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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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帘-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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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瑞拿着齐昭的茶盏喝了一口,笑眯眯地斜睨他:“皇上,我来了那么久,你都不给我杯茶喝,真是小气。”

齐昭站起身:“给你赔罪。我亲去泡茶可好。”君瑞眼神微微闪烁,在转瞬间拉着他坐下,低低嗔怪:“又不是外人。你让左右都下去便是了。”

齐昭反手握住她,轻轻捏了下,脸上神情放松下来,甚至对君德微微笑了记:“江文,见姑娘来了都不知道上茶吗。再去厨房拿些点心过来。”见江文应了,又追了一句,“你亲自守着,别让人冒冒失失闯近。”

不过小会儿,凉亭外没有半个人影,甚至连鸟鸣声都消失干净。君德迫不及待问出口:“阿姐,你可好?”

“我没事。”君瑞眼眶一热,匆匆忙忙憋着泪意,抓住君德的手,左右看他,“你瘦了,也长高了。我听皇上说,如今后宫有庄妃娘娘照应你,是不是?”

“恩,父皇偏宠庄妃,几乎夜夜留宿她的宫里。池贵妃可恨得咬牙切齿的。”君德仰头冷笑几声,“又因为前阵子父皇病重,大皇兄意图夺权。此时被父皇赶到溧阳关练兵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8 章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入的夏,端坐在凉亭,面对着临波池,却依然热的很。君瑞翘起嘴角笑了笑,帮君德扇着扇子:“瞧你,怎地就坐了一会儿,就热成这样。”她眼神斜睨向齐昭,“瞧皇上,正襟危坐的,你也不好好学着点。”

君德抢过扇子,自顾自扇了几下,又问了句:“我就说这里的天气不好,阿姐,三日后我便要启程,你同我一起回去。”见君瑞一怔,抢白道,“如今宫里大变模样,池贵妃,呵呵,少不得你得给她点颜色看看。至于大皇兄,溧阳关天气干燥难耐,又是临近九域,”他顿了顿,偷偷看了眼齐昭,转了话题,“总之,你快些同我回去。”

“你说得轻巧。”君瑞轻轻拍了下他的手背,看向齐昭,嘴角勾勒出淡淡的笑,却像是发自肺腑,舒舒服服,甜甜蜜蜜,像是给齐昭心头洒了一把甜腻腻的糖,惹得他也禁不住笑了起来。

“嗯,朕会娶你阿姐。从此之后,她便要待在齐国。四殿下要是想念,自可过来探望。”

君德刚要反驳,却见君瑞飞过眼,冲他使了个眼色。他深吸了口气,将满腹郁闷先咽了下去,不理齐昭的宣言,闷闷问了句:“阿姐,我一个人在那里,总是不对劲。要是你不陪着我,我,我都不晓得我还忍不忍得下去。”

“为何不能忍。”君瑞皱起眉头,有些恨铁不成钢,偏碍着齐昭在场,许多话不能明言。踌躇片刻,却笑开了,“你大了,有些事情总要一个人去面对。何况,皇上给你寻了庄妃娘娘做靠山,你还不晓得珍惜么。”

君德抬起头,欲言又止,强压下去,闷闷地“嗯”了声。手指摩挲杯盏,“阿姐,父皇,父皇现在饮食均由我试毒。”舔舔干巴巴的嘴唇,故意忽略君瑞的惊呼,扭过头不去看她,“这次我能来,还是,还是因为有人对父皇进言,说齐国大军压疆,恐怕会对使者不利。可若是随随便便派个大臣,却会显得不够大国气派。左右思量,便让我来了。”

“你!”君瑞身子探前,可略略动作,就觉得手被人握住。愣了愣,扭过头去看,就见齐昭微微摇头,又觉察他安抚的轻轻摩挲手背。可心里惊慌失措并没有半点消失,那份不安却越来越加重。

当时,齐昭安慰她的时候,提到楚国皇帝中毒,那神情似有深意。何况,哪里那么巧,中毒便能遇见了庄妃,偏偏还对庄妃沉迷其中。

“你说,父皇让你试毒,你可有什么不适么。还有,父皇自从上次中毒之后,身体如何?”

