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谖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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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谖婵-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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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哥大笑,命人备上丰盛酒菜,道“那就等你们好消息!”……
  希尹举盏笑道“那晋王又能给大金什么承诺呢?”
  察哥回盏,“你们不犯,本王不侵!”……
  清晨,金使一行刚离开,谖婵便命素兰套车回宋,察哥一拽马缰,将谖婵不由分说抱回帐中,轻搁毡床,道“你们此时回去,难道不会又被那蔡姓老贼送去金营吗?要不待柴九易他们从海外通商回来,有他们保护再走吧?而且,我娘也很想我姨娘啊,成天念叨!”
  莲娘哽咽道“我也挺想月茹啊!”
  谖婵纠结点头,“那好吧!”,抬眼怒瞪察哥,厌恶道“不过,我不要住你‘晋王府’,我去找间寺庙暂住便是!”,将毛毯一裹,背身而躺……
  察哥为她轻拉毯角,笑道“你风寒未愈,寺庙里饮食起居不能照顾周全!我在‘贺兰山’下有间别苑,你和姨娘暂住吧!”……
  午后,察哥、阿勉驾马领数人护一马车在贺兰山东草场停驻……
  万里澄空下,草场上数万只滩羊,若云朵集蓄,柔洁松蓬……
  莲娘笑道“这些羊毛绒绒的真可爱啊,看得真晃眼!”……
  谖婵却静望着远处数千匹高壮俊马出神,暗想“这些都是多好的战马啊!大宋缺马,骑兵疲弱……”,笑问“那些马是谁的?养得好好啊!”
  阿勉接话笑道“这都是察哥的牧场!你看上了就随便挑!”
  察哥瞟谖婵一眼,佯作怒色,道“你是打主意,想将战马贩去宋吧?你休想!我可不会资敌!”
  谖婵颔首不言,暗想“他好像知道我的想法,这人既讨厌又可怕……”
  忽一只毛色金黄的狮头獒,咆哮冲奔而来,其貌其音令人毛骨耸然……
  察哥喝道“‘金狮’,退下!”,“金狮”顺从而退……
  莲娘连拍心口,心有余悸,道“养的什么啊?狮子?”
  谖婵却颇为兴致,细看“金狮”,随口笑道“这便是獒啊,就是传说中他们夏人还有吐蕃人都用来看家护院的犬啊……我在大内养过狐狸、多种鸟兽,可这还第一回见到真正的獒啊……听说,獒可不是平常犬,它性情是很凶悍连虎狼都不惧啊!当狼群企图伤害它所看护的羊群时,它都会毫不犹豫的博杀拼命,就算面对的是一群狼,就算明知会死,它也绝不会胆怯,绝不会认输,绝不会摇尾乞怜!很有血性啊……”……
作者有话要说:  

  ☆、婚契

  阿勉笑言“獒不但又英勇又敏锐,对主人还很忠诚的啊!‘金狮’就是出了名的凶悍敏锐但忠诚!”……
  莲娘指着前方一围栏内几只争斗嘶咬的小獒,惊呼道“它们在做什么啊?自相残杀啊!”
  阿勉答话笑道“那不叫自相残杀,是在练獒,只给一点食物,谁打胜了谁吃啊,这样獒才能有本事!‘金狮’当年就是干掉了十多只活下来的,多强!”
  莲娘摇头纠结道“不就弱些吗?就非要这么折磨死啊?”
  察哥拍拍“金狮”的头,道“它既然是獒,它就不能弱!这也并不残酷,看守牛羊,它的敌人是随时会出现的一群野狼,它若不够强悍,不但自己会被开肠破肚,所有的牛羊也会全全丧命!所以,要想活命,就得靠自己争气!”
  谖婵随手轻抚一只白羊柔软皮毛,随口说道“哎呀,你是在说你自己吧?”
