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上孩子的那一天,我每天早上起来给你做早餐,端到床边,每一次产检都是我陪着;大冬天的半夜里你要吃西瓜,我跑遍京都的每一个商店为你买来唯一的一瓶西瓜汁,你还闹了半夜;生孩子我一定在旁边守着,等着你满月了才回部队。林瑞,京都有几个男人做到我这样?沈清婉过的是什么日子?结婚五年,孩子三岁了才被司家承认,为了不让司汉良为难,主动提出和老人住到一起,小产坐月子的时候还起来亲自为司家老人做饭,十五年,忍气吞声,受尽侮辱,无怨无悔,你有什么资格和她比?”他将目光移到林瑞的脸上,眯着的眼里全是危险的神色,“林瑞,一个端庄温婉,心底善良的女子,即便长得再丑,也是能够打动一个男人的心,你活了大半辈子了,也该活明白了。”
他走到门口,又停下了脚步,林瑞心头一动,以为他是要回心转意,却听到他道:“还有,去跟爸爸说,不要去徐家丢人现眼了,徐默尘是什么样的男人,会看得上洛明?”
“你什么意思?怕洛明跟你心爱女人的女儿抢男人?”林瑞一听再次爆了,从床上跳到地上,吼道。
洛寒却再懒得说什么,他偏了偏头,却还是没有勉强自己扭过头来,而是拉开门便出去了。
临下楼时,看到站在楼梯边的洛夕,洛寒愣了一下。洛夕没敢抬头,双手紧抓着楼梯扶手,脸上写着担忧。洛寒心下不忍,他走上前去,摸了摸女儿的头,侧身准备离开,却被洛夕喊住了。
“爸爸!”
洛寒扭过头来,看着女儿,等她把后面的话说完。
“微语她打了姑姑,伤了哥哥,可是……”她想说,其实司微语很可怜,可她没有把话说出来,便低下了头,毕竟受伤的都是自己的亲人,她的立场不允许她哪怕有一丁点这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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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昭告天下
洛明从三楼下来,一双淬毒的眼望着妹妹,爸爸和妈妈的吵架,洛夕听到了,她也听到了。让她不敢相信的是,她自己的爸爸,居然反对爷爷去徐家说她的亲事,如今又听到她这个一向胳膊肘往外拐的妹妹帮司微语说情,一时间,怒火中烧,一张好看的脸竟然扭曲得不成样子。
洛寒扫了大女儿一眼,将小女儿在怀里抱了抱,道:“夕儿,国防大和西点军校有几个交换生名额,爸爸帮你报了名,你准备准备,过两天就去吧!”
“真的?”洛夕抬起小脸,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她一把抱住洛寒的胳膊,脸在上面蹭了蹭,“我最爱爸爸了!”
“爸爸也爱你,乖!”他说完,看了一眼洛明,拨开洛夕的胳膊,在她肩上拍了拍便走了。
再也没有什么会让她不高兴的了,洛夕跳起来,向姐姐挥挥手,便一蹦一跳地往自己房间里跑去,竟是不记得已是凌晨的时间,便开始收拾行李,上网查资料,要办哪些手续,带哪些东西,想到过去了一定会有很多困难,心里是既兴奋又忐忑。
洛明听到楼下洛寒的开门声,紧接着又是砰的关门声,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出来,一股怨恨从心底里升腾而起。所有的,她想要的,都会凭自己的本事去争取。洛明握了握双拳,扭身上楼,进房间时,她把门关得很响,也把二楼传来的林瑞的哭声关在外面。
司微语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她稍微动了一下,徐默尘的声音便在头顶出现,“还早,再睡会儿!”
正要坚持再睡,手机便响了,她有些烦躁,接过徐默尘递过来的手机,放到耳边,便有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是微语吗?”
“你是哪里?”司微语皱了皱眉头,身子向上挪了挪,靠在床头,她不太习惯躺在床上接听电话,徐默尘翻了个身,平躺着,他睡觉本来就浅,此时更是没有睡意了。
“我是老爷子的警卫林放叔叔,微语,有没有时间,老爷子让你回家一趟!”那边的声音道。
“林放叔叔?”司微语想了想,想不起这个人来,只听得徐默尘在一边低语道:“三年前调到你爷爷那边去的。”
司微语冷笑了一声,“很抱歉,我妈妈还在重症病房,有什么事,等以后再说吧!”她说完,便挂了电话,身子滑了下来,窝进徐默尘的怀里,“肯定是要我回去挨训。”其实,是不是只挨训,她心里清楚。
徐默尘笑了一下,侧身搂过她,道:“你不回去不就行了?”