“哦,倒没什么不舒服。不然我也不能坐在你面前了,”君德挠挠头,又说,“父皇身体比中毒之前康健许多,更是,更是,夜夜春宵。可太医请脉,均说父皇并无半点损碍,瞧着脉象雄厚,反倒像是壮年人才有的脉象。”

“这么说来,父皇倒是因祸得福呢。”君瑞虚弱得笑了笑,“可是,怎能由你试毒,万一,万一。”

话音未落,齐昭在旁说道:“无碍的。四殿下天天替皇帝试毒,才能显得他的孝心。”

“话虽如此,”君瑞抢白说了句,眼神向下,睫毛微微颤动,试探说了一句,“万一庄妃有孕,她想除掉君德,试毒便是最好的方法啊!”

“不会的,她怎会有子。”齐昭随之而来的冷笑,皱皱眉,却不再继续说下去,反倒安抚君瑞,“我还记得当初在帐篷里说的话,你们呢。”

君德哼了声,“我怎会忘记。”眼神在他们两人脸上来回扫动,想了想,脱口而出,“你们这样,那吴图南没戏了?”

“本来就没什么。”君瑞浅浅笑了,“这事儿你别参合,自有皇帝处理。”

君德应了声,突然发现没别的话可说,想问问昨晚的事情,又不好意思开口。此时见到君瑞无碍,偏觉得齐昭碍眼的很,冷声冷气的问道:“皇上,我求你一个恩典。”他顿了顿,“三日后我就要启程,这几天,我想多进宫同阿姐说话。”

“这也不是不可。只是,君瑞的身份被掩,你们不可相认。若是少了层亲眷关系,你进宫便只能等朕宣召。”齐昭轻叩桌面,扭头却见到君瑞满脸期望,禁不住心软,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此时后宫虚空,君德不过少年,想必不会出什么丑闻。“好罢,这两天你便住在外臣居住的泽恩殿里。白日里便能见到君瑞,但在落锁之前,必须得出去。”

君德猛地站起:“你不骗我!君德多谢。”他欣喜的看着君瑞,连声说道,“阿姐,那我明日再来瞧你。今儿躲躲闪闪的,怕这怕那,实在气闷。明日咱们再好好说话。”他拱拱手,等齐昭点头,兴冲冲地走了。

“你别怪他,他还是小孩子心性。”君瑞笑了几声,拿帕子轻轻给齐昭抹汗,“我也热得紧,不如咱们划船去罢。”

太后的仪仗浩浩荡荡,前后大约有十数人。可乌压压的人群,却没有半个人说话,均都屏住呼吸,压低着头。太后今儿早上大发雷霆,摔了宫里的玉器花瓶,还是维鹊死命的劝,才算是劝住了。随后,便是怒气冲冲地跑去天然颜色见皇帝,可偏偏还落了空。

转眼便走到临波池外道的小径上,远远就见到江文站在那里,手背抹汗,眼神四处张望。她隐隐觉得不对,冲维鹊努努嘴。维鹊应了声,快步便走到江文身边,压低声音先说了句,“太后来了。发火呢。”才扬声问道,“江总管,您怎么在这里候着呢,皇上在里头么。”

江文一怔,仰首看见太后冷着脸站在一边,忙堆起谄媚的笑,小跑着跑到太后跟前,欠身行礼:“给太后请安。皇上说心里烦,让周围不要伺候,正在里头呢。”

“哦?一个人么。”太后凉凉问了声,眺目看了一眼,视线被一片绿色阻拦,可越是看不清,便越想见。心里一阵阵烦躁起来,又见江文挡着,冷笑一声,“怎么,你要拦着哀家?”

