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谖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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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谖婵-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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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尹先与阿骨打出言“郎主当然不会为难你们,但想请你们暂在营中安心住下,待战事稍停,自会遣使送你们离开!不过放心,大金定会以上宾礼相待!”……
  谖婵暗度“这是想要扣下我们为质要挟嵬名察哥啊,有这完颜希尹在此,我再作唇舌也是徒劳!”,领莲娘、素兰行礼,道“打扰贵国了!”……
  一金卒持书入帐,道“宋遣使赵良嗣前来!”
  阿骨打道“定是来索燕京等州的吧!”……
  粘罕拔刀怒吼“说好是谁攻下谁得,是由我们大金攻下的,当然该我们大金得啊!不给!宋的兵马窝囊得好笑啊!”
  宗望亦道“是啊!前约是燕京等州由宋自己出兵取得,可宋不但出兵失期,攻区区燕京都二十万大败,反要大金出兵取得!可宋却还遣使想要山前山后共十七州?除了涿、易二州是那辽将郭药师自降宋外,宋没取得一州啊!不该给!”
  众将纷纷出言不愿……
  阿骨打道“让宋使先回去,对他们说燕京等州的事,我们商议后再答复!”……
  谖婵暗悲“大宋这回可真丢尽颜面!”,颔首稍思,对阿骨打道“大宋此番北伐失利,大金定觉大宋兵马嬴弱、软弱可欺,可陛下兴许不知,大宋常年驻于西北的强悍西军可并未全全参于此番北伐啊!西军常年与西夏、西蕃对峙争战,他们兵马强悍,陛下定也是有所耳闻的吧?大宋四面备边,但大宋边防可也未被攻破,试问若大宋兵马若真疲弱不堪,又如何能傲立至今?陛下以两千五百人起兵至今,不过十载,如今的国力兵力定与当年的辽圣宋时相据甚远吧?当年,辽承天太后那是何其不可一世,却为何会甘愿与大宋签下澶渊盟约,与大宋交好百年呢?因也深知一国兵马再强也不可能靠永无休止的争战稳立于世!而谖婵已说过,大金与辽争战多年,国内万事俱毁,百姓饱受战乱之苦,痛恨战争,所以,想安国,就需安民啊!而如何安民?就眼下来说,尽其所能的减杀不必要的战争,与大宋交好,只要如约归大宋诸州,大宋便也如约将原本给辽的岁币转给大金,且两国还能设立榷场,互通有无,如此一来,对大金来说,不正是休养民生,有利社稷的好事吗?陛下英明睿智,仁德宽厚,爱民如子,定会做出有利大金长治久安,社稷稳固的正确抉择吧?”……
  阿骨打微一点头……
  “非杀了你!”,粘罕咆哮扬刀砍向谖婵……
  近在谖婵右旁的大石将谖婵一把拉过,紧护在怀,刀遂砍在了大石右肩,血浸透了早已满是血污的战袍……
  谖婵抬目怒道“陛下刚说是要以上宾礼厚待于我,可我也不过言语几句,便向我动刀,这便是你们金国待客之道吗?陛下不还我公道,也砍这凶手一刀,我就宁死也绝不留下为质!”
  死寂……
  粘罕刀指谖婵,咆哮道“那你就死!”
  谖婵怒瞪粘罕,喝道“我死,就你们金国陪葬!我本就不想留下为质做俘虏!”,向粘罕刀尖抵去……
  大石急将谖婵拽到身旁,道“我这还只是小伤!你若再生事多言,我就只能再替你多挡几刀了?”,大石语调责怪,眼神却尽是关切……
  谖婵不再言语,却暗暗感动,在自身陷于危难却还能以命相护,这样便是真正的朋友,从绣囊中掏出一木盒所盛的淡绿药膏,与莲娘、素兰一起替大石敷药包扎……
  阿骨打道“安置林牙大石入帐养伤!”又一指谖婵“给她们主仆三人也安个帐子住下,以上宾礼相待!”……
  粘罕道“耶律大石他堂妹是西夏皇后,他和嵬名察哥还有交情,会不会投夏啊?我可不信耶律大石成心归顺!听说,耶律大石的身手那是很好,可听娄室说,草草就被他们生俘了!”
