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却是长大了,不再是离别时的青葱少年,短短一年多未见,脸颊消瘦下去,眼神比之前深邃。可轮廓笑意,脱不去父皇阴冷的样子。君瑞微微一怔,忙将这念头压了下去。
君德回望她,眉眼露出喜色,举起酒杯遥祝。君瑞忙应了,正笑着喝尽,却听高台之上,皇太后笑吟吟的说了声:“莲香姑娘,瞧你满脸喜色,像是见着朝思暮想的人了罢。”
齐昭脸上一冷,手指掐着杯盏,转了一圈:“太后,此时谈此事不妥罢。”太后怔神,明白齐昭意思,却依然笑道:“哀家知道。不过是看见了心里欢喜,便忍不住说不出口呢。来,莲香,到哀家身边来。”
君瑞垂眼缓缓走到太后身边,太后亲手斟了两杯酒递到她手里:“去,哀家特许的,敬他一杯。”
她抬眼在太后脸上飞快转了一圈,接过酒盏,抿抿唇走到吴图南跟前:“敬王爷。”
那杯酒落肚,她飞快走回位子坐下。她是明白皇太后为何这么做,可齐昭并没有阻止,难道他还是想打发她去吴国么。思绪兜兜转转,却突然像被什么堵住了,只觉得浑身燥热难安。
作者有话要说:皇太后吃醋了呗,真讨厌啊。
元宵节吃汤团了没,还有,情人节快乐!
、第 45 章
酒盏中的清酒,晃晃荡荡,勾起水晕。也不知是不是燥热的关系,只觉得手中握着的酒水,升起腾腾热气,雾蒙蒙白茫茫,熏得君瑞一双眼,透着酒意,又映着琉璃夜光杯,泛着星星点点的光。
她微微眯眼,托着玉腮,眼神转向君德。明天就能同他说话呢,她忍不住翘起嘴角,刚想再饮一杯。可身上好不容易克制下去的燥热,又卷土而来。气势汹汹,从心口蔓延开,滚烫地将周边的空气烘得干净,似乎再这么下去,连气都要喘不上来了。
“你怎么了?”齐昭轻轻问了声,君瑞斜睨过去,见他竟是面带笑意,看着座下舞姬曼舞,刚才的问话,仿佛根本就不是从他嘴里说出的。
是醉了吧,君瑞暗笑。趁齐昭眼角瞥过,忙欠身行礼,低低说了句:“皇上,我醉了。还请皇上勿怪,莲香告退。”
齐昭淡淡收回眼神,放在桌面上的手,微微挥了下,见她扶着芙蓉,悄声末息地从旁边耳门走出,忽然用力握住酒盏,猛地连连喝了几杯。
“皇上,你怎么了?”太后装作随意的问了句,又笑着说,“瞧,桓王爷对莲香真是挂念。她刚刚离开,桓王爷便坐立难安呢。只是我看莲香姑娘真是讨人喜欢,连楚国的四殿下,也伸长脖子往外看。”
“嗯。”齐昭应了声,又喝了几杯,心里突然忐忑起来。冷眼看向君德,竟是担忧起明日他们姐弟商讨,会不会最终君瑞还要去吴国。若是她真的提出要去吴国,他又怎么可能真的应下。
“皇上,君德竟是喝得多了,求您恩准,去外头吹吹风。”
太后眉头微微蹙了记,又飞快放开,不过片刻,便笑着点头:“四殿下,何必客气,只是得让宫人给你执灯。”
“放心吧。”君德应了声,匆匆站起身,便想往外走,手臂却被人拉住。侧身看去,竟是坐在一侧的吴图南。见吴图南带着吊儿郎当的笑意,一手搭着他的肩膀,一手持着酒壶,扬了扬,笑道:“四殿下,带着我同去吹吹风。”
君德微微皱眉,拉动手臂竟然松不开吴图南的禁锢,又担心君瑞瞧上去不对劲,心里越发烦躁,迭声催促:“快走快走。”
君德拉扯着吴图南就往外走,吴图南回头,对齐昭似笑非笑,举起酒壶似对他敬酒:“哈哈,此时有花兼有月,怎能无酒更无人。”