“不敢不敢。只是,只是,”江文还想不到词,就被太后推开,只能急忙忙跟着,大声说道,“奴才给您通禀。”

一行人冲到林子里,见凉亭石桌上,倒是放着三杯茶,可里头却没坐着人。江文松了口气,笑道:“太后娘娘,您瞧皇上不在。不如奴才去寻皇上,让他来给您请安。”

“是呢,娘娘。”维鹊轻轻拉了拉太后的衣袖,“若是皇上心情不好,还是先让皇上清静清静。”

太后微微沉吟,便想离开。哪里想到,就听有歌声若隐若现,远远传来。她停住脚步,扶着维鹊的手,微微颤了颤,又发狠掐住。维鹊疼得倒抽口凉气,却不敢多言,一众人忽安静下来,就听那歌声由远至近,慢慢前来。

随着歌声而来的,竟是坐在一叶扁舟上的君瑞和齐昭。齐昭笑眯眯的站在船头摇橹,而君瑞手捏一叶碧绿碧绿,都能透出水色的莲叶,随心所欲扇着,嘴里哼着“水有双鲤鱼;相戏碧波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南”。

太后呵呵冷笑,像是自问,又像是质问江文:“皇上心情不好,倒有这闲情同莲香姑娘游船呢。”

江文慌地扑通跪倒在地,不敢多言。维鹊却皱着眉,似是发狠地瞪向君瑞,眨眼功夫,才隐了下去。

齐昭自是见到了岸上众人,心里一沉,又是不耐烦起来。慢吞吞将船摇到岸边,先跳上岸,再牵着君瑞的手上岸。对太后行了个礼,笑道:“太后,朕正想给您请安,倒是在池边见着。”他转身拉住君瑞,直截了当说了句,“朕打算给莲香封号。”

“什么!你疯了吗,怎么同桓王殿下交代。你让我们大齐的脸面放到哪里去!”太后愤愤发怒,转眼瞪向君瑞,“你怎地不知廉耻。明明和桓王定了终身,怎能勾引皇上。”她越说越怒,大步迈向君瑞,手一抬便是狠狠一巴掌。

君瑞捂着脸往后退去,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几圈,却硬忍着不掉下来。可她这种态度,反倒更激怒太后,就见太后快走跟上,手又扬起,却在甩下那瞬间,手腕被齐昭狠戾握住。

太后一惊,吓得退了一步,又想起自己的身份,恶狠狠问道:“皇上,你想做什么!你想忤逆哀家吗。”

齐昭冷冷松手,“太后,莲香已经委身于朕。其中原因,想必”他眼神冷然,在太后脸上转了一圈,哼了声,继续说道,“想必你我心知肚明。若是此时归还莲香,只怕反倒让桓王心存怒意罢。”

太后眯了眯眼,倒想起得到消息,说皇帝进了翡翠堂一晚上没出来。她怒气冲冲想找那个领吴图南去翡翠堂的丫头,可遍寻不着。心里惶惶,又兼怒气勃发,但再怎么算,都没想到齐昭会如此直截了当说出口。

太后心先慌了,看了眼齐昭的神色,便转到君瑞脸上,见她满脸怯生生,又含着悲意。不由便自动替齐昭开罪,他应是夺了莲香身子,不得不应承。而莲香也无法再见吴图南,便就认命了。

“那你,那你。”太后喃喃几声,又抬起下巴,冷冷问了声,“哀家不去管你怎么同桓王解释,但这女人,不能留!”


作者有话要说:快宫斗了。。。




、第 49 章


也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惊慌叫声,打破齐昭同太后的僵持。齐昭虚踢江文一脚:“去看看。”说完后,微微眯眼,又含着恨意冲太后冷笑一声,“朕已让章公准备迎娶叶桑堂事宜,如何,太后是否满意。”

太后禁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原先对君瑞的全副心思,便因这句话转到了叶桑堂身上。她有些愤愤,又见着齐昭的眼神,情不自禁自责起来。一时间,又见他仰头不知眺望何处,神情悠远,捉摸不定。