  萧艳艳瞟了眼谖婵背影,对粘罕道“要不以嘉奖为名赐耶律大石一名族中女子为妻,也能随时监视耶律大石举动啊?”
  希尹抬目怒视萧艳艳,喝道“滚出去!商量正事,轮得你插言!”
  萧艳艳在粘罕胸前娇哭“兀室就是从来都看艳艳不顺眼!”……
  希尹怒目如环,道“粘罕!我和你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才开口劝你,远离萧艳艳,这女人心术不正,别被这女人迷了心智,被她利用,坏了大事!你若不听劝告,就别怪兄弟替你除了她!”
  粘罕鼻头打结,道“兀室怎么就总看艳艳不顺眼?她能坏什么大事?她刚出的那一计我也觉得很好啊!就以嘉奖赐耶律大石一名族中女子为妻,随时监视!”……
  粘罕与萧艳艳领一名十七八岁,容貌娇好的女真女子至大石帐中,道“她叫乌古论塔林,你乡导有功,郎主也很赏识你,就将她赐你为妻!”
  大石毫不迟疑,“替大石谢过郎主恩赐!”……
  萧艳艳轻笑道“你不去和柴谖婵商量商量?为救她,命都不要,我不信你对她不动心?”
  大石静目色冷,“大石早有妻室,对她无任何非分之想!救她,是因她是大石朋友,更是个手无缚机之力的弱女子!近在咫尺若都见死不救,可是不像男人?而大石是败军之将,无论你们如何污辱大石都无妨,但名誉对一个女子很重要,请不要因大石而污她清誉,否则,大石宁死也无法效命大金,这便是如今大石做为一个男人维护朋友的唯一方法了!”…… 
  塔林悄悄抬眼打量大石,难掩惊色……
  送走粘罕与萧艳艳,塔林回身要替大石宽衣解带……
  大石挡手拒绝,“我早已有妻,很贤慧,所以,我不能再给你妻子的名份!况且,我只是个败军之将,一个战俘,你该有更好的归属才是,不要将一生委屈在一个不值得的男人身上!”,在草垫上合衣而卧……
  塔林呆立片刻,在帐门处坐下,望见帐外夜色中,雪纷扬而来……
  “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谖婵轻掀帐帘,望那漫漫雪片轻叹,更暗暗憋闷“嵬名察哥那无耻之徒真是害我不浅啊!兴许就这样一直被金人囚下去了!”,环视帐中就一草垫,掀帐对帐口的女真守卒怒道“说了是上宾,可如此天寒地冻,这帐里却就只备了一床破草垫!去禀报你们郎主,我至少要火盆、新棉被、厚毡毯这些御寒之物!”……
  “不准给!”,萧艳艳缓步而来,柳眉轻挑,怒睁杏目……
  谖婵轻瞥萧艳艳,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害我?”
  萧艳艳围谖婵绕了一圈,上下打量,尖嗓道“我当让嵬名察哥相思发疯的是个多美的女人啊?也不过如此而已啊!”
  谖婵瞥萧艳艳那妒怒之色,随口嘻笑道“哦!我这下总算明白与你无冤无仇,可你却处处为难于我了?原来你喜欢嵬名察哥,是吧?” 
  “谁说我喜欢他!”,萧艳艳颊上重彩,别目对守卒喝道“她要什么都不准给,是国论移赉勃极烈交待的!敢违抗,我就让国论移赉勃极烈处死你们!”……
  守卒懦诺而应,萧艳艳得意而去,谖婵嘴角却挑一抹冷笑,在那草垫上仰头而躺……
  莲娘和素兰急要扶她,焦急道“小娘子本就受了风寒,这么冷,如何能睡啊?定会加重风寒!”