齐昭牢牢捏住酒盏,指节青白凸起,仰着下巴看吴图南被君德拖着一路出去。只听吴图南畅快大笑,得意洋洋,像是钝刀,嗯,就是那把镶满宝石的匕首,轻轻戳入他的心口,忽用力绞动。一寸寸的惶惶,一寸寸的疼,刺辣的酒味,洒上伤口。他猛然间害怕起来,生怕,那匕首离开了心口,血流出来,便,什么都留不住了。
“好了好了,桓王殿下,您在这儿吹风。我,我四处走走。”
“诶,我也四处走走。”吴图南搭着君德的肩膀,走得跌跌撞撞,忽对执灯的宫人笑问,“带我们去湖边吹吹冷风。”
“我不跟着你乱晃,宫闱重地的。我就坐这儿,看月亮!”君德皱着眉,推开吴图南,出乎意料的见他几乎站不稳,踉跄倒退数步,才被宫人慌忙扶着,险险站稳脚步。“咦,你醉得也太厉害,不如,”君德眯眼看看那扶着吴图南的宫人,巴掌大的小脸,一双眼倒是亮得很,“喂,你,带桓王殿下去休息。我就在这儿坐一会。”
“是。”那宫人一手扶着吴图南,一手将昏黄灯笼递给君德,“四殿下,这个给您照明。奴婢对路熟得很,不需要灯笼也行。”
“快去快去!”
吴图南一怔,可是他根本没有力气挣扎,连呼出的气都烫得要命。眼瞧着他靠在那宫女身上,被她往宫里引去。四周越是黑,越觉得幽香阵阵,简直是抑制不住想扒开她的衣裳。看看这夜幕下,她的身子是什么样子的。
吴图南微微咬唇,破裂了伤口,尝到血腥,止住那莫名其妙泛出的冲动。可从脚心燃起烧满整个身体的火,显然靠一点点的伤口刺疼,根本就压抑不住。冰水,他想,一定要落入水中才行。
“本王不要去休息,本王想看湖!”
“是是。”那宫女看上去怕极了,虽是扶着他走,但身子却硬邦邦的,离他极远。压低着声音,却仍然抑制不住地颤抖,“王,王爷,快到了。前头是御花园的临波池,王爷坐一会儿,奴婢便送您去休息。”
“好。”吴图南眼前逐渐模糊起来,也不晓得到底走了多久。耳边隐隐已有水声,只是鼻间清雅素淡的胭脂香味,却越来越浓郁,挥之不去。他有点迷迷糊糊地想,一个丫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只是,却会坏了大事。
一个激灵,他忽然睁开眼,却见着那个原本用来掩饰的女人,湿漉漉地从木桶里站了起来。
“你来了。”君瑞淡淡说了声,眼神迷迷茫茫,似看着他,又像看着远处,“好热。”
吴图南像是牵线木偶,被这声音牵扯着,往前迈了一步。见她微微抱拢双臂,她并不是赤//裸着的,像是被什么事情追赶,连衣服都来不及褪,迫不及待跳进水里。湿透的发丝,湿透的脸颊,又是湿透了的衣衫,一滴滴滚圆的水珠,从她发丝脸颊衣裳滚落,落在睫毛上,像结了露水的花瓣,洒在水里,又像是今早的一场细雨。
她像是想到什么好笑,“浸冷水没有用。再过一会,便会有人来探望我罢。你,要留下吗?”她移过眼神,看着雕花窗棱,在烛灯下拼凑成一幅支离破碎的画面,“我忍不了多久了。不是你,也会是别人。”
吴图南不知道他要怎么回答,他似乎用尽力气,才嘶哑着喉咙说了句:“不会是我。”他转过身,逃似地跑了出去。耳边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他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呼呼”,心跳的快要蹦出喉咙,只堪堪跑到外头,就看到君德偷偷摸摸,往他这里走。
吴图南用力咽了记口水,只喉咙里干涩的厉害,吞咽不过像是本能动作。拼尽全力,扑倒君德。硬生生受了他一拳,捂着他的嘴,喘得无法抑制:“别,别去,你会害,害了她。”
