人重新审视这个整体看似游手好闲的小丫头。
“好!”李沐阳大笑着道,“好一个身不修、家不齐,有何资格谈治国平天下!阿澈见识高远,沐阳惭愧!”
“小十七,不错嘛。我还以为你整天就知道玩闹呢。”卫晗冲她挤眉弄眼笑道。
江予澈得意地笑着,斜睨了一眼脸红得仿佛煮熟的虾一样的余思辰道,“四哥,你要是觉得没饭吃不是什么大事,干脆就别吃饭了呗!”
“哈哈哈哈……”卫晗和李沐阳看着窘迫的余思辰,笑得越发大声了。
“好啦。阿澈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这样的事情你们几个在下面合计处理就好了,十五弟何必这般兴师动众让大家一起来呢?”许怀瑜修长的手指拢在月白锦袍里,整个人温润文弱的好像寻常富贵人家的公子一般,谁想象得到这样的男子就是在整个江湖有着赫赫威名的揽月门主。
“大哥,是这样的。一般战争里富商囤积粮食最后高价出售的事情确实很常见,可是我觉得这次的似是不太寻常。整个南七省的富商们一起来收购我们的粮食囤积。这几一直都在打战,为什么只有今年才囤积粮食呢?前几年为何不屯?难道以前他们不知道发财吗?”卫晗一口气说完,忐忑不安地盯着微微皱起了眉头的许怀瑜。
“恩……这确实让人费解。”陈思源沉思道,“所幸十五弟敏锐,发现了其中的不同之处。”
“是啊。可是这是为什么?”李沐阳也皱起了眉头,“难道是因为大家觉得这次司徒逸会败给钱明?”
“应该也不会啊。司徒逸最近几年可是屡战屡胜啊。富商囤积粮食按理说应该在早几年岗开始打战就开始囤积啊。这么好的发财机会照例他们是不会放过的啊!”李浚沉吟道。
“是啊。”许怀瑜微眯着眼睛淡淡道,“为什么呢?”眼神飘忽,轻浅的声音在空气里浮着,带着些许的不在意。
“那依十五弟之见,这应该是怎么一回事?”老四余思辰还是不死心,继续针对卫晗。
“四哥,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了。要不也不会回来找各位哥哥一起商量。”卫晗恭敬道,江予澈却在他弯腰行礼的瞬间在他眼里看见了一闪而过的厌恶之色。
“四哥英武神明,这样的小问题就交给四哥去解决吧!”江予澈忽然站起来,插嘴道,手却是随意地拨弄着发间摇曳的步摇,笑嘻嘻道,“十一哥,十五哥,我们上瑶娘家吃鱼去。他们家的鱼真好吃,想起来就要流口水了!”
边说边拉了卫晗和李沐阳往外走,还不忘回头笑道:“各位哥哥们要是有兴致就一起去呀!”
陈思源笑着摇摇头道:“你们三个去吧。老十一、老十五,看着点阿澈,别又惹麻烦了。”
“我哪里惹麻烦啦?”江予澈嬉笑着,打头往外走了。
卫晗很是感激江予澈的解围,头一次没抱怨江予澈的莽撞,脚步轻快地跟着李沐阳和江予澈往外走。
“大哥,你看这……”余思辰神色惶然着,喃喃道。
“四弟,就照小十七说的吧。这事儿就麻烦你去调查清楚了。”提起江予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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