“回呀,怎么能不回呢?当逃兵一向不是我的风格。”司微语笑道。
“是啊,你是不当逃兵,当个逃妻还差不多。”
徐默尘的下巴轻轻地在她脸上摩擦,新长出的胡茬扎得她的脸麻麻的疼。司微语挣扎着想要躲开,却被他扣在怀里动不了,笑着道:“我怎么感觉某人的话里,有这么多的哀怨呢?”
她在徐默尘怀里扭来扭去,徐默尘早已是心猿意马,生怕一发不可收拾,便放开她来,摊开身子,伸了个懒腰,他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拨给冷哲,冷哲是他的副手,从小便是他的跟班,一直跟到了现在,尽职尽责,是甩都甩不掉的尾巴。
“上面要是找我,就说我休三天假,具体哪天回去,我到时候再通知你,队里边的事,你全权处理,有什么解决不了的,找我!”徐默尘道。
“知道了,听说嫂子回来了,你就不回部队了?”冷哲在那头调侃道。
“你少说两句不会有人拿你当哑巴!”徐默尘有些好笑,消息还真是灵通呢,却不知,是他自己昭告天下的。昨晚上,司微语去洗澡时,他把私人手机上的微信的个人签名,从之前的“你若不回来,我就去找你”改成了现在的“老婆回来了”。
“听你,怎么像是欲求不满的语气?代我向嫂子问好啊!”冷哲道。
“知道了!”徐默尘有些嫌弃他啰嗦,便挂断了电话。
对于司微语来说,从小就被徐默尘的一帮死党当面背后喊“嫂子”,已经是习惯了的事,也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也向来都是,一旦徐默尘不高兴,原因便一定是“欲求不满”,罪魁祸首便理所当然成了司微语。
徐默尘起身进了卫生间,哗啦啦的水声隐约传来,过了一会儿,门开了,穿戴整齐的他,操作着剃须刀走进来,见司微语还躺在床上,便催道:“不起来了?”
“我今天穿什么?”司微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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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临终托孤
徐默尘愣了片刻,他回身拉开柜门,道:“这里还有你的衣服,要是没长胖的话,应该是能够穿上的。”说完,便出了房间,将空间让出来留给司微语。
司微语拉开柜门,春夏秋冬四季的衣服,连内衣都有,36C的BRA。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准备的,全是属于她的尺码。司微语只觉得每一件都很沉重,也不知道他为她准备这些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如若她不回来了,他该怎么办?
或许,放弃桑赫斯特的深造机会会很遗憾,但,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回来,要感谢当时的选择。
早餐是徐默尘做的,司微语却没什么胃口,勉强吃了两口,正要放下筷子,便被徐默尘凌厉的眼神制止住了,只得又埋下头,乖乖地吃起来。
到医院的时候,是早上七点钟,顾迟不在,徐默尘将她直接带到重症监护室的外面。从重症监护病房墙上的小玻璃往里看,沈清婉全身都被插上了管子。她看不见妈妈的脸,却分明感觉到她是在煎熬,全身的细胞都在呻吟,看到这种情形,司微语眼前一黑,站立不稳,身子向后倒去。
“小语!”徐默尘接住她,只觉得一瞬间,她整个人轻得如同一片羽毛了,“小语!”他轻声唤她。
“跟医生说,不要这样折磨妈妈,她想走,就让她走!”司微语已是泣不成声,说话的声音很无力。如果挽留她是要她付出这样的代价,她宁愿妈妈现在就离开。
“好!”徐默尘搂着她,对旁边路过的护士道:“让顾迟来见我!”
顾迟匆匆赶到的时候,徐默尘抱着女孩子轻声细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听到他的脚步声,两人抬起头望过来。
“又怎么了?”本是调侃的一句话,接到徐默尘不善的眼神,顾迟尴尬地笑了笑,望着司微语道:“那个,我顾迟!”
却见司微语将目光从他身上挪开,看向徐默尘,徐默尘低头看了怀里的女人一眼,道:“让我们进去看看!”
“如果是这样,只有十分钟时间!”顾迟道。
他说的话,司微语听懂了,她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取舍,徐默尘静静地等着她,最后道:“小语,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是比死还难受的事。”
司微语点了点头,留恋地看了里面的人一眼,道:“那就,十分钟吧!”
她在英国了解过人死前的各种反应,她知道此刻妈妈是在承受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身体的各种机能已经衰竭,却通过刺激来让它们透支了工作,各种能量实际上是从意念上获取,将生命强留在人间。
看着顾迟从妈妈身上抽掉很多的管道,司微语再也忍不住趴在徐默尘怀里哭起来。
“默尘!”沈清婉悠悠醒转来,看到徐默尘,看到他怀里的自己的女儿,似看到了二十年前,那个当着自己的面,讨自己的女儿做他媳妇儿的六岁小男孩。
司微语扭转头,看到睁开眼睛的妈妈,忙扑了过去,痛呼道:“妈!”