两人正说着,远处便有几盏灯笼,晃晃荡荡渐渐而至。君德眯了眯眼,拉扯着吴图南躲到了假山后。吴图南已失去所有的气力,他平躺在地上,浑身像是被人用火烧灼,那处涨疼地快要爆裂开来,抑制不住的低低呻//吟出声。
君德像是明白了什么,愤愤骂了声“该死!”,从袖子里拿出绢帕,塞进吴图南口中,压低声音关照:“咬住,忍着。”
那明晃晃的灯笼从他们眼前而过,齐昭扶着太后,慢吞吞走在小径上。太后弯起眉眼,笑得极为畅快:“要不是皇上不胜酒力,哀家还想多喝几杯呢。只是莲香离开时,哀家瞧着她脸色不好。维鹊,你去看看。”
“是。”维鹊在身后应了声,刚抬步,忽笑道,“太后真是关心莲香姑娘,瞧,说是月下走走,散散酒。哪曾想,就走到莲香姑娘的翡翠堂呢。”
“既然都到了,就一起进去瞧瞧便是。维鹊,你们都在外头候着,哀家同皇上进去便是。”
齐昭冷冷看着太后,眼神像是将她看穿。太后露出一丝惊慌,又勉强笑了起来:“若是皇上不想去,那维鹊替咱们问候一声便是了。”
“无碍。”齐昭抬眼定定看向翡翠堂,里面竟是静悄悄的,大门微微张开一丝细缝,隐约能见到窗纱上泛出橘黄暖暖的烛光。
太后刚想进去,维鹊拉拉她的衣袖,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太后微微沉吟,便停下脚步:“哀家大概是吹到了风,头疼呢。皇上,你替哀家问候一声,毕竟明日她便是吴国桓王殿下的爱妃,咱们礼数要周到。”
她又踌躇片刻,但终是害怕直接面对齐昭的怒气,只怕到时候会被迁怒。扶着维鹊的胳膊,走得干干脆脆。
江文见她们走远了,才说:“皇上,您要不还是别去了。奴才看,太后是在试探您呢。”
“候着。”
齐昭握紧拳头,吴图南离席后一直未归,那个宫人却回来禀告,说是吴图南不准她跟着。而太后却巴巴地拉着他到这儿来,还会有什么等着他,不过是一场好戏而已。
但是太后知道,就算他心知肚明这是陷害,只要他亲眼见了,再怎么难舍,却还是要舍。不然,那场景会是他心底里一根入骨的刺,只要牵扯到,只要见到她,便会拉扯着血肉,疼彻心扉。
齐昭深吸了口气,推开大门踏了进去。江文躬身站在门外,看了齐昭一眼,便小心翼翼将门拉拢。慢慢踏在青石板路,在泛着烛光窗户下站定脚步,他不敢走进去。若是看不见,便能装作不知道。那明日他依然可以和吴图南谈条件,把她留下。
他微微仰起面,眼神扫过飞檐下的铁铃,远远投向夜幕的尽头,可就算竭尽所能,似依然只能看到天边一角。可似乎这样,他能极快的消磨掉夜色,可以若无其事地等到天明。
夜风拂过铃铛“叮铃叮铃”的响,又吹得他酒意上涌。齐昭脚下微微一动,恰好踢到放在窗下的一盆兰草,声响却引来屋内极为虚弱的声音:“芙蓉,是你吗,快来救救我。”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会有齐昭和女主的肉,不喜欢的话可以跳过。。。
、第 46 章
水含波潋淡清荧,迎首绛唇馨。风香暗满,月上窥看,轻与落羞声。
那低低的呻//吟求救,像是无形的绳索,套住他的心,他的身,只顾惶惶然冲了进去。而原本预料中的场景,却出乎意料的并没有出现。
他的心情飞舞起来,眼前只有君瑞一人,仰面半依在水桶里。死死咬着唇,发出难以忍耐的呻//吟。她的身体肆无忌惮的打开着上下起伏,衣裳湿透,紧紧贴着她的躯体。或是月色,又或是她的神情迷离,在齐昭的眼里,那柔软的身体竟是泛着隐隐的莹光,像是她低头巧笑时,不经意流露出的妩媚。