  谖婵轻叹一声,道“不想被囚枉死,就是要加重风寒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  

  ☆、交夏厚礼

  夜深寂静,谖婵帐中忽传来莲娘、素兰的嚎啕,“小娘子,你醒醒啊,你可不能有事啊……来人啊,我家小娘子昏迷不醒……”……
  哭喊声惊扰大半个金营,就连阿骨打也被吵醒,令希尹、宗望至谖婵帐中……
  谖婵躺在草垫上佯作昏迷,希尹以手背轻触其额,果是滚烫……
  莲娘紧抱谖婵,悲痛哭骂“我家小娘子从小就体弱畏寒,本就风寒未愈,可这么天寒地冻,你们竟然连棉被都不给,我家小娘子可有心疾,随时会危及性命,她要有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就让你们金国陪葬……你们太狠毒了,太狠毒了,那萧艳艳说是你们国论移赉勃极烈的意思,你们就是想害死我家小娘子……”……
  希尹、宗望回阿骨打大帐,道“是病重,昏睡不醒,额头滚烫!她帐里就一床草垫子,是会受不了!”……
  粘罕呲笑,“死就让她死了啊!”
  希尹勃然怒道“大金与西夏无冤无仇,西夏出兵三万那定也是为了颜面,嵬名察哥也并没亲自领兵出战吧?可她死在大金营中,定会让嵬名察哥以为是大金所害,嵬名察哥爱她爱得发疯,咽得下这口恶气?西夏兵马粗计确有五十万,由嵬名察哥亲自领出,就是大患!此前那一刀就不提了,我刚问过守卒说确是萧艳艳交待不给她任何御寒用物,才让她病重!我就说那女人会坏事吧?”
  粘罕拿过半生烤肉大嚼,道“没给就没给啊!我也真是很讨厌柴谖婵那张嘴!那女人本就病恹恹的,天生就有什么随时会死的病,她就是病死也怪不得艳艳啊!再说,这不病也病倒了啊,能怎样?”
  希尹稍作思量,对阿骨打道“为防她病死在大金营中坏了大事,趁她尚未病死遣使将她送去西夏嫁于嵬名察哥!以嵬名察哥对她的痴情定会欣然收下大金所送的这份厚礼!可既然收了,至少他无理亲自领兵助辽与大金为敌吧?如此也让夏主明白,大金并不想与西夏动刀兵,很有诚意交好!”
  宗望坐案前倒酒闷饮,道“可以她那刚烈的脾性,会不会答应去西夏啊?她要跟嵬名察哥不也早跟了?”
  粘罕道“她敢不答应,不答应就死!”……
  阿骨打见宗望闷不吭声,笑道“斡离不这回立有大功,还没好好赏你,耶律延禧的文妃萧瑟瑟所生的长女余里衍不是也被俘了吗?余里衍被封为蜀国公主,是耶律延禧六个女儿中唯一被封为公主的,不过刚二十岁,也最为端庄!就将余里衍赐于斡离不吧?”
  “谢阿玛!”,宗望欠身退出,却大步向谖婵帐内而去……
  谖婵捂心咳喘,佯作虚弱道“二太子有何事?”