  察哥怔神一瞬,容正之语,道“我在说獒!”……
  阿勉握拳在察哥肩上一击,接话道“其实,人也一样?就说察哥幼时,那小梁太后一听说打了败仗,就心情不好,看兀卒和他两兄弟不痛快,不准吃饭,饿得他爬树偷皇宫园里的果子和兀卒分着吃,酸果子不但不能充饥还被发现了,当时我亲眼见那小梁太后亲自拿着木棒追着他打,可他跑得多快啊,那小梁太后不但没打到,还累得半死!他虽没挨到但憋闷啊,小小年纪竟就说‘那就只好自己争气了!’,为了不再忍饥挨饿,他便拼命练箭,因为顺手射几只鸟不更能充饥?他六岁不到便入伍从军了,在营中跟着我们吃军粮长大,他很喜欢营中,说是至少有饱饭吃!”
  谖婵重新打量察哥,暗暗惊诧“原来他幼时也挺苦的啊!难怪那么冷血!”,随口说道“是吧?我就说他是在借獒喻己,自比为狗嘛!”……
  察哥哭笑不得,指山脚下的一坐北朝南的宅院,道“那就是我的别苑,快进去歇着吧!”……
  如宋宅那般的三进式院落,只是瓦当釉色鲜绿,刻雕狼面,迥异宋式……
  察哥引谖婵至后院东侧一独僻的小四合院,院约百步开外,并无花草,南面一间大房……
  跨进房门,谖婵怔立当场,因豁然见南墙竟挂着那盏鸿鹄走马灯……
  察哥取下走马灯,递于谖婵,道“我当时带回来,命人修好了!”
  谖婵望仍然旋转的灯屏,明眸晶莹……
  察哥环视房中,道“妆台稍后会命人送到!你看看房里还缺什么?想要什么摆设?跟我说啊!” 
  谖婵见房内整齐简洁,顺西墙一架赭红围子榻,榻上铺白毡毯,置白布棉被和一白绸素面圆枕,东墙临窗一张杨木黑漆长条大书案,其上除了齐备笔墨纸砚,还搁有一套白釉刻花茶器,这显然是她曾回送于西夏使臣的,道“这里不像没人住啊?”
  “我平日回‘兴庆府’就来牧场住!”……
  谖婵至床榻边,见毡毯、棉被、枕面皆极洁,拿起圆枕轻闻只有丝绸那自带的桑叶微香,道“很好!挺洁净的!”……
  寒风袭来,谖婵又难忍咳喘,察哥急掩碧窗……
  傍晚,察哥捧一簇新雪白羊毛大氅至谖婵房中,抖开大氅,要替谖婵披上,道“风寒未愈,别再受凉!”,大氅领间镶嵌谖草花形银扣,精雅之物……
  谖婵推开,道“不要!无功不受禄,这不是你常说的吗?我可没理由收下!”……
  察哥强行将大氅为她披系,“蛮横”道“你是我即将过门的妻子,得养好身体嫁给我,这便是理由!”
  “我说了,名不正言不顺,我不能嫁!无媒苟合,你无耻啊!”,谖婵将大氅一脱,随意扔于榻上……
  察哥掏出三份文书风火一抖,道“我说了是明媒正娶就绝不会让你名不正言不顺!你看看,这第一份是赵佶亲笔所书将你送给了金人,说是你的嫁娶都任阿骨打处置!而第二份是阿骨打所写,则将你送给了皇兄,从此你的嫁娶都由皇兄做主了啊,而第三份是皇兄赐你良民身份,也将你赐我为妻啊!我可是明媒正娶?你可是名正言顺做‘晋王妃’?哪有无媒苟合?”
  “不可能的!”,谖婵惊诧,接过第一份反复细辩,果然是赵佶那“瘦金体”,心中憋闷“竟将我当物件一般送给了金人!”
  察哥又将一未封口的书信展于谖婵,道“而这是完颜希尹写给你的!信中说,阿骨打有意将燕京、涿、易、檀、顺、景、蓟州给宋!但金军上下却都不愿将辛苦打来的土地给宋!你要不愿嫁给我,坏了金夏两国邦交,要是以此为借口将那山前六州都不给宋,你可就是宋的罪人?”