水声哗啦响起,见她抬起手,哀求的伸向齐昭:“好烫。”齐昭已无法克制,他快步走近,抓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又牢牢收紧手心。一时间,却像是握着一块热碳,火烧火燎的,从手心烫伤,飞速蔓延到心上。只见看着那水中美人,干涩的的嘴唇微微动了动,贝齿在眼前一闪念,却让齐昭晃了神。像是久等难耐,君瑞拉着他的手,从水中哗啦站起,仰首送上绛唇。
开始时是被动的,唇与唇之间的碰触,试探着轻点。他甚至只是抓紧她的手,身子僵硬的站着,不敢动上一动。
一直等到君瑞不满意的轻吟一声,探出丁香小舌,微微舔了记他的唇。那心上被烫灼的火,腾腾地,应是意料之中,飞快燃烧起来。
原本克制的情绪,甚至是故意的等待,因她小小的动作,而彻底土崩瓦解。他横抱起她,湿漉漉的,不管不顾冲进内室,将她丢到床上。床边那支金丝缠红烛,忽明忽暗,晃晃荡荡,可就算昏昏暗暗的光,依然能将君瑞满脸潮红,雪白的肌肤,看的清清楚楚。
“蜡烛,蜡烛,吹灭它。” 她舔舔冷冰冰干巴巴的唇,没有灯光,她可以麻痹自己,不去看那个拥着她的人到底是谁。“不要,蜡烛。”她继续重复。
齐昭怔了怔,他动作缓了下来:“为什么?”
为什么吗,君瑞眼神微眯,脑中乱哄哄的一片,寻不到思路。图格庆,我错了,我不该硬要逞能留着的。她心里突然冒出酸楚来,比之身体上烫到无法容忍的疼,那股酸楚却像是有人用针在她心中避开要害,小心谨慎地扎着。
“为什么?!”齐昭举着烛台,照着他的脸,他赤//裸的身体:“看着我!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不要用那些虚话来骗我。”
“好疼!”
几颗烛泪滴在她的身体上,曼出鲜红的花骨,却像是加重了身体里灼伤的趋势。她勾起身体咳了几声,口中尝到一丝血腥味,微微一怔,继而几声剧烈的咳嗽,嘴角渐渐红色蔓延,身子已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
“该死!”齐昭愤愤咒骂一声,在一转念中吹灭了蜡烛。手却在蜡烛熄灭时,变得冰冰冷冷。
“别怕。”齐昭淡淡说了声,“放松点。”他手指慢慢划过君瑞的脸颊,刻意避开胸前柔软,甚至没有更多的触摸,只是握住她的双手,架在身侧。“我很想要你,但没想到是这种场景。”他低声喃喃自语,身子微微一挺,没有丝毫阻挡的冲了进去。
齐昭明显停顿一下,忽然怪声冷笑:“这就是为什么不敢看我吗?”他话语冰冷,黑暗中却能看到一滴极大的泪珠,从君瑞的眼角流了出来,顺着发迹,滴落在枕上,隐没下去,毫无踪迹可循。
“是谁?”那滴泪彻底激怒了齐昭,他心底里的嫉恨无法抑制,就算身下那勃发末入在温暖里,都无法越过心底里泛出的怒意。“吴图南?”顿了顿,冷笑几声,“是图格庆!你居然会委身那个蛮子!”
君瑞脑子依然糊里糊涂,身子被齐昭占了满满的,可心却是空落落的厉害。蛮子吗,她嘴唇微微张合,无声重复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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