“别哭!”沈清婉想抬手摸摸女儿,却没有力气,司微语抱着她的手,贴到自己的脸上,看着妈妈脸上的笑意,如梦中一样。只是,沈清婉却是看向徐默尘,“默尘!”
徐默尘走过去,侧身坐在床边,好让她更容易看到自己,“司妈妈!”徐默尘喊了一声。
“叫妈妈,以后,微微是你的,媳妇儿!”沈清婉艰难地道,她的眼中盈满笑意,目光锁在徐默尘的脸上,好似就看到了牵着司微语的手走向婚姻殿堂的徐默尘。再也没有一个人比徐默尘更让她满意,更让她放心的了,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够像徐默尘这般守护司微语的了。
“妈!”徐默尘喊了一声,扭转头,他抬头望向天花板,好让眼中的泪退回去。
沈清婉已是非常满足,正要和女儿说点什么,便被匆匆而来的脚步声打断了,门口冲进来两个人,正是徐默尘的爸爸和妈妈。看到两人进来,徐默尘和司微语忙起了身,将空间腾出来,“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徐爸爸,徐妈妈!”司微语抹了一把泪,喊道。
“好孩子,别哭!”王怡轻轻抱了抱司微语,便坐在徐默尘方才坐的位置上,拉着沈清婉的手,还没说话,眼里便湿了,“才几天的功夫,怎么就这样了?”
“姐!大哥!”沈清婉的气息已经有些弱了,她喘着气,顾迟忙过来帮她将氧气量调得大一点,听得她道:“微微,……给你们,……照顾她!”她尽量让一句话连贯一些,却花费了她太多的精力。
“我徐家的儿媳妇,我当然要照顾的了,没有谁敢欺负她,你放心!”王怡笑着道,她略微有些胖,脸上有几丝皱纹,一身浅蓝色的套裙,整个人显得很端庄,气质也很温和。
司微语从小在徐家待的时间很多,又是女孩儿,不像徐默尘那么淘气惹是生非,王怡与她之间要亲近很多。若是换了平时,或许会很高兴,害羞,可此刻,更多的却是悲痛。她将额头搁在徐默尘的肩头,哭得很不成样子了。
徐默尘伸臂搂过她,扭头去看沈清婉的脸,她的眼神中含着期盼,担忧还有愧疚,徐默尘点了点头,应下承诺。
“妹子,默尘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你若信得过,就不要担心!”徐庭白道。
第十四章 调教姐夫
沈清婉用尽最后的力气笑了一下,便缓缓闭上了眼,心电图发出“吱”的一声,屏幕便出现了一条直线,再也没有了起伏。
司微语的身子一软,人便失去了知觉,徐默尘并无惊慌,只一把搂住她,抱起来,看着自己的爸爸妈妈拉上白色的床单,将床上含笑而逝的女子整个儿盖上。
若说他这一生还敬佩那么一两个人的话,沈清婉便是其中的一个,从他当着沈清婉的面讨要她的女儿做自己媳妇儿的那一刻起,这么多年,这个家里的大小很多事,都有他的参与。曾经他很不明白,明明沈清婉可以带着司微语一走了之,住在外面,可她为何非要忍气吞声地在司家出入。
小时候的他并不懂事,还怂恿沈清婉搬出去,可沈清婉摸着他的头说,“孩子,有一日你会明白,这世界上最强大的人,不是那种可以强迫人低头的人,而是忍人所不能忍,屈人所不能屈。”后来他明白了,她是那个家里的媳妇,有她需要承担的责任,也有她需要坚守的道义。他也发现,很多时候,她并不是在忍,而是压根儿就没有计较过。她那样的人,清高如梅,怎么可能会计较那些入不了眼的人和事?
她不过是在守对一个人的承诺,是在坚持对一个人的爱,行走在她自己的路上,一路的风景,是好是坏,她并不在意,她的目光一直看向远方,是旁人遥不可及的高度。这样的女子,是在这尘世间受罚的神。
王怡说:“在这京都,或许她是世人眼里最低贱的豪门贵妇,那也只是在那些世俗人的眼里,在我看来,没有人比她更高贵,更脱俗的?再也找不出比她更完美的。”
如今,这样一个女子,去了。四十六岁,便走完了她的一生。或许很可惜,可徐默尘却觉得,很圆满。这样的人,如若不是惦记女儿,是生是死,对她来说,已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