  谖婵怒视察哥,恨道“我明白了,定又是你暗中诡计!”
  察哥似笑非笑,道“我这也是为了要明媒正娶,不让你受屈啊!能嫁给我了吧?”
  谖婵憋闷道“那我也不嫁!我忍了没讲,你就当我真蠢啊?要不因为你,我根本就不会被捉去金营!而此前你绘我的画像并故意弄得人尽皆知,难道不就是想让人怀疑我与你有所瓜葛?你嵬名察哥不愧是身经百战,诡计多端啊!这招‘反间计’一出,就害我流落异国他乡,颠沛流离,险些丧命!我早想问问你这卑鄙无耻之徒,我招你惹你了,你如此害我啊?”
  “我承认我是故意的,因为我想到你随时可能躺在别的男人怀里,我就受不了!”,察哥仍出语“蛮横”,毫不见错疚之情……
  谖婵恨道“无耻……”,却被察哥猛然紧裹入怀,又狠吻上她的唇,无论她如何挣扎,日夜不停的相思煎熬使他的吻疯狂蛮横,不依不饶……他的吻滑到她的颈,轻吻过那道还隐约可见的刀伤……
  “无耻下作!放开我,离我远些!”,谖婵泪珠成行……
  察哥将谖婵抱搁膝上,箍于臂弯,“蛮横”道“我哪里无耻下作?我碰过的女人很多,但我就没吻过女人,也不允许那些女人吻我,因为她们不配!而你可是我唯一亲吻过的女人!所以,你非得由我来好好照顾一辈子不可……你倒是说你为何不要嫁给我啊?”
  谖婵挣扎怒道“我可真是烦你们这些将女人看成玩物,自大自负,自视甚高,自以为是的男人啊!真是好笑!以为是个女人就该爱上你吗?以为是个女人就会哭着闹着想嫁给你吗?直说也就是我不爱你,所以不要嫁!况且,我为何要蠢得刚从一个姬妾成群的男人身边逃开,再换到另一个同样也不缺女人的男人身边受屈啊?放开我!”
  察哥眼底深邃,轻触她唇,道“我就算是自大自负,自视甚高,自以为是,可我对你没有!你与别的女人不同,你是我想要好好照顾保护一辈子的女人啊!”……
  谖婵恨道“可我不信啊!我可不会蠢得以为我对你来说会不一样!你别忘了,你当年没救我害我险些丧命?你当时那冷漠的眼神,你渐渐松下的弓弦,这一切都仿在昨日啊!当然,我欣赏如此冷静的男人,因为无论何时都能不为情感左右,以大局为重,这种冷血的清醒是令人瞠目佩服的,但也正因为你冷血冷静得令人佩服,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嫁给你就实在太不明智了!”
  察哥带浓重霸气,握谖婵那不盈一握的纤腰,瞪目道“不管你愿不愿嫁,于公于私,我都非娶你不可!于公,你是阿骨打送来示好的厚礼,我若不娶你,可是会让金觉得大夏有意与他们为敌?大夏可并不想与金动刀兵啊!而于私,我为你相思得发疯,那也是千真万确……当然,你可以不嫁,但我就只能告诉金使是你违备阿骨打的意思,阻止大夏与金交好,你说,如此一来,阿骨打会不会以不给燕京来要挟你啊?那你可反倒成了宋的罪人吧?”
  谖婵更觉憋闷却又气怒无计,悲哭道“你卑鄙无耻!”
  察哥轻拭她眼泪,扶好她髻间玉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本就卑鄙无耻?再说,你不想报仇?大仇不报,你是不孝吧?只要你愿嫁我,我就帮你报仇啊!”
  谖婵转盼一思,道“那你先帮我宰了那老贼报了仇,我就嫁给你?否则,我嫁了,你又不帮我报仇,我不是很吃亏?” 