  宗望打量谖婵,容重声沉,道“我是有一事想来问你……”
  “二皇子既看上了柴谖婵,就求郎主将她留下吧!”,萧艳艳竟尾随而入,翘指笑语……
  “已决定要将她送去西夏,你最好别再生事,否则,我会替粘罕杀了你!”,希尹入帐,怒目冷厉……
  长河落日,大漠孤烟……
  完颜希尹亲领金使车马一行抵夏境营寨,早已等在营外的察哥急跨上马车,将谖婵抱起,奔回大帐,轻搁毡床,盖好毛毯,烘燃火盆……
  莲娘拿出药方,焦急道“这是小娘子以前的风寒方子,快命人去将药抓齐啊!小娘子为了能脱身,是真受了很重风寒!”……
  阿勉拎着皮酒囊而来,指指谖婵,随口笑道“就是聪明啊!还真是活着从金营出来了!我们潜在金军中的人都早已回报,你那张将死人也能说得喘气的嘴,硬是说得粘罕放下了刀!你那番话还真是给察哥长脸,更大长大夏威风啊!这就叫那什么‘不战而屈人之兵’,是吧?”,与察哥相视大笑……
  莲娘后怕道“你们还笑?多险啊!好在,耶律大石还替小娘子挡了一刀啊,否则,就真逃不过了……”
  察哥瞪眼谖婵佯装怒道“那一刀还不是因你自己生事,非要自不量力出言替宋要燕云?你还真是不知死活啊,自己小命都还悬在刀口,还敢多嘴管闲事……也是好在大石挡,不然,你这小身板,粘罕那一刀非结果了你小命!你总是活得不耐烦朝刀口上冲!气不死我啊?”
  谖婵怒瞪察哥,道“我为何会被捉去金营?还不是被你所害!还有啊,我与那耶律余睹和萧艳艳无冤无仇,若我没猜错他们之所以害我,定是与你有仇!”
  阿勉咂酒插言“这真怪不得察哥,萧艳艳那贱人本是要嫁给耶律余睹为妾的,可察哥为给你拿参王出使辽国时,那贱人却对察哥一见钟情,不愿再嫁耶律余睹了,可察哥也不要那贱人啊!所以,那贱人就一气之下,入宫跟了天祚帝,还说什么要让察哥后悔……去年,她陪天祚逃跑时,被粘罕所俘,没想到将粘罕迷得神魂颠倒!定也就是因这事耶律余睹对察哥有误会不痛快吧!”
  谖婵审视察哥,疑道“哎呀,美人投怀送抱,他这无耻之徒会不要?我可不信啊!”
  察哥凑谖婵眼前,故作严肃道“无耻之徒?我哪里无耻?你倒讲出来啊!”
  谖婵蹙眉不言,想起那日“樊楼”,心内憋闷更甚……
  察哥一揪谖婵发髻,笑道“你还记得我此前跟你提过的条件,只要你嫁我,我便帮你杀了蔡姓老贼报仇!如今你是自由之身,可以再嫁!”
  谖婵更怒,拨开察哥的手,道“龌龊无耻!我再窝囊也不会沦落到异国他乡给人做侍婢!你休想再羞辱我!”
  “不是侍婢,妾都不是,我是打算要明媒正娶,娶你为妻啊!哪有龌龊无耻?”,察哥神容诚肯……
  谖婵不耐烦道“行了!我是宋人,我在你们这就是个连庶民都不如的贱民,良贱不婚,你们不遵的啊?再说,婚嫁之事,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能私自答应嫁给你吗?这是无媒苟合,名不正言不顺,你还敢说明媒正娶?你给我出去!”……
  察哥道“这确实是我没考虑周全!”,略作思量,疾至希尹所住客帐……
  希尹笑道“晋王可是收下了大金这份厚礼?”
  察哥落坐桌边,取下腰间皮酒囊浅灌一口,道“并非本王不领你们盛情,而是柴谖婵因名不正言不顺,不肯嫁于本王啊!本王爱她,便也不舍得她委屈!若你们有本事令她名正言顺嫁于本王,那本王自当领你们这份盛情?”……
  希尹静顿思量,笑道“这不难!宋与大金的前约是燕京等州由宋自己出兵取得,可宋不但出兵失期,攻区区燕京都二十万大败,反要大金出兵取得!除了涿、易二州是郭药师自降宋外,宋未曾取得一州啊!可宋却遣使想要山前山后共十七州?他们既有求于大金,宋皇帝便绝不会为了她区区一个女人而逆大金之意吧?找那童贯、蔡攸便能轻易成事!”……
  察哥大笑,命人备上丰盛酒菜,道“那就等你们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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