“皇上中宫虚置,是,是该早日,早日立后。”太后深吸了口气,挂出虚弱的笑意,眼神却又转到君瑞身上。

此时后宫没有其他女人,要是桑堂进宫,宫中便只得她独大。等齐昭扩充后宫女人时,只怕桑堂根基已稳,便绊她不动。总要寻个别的女人来牵制她才行,可一时半会却寻不到合适的人选。她眼神转了一圈,又滑到了维鹊身上。

“谁说朕要立后。后宫封号,自当是有德有功者居之。”齐昭冷冷笑了声,“无论是谁先诞下龙儿,便得中宫封号。”

“皇上,你也,”太后面上露出惊诧,心里却有了主意,叹了口气,“好好,哀家也不能多说。既然如此,莲香姑娘你要封便封。只是偌大后宫,只得桑堂莲香,实在寒酸。”她拍拍维鹊的胳膊,“这是一直伺候哀家的,就让她来伺候皇上罢。”

齐昭眼神挑了维鹊一眼,维鹊慌慌忙忙跪地,踌躇片刻,咬着唇磕头:“太后娘娘,您不能不要奴婢。奴婢这辈子就伺候太后娘娘,别的什么都不想。”

太后却像是伤感起来:“维鹊,你好好伺候皇上,便是伺候哀家。皇上不会亏待你,哀家也不会亏待你。”维鹊还要争辩,齐昭冰冷冷“哼”了声,“既然如此,朕谢过太后割爱。”

维鹊惊恐的左后看着,嘴里不停念叨“太后,太后,奴婢还要伺候您。”,但在收到齐昭微不可见的点头,才算安静下来。

君瑞看了齐昭一眼,露出谦卑的笑意,走到太后跟前,跪在她脚下重重磕头:“谢太后恩典。”

“哀家可没什么恩典给你。”

正说着,江文气喘吁吁跑了回来。见齐昭探询,忙不迭回应:“回皇上,说是在前头怪石林里,发觉了燕儿的尸体。衣冠不整,瞧着,瞧着像是别人,先奸再杀。”

“什么!”太后几乎站立不稳,维鹊忙扶着她,连声安抚:“娘娘,娘娘,没事的没事的。”

“唤了内侍局的人,收敛尸首,调查事情原委。”江文压低着脑袋回禀,偷眼瞧向齐昭,见他脸色阴晴不定,心里更是惶惶,“内务府的人,已经在调前两天宫里守夜侍卫的记录。想必不久便能查出凶手。”

“说不准不是侍卫呢。”齐昭淡淡说了声,“这种丑事,你大张旗鼓的查,你是怕天下人少了嚼舌根的话头罢。”

“奴才不敢。”江文重重跪在地上,捉摸不透齐昭的心思,大着胆子试探,“是是,奴才莽撞,奴才这就命内务府的人压下风声,暗暗的探查。”

齐昭不应,却也不再搭理江文,看了眼维鹊:“你去伺候太后回宫,等收拾停当了,朕自会让江文给你安排。”

“是呢,好妹妹。”君瑞弯起眉眼笑起,她这“妹妹”两字出口,上下尊卑便定了乾坤。太后一怔,可见齐昭并无异议,甚至见他神情,翘起嘴角,挂着浅浅淡笑,颇是乐见其成,硬生生将这口气给咽了下去。心里盘算再怎么样,维鹊是她身边人,齐昭总会给她颜面。

齐昭匆匆行了礼告退,君瑞带着浅笑,一步之遥跟着齐昭,亦步亦趋。太后看着两人背影,心中那丝嫉恨,却是无法根治般的疯狂发芽开花,恨不得冲到君瑞身前,再将她给踩到脚下,才能解恨。

“你倒是机灵。”齐昭轻轻说了句,“朕还在想怎么搪塞太后,随便给维鹊个封号,丢在后宫呢。”

“哎,皇上,你总是晓得我的。”君瑞揉了揉被打得火辣辣疼的半边脸,“你让我叫一个奴婢姐姐,不如杀了我算了。”

齐昭停下脚步,轻轻笑了几声,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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