  察哥瞪着谖婵,假作怒容,道“你先嫁了我,我再帮你报仇!要是我替你杀了人,你又不嫁了,我难道还能杀了你不成?何况,皇兄已下旨赐婚,婚期已定!你拒绝,皇兄和我都颜面不存啊!而你害皇兄和我丢脸,我可绝不会帮你报仇,你这辈子也都别想报仇!”
  谖婵颔首眸转,道“这样吧!我先嫁给你,但你在帮我报仇前,不行夫妻之礼,不能让我侍寝,如此一来,也不会影响你们与金国的交好之策,你和你皇兄也不会丢脸啊!而要是你反悔不帮我报仇,我也不会太吃亏!这办法合理吧?”
  察哥佯作严肃点头,“很合理!就这么定了!”……
  谖婵提笔蘸墨,“那这就立个契约!白纸黑字,签字画押,才以免你反悔啊!”
  察哥夺下她笔,哭笑不得,道“要是被人知道,我的脸往哪搁?这事你知我知,不准再告诉第三人,更别说还立个什么契约!”……
  谖婵“狡黠”眨眼,却一本正经拍察哥的肩,道“就是防你反悔啊,你不想丢脸,就要如约替我报仇哦!待你杀了那老贼后,我自会将契约还你,守口如瓶!可你若不答应,那就是没诚意做这笔交易,就只好一拍两散啊!”
  察哥更为哭笑不得,“好!好!就依你,立契约!”……
  谖婵将察哥盖了指印的契约叠好,装入一只粉色锦袋收进绣囊,暗想“我报仇有望了!”……
  察哥回“晋王府”书房,顺手展开搁在书案边的谖婵画卷,自言笑道“柴谖婵,你逃得掉?”……
  梁月茹亲领秋燕端持酒菜而入,常时的冷言不悦,道“这些是秋燕亲手所做的菜肴!她一片苦心,不可糟蹋!我累了,回房了!”……
  “表哥,请用!”,秋燕为察哥斟酒一杯,目带秋水……
  察哥接过酒杯,仰头饮下,道“你出去吧!”……
  不多时,察哥见“谖婵”步进房来,掩上房门,拨暗灯火,将他搀于榻边,轻解大带……
作者有话要说:  

  ☆、危崖寒水

  烛色昏微,单鬟髻,淡粉衫,白褶裙的身影微映壁上曳闪形变……
  察哥轻抬起“谖婵”下巴,对着眼前巧笑嫣然的脸便是狠力一耳光,阴深喝道“刘秋燕,竟敢在酒中下药?可区区下流小伎,也敢在我面前玩吗?”
  秋燕惊晤而哭,羞惭出奔……
  梁月茹拉着秋燕怒容而来,不问清白,便给察哥一计耳光,道“秋燕苦心为你,可你竟敢打她?”
  察哥将酒杯狠劲掷地,怒道“她竟给我下药啊,心术不正!不该教训吗?”
  秋燕埋头梁月茹怀中,声凄哭哀,“小姑母,秋燕只是不想嫁出去!想留在你身边好好孝顺你一辈子,报答你的养育之恩!”……
  梁月茹泪顿融面,紧抱秋燕,心疼道“好孩子,不哭了,不哭了,小姑母知你孝顺!”,遂对察哥没好气道“尽快跟秋燕将婚事办了!非办不可!”
  察哥烦道“早说了对她没兴趣!”,拔脚要走,却被梁月茹所拦,道“谁都知道你喜欢柴谖婵了?但她绝不可能嫁给你!别再痴心妄想!老实娶秋燕!”
  察哥从案上拿过圣旨,道“但我可不是痴心妄想,皇兄已下旨赐婚,将谖婵嫁给我啊!不多说,我有事回营!”,大步疾出……
  秋燕更哭得活来死去……
  春莺从房外窜入,对梁月茹道“为了秋燕,要不今晚就去赶走柴谖婵……”……
  莲娘将汤羹搁谖婵书案上,心痛道“快趁热吃些,晚饭我见你也没咽几口……”
  “大姑母,大姑母……”春莺哭奔而来,“秋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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